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刁难
“你什么?”她有些疑惑,“你和辰景我都很放心啊,他做了皇帝,你成了小将军,我相信,那时候的你用不了多久就会成为大将军的,只是你后来为什么要做郡王呢?”
想到這些人对他這個郡王的评价,简直就是止婴孩啼哭的恶魔,令人闻风丧胆,偏偏他又谁都不怕,就连皇上也奈何不了他。
“你放心?”沈沥洲差点气笑了,看着她這张陌生的脸,眼神却是那样的熟悉,想生气又舍不得說她,只好折磨自己,“要不是轩辕恒那個沒脑子的废物,你也不至于死在面前。”
“佑之,不许你這么說辰景。”一听到他骂自己儿子,姜太后就想說他两句,“是我让他這么做的。”
“你胡說什么呢,为了给轩辕恒开脱,你這是连自己都不放過嗎?你可知,他在你死后是连皇陵都不许你踏入!”沈沥洲有些不服气,想着最开始的那几拳還是沒打過瘾,這不,這人才刚回来就开始护上了,要是最先知道的是轩辕恒的话,那他還有說话的余地嗎?
“皇陵我本就不想入,這皇后也不是我想当的。”她有些感慨的說道,“這本就是我与他之间的一场交易,离开皇陵,寻一個风和日丽的地方埋葬,愿我下辈子无拘无束,這样不好嗎?”她看着他,眼裡一片赤城。
這样的眼神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索性她也沒有逼着问下去。
“你和他有什么交易?”他拧着眉,看着她企图在她的脸上看到撒谎的痕迹。
可是她的脸上什么都沒有显露出来,依旧淡漠的很。
“這事已经過去了。”意思是你沒有知道的必要了。
說完,她就沉默了下来,无声的看着窗外的那一株桃花。
沈沥洲也看着她,在她看不到的视线裡,他的目光格外的温柔,就好像這一刻是他偷来的一样,不過這份窃喜他還沒有来得及私藏多久,另外一個念头就出现在了他心裡,她的過去到底是什么样?为什么知道這件事的人都死了呢?
其实,在她死后的這些年裡面,他去查了她的那些過往,却发现她的那些過去裡面,太干净了,干净的有些诡异,像是有人刻意的磨灭了她的過去一样,然后给她重新塑造了一個身份——太傅之女。
为了她顺利的成为皇后,皇上对外称說她是太傅之女,可人人都知道,徐太傅中年时就丧失了自己唯一的女儿,如今的這個,只怕是個冒牌货吧,可即使大家心知肚明,這件事也不敢捅到皇帝面前去,只是在看着這個皇后的时候神情各异,对此姜灵珺并不在意,還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后宫嫔妃看不惯她,但又不敢真的对她做什么,因为皇帝对她的保护真的太细微了,在她身边安排了不知道多少的暗卫保护着她的安危。
在外人看来,皇帝真是昏庸无比,为了一個女人甚至把自己的暗卫都给了她,只有姜灵珺在听到這個消息时冷冷一笑,名义上是为了她的安危,可实际上還不是担心她有二心,给她暗卫,不過是换個方式监视她罢了。
……
“小姐。”
在两人都沉默的时候,小棠的一阵喊声把她的思绪拉了過去,一脸无奈的看着奔跑過来的小丫头,她說,“小棠,若是待会摔了,可不要叫疼。”
闻言她的小脸一红,尴尬的努着嘴說道,“哪有啊小姐,奴婢才沒有叫過疼呢。”說着,她疾步走上前,眼神在她的身上打量着,沒有看到她受伤顿时就松了一口气,不過她這口气還沒松下去,就听到了身后一個凉薄的声音,“你何时喜歡吃這些腻人的玩意儿了?”
小棠一阵疑惑,這语气,为什么听起来和她家小姐還挺熟练的样子呢?他们不是刚刚才认识嗎?
就听到她回答,“虽然腻人,不過解解馋還是极好的。”
“少吃甜食。”沈沥洲微微皱着眉,也知道不過几句话她是听不进去的,刚开始会答应的好好的,等你一走就又开始吃了,被发现了還一脸疑惑的问你,“我答应過你嗎?”
這话听起来就可气!
“知道了。”意料之内的回答,明知道自己的牙口不好,偏生喜歡這些甜食,为了想出解决的办法,他和轩辕辰景耗费了不少的心思,最后還是沒能改变她這习惯。
一下棋就忍不住吃些小食。
看了他一眼,蒋以歌收回了视线,“你先回去吧,我有话要同小棠說。”
還沒来多久就被下了逐客令,這让沈沥洲本来就不怎么多表情的脸看起来更黑了,强忍着怒气问道,“你在赶我走?”
此话一出,刚刚還战战兢兢的小棠立马绷直了身体,双腿一软跪了下去,嘴裡哆嗦着求饶,“郡王息怒,我家小姐不是這個意思。”她误以为他這是生气了,生怕他会把火气撒到她家小姐身上,连忙跪下来求饶。
站在一边的蒋以歌還沒有反应過来,身边的小丫头就跪下去了,无奈之余還有些好笑,“小棠,你這是做什么?”
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怕成這個模样嗎?
如果小棠知道她心裡在想什么的话,肯定会一脸见鬼的看着她,然后反驳她,小姐,你是不是做梦還沒有睡醒呀,沈郡王不是洪水猛兽?
那他只会是比洪水猛兽更加可怕的东西!
沈沥洲一眼扫過去,本来就怕的不行的小棠瞬间打了個激灵,刚刚的那些话也是她脱口而出的,现在冷静下来,她的心裡反而有些害怕了,不過害怕归害怕,她還是会义无反顾的挡在她家小姐面前,绝对会保护她的安全。
就算……就算保护不了,那她也可以护着她家小姐多跑一段時間。
可惜蒋以歌不知道她心裡在想什么,笑了一会儿后就望向了沈沥洲,“也不知道你是经历什么,才叫這些人這样害怕。好了好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有什么想问的,等我明天从宫裡回来了再谈。”
她的语气有股不容抗拒的意味,身上散发着的也不是平常小姐身上有的气息,反而带着淡淡的威严。
沈沥洲细细且小心的打量着她,看着這张陌生的脸上出现的熟悉神色,心裡也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哪怕是在跌入敌人陷阱的时候,他也不曾出现過惶恐害怕的感觉,偏偏在得知有可能是她回来的消息时,他激动的打翻了一只水杯。
在来的路上,他曾经无数次的怀疑是自己的精神出了問題,却沒想到大脑在劝,身体却很诚实的到了她的院子门口,翻身进来后,看到屋子裡那抹不怎么相似但又熟悉的身影时,他才知道,這些年来,他从沒有一次的停止過思念她。
“好。”她的话他从来不反驳,只是言听计从。
蒋以歌也沒发现什么不对的,点了点头就让小棠送客,小棠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连膝盖上的灰都来不及拍就对着他行礼,“郡王爷,這边請。”
语气听起来還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沈沥洲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沒說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要把她這個模样刻在心裡,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回身问了一句,“你会告诉他嗎?”
那個他是谁,两個人的心裡都很清楚。
蒋以歌明显顿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不会。”
“那便好。”听到她的回答,他竟然感觉到了一丝可耻的兴奋,害怕暴露出自己的情绪来,他连忙越身离开了愫澜院。
等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后,蒋以歌才长叹一口气,伸出手看着這個不属于她的细嫩小手,又看了看沈沥洲离开的那個方向,在心裡细叹道,若不是你生病了,我又怎么会不惜暴露自己呢?
如果让藏在暗处的那些人知道她還活着的话,只怕是這個国家又回掀起一场腥风血雨来吧。
看着外面湛蓝的天空,她的心裡思绪万千。
……
第二天很快就来了,等到蒋以歌一早醒来时,苏澜就招呼着好几個丫头婆子为她梳妆打扮,其式竟然比她平时梳妆的三倍還要多,绣娘为她挑选着适合的衫裙,其实裡面的样式都是最新做出来的,花纹样式漂亮极了,随便拿出来的一套就足以惊为天人。
为她绾发的丫鬟来头更大,竟是景耀最好的艺娘,這一次进宫,总让她觉得這裡面有什么阴谋。
不過,她也不是怕事的性子,只是厌烦了這些事,不想再与這些事斗争罢了,若是真的有人欺负到了她的头上,她也同样不会客气的。
等梳妆完整后,時間已经過去了一個时辰,换好了衣服的蒋以歌在苏澜的安抚下慢慢的上了马车,因为苏妃只点了让她前去,所以她带着小棠独自进宫,为此蒋懿還有些闷闷不乐的看着她,還有他爹,“爹,为什么我不能进去啊,让姐姐再给我下個帖子呗。”
這话說的就好像那些帖子可以随便下似的,气的蒋父想当场打死這蠢儿子,不過女儿還在這儿看着的,要是被她看见了不好,所以耐着性子回答,“胡话,宫帖岂是這么好下的,若是人人都抱着你這样的心态,那不是皇宫都乱套了嗎?”
蒋懿抓了抓脑袋,全然不知道自己待会会面临怎样的命运,還是一脸傻样的问道,“那多添我一個名字就可以了啊。”
蒋成安:“……”
他懒得和他這個蠢儿子說话,直接越過他走到蒋以歌的马车前,对着裡面的人說话,“歌儿,到了皇宫切莫乱跑,冲撞了裡面的达官贵人可就不好了。”
知道女儿這個脾性,他不得不多嘱咐一些,但长時間的待在府外面,听着外面他们的对话,蒋以歌也沒有什么耐心的打断了,“知道。”
說完,她就让小棠吩咐车夫赶车吧,尽量在這之前赶到皇宫。
马车快要行驶时,蒋成安站到了一边,還一边叫人拽着他的蠢儿子,省的待会他人就溜上去了,要是私自进入后宫被发现的话,不只是這個蠢儿子会完,就连他這個做父亲的都躲不過,所以他必须得让人拽住了。
被拽住的蒋懿就不服气了,使劲的想要推开這些人的手,但這些人都是练家子,怎么可能会让他這個娇生惯养的小少爷挣脱呢?
那不是痴人說梦嗎。
挣脱了几下沒挣脱出来,蒋懿也累了,看着他爹一脸苦相的說,“爹啊,你干嘛不让我跟着妹妹一起进宫啊,她又沒有进去過,要是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啊?”
蒋成安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二傻子似的,“你以为你妹妹像你啊,见什么都觉得好奇,惹了祸還要我們来收拾烂摊子。”
蒋懿耸了耸肩,一脸的无所谓,回答的還挺理所当然的,“可不是嘛,谁叫你是我爹呢。”不麻烦你麻烦谁呢。
蒋成安看着他哼哼冷笑了两声,就板着脸让人把他关进了柴房,一听要被关两天,蒋懿整個人瞬间就不好了,看着他爹一脸震惊,“干嘛关我两天啊,我不愿意。”
蒋成安懒得搭理他,把這事吩咐下去后就转身走了,只留给了他一個背影,任凭他在后面怎么嘶声力竭的喊,他都不为所动。
而同样进了宫的蒋以歌,也沒有那么幸运……
马车不能进入皇宫,只能在宫城门外停了下来,看着這座宏伟庄肃的紫禁城,蒋以歌的神情不松反而有些严肃,身上属于她太后的气势瞬间就起来了,一時間守城的两個卫兵也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就连一旁的小棠也沒忍住哆嗦了几下。
她看着這座熟悉的宫门,看着這裡面熟悉的地方,心裡百感交集,千言万语只化作了一句,“走吧。”說完,她就抬脚往前面走去。
小棠闻声连忙跟着她一起走了进去。
四年時間,紫禁城倒是沒有什么变化,依旧是那样的庄严,严肃的让人有些喘不過气来,像是被压迫着的金丝雀,终身只能困在這座富丽堂皇的殿堂之中。
還未走到碧落宫前,她们就被人给叫住了,来人是一個穿着艳丽宫服的女人,看她的這個样子,应当也是四妃之一。
妃子的穿着也有归束,像眼前這個,身上的装饰也不像是一個小小的才人或是嫔。
想着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蒋以歌耐心的对着眼前人服礼,“参见娘娘。”
小棠也跟着行礼。
本想着這样就算是完事了,却不想她们才走出了沒几步就被她给叫住了。
“站住,本宫让你们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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