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5:奇葩的接骨术(二) 作者:未知 纪博衍一直跟在纪泓烨身边,他知道父亲担忧母亲受了寒,所以也仔细在旁边陪着。看到這裡的时候,他不解的看向纪泓烨,小声說:“父亲,母亲這是在接骨嗎?” 纪泓烨也从来沒听說過有人這样接骨的。不過,据他观察伤者這個膝盖,如果放在寻常医者手中,多半都会告诉他废了。 阿锦若不是有把握,应该不会這样這么做。一来伤者太過痛苦,二来她耗神耗力。见她如此专心,他也沒有出声打扰。 “老师曾经和母亲探讨接骨术,每一次他们都挺沉溺,我看见過几次,好像就是這种方法。” 纪泓烨知道纳兰锦绣和白燕笙学接骨的事,想来這种古怪法子,应该就是白燕笙出的。 “你当时就不好奇,沒有多听一下嗎?” “我本来是想听的,可老师說我的基础還不够扎实,這都是以后的事情,让我還是练好自己的基本功。” 纪泓烨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心裡還感觉挺安慰的。纪博衍小时候就对医术表现出兴趣,但是他一直沒太上心,也从来沒查问過他觉得怎么样。 如今他见了這样的场景,竟然可以丝毫不乱,這就证明他有他母亲的潜质。甚至可以說,他胆子足够大,已经具备了一個医者最基本的素质。 纳兰锦绣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接骨上,她也是第一次尝试,說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她之前的试验都是在动物身上,還是由白燕笙盯着。 這是初次用在人身上,她不停的告诉自己,不能紧张,绝对不能出错,不然阿祥這條腿就毁了。 他還年轻,這條腿对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她现在就是他的希望,所以不管怎样,她都要稳住。 這种情况若是放在早些年前,她再是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也断然不敢尝试。但是今非昔比,她已经不害怕鲜血和狰狞了。 把阿祥所有的骨头都复位之后,纳兰锦绣取出很小的一团丝线。說是丝线其实也只是表面上看着像,這种东西的材料非常稀有,也不知白燕笙是从哪裡搞来的。 她把骨头仔细缠好,有很多地方碎裂了,不過好在不严重,应该是可以长上的。這些,她都是听白燕笙說的,据說都是她的经验。 当然白燕笙时常会說些稀奇古怪的话,比如沒有抗生素。她說她需要消炎的东西,但是她不怎么精通药理,所以她现在所用的药物,都是自己调配的。 白燕笙也說,若是沒有這样的药物,她這门手艺就是白费。她還总說這個世界简直就像地狱,搞得她一头雾水。 伤口处理好之后,纳兰锦绣给阿祥包扎,然后随口說了句:“我以前都沒看出来,你這么能忍疼?” 這时安时和良山已经放开了阿祥,阿祥正在感叹郡主的手艺不一般,刚刚看着好像很大的口子,但其实只不過一個指节那么长。 听了纳兰锦绣的话,他忽然就觉得疼痛难忍了,顿时呲牙咧嘴起来。他平时就很皮,嘴巴特别溜,是個拍马屁的好手。 此时伤成這样了,還不忘把自己的看家本领拿出来,說道:“郡主,您可真是女中豪杰,刚刚那样,你竟然可以面不改色,实在是让人佩服。” 纳兰锦绣此时正在净手,别看她是個大夫,做刚刚那样的事情也沒见恐惧,但她其实并不喜歡血的味道。 她用香胰洗了几遍手,感觉仍是消除不了那股血腥味儿,就又放在盆中清洗。听了阿祥的话,她笑道:“看样子你還是不够疼啊!” 阿祥想到刚刚的场景,倒吸了一口冷气,說道:“疼自然是疼的,但若是能保住這條腿,那也算值得了。” “放心吧,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阿祥听她說這话心裡稍安,但到底還是有些担忧:“意外是指什么?” 纳兰锦绣看到刚才還油嘴滑舌的人,现下变得小心翼翼,觉得十分有意思。她笑了笑:“意外就是你要在床上静养,可偏偏下床走了路,不小心把我给你捆绑的骨头又拆开。” 阿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他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您就放心吧,我一定老老实实在床上待着。”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好生养着。”纳兰锦绣說到這裡觉得不太妥当,接着又說:“你伤的比较严重,三個月肯定不能下床,還要我同意了才行。” 阿祥点头,已经想好,只要能保得住他這條腿,让他在床上待三年都行。 纳兰锦绣說完這话就又想到一個問題,阿祥這样的伤口,她每天都得看上几次,但她现在不能出去,又怎么给他诊治呢? “你,你平时住哪?” 阿祥不知道郡主为什么要這么问,愣了一下才回答:“我和良山住在一起。” 纳兰锦绣蹙眉:“你以后就住我這。” 屋裡的人听了這话面面相觑,阿祥同时下意识的把眼睛转向了纪泓烨。他一直认为郡主不是普通女子,有着超乎常人的勇气和魄力,甚至很多男子都极不上她。 但是,她也不能当着自己夫婿的面,說這么惊世骇俗的话。尤其是,他们又不是女强男弱。 纪首辅在北疆這样的边境地也是赫赫有名,可见其在大宁的地位。這么强势的一個男子,怎么能允许自己的夫人,在众人面前說這样的话? 阿祥觉得,郡主和纪首辅很快就要吵起来了。他在想,要是他们吵起来他该向着谁? 如果按照对错来分的话,那郡主肯定是理亏的那一头。可這裡毕竟是镇北王府,他们若是都不给郡主做主,那郡主還能依靠谁? 阿祥正在纠结的时候,就发现一個让他非常吃惊的情况。郡主和纪首辅压根就沒吵架,纪首辅只是淡淡的扫了郡主一眼。 那個眼神看起来挺柔和的,在他這個粗线條人的眼中,都会觉得那是丈夫看妻子的眼神,浓浓的爱意。 难道世人的那些传言都是假的?纪首辅其实是個妻管炎? 阿祥忽然开始同情纪泓烨,都是男子,他虽然沒娶妻,但是也能想到妻奴的日子绝对不好過。 于是,他心裡暗暗决定,等到自己以后选妻子的时候,一定要选性情温柔的。绝对不能像郡主這样,连男子都赶不上的。 纳兰锦绣大概是看出了阿祥的想法,于是說道:“我差点忘了,以我身份悬殊,你不能与我共处一室,所以侧厢你也不用去了,就在门口临时搭一個住处吧。” “郡主,外面的天气太冷了,临时搭建的地方,恐怕会……” 阿祥话還沒說完,就被纳兰锦绣打断了。她冷声道:“你都敢在心裡贬低于我,還怕挨冻嗎?” “属下不敢!”阿祥知道這個罪名如果做实了,那他可沒有好日子過。玄甲军中谁人不知,郡主是最不能得罪的,她可比王爷难相处多了。 良山到底是比阿祥心细很多,一早就看出郡主這是在吓唬他。只不過他也沒拆穿,谁让阿祥冒犯郡主,活该他受些折磨。 “如果处理好了的话,就先回去休息。”纪泓烨给纳兰锦绣拉了拉斗篷,還是怕她会冷。 纳兰锦绣点头,对良山說:“你安顿他吧!” 阿祥以为,自己這次肯定要在外面挨冻了,谁知道良山竟然把他带到了摘星楼的侧厢。這裡比他平时生活的房间一点不差,所用物品一应俱全。 “你把我安置在這裡,就不怕郡主生气?” “郡主就问你我的性命,她是什么人,你還不清楚嗎?”良山的语气听起来不好,要不是看在他有伤在身,他肯定会好好跟他讲讲道理。 阿祥隐隐感觉出了良山的不悦,他知道自己比较笨,心思沒有良山多,所以就闷着不說话,等他给解答。 “郡主是個眼裡不揉沙的,但是你应该知道,她待人宽厚,又怎么可能为难于你?她昨日才产下双生子,身体虚弱得很,她肯为你医治,這是多大的恩情? 還有一句话我必须要告诉你,郡主是我的主子,并且是唯一的。你和我是兄弟,我不允许你对她有任何不好的想法!” 良山這番话說的很严肃,搞得阿祥都跟着紧张起来。他平时就喜歡嬉皮笑脸,现在却只能故作严肃:“你說的都对。” 良山一看他這样就生气,他的态度明显不端正,他最讨厌他這副不正经的样,索性就不打算理他了。 别看阿祥在军中天不怕地不怕的,但他其实最怕良山。良山因为之前不好的经历,性子格外敏感,他就怕自己一不小心伤到他。 “嘶……”阿祥装作伤口疼。其实,他也不全是装的,左侧伤了這三处,每一处都不轻,也就他是個能忍疼的。若是换做旁人,估计早就疼得跳脚了。 良山一看他這样,哪裡還能责怪下去?他凑近阿祥,关切地问:“你是不是疼的厉害,要不要我去找郡主?” 阿祥摇头:“郡主刚生产完,還是不要轻易惊动她了,我忍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