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崩潰

作者:雍敏
1996年5月14日。wWW.Qb⑤。c

  從索羅斯開始入市,正式對濱中泰男爲首的期銅多頭寡頭進行阻擊開始,到現在,這場多空對決已經是進行了整整的十二天了。只是事情發展到了現在,最初擔當空方的領銜主演已經不是索羅斯,而是變成了我這個默默無名的金融界新人,蕭浪。

  記得有一句話,叫做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還有句話,叫什麼冰火兩重天,我呢,現在就是火焰,就是火,而這個濱中泰男,少不了當一當海水,當一當冰了。

  已經是14日了,一直謹慎着動用資金的濱中泰男現在已經是到了最爲關鍵的時候,手上抓着兩個億美圓的資金,要是現在一把頭砸下去,還是可以把現在下劃的趨勢遏止的,甚至運氣好的話,還能把國際期銅的價格再次的拉昇到2900以上。

  要是在以前,濱中泰男絕對是毫不客氣的就把這兩個億的資金砸下去了,就算起不了什麼作用,那也還能砸出兩三個水漂的不是,可是,現在的濱中泰男,卻是不得不要謹慎的下手,因爲,這已經是濱中泰男手上最後的兩個億資金了。

  14日的上午,濱中泰男終於是聯繫上了美國大通曼哈頓銀行的業務代表,可是,這個濱中泰男的合作伙伴並沒有給濱中泰男帶來什麼好的消息,這個曼哈頓銀行的業務代表很是誠摯的告訴濱中泰男:“在這麼短的時間中立刻就要追加第二筆的投資貸款是不符合規矩的,所以,現在我並不能違揹我的職權來提供方便。”

  濱中泰男想盡了一切地辦法要說服這個把握着自己命運的合作伙伴,但是,可惜,他的這個合作伙伴並沒有被濱中泰男地“甜言蜜語”所打動,在最後。被濱中泰男實在是糾纏的沒有辦法的這個合作伙伴纔對着濱中泰男說出了他心底的話語:“其實,濱中先生,按照我們的合作協議。要把第二筆貸款提前一個星期向你支出,那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但是,我以及我的投資專家告訴我,現在,你所主持的國際金屬銅期貨市場波動非常的反常,也就是說,你現在地處境已經是處在一個很危險的地步了,而這個時候,也這麼着急的催促着我們的第二筆投資貸款。更是說明了你遇到了危機,我很坦白的說一句,濱中先生您也是金融界的代表任務,和銀行打交道的事情也是不少,自然知道我們投資銀行那是客戶口中最無恥的代名詞,我們最習慣做的錦上添花,最擔心做的是雪中送炭,所以,對不起。濱中先生,我不得不慎重地審視我這次的投資風險,同樣,也不能冒着巨大的風險把我的第二筆投資貸款提前支付給你。這一點,希望你能理解。”

  濱中泰男地這個投資代表並沒有和濱中泰男在多花費無用的口舌。他只向濱中泰男傳達了一個信息,那就是,如果濱中泰男可以在今天地時間中把國際期銅的價格再次的拉昇到2900美圓一噸以上。另外並保持這樣地價格一個交易日,他還是可以勉強的同意提前制服大通曼哈頓銀行向住友倫敦金屬期貨交易中心制服第二筆達到十億美圓的投資貸款的,這個消息對濱中泰男來說,還能算得上是安慰,但是,濱中泰男能做到這個條件嗎?

  如果沒有暗地中敵人阻撓的話,濱中泰男還是很有把握做到這一點的,但是現在,一個不知道隱藏在什麼地方的敵人正虎視耽耽着他的呢?以現在的景況來看,要說強行讓濱中泰男把國際期銅的價格拉昇到2900,濱中泰男還是很有信心的,但這必須要付出手中全部資金的代價,那個時候,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反擊能力了,自己又憑什麼,去確保明天一天價格的維持呢?

  濱中泰男默然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苦惱的思索。而他的投資助手等操作人員已經是忍不住的開始在他的耳朵邊上鼓譟了:“濱中先生,現在的市場價格已經到了2830。”

  這個話沒有堅持到十分鐘,十分鐘之後,他的助手中的一個又開始的交換了起來:“哦,我的天哪,已經到2820了。”

  濱中泰男終於無法再沉默下去了:“有沒有發現特別大的手筆?”

  濱中泰男還在猜測着自己那那個並不知道是什麼人的敵人又一次開始打壓多頭的和約了,但是,他聽到的答案並沒有證實他的猜測:“沒有,都是小筆的交易,從表面情況看來,更像……更像……”

  濱中泰男着急:“更像什麼?快說。”

  濱中泰男的王霸之氣一震,那個說話結巴的傢伙這才一股腦的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更像小機構投資的偷逃。”

  “不可能!”濱中泰男的“錘子”性格開始又強烈的表現出來,但這“不可能”三個字說出來,濱中泰男卻沒有以前說話的那種底氣,其實濱中泰男自己也很清楚,這個手下助手說的話是很有道理的,但是他現在卻不敢承認,也是不能承認,他更加清楚的知道自己一旦承認的後果,那就是軍心士氣的喪失,一旦喪失了這種軍心士氣,那麼,自己這一堆投資組合唯一的就只剩下了崩潰這個結局了。

  可惜,就算濱中泰男沒有承認,他距離崩潰這個結局也不遠了。

  “祕書呢?我的祕書先生呢?他還沒有回來嗎?”

  沉寂了一會,濱中泰男終於是嘀咕出了這麼一句話。

  也許是心有靈犀吧,當濱中泰男這個話剛說完的時候,他的祕書木然的出現在了濱中泰男辦公室的門口。

  “濱中先生。”

  “你回來了!”看到自己祕書的出現,濱中泰男已經是實在坐不住的站了起來儘量靠近他的祕書:“快說說,外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地祕書也是快速的走到了濱中泰男的面前,然後看了一看圍在濱中泰男辦公室地那些投資操作人員一眼。

  濱中泰男會意,向着那些投資操作人員說到:“好了,你們都出去。回到你們自己的崗位上去。”

  日本人的紀律性讓這些實際已經是沒有什麼事情做的投資操作人員還是離開了濱中泰男的辦公室,等到辦公室裏只剩下了濱中泰男和他的祕書兩人的時候,濱中泰男的祕書才湊到了濱中泰男的面前說到:“濱中先生。市場上的流言打部分並沒有什麼特別地地方,但是,這裏面還出現了兩個新的動態。”

  “什麼?”

  “一個,是有傳言說公司將對先生你進行內部停職調查處理。”濱中泰男祕書謹慎的說着,並慎重的看了濱中泰男一眼,對此,濱中泰男好象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我還是相信集團的各位董事先生。”說完,濱中泰男接着對他的祕書說到:“另外一個呢?”

  聽到濱中泰男表態的祕書總算是送了一口氣,然後接着說到:“另外一個。說地是倫敦國際金屬期貨交易市場的董事局主席老威廉先生即將離職。”

  “啊?”這個消息讓原本是風雨不動的濱中泰男立刻變色:“你說什麼?老威廉先生要離職?”

  “是的,市場上是這樣傳言地。”感覺到濱中泰男心緒的劇烈變動,他地祕書又變得慎重了起來:“因爲這個事情,我特別約見了老威廉先生辦公室的助理,但是,他們拒絕了我地約見。”

  要說市場的傳言濱中泰男還可以接受,但是聽到自己的祕書被老威廉辦公室拒絕約見,這就說明,老威廉先生辦公室已經沒有了闢謠的企圖。這能說明什麼呢?不就是說明了闢謠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因爲,這要麼不是一件非常玩笑的事情。就是一件真實的事情。

  這個謠言像玩笑嗎?不像,因爲老威廉先生已經是八十五歲的老先生了。他以前也曾經鬧過幾次離職的傳言,但是,立刻就被交易市場的管理部門緊急闢謠了,但是,這一次的例外,說明,這好象是真的……

  濱中泰男無力的跌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辦公室頓時陷入了一片死一樣的寂靜中,好一會之後,這種寂靜才被濱中泰男的祕書給打破。

  “濱中先生,現在……我們該怎麼做?”

  “怎麼做?怎麼做?”濱中泰男呢喃着,在這一刻,他能做出什麼選擇呢?

  背水一戰還是就此認輸?

  這好象是沒有什麼好選擇的,以濱中泰男的性格來說,他的選擇只有一種。

  “拼了!”

  濱中泰男猛然的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此刻他的表情,如同是困獸猶鬥,但困獸畢竟是困獸,再勇猛的野獸也逃脫不了精明獵人所精心編制的捕獸網。他的猶鬥,只是他作爲一個寡頭投資者最後尊嚴的表示。

  在地球另外一邊的香港,中興基金。我的辦公室中。

  我和顧東民,樂茂盛以及我們精心組織的操作人員已經準備好最後的衝刺,勝利一定是屬於我們的,同樣,勝利的宴會也在我們精心策劃下,如期的展開了。

  今天,我們的大動作並沒有開始展開,但是,我們的小動作也已經是不斷的打出了,被濱中泰男的投資助手看成是小機構投資者脫逃的那些小筆交易,其實有很大一部分就是我們的小動作,這麼多,最終的目的,就是爲了給整個搖搖墜墜的市場更猛的加一把火。

  濱中泰男如我所願的看錯了。

  其實,這並不能說明什麼?要說完全是濱中泰男判斷失誤,那也不實際,畢竟,濱中泰男所看出的,的確是現在的趨勢——那些小的機構投資者爲了規避更大損失,已經是割肉逃跑了。

  所以,爲了遏止這麼一種趨勢,濱中泰男在作出了背水一戰的決定以後,很快,爲數巨大的資金就砸入了期銅交易市場。

  可惜的是,濱中泰男第一次投入的四分之一資金,也就是五千萬美圓的雖然也可以說得上一筆鉅額資金了,但是,在我所投入的資金面前,卻顯得有些蒼白了。

  濱中泰男現在的資金畢竟只有兩個億美圓了,而我現在手頭上抓的,可是足足的七八個億美圓的資金。

  當看見了市場是出現大資金託市現象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濱中泰男已經是在做着最後的掙扎了。我冷冷的笑了一下,然後默然的對着操作小組的領頭羊顧東民先生說出了一句話:“我們也別閒着了。”

  “知道了。”顧東民的回答很是響亮,也很自信。

  當然自信了,我這個時候要是也有個七八個億的美圓,也就是相當於六十個億的人民幣給我玩,我也能無窮的自信。

  顧東民一揮手,那些被顧東民帶出來的混小子們一聲交換,立刻回到了自己的崗位,很快,濱中泰男利用5000萬美圓的資金果斷買入和約託市造成的一點影響立刻被我們砸下去的一億美圓給淹沒,從現在開始,我只對我的那些操作人員說一句話:給我沽空,對自己要有信心,直接給我沽到1500美圓一噸的價格。

  那些操作人員都經濟本上是傻眼了,要知道,雖然現在濱中泰男的多頭方處境很危險,但是,現在國際期銅的價格還是頑強的挺在了2780美圓一噸的價位上。

  我當然不能跟這些人解釋我是穿越的,是重生的羅,所以,我只能神祕的一笑,然後告戒他們:堅決的按我的話做。

  我是老闆,他們只能無條件的服從我的命令。

  濱中泰男也瘋狂了,看到自己的5000萬幾乎一點作用都沒有起到,濱中泰男還是很猛的把自己所有的一億五千萬的資金分了三次投入到了那已經沒有任何作用的託市行爲中了,可惜,他所能撥起的,只能是小浪花,而我帶來的,卻是洶涌的波濤。

  濱中泰男的時代,在這浩瀚的波浪中,結束了。

  到1996年5月16日,倫敦國際金屬期貨市場期銅的價格跌破了2400美圓一噸,這是從1995年6月以來一年的最低點,其時,距離本年度期銅價格最高點2970美圓的時間只有區區一個月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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