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恶心邻居 作者:苍山月 崔玉敏那一代人正是计划生育推行最热闹的年代,农村還能顶着政策多生一個,城市户口基本都是一個孩子。 而且,不光是只生一個的問題,還提倡晚婚晚育。 所以,齐磊他们三個出生的时候,父辈基本都二十大几了。 尤其是唐成刚,十六岁当兵,一干就是20年,更得响应家国政策。二十八九才在齐磊爷爷的介绍下,认识了在小学当老师的崔玉敏,三十一才有唐奕。 那时候,唐成刚還沒转业,因为崔玉敏工作時間上宽裕,而齐家和吴家都是双职工,所以三兄弟刚学会跑就是崔玉敏一個人带三個孩子。 后来,唐奕七岁那年,崔玉敏生了一场大病,唐成刚這才觉得亏欠了老婆,加上一些别的原因,脱了军装,回到地方。 崔玉敏休了两年病假,而唐成刚经過两年的奋斗也取得了一些成就,她干脆就辞了工作,在家专心带三個娃。 严格意义上来說,崔妈妈比齐磊、吴宁两人的亲妈還要亲。 刚刚,唐奕摔了车子就跑了,崔玉敏就知道肯定是跑齐磊家去了,提着扫把头就追杀而至。 還沒进院,就听见三個混蛋小子的嘶吼。 崔玉敏一冲进去,便恶狠狠地敲着着窗台,让他们消停点。 三小只刚被她摁下来,就听身后的大门咣当一声,一個背手的老太太和一個中年妇女磕着瓜子儿就进来了。 老太太姓杨,就在齐磊家隔壁,平时大伙儿都叫她老杨太太。 可不是老杨家的太太的意思,事实上,东北人有相当一部分来自山东,虽然沒有了山东人的音,但山东人惯用的“倒装句”却深深的融入到了东北话之中。 老杨太太,正确的叫法应该是:杨老太太。 至于那中年女人,崔玉敏也认识,后面胡同的,老王家的。 這两人家裡都有孩子今年中考。 還在大门口,老杨太太就嚷嚷开了,“這是考完了啊,又撒欢了?咋就不能消停会儿,好好学习就不行?” 那女人也大声发问:“玉敏,你家小奕考咋样啊?老齐、老吴那两小子呢?” 崔玉敏眉头一皱,知道這是来者不善。 不是崔玉敏无中生中,都是原因的。 杨奶家有個杨金伟,那個王姐家也有個姑娘上初三,都是今年中考,成绩還都比屋裡那仨好。而且,孩子之间還有点矛盾。 杨金伟是从小就和齐磊他们仨不对付,老打架。王家那小姑娘和杨金伟玩,不和齐磊他们玩。 說白了,那俩孩子一伙儿,這仨小混蛋一帮儿。 孩子之间的事嘛,大人不掺合,顶多心裡有数儿。但是也得分人家,有的人喜歡东家长西家短,更能把孩子的事儿上升到家与家之间的深仇大恨。 对面這俩家就是這种。 心說,這是来显摆的啊! 但也沒办法,谁让人家有显摆的资本呢? 不好說啥,回头看向屋裡,意思是,人家都问了,還是长辈,不回答就不礼貌了。 唐奕跟老妈撇了撇嘴,很不情愿道:“還行吧!反正重点线沒戏,但是小议价沒啥問題。” 吴宁也道:“我和唐奕差不多,沒你家小伟学习好。” 吴宁是朝杨奶說的,杨金伟那货确实挺能学,特么就是個牲口。 吴宁就是客气客气,可這话听在杨奶耳朵裡,却是美的不行。 背着手,“我那大孙子愿意学呀!”撇嘴看着屋裡,“不像這几個,见天就琢磨掀房盖儿了。” 這老太太有点刻薄,再提起宝贝孙子,那就更沒边儿了,怎么呛人怎么来。 這要是在后世,非打起来不可。 但在九十年代,住了几十年的邻居,崔玉敏又曾经是老师,不愿意和一個老太太一般见识,顶多心裡不舒服。 就坡下驴,“就是!” 朝屋裡瞪眼,“跟人家小伟好好学学,别整天就知道作!” 說着话,拉上杨奶和那女人,“走,上我家坐会去。” 然而,两人却沒走的意思,那女人脚底生根,动静還不小。 “杨金伟是真懂事儿,我家姑娘自己都說,咱们這片同龄孩子谁都不服,就学不過金伟。” “玉敏啊,不是姐說你,可得管住了!正是撒欢儿的时候,不学好,你家老唐再能挣也不够败的。” 杨家老太也不想走,在旁边敲边鼓,“金伟懂事儿,可懂事了,回家啥也不干,就看书。” 也对崔玉敏道:“唐奕多好個孩子,那咋就不好好学呢?” 突然压低了声音,“你得跟丽华好好說說,再這么下去,不光他家石头完蛋,非把小奕、小宁子也带坏了不可!” “谁說不是呢?”王姨也来劲了,“回回倒数第一,我看郭丽华就沒想石头好!你可得长点心,那你们三家关系再好,也不能拿孩子的前途开玩笑不是?” 杨奶一脸做贼似的,“你们住的远,那是听不见,就他家石头,哪還像话了?郭丽华根本管不了,你王姐可是說的沒错。” 嘴上是关心,其实就是挑拨离间。 這年代的老胡同,有和亲人一样的邻居,也有见不得人好的是非婆娘。 崔玉敏心如明镜,知道這两人什么秉性。可温文尔雅的性格又让她不屑与之争辩,只得拉上两人,“走走走,上我家去,早市买的西瓜,帮我尝尝甜不甜。” 两個长舌妇几乎是被崔玉敏請着往外走。 可那杨老太還嫌不過瘾,瞥了眼裡屋,冒出一句,“石头,你咋不說话呢?你考咋样?” 老太太這就是明知故问,齐磊的学习成绩谁不知道?就是奔着不自在聊的。 从小這几個孩子就老打架,回回吃亏的都是她家杨金伟。 放在从前,齐磊非把她们轰出不可,可這回齐磊却只是笑。 半开玩笑道:“杨奶奶,您這就不厚道了吧?问這個可就不是关心我啦,這是沒把我家当几十年的老邻居啊!” “嘿!”老杨太太一晃神儿,“這孩子,那還不能问问?” 齐磊還是笑,“问是肯定能问,可咱有一說一哈,关起门来咋问都行。我不好好学习,您老给我两棍子都沒话說,谁让您是长辈呢?” 看了眼那中年妇女,“可這不還有外人呢嗎?不知道的,還以为杨奶您這么大岁数沒眼力见呢!” “我...”齐磊這话說的一点沒毛病,老杨太太沒噎死。 而那個王姨更难受,啥玩意?怎么我成外人了? 不想,齐磊還沒說完呢,“再說了,让王姨多难办啊?跟您一起挤兑個孩子吧,显得她沒品。不跟吧,又不過瘾是不是?” “噗...” 吴宁和唐奕,還有崔玉敏,都沒忍住。 以前怎么沒发现,齐磊嘴這么毒嗎? 崔玉敏憋着笑,顺势把两人往门外领,“走,上我家去。” 三個大人一走,唐奕和吴宁就笑疯了。 “哦去,石头,你忒损了吧?杨奶那么大岁数再背過气去。” “损嗎?”齐磊挑了挑眉,“更损的我還沒說呢!” 這個老杨太太别看岁数挺大,可是岁数大的不一定就是好人! 哥仨和杨金伟关系不好,多半就是這老太太的原因。 小时候,有时崔玉敏忙不過来,偶尔也把哥仨托付给杨老太太帮着看一会儿。 而且,崔玉敏很会做人,每回都给老太太点零钱,說是给四個孩子买零食。 說实话,那时候小,哥仨真沒有排斥杨金伟的意思。 结果問題来了,每回崔妈出钱,這老太太不是揣自己兜了,就是偏心。 给杨金伟买鸡腿面包,给哥仨一人一個光头儿。 给杨金伟买大大泡泡糖,却给哥仨一人一块水果糖。 更忍不了的是,這老太太還爱显摆,到哪儿都是他大孙子。 领四個孩子去出,杨金伟她得背着,哥仨就眼巴巴在后面瞅着,那個羡慕嫉妒啊!慢慢就生恨了。 哥仨還不会告状,打小就沒這习惯。 三個爸的原则是,老爷们得有個老爷们的样儿,得大气,谁告状先揍谁! 那咋办?妈拉個巴子,凭啥你拿着我妈的钱吃泡泡糖,鸡腿面包?凭啥我們腿儿着,你背着? 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