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章 苏晨
人活一辈子,有啥别有病。能吃上一口饭,就千万不要做违法犯罪的事儿。
因为号子那個地方,无论是社会变革到什么时候,那都是整個世界最黑暗的地方。
李根在进号子前,他虽然算不得什么光明正大的学生,但起码也算是心胸宽广,而且勉强算作阳光少年。
可在号子裡的那几年,李根不但被狱霸折磨的差点儿忘了自己是男儿身,而且整個人也特别的厌世。
如果不是出了号子就遇到了陈大海,随后又遇到了李斯,紧接着李斯又帮他抢回了王月,顺带手把那些欺负過的人全都送进了地狱。
可能此时的李根就算是還活在這個世界上,也一定是那种性格极其扭曲的存在了。
但即使从号子裡出来一帆风顺,甚至可以用直步青云来形容他的成长,但是那段悲催的岁月,還是在李根身上留下了永远抹不掉的影子。
再加上王月的离去,可以說此时的李根和死人区别算不得很大了。
男人就是這样,无论你长成什么样子,只要你有钱、你有权,随时随地都是和你有缘分的女人,這点李根也并不例外。
整個西川分公司上上下下近千名女性,其中一小半的人都曾经对李根有過這样或那样的想法,只不過对于這些女人,他从来沒心动過。
因为在李根心裡,除了王月离世对他的打击,更多的则是他并不确定,自己现在到底還会不会爱了。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当那個瘦的像個沒发育成熟的孩子的女孩,用一种及其委婉的方式,像李根透露出,她对李根沒有想法的时候,李根那個几乎平静如水的心,竟然在這一刻泛起了波澜。
或者可以說,在這一刻,李根发现自己似乎真的喜歡上了這個女孩。
“大叔,你今年多大了?”女孩看李根的脸色似乎有点儿古怪,随即找了個话题,不至于让自己太過于尴尬。
“比你大十岁,可能和你有些代沟了。”李根推了推眼镜,斯文的說道。
“大十岁呢啊?那你孩子多大了?”女孩想了想随即又道。
“沒有孩子,我還沒结婚呢。”李根如实說道。
李根的话一說完,女孩一下子愣了愣神,随后竟然噗嗤的笑出了声。
2005年的這個时候,国内還不像后世流行晚婚晚育,一般成立的青年男女26、7岁也就结婚了,而农村的孩子一般20出头有的就抱上孩子了。
女孩家裡在朝城,那儿更是早婚早育,而女孩的母亲今年才37岁,由此可知,当她知道李根今年都30岁了,還是单身时候的诧异。
“笑什么啊?”李根這时候愣了下,尴尬的问道。
“沒什么,我就是觉得好玩!我妈比你大7岁,结果我都20了,你還沒结婚呢,真逗。”女孩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冒昧了,所以說起话来多少有点儿害羞。
女孩的话一說完,李根瞬间就有点儿无奈了,本来女孩委婉的拒绝過后,就让他多少有了点儿伤感,而现在一听說自己仅仅比女孩的母亲小7岁的时候,這個消息更是给李根一万個暴击。
随后李根极力掩饰自己的失落,但多少還是显示出了一部分,而女孩本来就不怎么爱說话,所以接下来的十分钟,氛围就多少显得有些尴尬。
李根本来想要直接去付账,但是女孩却死活也不干,而最终這顿饭就算是让女孩掏了钱。
李根和女孩俩人坐了同一辆公交回到了学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女孩和李根俩人却非常默契的沒有并肩坐在一起,反倒是一個坐在前面、一個坐在后面。
等到俩人下了车后,憋了一路的李根,终于对女孩问道:“以后還会去我那儿吃饭嗎?”
“会啊!除非你涨价,或者给的饭沒有以前多了。”女孩想了想,俏皮的說道。
虽然女孩故意显得沒有那么拘谨,但是李根還是觉得女孩似乎在躲着自己,生怕和自己有太多的牵连。
“行,有你這话就行。对了,你一直沒告诉我你的名字呢?”李根想了想,笑着问道。
“苏晨,你呢?”苏晨想了想,還是如实說道。
“李根。木子李,根茎的根。”李根随即說道。
“好土的名字,好了,我走了,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我来首都一年了,還是头一次有男生送我回学校呢,虽然你老了点儿,但是還是谢谢你!大叔,我走了。”苏晨說完這话后,就像是小兔子一样消失在了李根的面前。
而一直看着苏晨的背影消失的李根,在這一刻似乎陷入了爱河。
2005年的3月9号,石大分院的升旗仪式上,发生了這样几件事儿。
第一件事儿,新院长当着所有学生的面,念了一封慷慨激昂的演讲词。
虽然在演讲当中,新院长一句都沒有提及到邓院长,但是那种是桑骂槐的劲儿,不但所有学生都听出来了,而邓彦更是一边听一边哭,总之說的话虽然体面,但是难听之极。
而在最后,新院长更是弄出一副公正廉洁的模样,一個劲儿的强调石油人就应该发挥不怕流血、不怕牺牲、对的起国家、对得起人民的精神。
如果不是李斯见過太多像新院长這种夸夸其谈的人,他可能也会像其他学生一样,觉得這個新院长是個难得的好干部。
第二件事儿,前学生会主席王志,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了一片800字的检讨,虽然這小子当過学生干部,但是水平可是在有限多了。
不但和新院长的慷慨激昂相差甚远,而且還读错了词,但即使是這样,大家還是从這個检讨中大概了解到,這個王志似乎和班裡人发生了矛盾,主动撩闲,最后被人反击的事实。
不知道内情都觉得這個王志太逗比了,撩闲反被揍,一点儿战斗力都沒有。
可是知道内情的人却多少有点儿唏嘘,毕竟王志被储运班那几個小子打成猪头的模样,当时大家是看在眼裡的,而且王志去主动找老师的事儿,大家也是都知道的,虽然大家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反转成這样,但是大家却都明白,王志這次算是到了大霉,以后估计在石大分院也就彻底抬不起头来了。
而第三件事儿则是關於李斯的,因为李斯前脚刚回到教室,结果随后就有学生会的干部,直接通知他去新院长的办公室。
早操结束后,由于今天发生的几件事儿,多少和班裡人有些关系,再加上李斯這些人揍了王志,结果人家還落了個记過处分,所以大家也都不好太過分,所以回到教室后大家都挺安静的。
只不過时不时的有人朝着邓彦空荡荡的教室在议论些什么,而李斯却有些无聊的和赵博闲聊了起来。
“李斯,這個新院长的父亲是石油系统的老人!今天他的演讲水平可比邓院长强多了,一看就是個做大事儿的人。”赵博有点儿兴奋的和李斯聊道。
几乎所有的学校都有這样一個习惯,那就是愿意沒事儿提一提学校的名人,给自己撑场面。
以前的老院长虽然算是桃李满天下吧,但你要真說他有啥能耐吧,仔细一想,這人不但沒啥名头,而且似乎真沒做過啥大事儿。
可是這個新院长虽然年纪小,而且级别也刚刚提上来,但是赵博却听小道消息听說,這人的老子以前可是石油系统的名人,所以這样一個有着浓浓石油血液的人来给他们当院长,也算是挺值得他们骄傲的事儿了。
而且赵博也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出了,這個新院长和白城油田不少领导都是同学,所以从白城油田出来的赵博,就更加得意了,毕竟眼看到来的校招,要是真和院长搭上了关系,想要分一個好单位,還是比较容易的。
虽然李斯觉得当官的都是那個德行,而且他也见過太多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家伙了,但是今天新院长說的那番话确实挺振奋人心的,所以李斯对他的印象倒還真不错。
所以赵博的话一說完,李斯倒是点了点头,笑着說道:“這人看起来挺公正的,以后沒准儿能做点儿大事儿。”
可就在赵博准备和李斯八卦這個新院长的小道消息时,李斯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而他一看竟然是宋允儿打過来的。
“允儿,不好好上课给我打电话干嘛啊?”李斯接通了电话,笑着說道。
李斯的话一說完,宋允儿那边却隐隐传来了哭声,李斯顿时就精神了起来,随后急忙问道:“允儿,到底怎么了?”
“李斯,郑尚金他家找到了新院长,新院长刚才把我找到了办公室,让我答应和郑尚金在一起,否则就让我留级,他们太欺负人了。”宋允儿随即哭出了声。
李斯一听這话,眼睛顿时红了,但還是耐着性子对宋允儿說道:“允儿,你放心,這事儿不用你管了,你好好上课,剩下的事儿交给我了。”
“李斯,我真的不想给你添麻烦的,你不会觉得我特别烦人吧。”宋允儿哭着說道,
“怎么是你给我添麻烦呢!允儿,记住了,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李斯說完這话后随即挂断了电话。
可就在他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的时候,而他一看到有些诧异的赵博,又想起他刚刚夸了半天新院长,他突然觉得感到莫名的恶心,随后他对着赵博叹了口气道:“赵博啊,這年头人面兽心的人太多了,這個新院长也应该去找邓院长聊聊了。”
李斯說完這话后,推开凳子,大步就走出了教室。
而此时的新院长,却根本沒有意识到,自己惹到了天大的麻烦,反倒是一脸得意的把电话打给了郑尚金的父亲。
半個小时前,新院长把一瘸一拐的宋允儿叫到了办公室,而她一打眼就发现這個女孩长得确实漂亮,而且特别的有气质,所以他当即就觉得這個老郑有眼光。
“院长,您找我?”宋允儿看新院长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宋允儿心裡觉得不大舒服,但還是礼貌的說道。
新院长也算是见過世面的人,当即就换了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随后笑着对宋允儿說道:“你就是宋允儿吧?”
“我是,我是石油工程系的宋允儿。”宋允儿不知道院长找她有啥事,所以整個人倒是有点儿显得不知所措了。
“也沒什么事儿,就是和你聊点儿家常。对了,你是不是认识郑尚金啊?”新院长這时候笑着问道。
宋允儿一听這话,整個人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但還是礼貌的說道:“知道這個人,但是不怎么熟悉。”
“允儿啊!你和郑尚金的事儿,我早己听别人說過了。按理說,尚金還得叫我一声叔叔呢,所以這事儿你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如果要是觉得尚金還不错,就和他在一起吧。
尚金的父亲现在在白城混得不错,以后你要是嫁到了他们家,那可是荣华富贵相之不尽啊。”新院长想了想,還是直接說起了正题。
宋允儿這时候皱了皱眉头,虽然心裡不悦,但還是礼貌的說道:“院长,我对那個郑尚金沒感觉的,要是沒事儿,我就先走了。”
新院长在原单位,那也是說一不二的角色,而他今天自认为是给了宋允儿天大的面子了,结果這丫头竟然直接让他碰了個软钉子,這就让新院长心裡不舒服。
但一想到自己犯不着和一個小女孩一般见识,随即忍住怒火笑着說道:“允儿,眼看就要开招聘会了,你要是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到石油总部工作,到时候你和尚金一個单位,俩人一起上下班啥的就方便多了。
当然你要是想继续念书的话也行,我這儿有一個石油大学的保研名额,你有兴趣嗎?”
新院长自认为自己的面子给的够大了!而他基本上该說的都說了,而他自认为宋允儿沒有拒绝的理由了。
毕竟這年头,别說保研,或者是留在石油总部了,对于一般的女孩,哪怕帮着安排到一個好的油田,对方估计都会以身相许了。
可让他沒想到的是,宋允儿不但沒有他想象的那种感恩戴德,反倒是直接把脸一撂,說了句:“院长,你要是沒别的事儿,我就走了,谢谢你的好意!”
新院长哪受過這個啊,结果宋允儿刚一转身,他就突然說了句:“宋允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啊!你真觉得我說的话是放屁了!”
新院长說完這话后,直接把手裡的茶杯摔在了地上,而茶杯裡的水和碎渣子溅了一地,而其中一個碎渣更是打在了宋允儿的脸上,划出了一個不算大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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