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6:回府要走后门 作者:未知 良山扶阿祥躺好,看着他的脸色,也知他這些日子沒少受苦。他给他盖好被子,說道:“你受伤为什么不传信過来,我也好去接应你。” “我传信给安统领了。” “那为何我不知道?” “我让他瞒着你。” 良山一听他這话就又有点生气,他声音冷硬:“你就這么不信任我?枉我還把你当成最亲的人。” “我当然信你,是因为相信,所以才不能告诉你。” “這是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 阿祥看着良山生气,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良山,你刚刚說脏话了。” 良山的表情别扭的不行,他真不知道這人是怎么回事儿,明明受了這么重的伤,为何還能谈笑风生? 阿祥却忽然收敛了笑容:“良山,咱们两個都沒有亲人,把彼此当做最亲的人。我知道你会担心我,也一定我会去接应。 但是你知道嗎?在路上埋伏的人,他们還有同伙,你武功差,我怕你会有危险。知道巨石落下的那一瞬间,我在想什么嗎? 我在想幸好你不在,不然,受伤的那個人也许就会是你。别人看到石头都会跑,但你若发现他会伤到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過来救我。” 良山的神色渐渐缓和下来,眼睛裡甚至有了泪光。他握住阿祥的左手,低头,声音沙哑:“阿祥,谢谢你。” 阿祥因为肩上的骨头之前错了位,虽然已经正過来了,但還是疼的。他左手不太能活动,但還是弯曲出一個弧度,握住良山。 “你和我之间不需要說谢字,因为我們是一家人。” 家,這是特别美好的一個字。這世上有千千万万的人,很多人都有家。正是因为多数人都有,所以也才不懂得珍惜,不知道有家人的宝贵。 而那些沒有家的人,一個人飘零久了,就会知道家的可贵。良山之于阿祥,就是這样一個珍贵的存在,而阿祥之于良山也是同样的。 纳兰锦绣洗了很多遍手,又打了很多香膏,手上的味道似乎才淡去一些。她重新躺回床榻上,盖好被子,看着纪泓烨笑。 “笑得那么傻做什么?”纪泓烨打击起她来也是不遗余力。 “哪裡傻了。”纳兰锦绣觉得自己之前的话說的有些過分,所以就想着要讨好他。 “你做的沒有错,我不怪你。” 纳兰锦绣深深的叹了口气,說道:“三哥,你說你這個人,能不能适当的装一下傻?” “沒兴趣。” “你聪明成這样,我可沒法接话了。” “那你就休息。”纪泓烨给她又拉了拉被子,還摸了她的手,明显就是怕她冷到。 “你给我穿那么厚,我一点都不觉得冷。”纳兰锦绣拉住他的手,小声說:“我真的是有点想念金陵了。” “嗯?” “北疆哪裡都好,就是天太冷。” 纪泓烨神色变得特别温和,他低头亲了亲她,什么话都沒說。只是心裡已经做好了打算,等孩子满月,他一定要带他们回去。 如果孩子受不了长途颠簸,那就走的慢一些。阿锦的医术十分精湛,照看好孩子应该沒問題,总之他不会再和他们分开了。 纳兰锦绣对于他這些打算,当然是不知道。她总觉得說不准哪天,三哥就会因为有事情要离开,所以,她总是想讨好他。 毕竟相守在一起的日子,每一天都值得珍惜。她希望的是,他们不要有任何矛盾,免得之后自己又后悔。 她一直到他们要出发的前一天,才算知道了纪泓烨的计划。她看着他收拾东西,心裡有点怪他瞒着,但更多的還是欣喜。 “你既然已经决定带我們一起回去了,为何還要在這给溶儿湛儿办满月?” 纪泓烨正在收拾笔墨,他极为珍视這些东西,从来不舍得让下人插手。 听了她的话也沒抬头,只是缓声說:“兄长极为疼爱他们,用尽心思准备满月礼,若是不在這办,不是会让他失望嗎?” 她三哥最宝贵的地方就是,不论什么时候他都是心怀善意。兄长也是如此,明明就是個习武之人,偏偏在对着亲人的时候心细如发。 她觉得,這段日子大概和她在太傅府沒落之前的生活一样。有亲人的疼爱,有自己喜歡的人的照顾。 不同的是父母变成了哥哥,喜歡的人也变成了另一個。但是她觉得自己也是足够幸运了,因为她這一世沒有所托非人。 “三哥,等回到金陵之后,我們找工匠给他们打一对锁子吧!” “好。” 纳兰锦绣想着纪博衍有一枚金锁,所以就想给這两個小家伙也做一对。她觉得她這個做母亲的不能偏颇,一定要对他们绝对的公正。 纳兰锦绣和徐锦策告别之时,自然也是无限伤感。好在她确定了徐逸寒的身份,他虽是宗玄奕的孩子,但不是有预谋留在镇北王府。 人心换人心,恋歌和兄长待他亲厚,這孩子看起来也不是心术不正的,想必不会恩将仇报。把自己最大的一块心病去除,她也算是可以安心离开。 良山本来要跟她一起回金陵,但是阿祥依然需要人照顾,所以只能承诺晚些日子自己過去。 纳兰锦绣不打算带上他,好男儿志在四方。北疆广阔,他能成就一番名声,自然要比跟着她拘在内宅中好。 但良山执拗,总說一定要守着她,他虽然武功不好,但总是全心全意护着她。纳兰锦绣再拒绝,良山便失魂落魄,她无奈,只能应承了下来。 回去的路走走停停,纳兰锦绣觉得他们不是在赶路,而是在游山玩水。北疆到金陵,這几年她往返了很多次,但是這一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她看着两個白白胖胖的幼子,再看看已经是個小少年的长子,還有自己的夫婿,心裡面特别熨帖温暖。 上一世她怎么求孩子都沒求到,這一世,她竟然有了三個。她只要是想到這裡,整個人就开心得不行。 纪泓烨本来就宠她,见她每天都那么欢喜,心情自然也跟着畅快。叶丙觉得三爷最近笑的次数特别多,连带着他们這些做下人的,每天都是春风满面。 纳兰锦绣本来是抱着回家的态度,以为金陵才是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她不知道的是,金陵城中早就危机四伏,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重重危险。 到金陵的那天,纪府门口便跪满了文武百官,他们手裡捧着奏折,說是要求纪首辅亲批。 内阁首辅的权力再大,也毕竟是给圣上办差的。百官往這一跪,无非就是在宣誓,他们真正的主子就是纪泓烨,而圣上只不過是個摆设。 当然聪明人都知道這是個陷阱,若真是纪首辅的人,想隐藏关系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打他的脸?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是聪明人,更多的人是局外人。 金陵毕竟是皇城,這裡的百姓都格外关注政事,他们也围在纪府门口,指指点点。 话难听的甚至在說,堂堂的大宁内阁首辅,竟然好几個月不在金陵。就是因为他的夫人生产,就亲自去北疆陪产了。 试问這天下间,哪個女人不生孩子,若人人都耽误着公事不做,那大宁不是要乱了嗎? 也不知是谁把這种消息传出去的,等到龙义发现的时候,街头巷尾已经都在传了。 本来就是议论纷纷,再加上文武百官這一跪,纪泓烨還真是坐实了权臣的名声,怕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龙义知道三爷和夫人回来不能走正门,不然肯定会被众人围追堵截。两個小公子還不到三個月,若是受惊了,那他的罪過就大了。 于是,他就提前派人在城外等候,說明府裡的情况,然后带着纪泓烨一行人走后门回到纪府。 纪泓烨自然要去应付跪在外面的那些人。如意陪在纳兰锦绣身边,她看着纪博溶和纪博湛,欣喜得不行,只不過心裡却又多了些许惆怅。 “夫人,你說明明是回自己的家,却偏偏還要走后门,哪有這样的事啊?”如意最怕主子受委屈了。 纳兰锦绣神态倒是很平静,三哥不是普通人,当然他们就不能奢求過普通人的日子。 不過今天這阵仗還真是让她惊到了,這些人跪在這裡,也不知是谁指使的。 若這些人都是三哥的对立方,那三哥在朝中還真的是步履维艰。如果這些人中有中立派,只是受人蛊惑,那情况倒是還可以,把话說清楚也就好了。 纳兰锦绣忧心的是纪泓烨那边的情况,如意见主子忧心,自然也跟着忧心,主仆两人明明许久未见,却是相对沉默。 纪泓烨沒有因为有人在门口跪着慌乱,依然是有條不紊。他换上了一品大员的官服,绯红色,穿在他身上很是威严好看。 那些观望的群众,有不少人都在說,今日终于有幸见到纪首辅,确实如传言中說的那般丰神俊朗。 纪泓烨也不是第一次听到這样的话,早就已经不在意了。他站在那些跪着的官员面前,神态特别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