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佞臣 第79节 作者:未知 “她是你妹妹,姚颜卿,她是你的妹妹。”福成郡主绝不相信姚颜卿事先不知圣人要赐婚的事。 姚颜卿薄唇勾了下,淡淡笑道:“郡主說错了,我只有一個姐姐。”他看想了目有疑色的杨锡,道:“圣旨已传,本官告辞了。” 杨家人绝无一人会留他,都冷冷的望着他。 “你是想把我一双儿女都害死是不是,早知有今日,我当日便不该生下你。”福成郡主尖声叫喊,满脸的凶狠之色,下一瞬竟朝着姚颜卿冲了過来。 姚颜卿抬手一档,牢牢的抓住了福成郡主将要挥到他脸上的手,红润的唇勾出了讥讽的弧度,他低头看着這個宛如疯妇的女人,丝毫不能从她身上找到一点母亲的影子,他自嘲一笑,因为福成郡主从来都不是他的母亲。 “郡主打人之前還是仔细思量思量为好,朝堂命官可不是由得你說打便打的,仔细你這一掌把郡主的封号再给挥沒了。” 第156章 若說原先還有人一知半解,觉得杨家倒霉是流年不利之故,或者是教子不严之由,可祁家和杨家刚被婚事,都尉府就传来了祁九郎的死讯,在迟钝的人這個时候都反应了過来其中的缘由,阎王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可帝王若想要你三更死,绝不留你到四更。 许是为母则强,福成郡主并沒有被一系列的变故打倒,在面圣未允的情况下,她去了雍亲王府,将雍亲王视作唯一救命的绳索。 季氏出面接待了福成郡主,待把人送走后回了内院,与雍王道:“福成姑妈哭成了一個泪人,要我說搁在谁身上能不哭呢!我若是有個女儿,還未過门便守了寡,必也要心疼死了。” 雍王撩了下眼皮,道:“祁家若不下狠手,杨蕙也不用守寡。” 季氏眸光闪了闪,道:“我倒觉得祁家不像是有這個胆子行事的人。” 雍王嘴角勾了一下:“祁家沒有這個胆子,却也能和别人借了胆子来。”他显然不愿意与季氏說朝堂上的事,话音一转,便道:“日后福成姑妈若再登门便寻個借口打发了吧!沒得叫父皇多心。” 季氏应了一声,想了想,虽雍王未问,還是把福成郡主的来意說了出来:“福成姑妈是想請您出面求一求父皇,蕙娘也是可怜,经由父皇赐過婚谁家又敢把她娶进门来,福成姑妈的意思是,想您到父皇面前张回嘴,将蕙娘抬进府裡来。” 雍王闻言面上便一沉,冷冷的看向了季氏:“你应下了?” 季氏轻轻摇了摇头:“您沒开口,我怎敢应下。”她倒是不介意府裡多個人,左右不過是给口饭吃罢了。 “沒应便对了,此时谁到父皇面前去說這话都是自寻死路。”雍王薄唇勾着冷笑,面色阴沉。 季氏抿了抿嘴角,轻声道:“就怕皇祖母她老人家经不住福成姑妈去求。” “眼下她怕是沒有這闲心管這些事了。”雍王想着承恩侯府裡传出的消息,唇角翘了翘。 季氏将手上的盖碗放下,想着前不久他才帮长兄从地方调回来,便笑道:“今儿一早长兄送了一些鹿肉来,我已叫厨房的人腌上了,在過几日天便该彻底热了,再吃烤鹿肉便该内火旺盛了,王爷不妨趁着今儿天還算凉爽,請了姚大人来府裡吃几杯酒。” 季氏的话让雍王眼底染上了几分笑意,自南下回来除了在朝堂上,私下裡雍王为了避嫌已许久未登姚家的门了,眼下离燕溥的死已過了一段时日,倒无需怕打了圣人的眼睛,不用那般小心谨慎了。 雍王脸上带出了一抹笑,轻轻的点了点头,季氏便道:“王爷不妨将姚家人一道邀来的好,說起来我也有日子沒见华娘了。” 季氏为雍王寻了现成的借口,雍王轻“嗯”一声,便叫了人去姚家相請。 若是雍王相邀,姚颜卿到好婉拒,偏偏来人說雍王妃许久未见五娘子,想請姚大人携五娘子一道去府裡坐坐。 丹阳郡主似笑非笑的看了姚颜卿一眼,道:“我也许久未见三堂嫂了,赶巧今儿也一道過去吧!” 华娘和雍王妃不過只有几面之缘,又怕自己不善言辞将人得罪了,到时候连累了姚颜卿,此时听丹阳郡主這般說,心裡松了一口气,不由对她露出感激的笑。 前来請人的管事一听丹阳郡主的话,笑的见牙不见眼,行個礼后便退了下去,赶紧回府裡回话。 丹阳郡主素来是個爽利性子,当即就叫人去备了车又牵了马,与姚颜卿笑道:“今儿劳烦五郎给我和姐姐做一回护卫了。” 华娘听丹阳郡主這般打趣姚颜卿,不由掩唇一笑。 姚颜卿薄唇勾了下,笑道:“别說一回,便是三五回也是应该的。” 季氏极是有眼色的人,叫人开了中门把人迎了进来,她亲自在内院二门处等着,瞧见丹阳郡主和华娘便一手一個拉過,笑道:“你们可是我府裡的稀客,我话先說在前头,今儿可不许早早的回了,必要用了晚膳才好。” 丹阳郡主闻言便笑道:“三嫂不說我也是要留下用饭的,来前我可姐姐說了,今儿咱们家省了两顿饭呢!” 季氏当即笑道:“莫說只今儿這一天,我是巴不得你们能多留几天陪着我呢!”她說完,冲姚颜卿抿嘴一笑:“瞧我,竟顾着和两個妹子說话了,倒把姚大人扔一旁了,平安,赶紧带了姚大人去园子,”她說着,又看向了姚颜卿:“今儿一早我娘家长兄送了新鲜的鹿肉来,我叫人支了炉子,姚大人与王爷在花园子吃,我带着两個妹妹去我那院子裡,免得扰了你和王爷的谈性。” 姚颜卿朝季氏拱了拱手,丹阳郡主瞅了他一眼,笑道:“嫂子叫什么姚大人呢!叫声表弟或是妹夫才是。” 季氏抿嘴一笑,她也知姚颜卿和福成郡主之间闹得并不愉快,自不会以表弟相称,便笑道:“那就随着妹妹,我叫一声妹夫了,妹夫可不行客气,我叫人备下了好酒,不怕吃醉了,這府裡的客房随你挑。”季氏說完,便叫小厮引着姚颜卿去了花园,她则带了丹阳郡主和华娘去了她的院子。 雍王在上次宴請姚颜卿的凉亭等着他,见小厮将人引来,便起身迎了几步,面上笑意极浓。 姚颜卿朝他一拱手,笑道:“臣叨扰了。” 雍王把人引到座上,笑道:“我巴不得你多来叨扰呢!”他斟了一杯酒送到姚颜卿手裡,之后挥手让下人退了下去。 “福成姑妈适才来了府裡。”雍王翻着炉子上的肉,与姚颜卿說道,這样的事他自不会瞒着姚颜卿。 姚颜卿倒不觉得意外,眼下杨家的处境谁又敢沾過去,她能求之人不多,祁家如今也是摇摇欲坠,祁太后怕是正想着如何与圣人求情,哪怕顾得上杨蕙的事,她虽心疼女儿,可一個外孙女的重量自无法与祁家相比。 “郡主不会是想将女儿嫁进王府吧!”姚颜卿玩笑道。 雍王看了他一眼,眼底带了几分惊异之色,姚颜卿不過是随口玩笑,怎知竟猜中了,他眨了眨眼睛,想着福成郡主可真是走走投无路了,竟生出這样的念头来,若雍王心胸狭隘一些,保不准還要记恨她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头上来。 雍王嘴角勾了下,语气略冷:“她倒是想我开始去和父皇要人,可谁也不是傻子,任她是天香国色也抵不過身家性命。” “总有人爱美人胜過爱权势。”姚颜卿漫不经心的笑道。 雍王轻笑一声,将烤好的肉放到了姚颜卿的盘子中,借由倾身這個动作,低声道:“若美人是五郎,我自愿意将权势拱手相让。” 姚颜卿眉梢一挑,睨了雍王一眼,似笑非笑,眼神显得意味深长:“我以为王爷该是美人权势皆在手才对。” 雍王一怔,随即大笑起来,眼中渐渐露出光彩,正色道:“五郎错了。”他轻摇着头,有时候人的選擇只在一念之间,他想着前不久曾做過的梦,梦中五郎站在了悬崖边上,脚步往后一退便跌落了峡谷,他看着自己无动于衷的站在那裡,那一刻他是恨得,恨梦裡的那個自己,为何沒追随他而去,若是自己,定要随他去的。 姚颜卿笑了笑,侧目看向了雍王,他生的自然是好的,皇家的人似乎都有這着一副不错的相貌,只是他格外的像晋文帝,尤其是眉毛,色泽浓郁,斜飞入鬓,显出一种飞扬之势,单以面相来說,這样飞扬的眉配上他那双狭长的凤目,倒是飞龙在天之相。 “承恩侯怕是命不久了。”姚颜卿收回目光,淡淡的开口道。 雍王虽遗憾五郎未能接自己的话,却不会過于纠缠,他深知過犹不及的道理,便顺着姚颜卿的话道:“承恩侯府如今连御医的不敢請,就怕走漏了消息,依我看,便是承恩侯去了,也未必会立即发丧。” 姚颜卿嘴角勾着冷笑:“又能瞒得了几时,不過是秋后的蚂蚱罢了。”他轻哼一声:“不過我若是祁家,也不敢叫承恩侯在這個时候走,祁九郎的死因刑部已经着手调查,不管祁家推了谁出来顶罪,這爵位必也要被贬,到时候若承恩侯一去,嫡长子袭爵怕也不過是一個县男爵位,等轮到了祁元慎,自也无爵可袭了。” 雍王道:“就怕承恩侯会推了嫡长子出来顶罪,到时承恩侯一死,這爵位可就落在了祁元慎的身上。” 姚颜卿眸子闪了闪,笑道:“王爷既有此担心,不妨叫刑部拖延查案的時間,再浇碗油让這火烧的再旺一些,保不准提前气死了承恩侯,倒也叫圣人心裡痛快了。” 雍王哈哈一笑:“這桩美差還是由五郎做更适合,我若到父皇面前谏言……”雍王话未說尽,只露了一抹冷笑,以他父皇的多疑,保不准以为他打了什么主意。 姚颜卿唇自是明白雍王为說尽的话为何,他眸子微垂,過了一会唇角翘了翘:“既王爷這般說,我便到圣人面前当一回报喜鸟,若得了赏定請王爷吃酒。” 第157章 姚颜卿想着当一回巧嘴八哥到晋文帝面前学個话,卖個乖,谁知他只吃了這一天的酒,夜裡歇下不過三個时辰宫裡就来了人,贵喜先是去了姚家,谁知摸了個空,听姚家的小厮說姚颜卿携了家眷去了雍王府,他忙一拍大腿,早知如此他何必绕了這么一個圈,直接去雍王府一道請人便是了。 雍王府的大门紧闭,外院只有当值的侍卫巡逻守夜,内院则是会拳脚功夫的婆子巡逻,整個宅院只闻声轻轻的脚步声,是以這個使臣大门被敲响,叫门子好不着恼,待将门一打开,瞧见人来,原本横眉竖目的脸子顿时一变。 贵喜可沒空搭理他们,只急声道:“圣人有召,速速去請雍王殿下和姚大人来。” 眼下這個时候都睡的正香,雍王先被人叫醒,得知是圣人有召忙叫了小厮服侍穿戴,也等不及让小厮打来热水,只叫人拧了冷水帕子擦了擦了脸,口中不忘吩咐道:“去将五郎叫醒,别误了时辰。” 因丹阳郡主和华娘都吃了些酒,雍王妃便留了人在府裡住上一宿,只是将两人安排在了自己的院子,又将姚颜卿安排在了雍王的院子,他睡的客房与雍王的寝间隔的倒不远,是以小厮得了吩咐便忙去唤了姚颜卿起身。 這個时辰圣人有所召必是要事,姚颜卿也不敢耽搁,忙从床上爬了起来,也不用人服侍,自己便拿了挂在木施上的长袍套在了身上,脚下踩着靴子,雍王府的小厮也是极有眼力的,当即蹲下身来,为姚颜卿将绸裤仔细的塞进了长靴裡。 雍王前脚刚到大堂,姚颜卿后脚也进了来,雍王手臂上挂着一件雪青色绣松柏的羽纱斗篷,他将手臂上的斗篷一抖,瞧了贵喜一眼,原想要为姚颜卿披上的动作一顿,改为递了過去,口中道:“夜裡寒气重,你白日又吃多了酒,仔细受了风。” 姚颜卿朝他一拱手,将斗篷披在了身上,随意打了個结,那厢雍王已叫人备了马,一抬手也将小厮递来的玄色斗篷披在了身上。 姚颜卿与雍王在宫门口处遇见了刑部尚书等几位老大臣,姚颜卿与雍王当即对看一眼,知朝中必有大事发生,只是這個时候谁也顾不得寒暄,顶着夜风匆匆的进了宫。 晋文帝极快的宣召了他们进殿,他只穿着一身常服半靠在宝座上,下面两侧站着文武大臣,连极少上朝的宗室亲贵今夜都站在了紫宸殿,姚颜卿借由行礼的姿势用眼角的余光瞅了晋文帝一眼,见他脸色阴沉的厉害,便慌忙的将目光收了回来,敛首站到了一侧。 “北戎三日前夜袭秦洲,如今已兵临西京城外。”晋文帝沉声开了口,语气微冷。 姚颜卿心中一惊,忍不住朝着雍王看了一眼,果见雍王脸色微变,镇守秦洲的是骠骑大将军范桓斌,此人素与雍王交好,当日回京述职之时姚颜卿還曾在宫中与他有過一面之缘,只是他记得后来圣人把他调到了夏都,另派了心腹李玄驻守秦洲,這才過去几個月,竟叫北戎率兵打到了家门口,可见李玄实不堪大用。 众人面面相视,這自不是讨论是否要打的問題,都叫人打到了家门口,谁能咽下這口气来,這一仗是必打无疑的,只是派何人前往西京却是一個問題。 对于打仗,文臣大多都是纸上谈兵,况且如今西京是怎样的境况他们也皆不知晓,自不敢贸然开口。 “怎么?這是让朕御驾亲临西京了?”晋文帝嘴角勾着冷笑。 武官中有人站了出来,道:“臣以为可派恭王殿下前往,恭王曾镇守蜀地,与夷人交战数次,皆是大胜而归,领兵经验丰富,由恭王前往必可将北戎人一網打尽。” 恭王未料到自己被人拱了上去,先是一怔,随即站出来道:“儿臣虽愿前往西京,然秦洲曾是三弟镇守,他和北戎人多次交战,若由他前往怕是比儿臣更为适合。” 对雍王而言,西京叫北戎兵临城下实是一种耻辱,他双拳紧握,低着头沒有言语,只是听恭王举荐了自己后眼皮撩了撩,他自是恨不得立即动身去西京将北戎人杀個片甲不留。 晋文帝闻言却沒有言语,只是伸手抚着右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神色显得有些莫测。 “晋唐竟除了雍王外无人可用了嗎?”晋文帝淡淡的开口,目光落在了雍王的身上,唇角翘起,那笑意叫人实难琢磨出其意。 雍王垂在两侧的手动了动,晋文帝的话让他脸色有瞬间的阴沉,只是他微垂着头,叫人难辨神色喜怒。 晋文帝的话实叫人惶恐,众人慌忙跪地請罪,他神色阴沉望着下面,眼中冷光熠熠,過了好半响才叫了起,秦洲遭袭是他之過,是他用错了人,晋文帝不得不承认他看走了眼,是以心中有再大的火气,這個时候他都抑制不发,以免叫朝臣看出他的失态。 “姚中丞何在。”晋文帝淡淡的开了口,锐利的眸子中翻涌着令人难安的狂风暴雨。 姚颜卿未料晋文帝会点他的名字,他对战事同样是纸上谈兵,站出后,他道:“臣在。” “既无人肯說,你便来說說,晋唐除了雍王外可還有人能将北戎击溃。”晋文帝轻挑着眉梢,眉宇间却凝结着冰霜般的冷意。 姚颜卿眸子微垂,掩在袖口中的手不自觉的握紧,只是眼下容不得他多有犹豫,在晋文帝话落后,姚颜卿仅是顿了一下,便道:“臣以为朝中众位大将军皆是能征善战,恭王与庄王殿下更是英勇不凡。” 晋文帝唇角翘了下,道:“众爱卿可有听见?既晋唐如此之多将才,怎就沒有人主动請战,還是你们都怕了北戎人?” 庄王闻言道:“实非儿臣惧怕北戎人,只是三弟曾镇守秦洲多年,如今北戎人挥军而上,三弟实是最恰当的人选。” 姚颜卿听了庄王的话心中不免一叹,圣人在镇守秦洲的人选上用错了人,对他来說已是极大的耻辱,他若要一雪前耻,必要独辟蹊径,怎肯在這個时候叫雍王独去秦洲打自己的脸,此时推举雍王为主帅实非明智之选。 雍王忍不住看了姚颜卿一眼,虽对他回晋文帝的话有些诧异,却未曾露出疑色,只看了一眼后便将目光移开。 晋文帝坐在高处,自把他這個侧目的举动看在了眼裡,薄唇微不可察的勾了下,看向姚颜卿的目光顿时温和了许多,再开口时语气已缓了甚许:“北戎实是猖狂,朕要给他们一個教训。”晋文帝语气平静,似說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可眼中戾色渐浮在眼底深处。 晋文帝将目光落在了左骁卫大将军方昌盛的身上,突然点了他的名字,比起李玄来,方昌盛可谓是一名老将,他年轻时曾随着晋文帝征战沙场,后晋文帝登基对他也是极其信重,让他任晋洲总督兼抚远大将军,直到近两年晋文帝才将其召回京中,晋升左骁卫大将军,有人认为此举是晋文帝怜惜爱将之故,姚颜卿却觉得這是晋文帝留在京中的一把屠刀,为他保驾护航之用。 雍王听晋文帝提及方昌盛的名字,眸子闪了闪,头垂的越发低了,已知自己领军无望,只是心裡不免感到不甘,不由握紧了拳头,心中生寒,他始终无法理解父亲对他的忌惮之心,他自嘲一笑,最是无情帝王家,這话果然不错。 晋文帝命方昌盛即刻前往西京暂代秦洲总督一职,同时从晋洲调五万大军前往西京,方昌盛当即领旨,晋文帝上半身微倾,单手拄在膝盖上,這個姿势带给下面的朝臣一种极大的压迫感,他将目光落在了雍王的身上,目光带了几分打量之色,過了半响后,才缓缓的开了口:“雍王为副将即日随方昌盛启程去往西京。” 雍王猛然抬头,来不及深思晋文帝此举的含义,站出一步后,躬身领旨,心中那一丝寒意与埋怨渐渐消散。 晋文帝眼神带着威压,让人不敢直视,他看着站在大殿之中英武不凡的儿子,心中五味杂澄,既有一种为自己年华逝去的感叹,又隐隐有一种为人父的骄傲。 姚颜卿垂下眸来,掩去眼底的深思之色,在晋文帝任命雍王为副将时,他已猜到了晋文帝的心思,雍王曾镇守秦洲多年,可以說秦洲是雍王的大本营,若叫雍王去往秦洲,一旦他生出妄念,便如纵虎归山,圣人焉能放下心来,因此才会让他的心腹大将方昌盛暂代秦洲总督一位,以此来压制雍王,便是与北戎一战大获全胜,功劳也不会全然归到雍王身上,不至让他在朝中声望大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