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3:下了点泻药 作者:未知 “你還好意思笑!”彭景拉住她,說道:“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谢南以不置可否:“管他是谁,左右肯定不会比内阁首辅品级高了。” 彭景见她大言不惭,只好道:“明天一早我就让人送你回去,以后再不许你来我這裡。” “你敢!” “這是我的地盘,你說我敢不敢!” “你……你赶我,我也不走。” “那我就把你绑回去。” 谢南以知道他做得出来,她见他一脸冷漠,低声說:“我下次不胡闹了還不行嗎?” 彭景不理她。這样的话她說了不知多少次,每一次,都是說完就忘了。他虽然不觉得她胡闹些是什么大毛病,但是這裡到底是金陵,稍有差池就会惹祸上身。 他不可能一直给她善后,而且,金陵比他品阶高的人多了去,他就是想护,也不一定能护得住。 谢南以见他不为所动,委屈巴巴的撇了撇嘴,最后又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语气听起来像是個做错了事的孩子:“彭景,我错了還不行嗎?” 彭景依然是冷着一张脸:“解药。” 谢南以强忍住笑意,让自己看起来一脸的痛心疾首,說道:“我下的就是泻药,去茅厕拉几次就好了,哪裡需要什么解药。” 孙文杰一听說是泻药,赶紧就往外走,怪不得他除了腹痛之外,還有想上茅厕的冲动。他一定要忍住,绝对不能在人前失态。 孙文杰对彭府可以說是轻车熟路,他步履匆忙,看得谢南以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彭景觉得她真是胆大妄为到了极点,瞪了她一眼。谢南以接触到他的眼神,赶紧收敛了笑意,表现得十分乖巧。 “你先回房间等我,我有话要同你讲,你不许睡着了。”彭景沉声道。 谢南以点头,对着纪泓烨笑了一下,转身就离开了。她笑的时候,一边嘴角微挑,看起来像是在示威,十分的乖张。 “你沒喝茶?”彭景看着纪泓烨,面上有点不好意思。 “沒有。” “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了?” “嗯。” “那你为何不提醒文杰?” 纪泓烨神态淡淡的:“他自认为自己留恋花丛,十分了解女人,所以很是笃定的說這茶沒問題,那姑娘不過是在和你打情骂俏。” “他可是自信過头了。”彭景无语,总觉得孙文杰可以說是流年不利了。 “她,她和我沒什么关系。她是我父亲一個老友的女儿,我們小时候常见面。她因为长在军营中,所以性子差了些,也不懂什么规矩,多多海涵。” 纪泓烨饶有兴致的看了彭景一眼,他什么话都沒說,但那态度明显就是在嘲笑彭景,此地无银三百两。 彭景无奈:“我真的和她沒有什么事儿,就是两家是世交。” “嗯,世交。”纪泓烨很懂的点了点头。 “你能不能不要這样,我和你說的话句句属实。” “我說什么了嗎?” 好吧!彭景知道自己是心虚了,人家确实是什么都沒說。他大概也是因为自己心裡有想法,所以才会表现得這么在意。 “口上說着不在意,往往心裡才是最在乎的。”纪泓烨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 彭景叹了口气,什么都沒再解释。他知道自己的心意,知道他是喜歡了谢南以,可那又能怎样呢? 她从小自由散漫惯了,军营中什么乌七八糟的规矩都沒有,外面又是坦荡宽阔。她有更广阔的天空,可以让她无忧无虑。 金陵城,這個百年古城,大宁王朝的帝都。這裡面水深的很,即便是谨慎多智的人,在此处也要小心翼翼。稍有不慎就会陷进去。 谢南以不适合在這裡生活。這一点他知道,谢南以的父亲知道,彭氏家主也知道。所以說,青梅竹马又有什么用,不适合就是不适合。 纪泓烨当然能看出彭景在犹豫什么,他却沒打算为他指点迷津。感情的事之所以会让人辗转反侧,就是因为這种猜测和不确定。 這是每一对有情人都要经历的過程,他沒有必要把它解释清楚。等到彭景自己明白,他所顾虑的那些通通都不重要的时候,這段感情也算是修成正果。 感情从萌发那一刻开始,一直到长成参天大树,变得牢不可破。這是需要一個過程的。如果把中间的环节都省略,只留下开头和结尾的话,那感情就会变得脆弱。 有情人的世界自成方圆,他不想管,也不能管。他只是忽然又想起自己的妻子了,等到朝中安定下来,他就去北疆陪产。 “我說那個野丫头下手也太狠了点吧,她到底给下了多少药啊?我感觉自己都快拉虚脱了。”孙文杰捂着肚子回来,直接瘫软在椅子上,一副虚弱无力的模样。 “估计不会太重,想来明早应该就无事了。”彭景知道,谢南以虽然胡闹了些性子也冲动,但是本性不坏。 “拉一晚上啊!”孙文杰有气无力的說:“那我明天也不用办公了。” “我现在就說說我的打算,你们若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再补充吧!”纪泓烨收了收自己的衣袖,說了自己的计划。 “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孙文杰难得的一本正经。 “富贵险中求。”纪泓烨的神态特别平静,任谁都无法看出,他刚刚的那個计划,是把纪家、彭家和孙家紧紧联系在了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我总觉得這样太過冒险了。毕竟现在被牵扯进来的只有孙家,但如果按照你的计划去做,那么你们两家就都逃不脱了。” 孙文杰知道這是個法子,如果进展顺利的话,的确可以通過交易的手段,拿回孙家的信物。 而且還可以诱敌深入,把南楚的细作就此斩断,让它们再也沒有,可以威胁大宁朝安定的能力。 “我也觉得可行。”彭景赞同纪泓烨的看法。 “你们两個……”孙文杰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了。虽說他们一向是同舟共济,在外人眼中也永远会把他们视为一派。 可是,那不是他们三個人,而是三個家族。這個计划固然是好,虽然风险大了一点,但是收获颇丰。可让他们的家族和自己承受同样的风险,孙文杰总归是有些過意不去。 “你不要摆出這么一副哭丧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绝对不会对你置之不理。同甘共苦,這不是我們当初一起许下的承诺嗎?”彭景拍了拍孙文杰。 孙文杰刚刚去那一趟茅厕,可以說是拉的脚都软了。彭景手劲儿极大,這么一拍他,他差点从椅子上滑了下来。 “你能不能下手轻点,沒看我现在正虚弱着呢么?”孙文杰嫌弃的看了他一眼:“你這個傻大個,难怪一直讨不到夫人,就你這样,寻常姑娘见着你這么大力气,估计都要吓死了。” “我每日都能见到姑娘,也沒见吓死谁。” “当然了,你见的姑娘可不是寻常姑娘,动不动就是下毒,要么就是拿着刀来杀人。” “你還有沒有的說了?” “我說的不是实话嗎?作为生死之交,我一定要警告你,這么泼辣的女人断断是不能要的。” 彭景睨了他一眼:“那动不动就烧圣贤书的女人,更是不能要了。” 孙文杰最怕别人拿這個說事儿,他瞪了彭景一眼:“不是陈年旧事了,你還提它作甚?” “于我来說可是记忆犹新呢。” “你也是无聊到极点了,我夫人烧我的书,碍着你什么事儿了,還值得你念念不忘?” “那我夫人凶悍又……”彭景說到這才知道自己着了孙文杰的道,被他激得竟是顺着他的话茬說了下去。 “你夫人?”孙文杰果然是不罢休了,他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也不摊在椅子上了,只說:“我怎么记得你尚未娶妻,你好好和我說說,你夫人是哪裡来的?” “我……”彭景被他问住了,面上有些懊恼:“我哪裡說什么夫人,你是听错了。” “你不要不承认,這屋子裡又不是只有你我,怀瑾可還在呢。” “我什么都沒听到。”纪泓烨当然不可能陪着孙文杰一起挤兑彭景,因为彭景是個性子厚道的,平时就沒少受孙文杰欺负。 孙文杰一下就像是霜打了的茄子,重新摊回了椅子上,說道:“好吧,你们两個合起伙来欺负我,我只能认输了。” 屋内陷入了沉默,過了一会儿,最先沉不住气的依然是孙文杰。他站起身子,懒洋洋的說道:“走吧,对着你们两個闷葫芦,可是要把人憋屈死了。” “时辰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纪泓烨起身出门,龙义和叶丙赶紧给他披上大氅,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 孙文杰跟在纪泓烨身后上车,彭景在门口看着,說道:“文杰,不然還是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你還是赶快去训你的夫……那個野丫头吧!”說完之后似乎觉得還不解气,他又从马车的窗户那探出头来,大声道:“一定不要手下留情。” 彭景的脸顿时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