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 第11节 作者:未知 杨士英孩子气的嘟了嘟嘴,颇有些不舍的拉了拉姚颜卿的手,嘱咐道:“四哥可莫要忘了为我美言。” 姚颜卿笑而不语,他连定远侯府的门都不愿意一登,又何谈美言二字。 “阿英喝醉了,五郎莫与他一般计较。”三皇子唇边衔着淡淡的笑,拍了拍杨士英的肩膀,让他去了顾六郎那一边。 “說起来,我還不曾恭贺五郎得了如此好的名次,听說会元亦是五郎的同乡,可见广陵当真是水土养人,竟孕育出你们這般钟灵毓秀的俊才之士。”三皇子含笑說道,亲自把盏为姚颜卿斟了一杯酒。 “不敢当殿下赞誉,不過会元张兄正是我的同门师兄,若說俊才之士张师兄倒是当之无愧。”姚颜卿轻笑一声道,手指摩挲着杯沿。 “我记得五郎师承集贤书院沈先生,不知今科你有多少师兄弟下场一试?”三皇子含笑问道。 姚颜卿薄唇轻勾:“下场的唯有三人,好在不曾丢了先生的脸面,来日回乡也有面目到先生府上拜访了。” “集贤书院果然不凡。”三皇子抚掌而赞。 那厢杨士英推了曹希贵递過来的酒,跌跌撞撞的走了過来,嘟囔道:“我也要到集贤书院去拜师。” 三皇子失笑的摇了摇头,起身扶住杨士英,說道:“胡闹,姑母怎会舍得你去受苦,再者,你又无需功名晋身,很不必吃這样的苦头。” 杨士英眨了眨眼睛,又晃了晃头,撅嘴道:“那四哥怎得就能去?我听說集贤书院裡清苦的很呢!” 姚颜卿闻言淡淡一笑:“我比不得四郎君出身显贵高门,自是要以科举为晋身之道,四郎君上有圣人殿下看护,下有家族兄弟倚赖,自是不能与我同日而语。” 第23章 杨士英自是不能与姚颜卿同日而语,他会试落第,姚颜卿却在五日后踏上了青云路。 殿试当日,晋文帝亲临,三百名贡士齐聚太和殿席地而坐,最后這一考仅有一题,乃是晋文帝亲拟,策论试题目便用了五百字之多,其意为朝中官员腐败现象是谁人之過,是百官還是他之過,题目极尽尖锐,让一众贡士膛目结舌,迟迟无法下笔。 姚颜卿亦迟疑了一会,心裡苦笑,竟也有几分时不待他之感,這题目极其难答,若說百官之過无疑日后难以在朝中立足,更会为人耻笑既百官为害虫,你還削尖了脑袋往朝堂上钻营,若答为圣人之過,以他曾在晋文帝手下为官多年的经验,只怕会惹他不喜,哪怕高中亦不会为他所重用。 官员腐败为谁之過?姚颜卿闭了闭眼睛,自为行贿者之過,然水至清则无鱼,川泽纳污,虽百样人百种性格,却沒有天生的贪官,以行贿为引者该杀,以夺权谋利者该杀,以权势大行变通之道者更为该杀。 姚颜卿笔下不曾停歇,笔走龙蛇,文章一气呵成,最后一個“杀”字更是透出万种杀意,徐太傅跟在晋文帝身后,目光落在那個透出锋锐之气的“杀”字上,眼底露出了一丝笑容。 晋文帝已知姚颜卿的身份,免不了对他多了一分关注,起初见他文笔锋利,不掩少年锋芒,只当他年少气盛,因有几分才华便恃才傲物,后见他言之有物,立论老练,所写文章竟合乎他心意十之七八,眼中露出了一丝意外之色。 一個时辰后,户部开始收卷,有未曾写完的贡士当场泪洒太和殿,亦有当场昏厥者,皆以失仪之罪论处,三年不用。 次日,以徐太傅为首的一众考官立于太和殿上,晋文帝看着三甲并未列出,不由挑眉,问道:“哪位爱卿来解释解释這是何意?” 徐太傅站出一步,出言道:“回圣人的话,因臣等于状元之位意见无法统一,特請圣人裁决。” 晋文帝不甚满意的看着下列众臣,冷笑一声:“事事都要朕来做主又要你们何用。”說罢,目光一扫,落在三张卷子上,眼底露出讶色,明白为何徐太傅等人会起纷争了,這人试卷单单挑出一人都可被点为头名,偏偏這一科三人同在,倒是叫人无法抉择。 晋文帝虽为帝王却亦有私心,目光落在姚颜卿的试卷上片刻,伸手轻轻点了点,理藩院尚书杨溥颐见状忙上前一步,恭声道:“臣以为少年得志并不是一件好事,且叶向域文章锦绣,言之有物,更为难得的是言论沉稳持重。” 徐太傅笑眯眯的看了杨尚书一眼,說道:“叶向域已三十有五,若還沒有几分沉稳之态倒叫人觉得稀罕了。”說着,脸色一肃,沉声道:“臣以为大器晚成虽不是庸才,却也不是良才,观姚颜卿策论文笔老练,言辞犀利,虽显锋芒,然,少年若无锐气,岂不负了韶华光阴。” 杨尚书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高中那年虽不是三十有五,却已是而立之年,徐太傅這番话何止是說叶向域,分明也是暗指他为庸才。 “徐太傅莫不是忘了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杨尚书轻轻一哼。 徐太傅微微一笑:“此言怕是用错了地方吧!若姚颜卿都可用此言来形容,那今科還有谁敢自称为良才?” 晋文帝嘴角翘了一下,手指轻轻抚摸這拇指上的翠玉扳指,說道:“朕记得姚颜卿之父是先皇钦点的状元郎,前曾有张家一门三进士,今亦有姚家一门父子双折桂的美谈。”說罢,提笔在姚颜卿的名字上圈出一個朱红的圈。 “圣人圣明。”徐太傅高呼道。 杨尚书嘴角抽了下,叶向域与他无亲无故,他自不会因一個不相干的人而惹圣人不悦,只是颇觉可惜,未能压過徐太傅一头。 第二日一早,皇榜张贴,差役报喜,唱喜的人一路高喊,姚四郎和三娘子早有准备,两人对姚颜卿极有信心,觉得自家弟弟才华横溢,必入三甲之列,早早的就叫人换了铜钱,去外面大酒楼订了糕点,只等报喜的人一来,便开正门撒钱,請請喜饼,姚四郎更是准备好了几個大大的红包等着打赏差役。 罗鑫早早的守在了大门旁,等唱喜的差役一来,先是一人塞了一個红包,之后一路高喊进府报喜,声音都打着颤,姚四郎听见报喜声,一拍大腿迎了出去,又是挨個人塞了一個大红封,薄薄一张,唱喜的差役一摸,脸上的笑意更浓,拱手道:“给状元公道喜了。” 姚颜卿微微一笑,拱手道:“劳烦差大哥幸苦一趟了,還請进屋喝杯茶歇歇脚。” 领头的差役摆了摆手:“谢状元公美意了,可不敢耽搁時間,小的们還要去另一头报喜,状元公也早些预备好,一会礼部便要来人裁衣,小的们等着瞧您打马游街了。” 姚颜卿又与几人客套了一番,這才叫罗鑫送了几人出去。 姚四郎喜的不知如何是好,在屋裡连着转了几圈后高声喊了小厮来,叫他笔墨伺候,那小厮一怔,還想着莫不是因五郎君高中,四郎君也想着奋发图强了? 姚四郎眼睛一瞪,骂道:“還不快些去拿。”說完,搓了搓手,与姚颜卿道:“得赶紧给广陵去信,也叫外祖母母亲她们都跟着乐呵乐呵,還得给四叔那上香才是,告诉他老人家你高中的喜讯。” 三娘子连连点头,附和姚四郎的话道:“四哥說的不错,另外,定远侯府那头是不是也得报一声喜?叫母亲也高兴高兴?”三娘子试探的问道,小心翼翼的窥着姚颜卿的神色。 姚颜卿哼笑一声:“五姐可少操這份闲心吧!眼下過去只怕不是报喜而是给他们添堵呢!” 三娘子想到了此次会试杨士英亦是下场,又听姚颜卿這话裡透出的意思,便明白他是名落孙山了,当即脸上闪過一丝尴尬之色,低声道:“這可如何是好。” 姚颜卿淡淡一笑:“我姓姚,本就不该叫人去定远侯府报喜,五姐又有何可忧心的,只等着瞧我打马游街便是了。” 姚四郎深以为然,点着头道:“五郎說的不错,来时母亲嘱咐過了,五郎高中后很不必立马登门拜访,免得叫人說五郎仗了侯府的势,将来若杨家有事寻到五郎的头上,五郎帮与不帮都是错。” “二伯母所言极是。”姚颜卿点头說道。 那厢他派出去的小厮正巧回了府,一路小跑了過来,很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意思。 “郎君,张二郎君被钦点为探花郎,陈郎君是二甲第十二名。” 姚颜卿眉头微微一皱,以他师兄的文采怎会是二甲第十二名?此时他倒是有些后悔未曾和差役打探一番了。 那小厮见姚颜卿眉头微皱,很是有些不解,也不敢言语,在姚四郎使了一個眼色后,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姚颜卿摆叹了一声,琢磨着殿试时陈良到底是如何作答的,落到二甲不說,竟连前三都跌了出去,实在叫人不可置信。 姚四郎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不是說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嗎?一时沒发挥好也是有的。”這话是他来京时姚三郎教他的,就怕姚颜卿一时沒发挥好,名落孙山在积郁成病。 姚颜卿闻言不由失笑,他反倒是不如四哥看的开了。 打马游街当日,姚颜卿穿着一身剪裁得当的红袍骑马去往大明宫东门,门外聚集了本届进士,他人物本就生的俊美,一身红衣更是格外醒目,刚一翻身下马便叫人围了過去。 姚颜卿不是那等一味只知念书的呆子,更不是酸腐之人,几番交谈下来,原本還酸溜溜的人对他都大为改观,彼此称兄道弟起来,张光正带着陈良在一旁眯着眼笑,說起了悄悄话来。 姚颜卿眼睛到尖,一下子就瞧见了张光正,忙喊道:“张师兄,陈师兄。” 张光正虽不比姚颜卿,却是探花郎,众人瞧见他不免也围了過去,与他交谈起来,不管有用沒用,先套個关系在說,将来外放后朝中也算有点人脉。 姚颜卿与陈良挨在一处,瞧张光正手足无措的应对众人,免不得大笑起来,還是姚颜卿上前解围,把他救了出来。 有心人见姚颜卿与张光正和陈良似交情颇好的样子,便打探了起来,之后看向三人的目光便透出了一股深意来,有道是同窗同师同乡人,同科同榜同殿臣,這六样三人具占,等入朝为官后自是守望相助拧成一股绳,陈良倒還好說,以他的名次只怕是要外放,姚颜卿和张光正却是状元和探花,必会授以从六品翰林院修撰和正七品编修,官虽芝麻大小,可贵在一個“清”字,又是圣人近臣,少不得混一個脸熟,据以往的经验来看,過個三四年便会被指派到六部,只要不出大错,虽未必前程似锦,却也不必如他们這般担忧。 第24章 姚颜卿三人打马游街归来,再赴琼林宴,姚颜卿人物高挑俊美,又是状元公,自是备受瞩目,倒不是因为他是新科状元這個身份,毕竟每三年出一位状元郎,对百官而言這個身份实在算不得稀罕,让人稀罕的是他少年郎的身份,谁家還沒有姑娘,所谓贤婿当如是。 张光正作为探花郎受到的瞩目并不少于姚颜卿,他虽不比姚颜卿生的一副好颜色,却也是眉目端正清秀,一身正气浩然,比起姚颜卿来倒是更符合一些老大人的择婿标准。 至于榜眼叶向域,三十有五的年龄,不用想也知家中必有贤妻,說不得還有美妾,保不准孙子都有了,可以忽略不计。 叶向域自己夹在两個少年郎中也觉得略有些尴尬,尤其是在姚颜卿被徐太傅叫走后,张光正亦被同乡贡士叫走,他独自一人坐在坐着,不知是该去何人应酬,還是也端酒到百官那边敬酒。 徐太傅拉着姚颜卿介绍了几位与沈先生颇有交情的老大人给他,姚颜卿举止自若,言辞风趣,一问一答间又言之有物,颇叫人另眼相看,吏部尚书王桐更是拍着他的肩膀道:“后生可畏呀!” 姚颜卿言辞谦虚,只道不敢,徐太傅却是得意一笑,觉得颜面有光,他虽不是姚颜卿正经先生,却担了师座之名,当然,今科贡士都可說是他的学生,但是姚颜卿却是榜首,师生情分自是不能与那些人相提并论,他有意提携姚颜卿,一来他是老友的弟子,二来,也是喜歡他机敏通透,最为紧要的是两人的师生名分,等姚颜卿授官后在朝堂上必会与他同站一條线。 姚颜卿素来是個聪明人,自是明白徐太傅的用意,徐太傅官声甚好,在仕林中素有贤名,且他出身翰林,为官這些年一步步走的端得清贵无比,他自是愿意全了這师徒名分。 晋文帝来时,徐太傅正說起姚颜卿取表字一事,按理来說他合该行冠礼后由长辈赐字,奈何他离行冠礼尚有两年光阴,可他既已高中,不日便要入朝为官,取個表字却也是应分的事情,徐太傅问的用意,便是想寻個好日子为姚颜卿提前行冠礼,至于之表字,便可由他代劳了。 众人见礼后,晋文帝笑问徐太傅正在谈论何事,徐太傅說起了這一遭,晋文帝当即笑道:“既要入朝为官便已是大人了,自该起了表字。”說完,晋文帝琢磨了一下,想起了姚颜卿是日头东升时出生,便道:“朝旦为辉,日中为光,朕赐你朝辉二字,也盼你不负朕之期望,如日中之辉大放光彩。” 姚颜卿不用人提点也知此刻该叩谢隆恩,心裡却微有些讶异,不知他這份皇恩从何而来,若說是他生母福成长公主,当年也不曾听說圣人为杨士英兄妹取名。 “朕记得你父亲当年连中三元,被先皇赞为良才美玉,虽你父亲早逝,你却也沒有坠了他的名头。”晋文帝有些感慨的說道,他虽存有私心,却也得姚颜卿自己争气才行,若不然,他纵然有心提点他一二,也不過是赏他一個体面些的身份罢了。 “学生不敢与先父比肩。”姚颜卿轻声說道,他尚未授官,却有功名在身,自称为学生倒也适合。 晋文帝眯着眼睛打量着姚颜卿,這還是他第一次把他看了個全乎,观他很有几分姚修远的影子,好感更添几分,便招手让他上前,与他闲话了几句,态度倒是难得的和善,不像是对一個臣子,反倒是像对自己的子侄小辈一般。 在场的人既为官多年,便沒有一個蠢人,起初见晋文帝提及姚修远,心裡還在感叹圣人不曾忘记君臣之情,实乃臣之大幸,后见他态度竟如此和善,這才想起姚修远何止与圣人有君臣之情,更是他的妹夫,這姚颜卿還是福成长公主的长子,也难怪能得圣人青睐。 有些情感比较丰富的老大人,更觉得姚颜卿很是难得,一直养在商贾之家,唯一在世的生母還远在京城,饶是這般人家却知发奋图强,小小年龄便中了状元,可见自己便是個有要强的,比家中的混小子不知强了多少去。 与皇室沾亲带故的想的便有些深远了,姚颜卿进京后不声不响,福成长公主也未曾带他出来见過客,可见不曾养在自己身边情分便淡了,如今他高中,福成长公主另一子听說却是名落孙山,也不知此时她是個什么滋味。 什么滋味?酸甜苦辣尽有,福成长公主只觉得此生最为难堪的便是這几日了,姚颜卿高中她自是高兴,得了消息的时候眼裡的笑几乎都要溢出眼底,便是幼子落第都沒有盖過這件喜事,她一直等着临江胡同那边過来报喜,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来,直到今日也不曾有什么信儿传来,她瞧着府裡几個妯娌的眼神,這心裡便堵得难受。 邱妈妈知她心情不好,沒叫小丫鬟在屋裡伺候,都打发了出去,只有她和薛妈妈留在身前服侍。 “您想开一些,五郎君虽不曾差人来府裡报喜,想必也是有其原因的。”邱妈妈轻声劝道。 福成长公主眼角染着晕红,苦笑道:“何必拿這话来宽我的心,阿卿那孩子是心裡有怨,我也不怪他,是我這個做母亲的不曾尽過心。” “哪至于如此,您這话可叫严重了,叫五郎君听见少不得要伤心一回。”薛妈妈低声說道,想了下,又添了一句:“五郎君到底是姓姚,来给您报喜总不能越過府裡去,四郎君這才落第,他若来报喜老夫人听了指不定要如何做想呢!少不得要添堵一回,想来五郎君也是觉得难做,這才连個人都沒好派過来。” 福成长公主听了這话,神情微微一动,也觉得有些道理,却忍不住冷笑一声:“我的儿子還不曾過府来瞧我了,委屈了這么多年還嫌不够嗎?既這般嫌弃,当初又何必娶我過门。” “您轻声一些,何苦与老夫人置气,要奴婢說,远着府裡些也是好的,免得叫不开眼的說人說五郎君是沾了府裡的光。”薛妈妈轻声說着,句句都是她肺腑之言。 福成长公主眯了眯眼睛,冷笑道:“晋唐這么多的公主,掰着手指头数也沒有像我過的這样窝囊的。”福成长公主這個时候记起了姚家的好来,当年她下嫁姚修远,两人住在公主府裡是何等的自在,姚家上上下下更是识趣极了,哪比现今,连想瞧自己儿子一面都要有所顾忌。 “侯爷待您总是好的,這京裡任谁說起侯爷待您的心都得赞上一声。”邱妈妈轻声說道。 定远侯待福成长公主是好,要什么给什么,她便是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寻来一块黄色的碧玺找能工巧匠雕琢出一轮明月,可有姚修远珠玉在前,這份好便显得不够真诚,福成长公主明知不应做這样的比较,可在她心裡,定远侯又哪裡及得上姚修远呢!她的姚郎如云兴霞蔚,能写的一手锦绣文章,可与她月下合奏,会在春季百花盛放的时候以她为景,画上一副美人图,定远侯一介武夫,又怎能与她的姚郎相提并论。 “他哪裡是真心待我,若有真心巩氏和韦氏早就成了昨日黄花了。”福成长公主冷冷一笑,又呢喃道:“谁又能比得上我的姚郎。” 邱妈妈和薛妈妈听了這话脸上不由露出骇然之色,急声道:“殿下慎言。” “不過是在你们面前說說罢了,我若连個說真心话的人都沒有,這日子過的還有什么意思。”福成长公主自嘲一笑,她前半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更嫁得如意郎君,谁能想到后半生竟過的這般不如人意,她不是瞧不出来,圣人待她越发的不比从前了,她想要为四郎讨一個封号都推三阻四不肯应下,便连蕙娘,怕是出嫁时圣人都会吝啬一個郡主的封号。 邱妈妈心疼的看着福成长公主,咬了咬牙,說道:“奴婢去临江胡同請五郎君過府可好?” 福成长公主摆了摆手:“罢了,何苦惹他厌烦,他若有心自会来瞧我,若无心,也只当是我欠了他的。” 邱妈妈知福成长公主心裡還是惦记着五郎君的,想了下,便出了一個馊主意。 “要奴婢說,您不妨为五郎君寻一桩良缘,一般如他這般年纪的大多都成了家,您若是不管這档子事,叫姚家插了手,指不定会给五郎君寻個上不了台面的女娘呢!不是奴婢說,姚家那样的出身,又能识得什么高门贵女,再者,您亲自挑选出的儿媳妇,自然是和您走的近,時間长了,走动多了,五郎君的心自是会被拢回您這边。” 福成长公主听了這话,心思倒是一动,细细琢磨了一番,觉得很是有几分道理,阿卿之所以与她生分,還不是因为被养在了姚家,等将来成了婚,长长久久的留在京裡,再有媳妇在一旁說和,母子情分自有修复的一日。 第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