104 調戲
傅清明轉過頭來，“叫叔叔！”
小豆沙撇撇嘴，“好吧，清明叔。”
傅清明大步轉身過來，彎腰抱起她一起前行。方向，沈寄所在的正院。
沈寄坐在躺椅上，腳擱到腳凳上，有一點浮腫。這會兒都七個多月了，晚上腿抽筋、尿頻，孩子頂着胃……十分的不好過！
這會兒家裏的人大都不在。魏楹上朝去了，小親王也在宮裏，小芝麻和丹朱在剛修葺完畢的醇親王府那邊忙活，徐贇被小權兒叫到書肆去傳授經商經驗去了。只有曦姐兒陪在一邊剝桔子給沈寄喫。
“把那個經絡都去掉。”桔子經絡利尿的，可她如今尿頻啊，哪裏還需要這個。
曦姐兒答應着用帕子包着小心去着。清明叔考完了，她終於不用陪着小豆沙搭戲背臺詞了。只是萬先生和諸位先生的功課，卻是越來越喫力。她正和沈寄說這個呢。大伯母從來不兇她，所以她願意說給大伯母聽。陪小豆沙搭戲背臺詞她也沒有抱怨，因爲每天也就固定的半個時辰，而且還可以休息一下腦子。但是小豆沙是精益求精的性子，要求高，讓她有點喫不消啊。
“要真是喫力，有一些課程諸如調香可以先不學。以後學有餘力了再說。還有音樂，也不用十八般樂器都精通。不如專攻你最擅長的那樣。”
曦姐兒苦着臉道：“我娘不會同意的。”
“那你再試試，每天多用些時間在這上頭。過半個月你再來告訴大伯母感覺如何。如果實在不行，我來和你母親說。”小豆沙受的是未來皇子妃的教育，她也接受得了。曦姐兒沒有必要都跟她同步。跟得上還好，跟不上就是遭罪了。王氏望女成鳳她可以理解，孩子嘛都是貪玩的，逼一逼也有必要。但太逼就有些過了，過猶不及。
“好，多謝大伯母。”
“夫人，表少爺抱着四姑娘過來了。”
“讓他們進來。”沈寄莞爾，小豆沙自然是被丹朱和小芝麻聯手洗腦的，嫺姐兒也參了一腳。
琳姐兒訂了親，如今在家閉門不出繡嫁衣。真要自己動手，要繡的可多了。嫁衣、百子被、還有夫家人的衣服鞋襪。倒是嫺姐兒，她的嫁衣、鋪籠罩被都會由尚衣局完成，親王妃的東西都有定製。她只需要給小親王意思意思做點鞋襪就成。不過沈寄讓她給伽葉大師做了兩身僧衣還有僧鞋、僧襪。她如今最要緊的還是學習掌管中饋，交際往來。
前些天剛把伽葉大師的衣物完工讓小親王帶回去，嫺姐兒猶猶豫豫的來問沈寄：“大嫂，我要不要給玉太嬪也做啊？”
沈寄想了一下，“皇上賜婚都這麼久了，也沒見她召見過你，賞賜點什麼見面禮之類的。”玉太嬪這個態度好像是不太滿意嫺姐兒。人家迦葉大師如此德高望重，紅塵外的人還爲了小親王親自下山和十五叔十五嬸見面呢。這纔是低頭娶媳婦的態度嘛。要按沈寄的意思就不做了，反正她按禮法來講也就是叔父的小妾，不是正經婆婆。這種人做了也討不了好。
“我的意思是你就做一身，回頭成親第二天不是認親麼，到時候她肯定要給見面禮，你再送她就是了。比給別的親戚的略厚一些也就是了。不用像對伽葉大師一樣這麼正正經經的以兒媳的身份做衣服鞋襪孝敬。你是我小姑子，她肯定不樂意你做兒媳。咱也不上趕着，儘夠本分就是了。省得將來她還想擺出婆婆的譜拿捏你。這是我的看法，你自己斟酌一下吧。和王爺商量商量也成。”玉太嬪足足恨了沈寄十年，誰讓她比起太皇太后和皇帝來說就是一顆軟柿子呢。沈寄自然也不會對她有什麼好感。在她眼底，小親王是小親王，玉太嬪是玉太嬪。
嫺姐兒點點頭回去了，她和小親王說了一聲，決定就按沈寄說的辦。小親王也沒有意見。他近來雖然由於看到芙葉難產，和玉太嬪的關係有所改善。但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小親王還讓嫺姐兒別忘了給十五叔十五嬸也做一身，還有魏相魏夫人。所以這會兒，嫺姐兒處理完了中饋就在屋裏做衣服了。
傅清明抱着小豆沙大步進來，曦姐兒忙放下橘子站起來打招呼，“清明叔！”
傅清明衝她點點頭，“坐吧。”一邊把小豆沙放到地上，“清明見過表姐！”有不知情的人在，他就喚沈寄表姐。如果都是知情人，他就叫大嫂。
沈寄看看一臉窘相的傅清明，笑道：“你還真是不經逗！我說，你應該從小到大被少被人逗啊？”長成這樣，哪怕是‘小包子’時期，也應該是非常漂亮的。紅姨那些好姐妹難道不成天逗着好玩啊？尤其在紅姨經濟還不夠寬裕的時候，母子倆就住在紅袖招的一個小院裏，那時候紅姨還不是老鴇只是頭牌。直到後來她攢夠了銀錢，纔買了宅子安置兒子。聽說那會兒，不少姨母給傅小帥哥出育兒費呢。要是沈寄沒記錯，是直到十五叔在他們這裏借了三萬兩給紅姨週轉也就是把紅袖招給盤下來後，他們母子的經濟條件才優越起來的。
傅清明知道她說的是什麼，揮手叫兩個侄女一邊玩兒去，然後訥訥道：“那不一樣。我不理她們就是了。”那些個姨母，好多都喜歡捏他臉啊什麼的。他雖然不喜歡，但是不會像被小豆沙調戲這麼尷尬啊。
“總之，表姐你怎麼這麼教孩子啊？”
沈寄急了，“不是我教的！是小芝麻和丹朱。”怎麼就飛來這麼一口黑鍋啊？她就這麼一個不靠譜的形象啊？
“那、那也是你上樑不正下樑歪！”
沈寄抓起一旁的宮扇用力敲打傅清明的腦袋，“你怎麼不說這個家從我這裏根子上就爛了？皮癢是吧。跟小權兒一樣，都是壞小子！”
傅清明抱着頭躲開：“一時失言，就把老實話說出來了。表姐你息怒，不要動了胎氣啊！”
“你個混蛋，你還說！”沈寄恨恨的躺了回去，使喚傅清明道：“給我捏捏肩膀。”
傅清明答應着上來，“你別打我啦！小豆沙她們在那邊看呢。”
“哼！用力一點。你自己說要和小豆沙一起唱這齣戲的。演戲演全套，當然要投入感情咯。小芝麻和丹朱雖然是有點胡鬧，但是我覺得沒說錯。你看我們家小豆沙多敬業，做什麼都那麼用心。這點你可得好好跟她學學。”魏楹和沈寄都是真決定做什麼就很用心、很投入的人。這一點四個孩子倒是都繼承了。
“好彆扭啊！”
“是唱戲彆扭還是跟小豆沙搭戲彆扭？”
“都有一點吧。我以前也有些忌諱操賤業，畢竟我是在青樓長大的。如今也是好不容易纔克服了心理障礙。因爲身份不同了，我如今是堂堂正正的讀書人。在家裏自己票戲不是賤業。還有就是和小豆沙搭戲，怪怪的。”
“第一個心理障礙都能努力克服，第二個就更不成問題了。所以讓你要跟小豆沙多相處，培養感覺嘛。人家小豆沙如今都基本不怕笑場了。難道你連個五六歲的娃娃都不如？”
傅清明想了半晌，手上沒敢停。好一會兒才道：“好吧，我努力適應。”適應小豆沙的調戲。
沈寄用宮扇遮着臉笑，“申請旁觀！”想必挺可樂的啊。
“不行。”傅清明咬牙切齒地道。
沈寄撐着腰站起來，“小氣！算了，不爲難你。我直接看成果。”她又要去放水了，真的是很討厭啊。爲此都不敢離廁所遠了，就怕來不及。
等她再回來，便看到傅清明有些僵硬的在喫小豆沙喂到嘴邊的橘子。沈寄心道，這我不還是有得圍觀。
小豆沙看她出來，又趕緊過來喂沈寄。沈寄笑顏如花，這纔是貼心小棉襖呢。
“小豆沙，你是不是請了方姑娘明兒來看你們排戲啊？”
小豆沙點頭，“方姐姐回了帖子，答應來。”帖子是小芝麻催着小豆沙下的，倒賣嬰兒的相關人員全查出來送進大理寺了，她就惦記着瞅瞅未來弟媳婦了。
沈寄就說她：“別把未來弟媳婦掛在嘴邊。萬一不來電呢？我可是想好了，如果她和小包子不互相來電，我就收她做個乾女兒，再給她尋一門好親事。不然，外頭猜測我是在挑媳婦兒，沒人敢再打她主意了豈不是誤人家小姑娘的終身。”
沈寄還想看看方清瑕看到傅清明的時候會是什麼表現。前幾日，有御史彈劾了方父以妾做妾、寵妾滅妻，也不知道對改善她們母女的處境有沒有什麼幫助。京城竟是許多人都以爲那個所謂的平妻就是方夫人。如今方清瑕強勢崛起，得了丞相夫人得青眼，衆人才知道往常那個出來應酬得‘方夫人’只是個平妻。其實禮法上是不認平妻的，頂多也就算個貴妾。妾室扶正的都受人輕視，何況只是一個貴妾了。但願方夫人能有用一些，不要什麼都需要小小女孩兒替她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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