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9:苦难荣誉共享 作者:未知 徐锦策說這话的语气特别骄傲,這种骄傲是从骨子裡透出来的。這是因为他身为北疆之主,又从小长在玄甲军中,深深铭刻进骨血裡的。 “北疆男儿都是好样的,既明也一定会如此。”纳兰锦绣神态坚定的說,既是肯定了兄长的說法,也是表达了她自己内心的渴望。 徐锦策牵了她的手,紧紧握住,心下变得十分安宁。他尽心尽力治理北疆,希望北疆百姓都能有更好的生活,希望他们再不用承受被欺凌的痛苦。 如今,虽然同他的理想還差了一些,但百姓也算丰衣足食了。他想把北疆的大好山河捧到一個人的面前,希望她能同自己一起分享喜悦。 這個人就是纳兰锦绣。 他们兄妹二人,一起经历了北疆的满目疮痍,一起经历了失去亲人的痛苦。 最后她代他掌玄甲军,把侵略者驱逐出境,他又在這片土地上,重新创建一個美好的领域出来。 這是他们共同努力的结果,是他们身为镇北王府后人,为自己的土地自己的臣民,付出的努力。 “兄长,看到如今的北疆,我很开心,也知道自己所有的努力都沒白费。”纳兰锦绣知晓他的想法,回复道。 這时候纪博衍终于控制住了狂奔的马,他驱马到到马厩旁边,下马的时候感觉有些体力不支,還好牵马的人扶了他下来。 纳兰锦绣和徐锦策并排走到他身边,徐锦策拍了拍他的头,表扬:“你刚刚做的很好。” 纪博衍听到舅舅這一声赞扬,心裡当然是高兴的。父亲虽然很爱护他,但是也很严厉,他每次尽心尽力去完成父亲交代的任务,也得不到一句赞扬。 当然,他知道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虽然别人都說他是天才,努力又认真,但是他心裡清楚,父亲在他這個年纪的时候,一定会比他做得更好。 可能是因为对自己要求高,所以别人对于他的赞许,他总是坦然视之。但舅舅不同,他虽然和父亲不是同一类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也足够优秀。 能得到舅舅的夸赞,他认为自己刚刚遭受的困难,其实都不算什么了。他不然就特别自信,仰头看着母亲,问道:“您說我刚刚的表现好不好?” 纳兰锦绣正在用手帕给他擦拭额头上的汗,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她想,孩子果然是需要鼓励的。她笑着回复:“当然好。” 纪博衍转头对徐锦策說:“谢谢舅舅。” 徐锦策本来就格外的宠爱他,听他說了這话,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是一家人,用不着這么见外。能够看到你进步,对舅舅来說就足够了。” 纪博衍自己动手整理有些凌乱的发,刚刚马跑得太急,风已经把他的头发都吹乱了。手刚触及到发带的时候,他就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纳兰锦绣也发现他都不对劲,拉過他的手放在手心看。本来白嫩的一双小手,很多地方都褪了一层皮,看得她一阵心疼。 “早知道就给你戴手套了。”纳兰锦绣摸着纪博衍的伤处,低声问:“是不是很疼?” 纪博衍刚刚已经忘了手上有伤,现在才想起来疼。不過他不想让母亲担心,也不想让舅舅内疚,于是就坚定的摇了摇头。 “都伤成這個样子了,怎么可能不疼呢?”纳兰锦绣捧着他的小手,說道:“咱们回去吧,母亲给你上药。” 徐锦策从衣袖中拿出一個小药瓶,拉過纪博衍,說:“這個药治你手上的伤最好,我小时候练骑马手也经常受伤,每次都是用這個药的。” 纪博衍由着徐锦策给他涂药,舅甥两個有說有笑的,看起来十分和谐。纳兰锦绣知道自己的担心又是多余了,纪博衍明明就很乐在其中。 這时候有人来报,說是武安侯和九公主已经到了王府。徐锦策听了后沒什么反应,依然是不紧不慢的给纪博衍上药。 “九公主来府裡了,咱们不回去嗎?”纳兰锦绣被他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 徐锦策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淡声回复:“你沒看见我正在给既明上药么?” “這药不能到了马车上再上嗎?” “不能。”徐锦策言下之意就是,九公主再金贵也赶不上他的宝贝外甥,现下最要紧的就是给纪博衍上药。 纳兰锦绣无语,她有时候真的是看不懂兄长。为什么她觉得重要的事情,他反而不在意,而她觉得不重要的事情,他却那么在意。 想到這裡她觉得好像又有些不对,既明受伤要上药当然是最要紧的,但若是和九公主比起来,好像還是后者比较当紧吧。 不管纳兰锦绣自己是怎么想的,反正徐锦策,最后還是给纪博衍上好药又包扎好之后,才动身回王府的。 他们刚进府,就见徐恋歌正围着纪泓煊,手裡拿着一把精致的小弩,在和纪泓煊請教该怎么用。 “你的用法是对的。”纪泓煊說。 “但是我觉得這個弩有点儿太小了,六叔,你能不能再给我做個稍微大点的?” 纪泓煊对她表现出了惊人的耐心:“你如果想要大的,那就应该用弓,這個弩之所以做的這么小,主要就是为了方便携带。” “可是它体积這么小,我有点怀疑它的杀伤力。” “你這是不信任我做的东西。” “当然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它好像還沒有做姑姑的簪子长,你說它能杀死人嗎?” 纪泓煊一脸的痛心疾首:“我都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你好歹是個姑娘家,不要张口闭口的就杀人。” “你给我這個东西不是让我杀人,难不成是让我玩儿的?” “我就是给你玩儿的。” “那你說這东西怎么玩。你费了那么久做的,我总不能拿它去射兔子吧!再者說了,兔子跑得那么快,面积又那么小,我就是想射也射不准啊。” “你射不到兔子,還不能射点别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阿爹,他的规矩多得去了。他总說北疆這两年发展的太快,飞禽走兽被猎杀的也多,如今是越来越稀少了。 他起草了一份文书,就是要把北疆所有的地方都划为猎场,只有在特定的時間内,人们才能打猎。其余時間如果随意猎杀飞禽走兽,那都是要治罪的。 你說就他那個严厉性子,肯定会先从身边抓起。這個档口上我若是打只兔子也就罢了,你還想让我猎别的家伙,是担心我阿爹不打死我嗎?” “兄长什么时候开始有這种想法的?” “他早就有了,尤其是在姑姑回来之后。姑姑是行医之人,有好生之德,說北疆平时猎杀动物的太多了,要禁猎。他们两個最近還在敲定具体的文书,估计不久之后,這东西就要在北疆实施了。” “這也是好事。” 徐恋歌明显不赞同,她小声說:“你說杀人是犯罪的,现在杀动物也是了。估计我以后只能玩玩弹弓,要么就是找哪個傻大個,试试我這個小弩的威力。” 徐锦策在门口听了半天,最后忍不住斥责:“徐恋歌,我都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能整日喊打喊杀,你到底還记不记得你自己是個女孩子!” 徐恋歌一脸的无奈:“你看我就說吧,我阿爹一定会跟你說同样的话。你们不要总拿我是女孩子說事儿,笙姑姑還是女孩呢,她還做過我們玄甲军的统帅,你们怎么不說她呢,厚此薄彼。” 徐锦策卷了卷衣袖,他真的很想把這孩子打一通。听听她說的那些话,是越来越刁钻,也越来越难管了。 “我阿爹要打人了!”徐恋歌一下子就跳到了纪泓煊的背上,大声喊道:“笙姑姑你快来救我呀。” 纳兰锦绣拿這孩子也是沒法了,她怎么从来就沒见過這样的孩子,這也忒难管了些。她有点同情兄长了,也难怪他每次說起這孩子,总是一副无奈的表情。 “兄长,我觉得恋歌和她母亲特别像,离戈每天就是這么不着边际的。”纳兰锦绣怕徐锦策真生气,赶紧打圆场,就希望他能看在离戈的份上,不要再同恋歌置气了。 徐锦策忽然间就不想打了,离戈就是他的命门,但凡是有人提起的时候,他就是有天大的火气,那也发不出来了。 徐恋歌也知道父亲這次是真生气了,她很乖巧的走到他跟前,伸出左手,小声說:“阿爹,你若是生气了,那不如就打我手板吧,但是咱们可得约法三章,你不能打得太重了。” 徐锦策哪裡還能打得下去?当即被她气笑了:“你這么說,好像我平时打你重了似的。” “那倒是不至于,不過比平时打别人的时候轻了一些。”徐恋歌煞有其事,說得跟真的似的。 徐锦策蹙了蹙眉头,问道:“你好好给我說清楚,我什么时候打過你?” “嘻嘻嘻,阿爹一直最疼我了,当然不舍得打我。不過你刚才要打我,所以才提前给你演练一遍,免得你哪天控制不住脾气打了我,到头来還是你自己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