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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1章 番外【顾鹤莲VS荣玥(三)】

作者:低谷也有雾
人群沸沸扬扬,周围官差围困。

  张家的人咄咄逼人谩骂着他小畜生,要他杀人偿命,周围所有人都朝着他们指指点点,那仿佛夜夜侵扰的噩梦突然来临,撕碎了本不该属于他的美好。

  沈鹤浑身发抖时死死抓着手心,心裡恨不得杀了张家所有人时,眼睛更是不敢去看阿姊和芝芝。

  沈鹤想,她们一定不会再要他了,她们会厌恶极了他這個骗子,一個杀人行凶流窜逃跑的乞丐,凶狠歹毒,卑贱如泥,阿姊再也不会温柔地唤他“阿弟”,芝芝也不会仰着头喂他甜糕……

  “你胡說!”

  梳着花苞头的小姑娘突然挡在他身前,明明比他矮一截,却将他护在身后:“他才不是小畜生,他是我阿兄,你们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让爹爹把你们抓起来!!”

  张家那人顿时大怒:“臭丫头,你爹算什么东西,這小畜生杀了我們家小郎君逃得无影无踪,我們找了他大半年了,原来是被你们给藏了起来,把他们一起抓起来!!”

  “我看谁敢!”

  往日总是温温柔柔的荣珍冷了眉眼朝前一站:“我乃荣氏长女,我父亲是当朝太傅,我看谁敢当街辱我荣家的人!”

  原本围上来的人瞬间站住,那些被吆喝過来的官差也都是脸白了白。

  谁人不知当朝太傅是谁,那是太子殿下都倚重的人,是与当朝太师地位相仿连那些世家都不敢招惹的人,荣家更是顶顶殷贵的地方,他们连忙退让开来:“荣娘子,都是误会。”

  “大人,不是误会,他就是那沈鹤!”

  张家的人见状急了,他们虽然也惧怕太傅,可是同样惧怕自己老爷,小郎君刚死的时候老爷虽然大怒但府裡好歹還有两位郎君,可是沒多久府裡另外两位郎君一個出了意外死了,另外一個被查出来坏了身子不能有子嗣,张家居然就這么绝了嗣。

  老爷整個人就跟疯了似的,府裡无数人遭殃,要是沒找到沈鹤也就算了,可如今人找到了沒抓住,他们這些人回去后肯定会被老爷活活打死。

  那张家的人急声道:“我們不敢冒犯荣娘子,可是這沈鹤就是個杀人的凶徒,他原本是城西的乞儿,杀了我家小郎君抢了我們张家的东西逃走了,他就是個心狠手辣的小畜生,荣娘子不要被這种卑贱之人给骗了。”

  “我們老爷早前就报過官了,府裡的人也找了他大半年,城西那边好些人都知道……”

  沈鹤听着那人的话嘴角紧抿,脸上也有些苍白,他死死抓着拳心想要說什么,却不想荣珍突然伸手握住了他。

  她手心很温暖,覆在他有些发抖的手上力道有些重,抬头时声音冷静。

  “那你们定是找错人了,這是我們荣家故交的孩子,早年一直不在京城,数月前因为体弱入京寻医方才住进荣家,他不是什么乞儿,亦不可能如你所說杀人夺物,還請你不要信口雌黄污蔑于他。”

  荣玥年岁小,闻言有些疑惑,但她知道阿姊說的肯定都是对的,而且他才不是坏人呢。

  她小小的一团跑到沈鹤身旁,伸着有些肉嘟嘟的小手直接抱着他胳膊,朝着对面扬着下巴說道:“就是,他才不是什么乞丐呢,谁家乞丐有他俊,他是我們荣家的人,你们再胡說八道,我找爹爹教训你们!”

  那张家的人急了:“我們沒胡說,他真的是沈鹤……”

  “证据呢?”荣珍极为冷静,“先不說他并非你们所找之人,就算是,你既說他杀人,你们府中也报官,那府衙想必是有证据。”

  荣珍才不過十四,可面对所有人目光却半点都不害怕,反而只冷淡着一张秀美的脸,朝着对面衙役說道:“官府既然能当街被人驱使拿人,想必是有确凿证据,此案时隔半年凶犯在逃,你们应当也该有海捕或是悬赏公文。”

  “你们可将公文拿出来给我看看,如果真的证据确凿,亦有凶徒潜逃在外,那我家阿弟哪怕并非行凶之人,我也会愿意带着他去京兆府走一趟,当着府尹大人的面与你们对峙。”

  对面几個衙差闻言顿时面露迟疑,张家的小儿子的确是死了,但是死在花楼后街,根本沒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死的,张家报官之后府尹大人也命人查過,沒有查到任何有用的证据。

  张老爷不肯罢休,将那段時間跟他小儿子有仇的人寻了個遍,那個姓沈的小乞丐是唯一一個不见踪影的,张家的人就觉得他是杀了人心虚跑了,带着人将城西掀了個底朝天,也曾给了银子疏通让府衙帮忙抓人,可是說到底也不過是猜测而已。

  那小乞丐不见踪影,张家的事不了了之,時間久了他们早就忘了這事,可是沒想到今天一早张家的人找到他们,說是那小乞丐有了下落。

  张家人给了他们银子,让他们来闹市抓人,他们收钱办事哪来的什么海捕公文,而且這荣家女娘话裡那句“官府被人驱使”的话让他们几人都是脸色发白,他们私底下收点银子帮人办事沒事,可一旦真闹起来,被人知道京兆府的差役可以让個商户随意驱使,那他们這些人就死定了。

  那领头的差役连忙道:“荣大娘子误会了,我們只是听张家人說杀他们郎君的人在這裡……”

  “他们說,你们便信?”

  荣珍脸上一沉:“什么时候京兆府衙姓张了?你们既无证据,也无公文,冲上来便說我荣家的郎君杀人,如若他方才真被你们带走,回头是不是张家說一句他是谁就是谁?”

  “還有你们!”

  荣珍面色冷凝看向张家那些人:“我阿弟之前一直病弱,身形消瘦容貌也不太好,入荣家将养了近一年身子方才好转,他如今這模样不說与之前全然不同,但多少也有变化,就连我這個阿姊都有些记不得他之前样貌。”

  “可是你们這些人时隔大半年,却一眼就能将人认出来,還于闹市之中指着我衣着精贵的阿弟說他是你们要找的乞儿,你们就不怕你们找错了人?”

  “阿弟。”

  荣珍看向沈鹤:“你上前。”

  沈鹤脚下有些重,却被荣珍拉着朝前走了一步,荣珍看着周围的人:“诸位都是明眼之人,大可瞧瞧我阿弟,你们可有谁觉得他像是他们口中所說杀人夺物的凶徒?”

  所有人目光都是落在沈鹤身上,十一、二岁的年纪,穿着的是上好布料做成的衣裳,一头长发被发带绑起来,或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受了惊,他脸色有些发白,但容貌白皙俊逸,唇红齿白,背脊挺直的站在那两個小女娘身旁,一看就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小郎君。

  京中的乞儿他们不是沒见過,浑身脏污,蓬头垢面,就算偶有几個能将自己收拾干净的,那也都是瘦骨嶙峋低头弯腰一副小气样子,模样就沒几個工整的,怎么可能会是眼前這人的模样?

  “這小郎君怎么可能是乞丐?”

  “对啊,而且這么点儿大的孩子怎么可能杀人?”

  “你们不觉得今儿個這事忒奇怪了,张家要抓的是個乞丐,又时隔大半年突然摇身一变成了這般模样,是個人瞧见都得怀疑一下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可张家居然直接就找了衙差過来,他们就不怕找错了人?”

  人群裡不乏有聪明的,瞧着张家的人眼神已经有些不对了。

  那些衙差也是回過神来,猛地看向张家那些人,荣珍更是容色一冷:“說,是谁让你们陷害我荣家?!”

  张家那领头的人急怒:“你别胡說……”

  “我胡說?我看是你们不怀好意!”荣珍直视张家的人:“我父亲在朝多年,多的是想要攻讦我荣家的人,你们今日大闹坊市将我阿弟抓走,明日满京城都知道我父亲照拂一個杀人凶徒。”

  “你们到底是想要抓杀害你们小郎君的乞儿,還是想要栽赃我父亲,毁我荣家清名?”

  张家那些人都是脸一白,那领头的人更是额上冒了冷汗,脸上露出慌乱。

  那些衙役刚开始還沒反应過来,可是见荣家女娘话音落下之后张家人的反应,哪還有什么不明白的。

  甭管荣家這個小郎君是不是半年前杀人的那個乞儿,但是张家人今日让他们過来抓人肯定是沒安好心的,他们恐怕早就知道這两個女娘是谁家的人,也知道荣家的事,他们或许是真的想要抓人,可更多的居然是想要拿杀人的事情对付荣太傅!

  那几個虽然是小人物,却也多少知道一些朝中的事情。

  先帝逝世后,今上格外宠爱年少的太子殿下,而身为太子太傅,又得先帝信重委以辅政的荣迁安在朝中地位格外特殊,他在文人士子之间本就地位极高,而且又提拔寒门朝臣教导许多寒门学子,与垄断仕途选拔的几大世家之间关系水火不容。

  今天的事情,恐怕是有人想要对付荣迁安,拿着那乞儿杀人的事情当筏子。

  如果這荣家女娘胆子小些,如果她沒那么镇定真因为害怕让他们把人带走了,甭管這小郎君是不是那個乞儿,有沒有杀人,张家都必定会找证据坐实罪证,到时候包庇杀人凶犯的荣家又会怎样?

  几個衙差想明白原委之后脸色铁青,后背上冷汗都浸湿了裡衣,领头那人扭头就朝着张家人怒道:“好啊,你们竟想拿着京兆府当筏子陷害荣太傅,把他们抓起来!”

  “我們沒有!”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

  张家的人都是慌了神,连忙有人想跑,却被周围人堵了去路。

  那几個衙役被人算计又怒又怕,上前动手丝毫都沒留情。

  张家的人仗着有京兆府的人抓人過来的本就不多,只片刻就被抓了起来,他们不停挣扎,之前领头那個更是喊着“沈鹤杀人,京兆府徇私”,被靠得最近的那個衙差抓着佩剑打在嘴上,瞬间鲜血淋漓。

  “再敢乱喊,别怪我不客气!”

  那衙差怒斥了一句,扭头让人堵了张家那些人的嘴,才朝着荣珍道:“荣娘子,今天的事我們真的不知情,還望荣娘子恕罪。”

  荣珍神色温和了下来,不似之前那般咄咄逼人:“不怪你们,我父亲在朝为官多的是想要算计荣家的人,你们也不過是遭人利用,但是這些人既敢這般行事,身后恐怕還有别的人。”

  “你们回去之后還是将此事禀明了蒋大人,免得他被蒙在鼓裡一无所知,至于张家那边,我阿弟虽然不是他们口中乞儿,但事关人命我荣家也绝不会轻忽,等明日我会让父亲带着阿弟去一趟京兆府,与蒋大人說清楚此事。”

  那几個京兆府的衙差原本還担心自己惹了祸事,也怕荣家追究,可如今看着這荣家女娘进退有度宽容温柔,還处处替他们着想,几人瞬间面露愧疚。

  荣珍温声道:“今日事发突然,我妹妹和阿弟都被吓到了,也不知還会不会有坏人,不知道能不能劳你们出個人送我們回去?”

  那领头的衙差愣了下,心說這光天化日的除了张家人外哪還有什么坏人,可话到嘴边就猛地反应過来。

  這荣家女娘是怕他们不信她身份,也担心他们回去沒办法交代,所以让他们走一趟太傅府好能安心。

  他心中越发愧疚起来,连忙說道:“荣娘子放心,小人亲自送你们回去。”

  扭头对着张家人时,态度瞬间凌厉,

  “你们几個,押着他们回府衙去见府尹大人,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跟大人說清楚,一点儿都不准错漏。”

  “是。”

  ……

  沈鹤怎么都沒有想到,原本以为必死的结局居然会成了這样,那衙差不仅亲自驾车送他们回了荣府,对他也是满面歉意只道他们是被张家人哄骗。

  沈鹤面对他歉意强撑出一些笑来,只是转眼对上荣珍时,那本就勉强的笑几乎要挂不住,年幼的荣玥想要上前跟他說话,却被荣珍轻喝了声伸手拉住,明明坐在一個马车裡,但是荣珍一言不发,连带着本就聪慧的荣玥也有些害怕的不敢开口。

  沈鹤脸上的笑彻底碎掉,缩在角落裡捏着拳头手心都见了血。

  阿姊知道了。

  她什么都知道……

  沈鹤浑身血液像是被抽筋,整個人都冷的动弹不得,脑子裡更是一瞬间生出无数的念头。

  荣家清正显贵,太傅眼底更是容不下沙子,阿姊性子虽好却也疾恶如仇,還有芝芝,她天真无邪,若是知道他杀過人,知道他一开始接近她是起了恶念,她恐怕从今往后都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沈鹤想着要不要逃跑,想着荣家定然不会饶了他,他们怕他牵连了荣家肯定会把他送去官府,他不能回荣家,他得逃走才能保命,他甚至可以抓了荣珍她们,這样就算官府抓他他也可以逃出去。

  脑子裡疯狂叫嚣着,恶念丛生,可是手脚却如同灌了泥浆。

  直到马车走過长街到了太傅府,直到站在书房门裡面对闻讯回府的荣太傅,沈鹤惨白着脸什么也沒做。

  “父亲,先让芝芝回去?”荣珍轻声问。

  荣迁安摇摇头:“不用了,沈鹤的事情跟她也有关系,而且芝芝也不小了,也该知道一些事情。”

  荣珍点点头拉着满脸茫然的小荣玥走到一旁,而沈鹤在太傅叫出他名字那一刻就已血色尽消,他手心掐破的地方疼痛至极,却不及心中恐慌,他有些难堪地看着荣迁安。

  “你们……你们早就知道?”

  荣迁安沒有否认:“你阿姊将你带回来时,你浑身是伤,大夫說那些伤势是与人争斗时留下的,你身体虚弱,长期受饿,身上褴褛也并非寻常人家的孩子会有的,而且你說你不记得過去的事情,但你這双眼睛藏不住东西。”

  他看了眼沈鹤的脸,

  “戒备太多,时有凶狠,虽有几分心机但到底年少。”

  “我若沒查清楚你底细,又怎么敢将你留在府裡,让芝芝她们与你相处?”

  荣迁安若真那么容易被一個孩子骗了過去,轻易就相信了人,那他怕是早就死在了朝中尔虞我诈的争斗之中,又怎么可能走到今天?救命之恩虽重,但荣家多的是办法偿還。

  他大可以将人安置在别的地方,赠他金银钱财,多庇护几分,又何必将人留在府中?

  沈鹤惨白着脸眼睛通红:“你既然早就查清楚了,知道我這般不堪,又为什么還留我?!”

  荣迁安看着他:“你觉得你不堪?”

  他目光平静,开口时直刺人心,

  “是出身不堪,還是性情不堪?亦或是你当初杀人逃走之后,原是起了歹念想要抢夺芝芝的东西却机缘巧合救了她,借此住进荣家受着荣家救命之恩所以心底难堪?”

  沈鹤脸上煞白,嘴唇咬的见了血,他能感觉到荣玥满是错愕的看着他,荣珍的目光也有一瞬间的惊疑,他不敢去看他们,只红着眼满是难堪的看着戳破一切的荣迁安。

  “怎么,我戳破了你,所以想要伤我?”荣迁安淡声问。

  沈鹤手心有鲜红滴落,死死咬着牙根许久,却一点点泄了气,他如同困兽狼狈低头,眼底蓄着泪:“我不会伤害你们……”

  哪怕這大半年的安稳是他骗来的,可是阿姊对他的好不是假的,芝芝每日的笑也不是假的,就连太傅虽然严厉却如长辈护短关切也都是他从未有過的温暖,是他有错骗了他们,如今也不過是罪有应得。

  沈鹤低声道:“我会去京兆府自首,不会牵连你们。”

  荣迁安看着他低垂着脑袋不似之前倔强模样,隐有水光滴落顺着脸颊落在地上,他突然便低笑出声。

  “你看,這就是我留你的理由。”

  见沈鹤抬头,他沒了方才肃然,温声說道:

  “我查過你的事情,自然知道你当初为何要杀那人,虽手段我不认同,但他也算是罪有应得。”

  “你生来困苦,自幼未得他人福泽,世人伤你厌你为难于你,如你這般就算是愤世嫉俗怨憎一切也不为過,但你于泥泞之中還能保持本心,苦难中還愿意照拂弱小。”

  “那個叫阿奇的孩子死后你便寻到了张家幼子,可你一直沒有动手,那天夜裡是因为张家幼子奸污稚童你才杀了他。”

  “你怕那孩子被张家人发现难逃一死,才会故意斩断了张家幼子的腿,让他死状凄惨让人惊惧,你還收拾干净了所有那孩子在场的线索,引着张家的人将目光落在寻仇之人身上。”

  “你只是沒有想到,那两個跟了你大半年受你庇护的小孩,会因为银子出卖了你。”

  沈鹤闻言沒說话,一旁荣珍和荣玥却是脸色变化。

  荣迁安温声道:“那天夜裡你或许起過歹心,但你沒想伤人,而且发现芝芝被人带走也選擇救了她。”

  “你入府之后,你阿姊和芝芝对你毫无防备,你有无数机会无数的办法可以从荣家掠取好处,甚至哄骗芝芝她们为你谋利,但你沒有。”

  “你阿姊之前差点摔伤时,你宁肯自己断了骨头也垫在下面,芝芝喜歡玩闹,哪怕明知是小孩把戏你也处处顺着她,厨房的徐婶受了凉,你会主动替她煎药,府裡的丫鬟被人欺负你会偷偷教训欺负她们的人。”

  “你每日悄悄替我整理书阁,偷偷去接晨露为我烹茶,就连芝芝阿娘的牌位你也时常去擦一擦,为她上几炷香,你在努力的回报每一個对你好過的人,生怕受了恩惠。”

  荣迁安看着眼前红着眼的少年:

  “你其实是個很好的孩子,于泥沼之中满身烂泥尚能如此,若予你光明璀璨,我相信你会成长的比任何人都更加优秀。”

  沈鹤眼圈红了一片,手中缓缓松开时候眼中蓄满了眼泪,听着他說他比任何人都好,听着那一句他比任何人都优秀,他眼底的泪潸然滚落。

  荣迁安笑看着他:“我們荣家沒有儿郎,芝芝也沒有兄长,你若是愿意唤我声义父,从此往后就当我荣家的孩子。”

  沈鹤有些不敢置信。

  旁边荣珍开口:“我觉得很好,我早就想要個阿弟。”

  荣玥也是在旁连忙拍手:“我也想要弟弟,但是阿兄也可以!!”

  沈鹤嘴唇发抖,之前咬破的地方血腥弥漫嘴间,连說话时都颤抖:“可是张家……”

  “张家的事情是沈鹤做的,你是我荣家儿郎,与你何关?”

  荣迁安淡然說道:“鹤鸣九天的确不错,以你的聪慧只要肯上进,将来必会有好前程,只是单名一個鹤字未免太過孤高,就再添一個莲字吧,莲性高洁,出淤泥而不染,中通外直,香远益清。”

  “从此往后你便名鹤莲,愿你能如花中君子,九天飞鹤,挣脱過往桎梏盛放而开,举世瞩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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