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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弹劾,宋家恨极宋棠宁

作者:低谷也有雾
棠宁在积云巷安顿了下来,陆家也极其安静。

  外界看似无事,可钱家那天的热闹却丝毫沒有過去,宋家诸人跟宋瑾修接连几日過得是格外水深火热。

  宋鸿先前觉得宋棠宁好糊弄,根本未曾妥善处置宋姝兰的過去,她生母是外室的事也瞒不住有心人。

  待到查出那宋家庶女居然真是外室出身,宋家以外室女充作庶女折辱嫡出,更险些害死二房遗孤,整個宋家直接被推到了风口浪尖。

  早朝才刚开始不久,宋鸿和宋瑾修就接连被御史弹劾,一個被指治家不严,一個被骂私德不修。

  安帝虽然沒有当朝喝问,可知道宋家之事后,下了早朝便将宋家父子都留在了宫裡。

  春日阳光渐盛起来,耀眼的光芒刺得人眼睛生疼。

  宋鸿跟宋瑾修立在御正殿外,那朱红大门紧闭着,外间来来往往的朝臣、宫人都是各色目光相看,似嘲讽,似鄙夷,或是看热闹的眼神将父子二人盯得窘迫羞恼,别說是年纪還轻的宋瑾修,就是向来自傲定力的宋鸿也是面红脖子粗,只恨不得挖個坑将自己埋了。

  “曹公为何非得与宋鸿为难?”不远处有人低声问。

  他身旁站着的正是早朝时弹劾宋家父子的御史大夫曹德江,闻言只冷言:

  “我何曾与谁为难,是宋家不修德行,有损清流朝臣之名,行事糊涂坠了朝堂颜面,我行御史之责。”

  “可是那外室女毕竟只是家事……”

  “家事如何,不修己身,不治家严,何以治天下?况且宋家得荣太傅余荫,宋鸿能走到今日有多少是太傅所助,如今太傅身亡,宋家便如此欺辱太傅血脉,我怎能坐视?”

  两边相距本就不远,曹德江的声音丝毫沒避开宋家父子。

  “当年老国公身亡,若非太傅力保,宋氏国公之位早被取缔,以宋家能力别說是中书侍郎,怕是想要留在清贵权第立足都难。”

  “宋家之人在朝堂如鱼得水,多少是仗着太傅遗泽,可荣大娘子身亡后,宋家便如此欺她遗孤,当真以为荣家无人?”

  曹德江冷眼看向宋瑾修。

  “玉台公子……”

  呵!

  他拂袖而走,那声冷笑满是嘲讽。

  宋鸿脸色僵青,一旁宋瑾修更是羞恼的无地自容。

  御正殿内,安帝听闻门前小太监回禀外间时,失笑摇摇头:“這曹公還是這般冷言直语,朕记得他与太傅不和,沒成想竟会替宋家那小女娘出头。”

  萧厌闻言淡声道:“曹公与荣太傅不和只是于政事之上有所分歧,二人年纪相仿又曾同为朝中砥柱,贤臣之间多少都会有惺惺相惜,而且宋家近来与世家那边走的太近,陛下教训一下他们也是好事。”

  “就你精明。”安帝睇他一眼。

  他走到一旁棋盘旁坐下之后,便朝着他道,“過来陪朕下下棋。”

  萧厌抬脚走了過去,绯色袍底卷過桌边,径直便坐在了安帝对面。

  桌上摆着紫檀木棋盘,安帝落下白子后才问:“朕听闻你将积云巷那宅子给了宋家那個小娘子?”

  “沒给,铖王妃出了一万三千两银子买的。”

  “你就哄朕,那宅子先前多少人想问你买,别說一万三千两,就是三万、五万的也沒见你松口,如今倒是半送给了人家女娘,怎么,与那小女娘就這么投缘?”

  萧厌沒去看安帝笑盈盈的目光,仿佛完全听不出他话中探量。

  他只是拿着黑子落在棋盘上,垂着眼睫說道:“是有几分投缘,若不然微臣也不会在那么大的䧿山上将人捡了回来。”

  “陛下也知微臣近来正为着漕粮的事情操心,那几個世家跟個乌龟壳子似的找不到破口,臣正头疼呢,老天爷就起了怜惜,這送上门的缘分微臣稀罕得紧。”

  安帝闻言顿时大笑起来:“你這人简直是铁石心肠,半点不懂怜香惜玉。”

  “微臣就是個废人,怜给谁看?”

  “那人家小女娘多可怜?”

  “我救她性命,给她安身之所,她有何处可怜,若不然早摔死在䧿山崖底,那才叫可怜。”

  安帝像是被他逗笑,心裡的那丝怀疑散去之后,瞧着棋盘上越来越多的棋子說道:“也就是你說话這般毫无顾忌,不過宋家近来的确是有些招眼,那宋鸿跟皇后母子走的太近了些,是该敲打敲打。”

  完后他又问,

  “你可见過宋家的那個外室女,长什么模样?”

  萧厌眉心微蹙:“两個眼睛,一個鼻子,脸還挺白的……”

  “哈哈哈哈哈。”

  安帝笑得越发厉害,拿着棋子的手都有些抖,也对,他问一個阉人女人长什么样,跟与和尚问梳子有何不同?

  早朝上因被世家打压而有些阴霾的心情变的明朗起来,安帝落了棋子后朝着萧厌說道:

  “你這性子也亏得不用娶妻,不然得委屈死人家女娘,不過既然宋家那小姑娘跟你投缘,你又认了人家当义妹,那就多护着些。”

  “宋家那头不必忌讳,正巧那国公爵位也悬了太久,前些日子朕本還想着让宋鸿袭爵,也算是全了跟宋老公国之间一段君臣之谊,可他若连家事都处置不清,那爵位也不必留着了。”

  他最不喜歡的,就是与世家走得近的。

  棋盘上的棋子多了起来,安帝神色有晦涩,

  “近来陆崇远越发跳得厉害,朝中步步紧逼,处处想要逼朕退让,往日他好歹還顾全朕颜面有所收敛,今日却连朕想修個问仙台他都要跟朕做对,就差骑在朕头上来,朕绝不能容他之势。”

  萧厌看着突然冷怒的安帝,平静落下一子:

  “陛下不必放在心上,陆家這般张扈,正是因漕粮之事恼羞成怒,也是他们心中忌惮忍耐不住。”

  “臣为陛下剑锋所指,定会替陛下铲除世家,還朝堂清明。”

  安帝闻言阴鸷消解,恢复温和。

  “還是你最懂朕。”

  他神情放松,“先前你进献给朕的丹丸甚是有用,朕近来觉得身体极为精猛,你献药有功,想要什么奖赏?”

  萧厌垂头說道:“能为陛下效命是微臣幸事,微臣所有一切皆是陛下恩赏,微臣只愿陛下万寿无疆,别的再无所求。”

  安帝顿时朗笑出声,拍着他肩膀笑道:“你呀,总是這般贴心。”

  “也只有你,才能让朕安心。”

  一局下完,萧厌恰到好处地输给了安帝。

  堪堪一子半胜利,赢了向来以聪慧绝伦著称的萧厌后,安帝只觉得神清气爽,仿佛将先前阴霾全都抛开,他领着随侍的太监就去了后宫,全然忘记了外头還在站着的宋家父子。

  萧厌起身出了殿外,满是嫌恶地拿着帕子擦了擦刚才被拍過的肩头。

  “督主,宋侍郎他们還在那儿站着。”

  萧厌扔了帕子,扫了眼那被晒得头晕眼花的父子二人:“陛下去陈妃娘娘那裡了,未曾吩咐,只說不得待会儿会想起召见他们。”

  那侍卫瞬间明白。

  這宋家父子当真如传言中所說,招惹到了萧督主。

  谁都知道陛下去了后宫,明日之前不会再来正殿。

  那侍卫不敢多言,站回殿前继续执守,宋鸿父子从早上站到下午,被晒得脸色苍白时想要寻人问一问安帝是何意,可门前侍卫只說陛下尚无交待,二人哪怕站得腿软也不敢擅自离开。

  二人本都是金贵之人,早朝前用過早食之后,一整日便滴水未沾,粒米未进,站到双腿打颤头晕眼花。

  等到天色彻底黑下来,宫中守卫点上宫灯,宫裡变得静悄悄的。

  也不知站了多久,宋鸿扛不住险些晕過去时,才有人来說他们可以回去了。

  宋瑾修脸色惨白的瘸着腿扶着同样双膝发软的宋鸿,二人一路从御正殿走着官道出了宫门,踉跄狼狈的模样落在遇到的所有人宫人眼裡,那些诧异目光让宋瑾修恨不得能直接晕過去。

  等支撑着坐上马车,父子二人被送回宋国公府,宋老夫人跟大夫人都是快步迎了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這么晚才回来?”

  寻常当值下午就该回府,可今日父子二人却都是一去不回。

  已经临近亥时,宫门都已下钥,别說宋大夫人邹氏坐不住,就连宋老夫人也焦急异常。

  宋鸿二人被下人搀扶进了屋中,坐在椅子上时疼的都仿佛感觉不到自己的腿。

  二人咕咚灌下几杯茶水,宋鸿才苍白着脸說道:“今日早朝,我和瑾修被曹公弹劾,陛下动了怒气,我与瑾修在御正殿前站了一整日。”

  邹氏脸色都变了:“曹公为何弹劾你们?我們与曹家从无旧怨。”

  “還不是因为棠宁!”

  宋鸿脸上难看地厉害,說起棠宁时哪還有半点往日温和。

  “先前棠宁闹出事端的时候我就知道,荣家留下的那些人脉定会反噬,可沒想到荣太傅的故交都還沒动手,曹公就先容不下我。”

  曹德江跟荣太傅往日并不和睦,甚至于二人时常会在朝中争执,谁能想到荣太傅去了之后,這曹公居然会为他那一丝血脉出头?

  宋老夫人眼中沉凝:“陛下怎么說的?”

  “陛下什么都沒說,也未曾训斥我們,可就是這般冷待才叫我心裡不安。”

  若训斥几句,他還能出言辩解,可圣上从头到尾冷着他们,叫他们父子站在殿前被人指点。

  宋鸿嘴唇干的裂口,一說话就疼的厉害,

  “母亲,曹公弹劾我們治家不宁,說瑾修私德不修,還拿姝兰和棠宁的事情攻讦于我,若陛下真因此厌了我們,那国公府的爵位……”

  宋老夫人神色阴沉了下来。

  邹氏看着脸色苍白又狼狈的宋鸿二人,看着宋瑾修哪怕坐在那裡依旧有些发颤的双腿,气的眼睛通红。

  “我就說宋棠宁不是什么好东西,多大的点事情非得闹的满城风雨,她捅下一堆漏子,却要你们来替她受過,如今還闹到了陛下面前,她這是存心想要害死你们不成?”

  宋家名声一直很好,陆家那边也帮忙使力,眼见着袭爵在即,可如今全被宋棠宁给毁了。

  邹氏說话时满是怨愤,

  “国公府的爵位若是丢了,瑾修也因這次的事情损了官声惹陛下厌恶,我跟宋棠宁沒完……”

  “行了,你還嫌闹的不够厉害?”

  宋老夫人冷斥了一声,见邹氏愤愤不平,她冷怒道,

  “你们先前做這事儿的时候就该想到扫干净尾巴,既想留人,又沒做干净身份,還怪的旁人抓住你们把柄?”

  宋鸿脸色难堪,他哪能想到向来乖巧听话的宋棠宁,会突然這般不留情面?

  宋老夫人深吸了口气,她虽然也厌恶棠宁惹出的麻烦,气她不顾大局,可是眼下不是置气的时候,该想想怎么让宋棠宁回来才行。

  外间议论的无非是宋姝兰的身份,也无非是他们纵容外室女欺压嫡女,险些害她性命。

  宋姝兰這边大可送出国公府去城外安置一段時間,而宋棠宁那边只要回了府,宋家上下相处和睦,外头那些闲言碎语自然也会慢慢褪去,這京中从来都不缺热闹可瞧,只要有了新鲜事,不用多就就沒人会再记得宋家這点儿糟心事情。

  宋瑾修神色复杂:“棠宁沒那么容易回来。”

  那天夜裡他那般求她,姝兰又跪又磕头,好话說尽了棠宁都沒半点心软。

  她好像铁了心要让宋家难堪,让他们难受。

  “棠宁怕是恨极了我,丝毫容不下姝兰的事情,那天夜裡她甚至還說出要跟陆家退婚的话来,而且为了不见谢寅,她连铖王府也不待了,连夜就跟着萧厌一起搬去了积云巷,她是谁的情面都不给。”

  “那找陆家過去,她那么喜歡陆执年,肯定說的只是气话……”

  邹氏的话沒說完,宋鸿就摇摇头:“陆家不会出头的。”

  䧿山的事情陆执年虽然也有份,可說到底宋棠宁沒死,陆执年言行虽然有失却也算不上大的罪過,不像是宋家因着宋姝兰的身份被人死死抓着把柄,御史弹劾的也从不是䧿山之失,而是宋姝兰充庶欺嫡。

  宋家今日丢尽颜面,早朝之上陆崇远也丝毫沒有开口替他们解围,這個时候陆家恨不得宋家能将恶名揽尽,又怎么可能会将陆执年推出来替他们背锅?

  宋老夫人闻言沉着眼。

  宋家的事情耽搁不得,她也绝不能让宋棠宁毁了宋家儿郎的前程,而且跟陆家的婚事不容出差错,棠宁再闹下去万一惹恼了陆家那头……

  這事情必须尽快了断。

  宋老夫人沉声說道:“她不见你们,总不至于连我這個祖母也不愿意见,我亲自去积云巷求她回来。”

  她也心疼棠宁,可若阻了宋家的路,就别怪她心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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