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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94 故人

作者:明夏轻歌
当晚魏楹倒真是很快就入睡了。沈寄撑着腰站在他床边看了会儿,這才满意的回去自己床上躺下。一根蜡烛两头烧怎么得了?本来他如今干的就是日理万机的活儿了,還要时不时的担心自己难产什么的。這半個月看下来,就算她之前再恼魏楹不经過她同意再次让她带球跑(還是双球),這会儿气也全沒了。只剩下满满的心疼,但又沒法子开解得了他。反正,在她顺利卸货之前,他是很难放下這份恐惧了。想来想去,也无有别的办法,只能让他劳作一番然后倦极睡去了。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鸠摩罗大师說得实在太对了。人生在世,只要有爱就会有忧怖。但离于爱,却也不是什么好的解决之道。

  沈寄如今站着是看不到自己的脚的,但是這不妨碍她知道她的脚肿肿的。她靠躺在大迎枕上,由薄荷跪坐在对面帮她按揉着脚底的穴位。

  “听方妈妈說夫人這一胎极其的受罪……”薄荷小声說道。

  沈寄做了個噤声的手势,往魏楹床帐裡瞥了一眼,沒有动静。

  薄荷自知失言,赶紧闭嘴,只用力帮沈寄按着。

  過了一阵沈寄犯困睡着了,薄荷便停了手,托着她的身子将大迎枕从她身后抽出,然后再给盖上被子出去值夜的屋子躺下。

  沈寄如常睡得很好,這样的时刻即便她想对失眠又焦心的魏楹多关怀些也做不到,她抵不過生理要求。所以這段时日,她虽然看了心急,也沒有什么好办法可以宽慰到他。想来想去,派人去将徐方請来坐了坐,让他陪魏楹說了半天话。反正是他自己对小豆沙說了要来的。沈寄也就不会对打扰了他陪芙叶坐月子,一手抱個儿子的好日子抱歉。

  结果徐方也說不出什么真能宽解到魏楹的话,最后也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兄弟,沒别的法子,熬吧!”

  魏楹本来睡得還不错,但刚入更他就辗转反侧起来,额头也开始冒冷汗。万籁俱静中,他猛地喊了一声‘保大人’然后坐了起来。

  万籁俱静的时刻,這一声就显得很大声,便是睡得很好的沈寄也被惊醒了。她听到外室薄荷有起身点灯的动静便道:“不用进来!”這個样子被吓醒,魏楹想必很是狼狈。她不想薄荷进来看到。想必魏楹也不乐意。

  外头停顿了一下,然后便沒了声响。

  魏楹伸手抹了一把汗,听到沈寄也坐起来了,然后道:“小寄你别动,我過来就是。”他一边說,一边脱下寝衣,因为背心都被汗湿了。脱下来随手在身上擦了两把丢开,然后开柜子另拿了一件干净的换上。再走到沈寄的床上掀被坐了进去。這屋子住了十多年了,再熟悉沒有,根本就不用点灯。

  沈寄伸手摸了過来,魏楹猛地拉她进怀。方才梦裡的情景太真实了。他焦躁不安的侯在产房外,血水一盆接一盆的端出来。然后稳婆出来战战兢兢的问他是要保大人還是保孩子。

  他知道,哪怕是保住了大人,但是对小寄的身体也会有极大的损害。不知要调养多久才行,而且還不能完全复原。最近他几乎每天都会抓着被派到相府的擅产科的王太医问一些這样那样的問題,才算是彻底了解了女子为生育付出的代价。怀胎十月,两個孩子最后却沒有保住,這对小寄的感情上又是多么大的伤害!這一切的危险都源于他一时的妄念,源于他的无知。

  沈寄也听到他那一声了,当然知道他這会儿把自己箍得紧紧的是在后怕。她伸出手拍抚着魏楹的背,“梦是反的!别太担心了。你這個状态,要不要告假歇歇?”可别還沒到她瓜熟蒂落的时候,他先倒下了。而且他這么一惊一乍,其实也吓得她不行啊。沈寄决定,明儿就写信让小芝麻提前回来。从华安上京,坐马车,一路在驿站换马的话小半個月也可以到了。小芝麻离开的时候家裡一切都好,魏楹也蛮正常的。谁晓得出了芙叶难产的事,他就变這样了。

  魏楹道:“嗯,再看看吧。”本朝還沒有官员告假陪妻子待产的先例,怕是也不会在他身上破例。皇帝沒继续给他压担子已经是额外的体恤了。天作孽犹可活,他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翌日,哪怕有值夜的人叫,魏楹依然起迟了。值夜的人也不敢掀了帐子推他啊,又不敢把沈寄吵醒了叫他。所以這一天,是魏相入仕二十多年,头一回迟到。点到的时候相关人士都十分的诧异,但還是得给他记上一笔。由此被罚了本月三分之一的俸禄。

  等到他赶到,一众下属看他两眼青黑精神是极力打起的,都在心头嘀咕相府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又有人联想到相府近来搜罗安胎的名贵补品、最好的稳婆、太医等等一些列的举动。還有之前芙叶郡主高龄产双子险些一尸三命的传闻。這、這魏相是不是也太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一点啊?這才多久啊,之前中年得子的喜气就变作了如今的愁肠百结。

  下了早朝,皇帝把魏楹召到了御书房。

  “魏相,你近来怎么回事儿?”

  “臣……”

  皇帝揉揉额角,“罢了罢了,你也不用讲了。至于么?芙叶难产,不至于小寄也会难产啊!你這也太草木皆兵了。她還有两個多月才生,难道直到孩子平安生下来你都這個状态?”

  “臣知错!請皇上恕罪。”魏楹躬身道。

  皇帝想了下,“朕最近找了位老仙师,本打算求教一些养生之道的。可巧老仙师說与魏相是旧识,便宜你了。你带他回家,开解开解你。等你状态调整好了,再把人给朕送回来。”

  魏楹下意识问道:“敢问皇上,那位老仙师懂妇人生产的事儿么?”

  皇帝有些无语,“朕暂时让老仙师跟你回府,是为了开解于你。”

  魏楹不觉得有什么用,但是皇帝既然赐下,他便還是道:“谢主隆恩。”大不了家裡养個闲人就是。

  待到皇帝吩咐請老仙师进来,他才认出来当真是故人。是当年游学之时在路上遇上的那位道骨仙风的清远道长。当时他借宿道观,一席长谈道长還教過他《清心咒》。后来到了京城,有一次抱着小权儿出去逛街還在路上遇到過。他打发人将小权儿送回,一路追了上去一番契阔。倒沒想到他如今竟然被皇帝請进宫来了。

  魏楹有些惊喜的道:“道长?好多年不见了。”

  清远道长做了個稽首,“魏相,别来无恙!”

  皇帝道:“看魏相這状态,今日怕是也沒有精力处理国事。你且回去歇着吧,好好安置道长。记住,今天是最后一次!朕不需要一個不在状态的丞相。”

  魏楹躬身道:“是。”生平头回对皇帝有了一些敬服的感觉。這人似乎也不是那么差!

  他正打算和老仙师一起告退出宫,就听梁总管进来禀告:“皇上,醇亲王有急事找魏相。想当着皇上的面說。”

  皇帝和魏楹都很纳闷,小亲王有什么急事儿要找魏楹,還要当着皇帝的面說。

  皇帝道:“既然小十四有事,那魏相和老仙师且再坐一会儿。小多子,叫小十四进来。”

  小亲王进来,朝皇帝行礼然后坐下。魏楹和清远道长又起身给他行礼。

  小亲王道:“魏相免礼,道长免礼!”

  皇帝道:“什么事儿,急匆匆的找到御书房来?說吧!”

  “禀皇兄,臣弟昨日刚回到半山寺,就被大师和济慈大师找去了。原因是济慈大师在一家富户家裡,发现他儿子从外地买回来的一個男婴,是之前慈心会记录为夭折的孤儿。两位大师担心有人趁着魏夫人在家待产,慈心会的管理有了松懈,故意假称孩子夭折,然后送往外地叛卖,以此中伤魏夫人和魏相。”进宫来告诉魏楹,是小亲王昨天想到的。這样就不至于在相府走漏了什么风声惊到沈寄。至于当着皇帝的面說,是临时起意的。对方既然很可能是要中伤魏夫人和魏相,让皇兄提前知道一下也是好的。

  他的话刚說完,皇帝和魏楹都变了脸色。慈心会的影响如今已经遍及大江南北,如果真的卷入這样的丑闻裡,后果不堪设想。

  皇帝点点头,“朕知道了,此事魏相去处理吧。”

  魏楹肃然道:“是。那臣先告退了。”他对清远道长做了個‘請’的手势,“道长請!”

  沈寄闻說魏楹带了一位老道长回府,严令全府上下待如上宾,安置在了正房附近的客院。不由好奇的问道:“是什么人啊?”

  魏楹道:“是少年时的故人,就是教我《清心咒》的那位清远道长。那么巧,皇上請了他进宫請教养生之道。听道长說起与我是旧识,皇上就让我带了道长回府。說是要让道长开解开解我,省得我一直是這個状态。今天也是特地给了我一天假调整一下。”

  沈寄大喜,清远道长的名字她這二十来年听魏楹提起過多次,是他很信服的人。据說是一個得道高人。這個时候到家裡来,真的是及时雨一般啊。魏楹如今缺的就是能给他做心理辅导的人。這人還得是他信服的才行。皇帝這回算是做了件大好事了。而且,他居然主动给了魏楹一天假,真是太难得了。当然,這也是因为魏楹平时帮了他很多,他也不想失去這么得力的丞相。

  “小寄,你现在身体状况如何?如果還好,就随我去拜见一下道长。”至于小亲王說的那件事,他已经让管孟开始着手查了。第一個要找的就是六弟妹王氏,然后是阮家大夫人。再有,方才小寄說给小芝麻去信了,让她提前回来。這個如今看来也是很有必要的。

  “好,我們走!”沈寄元气满满的道。

  魏楹看她状态不错,也是挺高兴的。当即扶着她跨過门槛往客院去。

  沈寄原本想着是魏楹二十多年就认识的高人,当年就道骨仙风了,如今该是满头银发了。沒想到居然還只是花白,而且是童颜白发。乖乖,难怪皇帝都要請进宫去讨教养生之道了。她也得让魏楹跟清远道长多讨教讨教才是。

  “见過道长!不能全礼,還請道长恕罪!”沈寄撑着腰笑道。

  魏楹忙介绍道:“道长,這是内子!”

  清远道长站起来,“一看就知道了,老远就见你小心翼翼的扶着进来。魏夫人,快坐!你的大名老道也是如雷贯耳啊。二十年前就听某個臭小子做梦都在咂嘴,然后喊你的名字。后来又一直听說你主持的慈心会是如何惠及天下穷苦百姓。老道对你是佩服得紧呐。”方才在御书房听到那個小小年纪的亲王一番话,清远道长也是替她着急。如此一桩利国利民的好事,如果被有心人這样破坏了,可是大大的不妙。希望早日澄清真相吧。

  彼此坐下,沈寄忙谦虚道:“道长過誉了。我不過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罢了。”她笑着看一眼面现赧然的魏相,原来你那么好吃啊!就不知道当时是想吃的比较多些,還是想人更多了?

  清远道长对沈寄颇有好感,沈寄更是对他寄予重望,又有魏楹居中让他们沒有生疏感,见面的气氛自然是很好。

  末了沈寄对清远道长道:“道长,等我生了孩子做完月子,一定给您亲手捯饬一桌拿手菜。”

  清远道长摸着胡子道:“好,老道等着。”

  “那魏大哥你再陪道长聊聊,我先回去了。”

  魏楹道:“我送你回去吧。”

  沈寄挥挥手,“不用了,挽翠会扶好我的,你就放心吧。”

  沈寄回去之后,便把娴姐儿叫来,“你让人好好跟清远道长的道童打听一下他衣食住行的习惯,一定要照顾好咯。”

  娴姐儿点头,“大哥已经說過了,大嫂你尽管放心就是,什么都不用操心。”她昨晚也沒有睡好,一直在想着小亲王是不是天生的花花公子的事儿。虽然他是大哥大嫂养大的,但是他毕竟是先皇的种。先皇都多大岁数還纳了玉太嫔啊。可大嫂如今怀孕辛苦,她也不好因为這個打扰她。

  “大嫂,我下午想到书肆瞧瞧。”

  “好啊,你去吧。”

  說话间小豆沙回来了。她上午就一個时辰的课,這会儿已经下学了。

  “娘,听說您让人写信让大姐姐提早回来啊?”

  “是啊,你高不高兴啊?”

  小豆沙点头不已,“高兴。”她說完就坐到一边,先写功课,写好了又拿出剧本来背台词。

  傅清明說要和她搭戏,她很是上心。清明叔记性好,当然,她的记性也不错。但是,她得先把台词全认得先。沈寄看旁边有人用反切法以简单的字给她注好了音,看那笔迹应该是她贴身丫鬟香秀写的。小姑娘如今九岁,也是识字的。平时就给小豆沙伺候笔墨。听說看了小亲王這個剧本很喜歡,连夜就帮着小豆沙把她不认识的字都给注音了。然后不怎么能理解的词儿也都一一解释给她听。這就是小亲王的粉丝了啊。

  沈寄看小豆沙在一旁背得挺投入,“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過,留下买路财!”实在是忍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

  “娘,别笑!”

  “好,娘不笑。可是,到时候你和清明登了台,下头不知道得笑成什么样儿呢。你得适应啊!不然,一上台就忘词了怎么办?這可是你正式的第一次登台,要有個完美的表现才好。虽然都是家裡人吧,但是王爷,丹朱表姐他们還不得在台下可劲儿的笑你啊?”

  小豆沙想了想,“那倒是。那娘你笑吧,随便笑。”

  沈寄道:“你让我平白无故的笑,我肯定笑不出来啊。得了,我看你功课也写完了,台词也背了挺长一段了。過去客院拜见你爹的故人清远道长吧。道长可是得道高人,你得好好尊重。接下来一段时日,他老人家都要留在咱们家。”就指望他把你爹开解正常了啊。不然,這日子可怎么過哟。

  小豆沙点点头,“好,我這就去。”說着对着铜镜整理了一下仪容,然后往客院走去。

  吃中饭的时候,是魏楹、傅清明和小亲王一起陪着清远道长用的。魏楹說道长是很有见识的人,便让傅清明也出来见了见。這段时日备考,他平常都是下人送到自己院子用的。

  沈寄准备午睡的时候,看到小豆沙在外头比划太极拳的起手式,“一個大西瓜,一刀切两半,一半分给你,一半分给他。”

  沈寄走出去问道:“道长教你的?”

  “道长让爹打,我在旁边看,他就這么教了我两式。好像挺有意思的,和罗师傅教的、半山寺的师傅教的都不是一個套路。”

  不得不說,小豆沙挺好学的,而且跟海绵一样什么都能吸收。就单以武学而言,她跟着罗师傅学的是搏击,還跟着半山寺的武僧学了长拳,如今又跟着清远道长要学太极拳了。更不說還有万先生等人教她琴棋书画、文学、礼仪等等学得不赖。這妥妥是学霸的节奏啊。反正技多不压身,沈寄肯定不会拦着她。嗯,让魏楹打打太极拳也挺好的。

  “哦,那你回头哄了道长开心,让他把后头也教给你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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