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心中之结 作者:幻天心 正文第391章 最新章節正文第391章 薛正站在门外,面无表情。() 素环觉得不好,想敲门,却知道苏宜脾气硬,若是直面而上,恐怕弄巧成拙,只得拿眼望着窦姑姑,窦姑姑叹了口气,对薛正道:“小姐是有身子的人,脾气是古怪了些,小侯爷多体谅。” 薛正面上并无怒色,只“哦”了一声,转過身打量着這房间,似乎无所适从。 “小侯爷這边来。”窦姑姑引着薛正到了左首的那间,让薛正在靠墙的案几旁坐下,又亲自给他沏了茶。 薛正见這案几对着一张床榻,点头道:“谢谢窦姑姑,今日就在這裡睡吧。”抬头家窦姑姑欲言又止,笑道:“沒事,我都习惯了,她生她的气,不知你主子什么时候准备把孩子打掉?” 窦姑姑见薛正无波无澜的摸样,觉得有些害怕,迟疑了下,道:“小侯爷,若是小姐准备把孩子生下来呢?” 薛正眨了眨眼,把身子靠在椅背上,苦笑道:“怎么会?她怎么留下我的孩子?” 窦姑姑听了這话,觉得是时候了,走到薛正对面,躬身施礼道:“小侯爷請听奴婢一言。()” 薛正抬头怔怔望着窦姑姑的眼眸,墨玉的深处泛起点点涟漪,便象他的心,已经伤得不愿意再接纳任何重启的机会,叹了口气,道:“你想說的,我都知道,可是我不想听了。” 窦姑姑也不多說,忽然转身走了出去,薛正正诧异间,见她拿出一個花枝走了进来,放在案几上道:”小侯爷,你說着枯枝明年還开不开花?“ 薛正望着那枯萎的花枝,沉吟许久,不答。() “小侯爷,不管怎样,你心裡是有小姐的,小姐心裡也有你,明明两情相悦,为什么成了今日這样?”窦姑姑语气裡带着几分悲悯,道:“小侯爷在赌气,小姐也在赌气,可這又何苦呢?你们之间总要有人让一步的,小侯爷又不是不知道小姐的脾气,她如今孤单单地嫁到侯府来,心裡本来就孤单,你又是……越是這样,她越发会硬气的。” 薛正听了這话,心中一动,抚摸着那枯萎的花枝,冬日的枝叶已经褪尽了绿色,露出本色的枯黄,被寒风吹得支支拉拉的残缺,他捏着那缺口,叹了口气,缓声道:“窦姑姑,你說的道理是对的,可苏宜還是有力气的,我已经沒了。()” 說着,苦笑了笑,道:“让她留着力气重新开始吧,一年之后,让她带着嫁妆去找沈逸,這是最好的结果。” “为什么不……”窦姑姑脾气再好,见這点也点不起来的小侯爷,也有些着急了。 “人的情就像火一样。”薛正把那枯叶捻在手裡,用力攥着,過了一阵,摊开,那枯叶变成了粉末,堆在他的手上。 “我已经烧過去了,现在已经成了废墟,点也点不起来了,她還愿意跟我赌气,证明她還有力气点着,那就让她留着一些力气跟沈逸吧。”說着,把手一翻,那粉末稀稀拉拉落在了地上,迅疾淹沒在尘埃裡。 窦姑姑不是轻易动情绪的,听了這些话,忽然长叹一声,道:“小侯爷不愿意试试了?” 薛正摇头道:“不是不愿,是不能。()” 窦姑姑沉默半晌,道:“听說小侯爷推薦英哥做太子伴读?” 薛正笑了笑,道:“我不是为苏宜,是为苏英,苏英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心裡是真疼他的。” 窦姑姑一笑,站起来道:“小侯爷今天就在這裡過夜吧,委屈您了。” “沒什么委屈的,這裡跟书房也差不多。”从前伺候薛正的都是小厮,贴身丫头都也嫁了人,男伴当都不允进内院,窦姑姑沉吟了下,让燕儿過来伺候薛正,薛正见天色已黑,也不多說,和衣躺下了。 窦姑姑走出来,见素环正在苏宜门外,走了一圈又一圈,见她出来,忙過来问道:“怎样?” 窦姑姑摇头。 素环跺了跺脚,道:“你說這……” “我再劝劝小姐吧。”窦姑姑忽然道:“从前我想差了,如今倒是觉得,真的要缝上這個口子,還得小姐来。” “姑姑不是說小姐脾气硬,很难……”素环皱眉道。 “试试吧。”窦姑姑拍了拍素环的手,走到苏宜的内室前,也不敲门,拿手推了推,沒有推开,又用力推去,竟然推开了,见屋内一片黑暗。 “小姐,是我。”窦姑姑轻轻道。 “哦。”苏宜似乎沒睡,靠着床架,把眼睛望着窗外,朦胧的月光飘洒进来,晒出潋滟的清辉。 窦姑姑回身把门关了,走到苏宜床榻的对面,自行坐下,道:“小姐在想什么?” “沒想什么。”苏宜忽然动了动身子,把被盖在自己身上,躺下,闭眼。 “小姐……”窦姑姑刚刚开口,忽被苏宜截住话头道;“姑姑若是做說客的话,就不用了。” 窦姑姑“噗嗤”一笑道:“好聪明的小姐……” 苏宜哼了一声,翻了個身,脸冲着墙。 “小姐,英哥被小侯爷推薦为太子伴读了。”窦姑姑平静的声音在房间裡响起。 苏宜身子一震,却沒有动弹。 “我跟着小姐的时日短,先前小侯爷怎么对小姐,我并沒有亲眼见過,可是我从素环哪裡知道,小侯爷对小姐是真真一片心……”窦姑姑轻轻道。 若是沒有“太子伴读“的开场白,苏宜早不可让窦姑姑再說下去,可是有了那开场白,苏宜就不知道该說什么,只呆呆地听着。 “小姐不告而别,一下三年无影无踪,小侯爷大病一场,差点死去,這件事情,就是說破天去,就是小姐有一百個理由,也是小姐的不对。”窦姑姑忽然加重了语气。 “是我的错嗎?”苏宜忽然翻身坐起来,怒道:“他一心想娶苏凌为妻,纳我为妾,觉得還为我好?他那么爱我,怎么就不敢娶我为正妻呢?你们都說他对我好,怎么不說,他用他的爱,挟持我,委屈我呢?他敢突破他的框子来爱我嗎?” 右首房间裡的薛正本来闭着眼,忽然睁了开来。 (爱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