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终究意难平 作者:未知 钱可以救命,但理想不行,赵浮生曾经不太懂這句话,但当他懂的时候,笑着笑着就哭了。 有人說,一個人的气质裡藏着你爱過的人和读過的书。 其实赵浮生蛮认同這句话,不過他觉得一個人的行为裡,也藏着自己的人生经历与教育。一個出身卑微穷困的人,长大后的气质很难优雅从容不卑不亢。一個受尽折磨苦难的人,很难不为五斗米折腰,视金钱如粪土。人们常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来鼓励一個历经磨难的人一切都是值得的。 其实,苦难就是苦难,苦难不会带来成功。 苦难不值得追求,磨练意志是因为苦难无法躲开。 沒有人天生愿意生活在困境当中,如果有机会享受生活,有谁愿意放着锦衣玉食不去享受,却偏偏要粗茶淡饭呢。 一切的一切,都只是生活所迫罢了。 范宝宝的话,让赵浮生更加确定一件事,那就是自己需要加快赚钱的脚步了,否则真要是等那女人发达了,十有八九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毕竟,范宝宝那女人,是有一种神奇能力存在的,那就是让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变成谁也不满意的坏事。 炒股? 沒资金,现在股市貌似在大涨,可問題是,赵浮生沒钱,他总不能随便找個老板告诉人家,现在买股票,十一月份卖掉,十二月份买回来,然后等一年就可以翻两三倍。真要是這么干了,估计要被当做神经病给赶出来。 开公司? 沒项目,就算有项目现在也不是合适的时机,互联網的几大巨头都刚刚创业或者准备创业,赵浮生可不想成为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的前浪。更何况,他很清楚,自己一沒后台二沒背景,估计公司還沒做大做强,就被人吞的皮都不剩下。 想来想去,一直到下了公交车,赵浮生都沒琢磨出来,自己应该怎么赚钱。 “难不成,真的要像某些小說裡面写的那样,卖歌卖书?”自言自语嘀咕了一句,赵浮生觉得那么做实在是太沒有逼格了。 当然,更重要的問題是,他又不是神仙,写歌的话,歌词倒是记得,可不会写曲谱。写小說的话,大概內容记得,具体描写鬼才知道。 值得庆幸的是,自己還有時間。 回到宿舍,谭凯旋那货依旧不在,看样子是大清早就陪着胡夏吃早餐去了,只有胖瘦二头陀在手忙脚乱的洗漱。 “老赵,周末那天导员找你来着。”闻宇看到赵浮生就說。 “辅导员?郑老师?”赵浮生眉毛挑了挑,颇为意外。 如果自己沒记错,郑瑶应该是請假了,按照记忆当中的发展,她应该是直接辞职了。 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就說让你周一去办公室找她。”王振一边套上衬衫,一边对赵浮生解释。 赵浮生点点头,“我知道了。” 不管郑瑶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在赵浮生眼中和自己的关系都不大,他就老老实实做自己就好。 ………………………………… ………………………………… 上午只有一节课,毕竟是大二了,也算是学校当中的老油條,深谙某些潜规则。 整個宿舍,除了赵浮生這個最近突发奇想用功读书的家伙之外,就连谭凯旋那家伙,都沒有陪着胡夏,而是悄悄的和王振闻宇两個人坐在教室后面。 “老赵呢?” 谭凯旋从后门溜进来,小声的对王振问。 王振耸耸肩,示意他朝前看。 顺着王振眼神的方向,谭凯旋就看见赵浮生一脸认真的坐在第一排,一副随时认真听讲的模样。 “這家伙,最近怎么转性了。”谭凯旋搓了搓下巴,嘀咕道。 “谁知道呢。”王振摇摇头,同样一脸不解。 “会不会是被导员给教训了?”闻宇凑過来。 “不可能,辅导员哪有那個威力。”谭凯旋眨了眨眼睛,一副大侦探附体的模样,“以我看,這裡面必有内情。” “你少来了,他奇怪,我看你才更奇怪呢。”王振瞥了一眼谭凯旋,“說說吧,什么时候請客吃饭?” “這個,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谭凯旋脸上的表情一下难看起来,无奈的叹息着。 他是真的很喜歡胡夏,最近這段時間一直陪着胡夏,食堂一起吃饭、图书馆一起学习,早上還跑去给人家打热水。用王振的话来說,這货简直像個伺候月子的太监。 “怎么着,胡夏不是都答应跟你约会了么?”闻宇一脸不解,他這個人因为性格的缘故,对女孩子一向都是敬而远之,整天泡在篮球场上的時間比较多,原本以为胡夏答应和谭凯旋约会,两個人的事情就肯定是水到渠成,沒想到竟然不是自己想的那個样子。 “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這叫推拉。”王振一副過来人的姿态解释道。 “什么推拉,她就是害羞。”谭凯旋无奈的說,“我觉着,還得让老赵帮我写首诗。” 迎接他的,是王振和闻宇两個人不约而同的卫生眼。 不過他们倒是能够理解谭凯旋,這年头追女生,要么是送花,要么是唱歌,再不然就像谭凯旋一样,时不时弄一首感人至深的情诗送過去,保证让女生泪眼婆娑的飞奔過来。 但话又說回来了,诗這個东西,可沒有那么容易写出来,写诗容易,写好诗,可沒那么简单。所以,大家都觉得,谭凯旋這货纯粹就是在痴人說梦。 一节课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休息的时候,赵浮生正在整理笔记准备离开,就见谭凯旋凑了過来,笑眯眯的一脸谄媚。 “有事儿?”前世今生认识了這么多年,谭凯旋這货的德行,赵浮生太清楚不過了,這家伙只要是有事相求,肯定会摆出這副嘴脸的。 事实证明,他還真就沒有猜错。 谭凯旋搓了搓手,這才小心翼翼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用只有他们两個才能听得见的声音說,“老赵,你家那個邻居,還有大作么?” 哎? 赵浮生一怔,随即想起,自己当时对慕青青托辞說诗是小时候家裡邻居写的。 眉头皱了皱,赵浮生摇摇头:“沒有。” 他是真不愿意写這东西,一方面不是自己的作品,万一有人已经写出来了,撞车就尴尬了,更重要的是,赵浮生觉得這样做很无聊。” 說完這句话,他拿起自己的课本,准备离开教室,一会還要去郑瑶那裡的。 “哎哎哎,老赵老赵,兄弟,哥,哥,你是我哥還不行么,帮帮忙,帮帮忙,以后不管你有什么事儿,上刀山下油锅,你一句话,成不成?”谭凯旋连忙拦在赵浮生面前,双手合十,“這可是兄弟我的终身大事,拜托你了!” 事实上,在他說完那句上刀山下油锅之后,赵浮生的脚步,就已经停在那裡了。 上辈子,赵浮生混的很不好,在大学毕业之后,他選擇自己创业,可却失败了无数次,甚至有一次在鲁东省被人设计,所有的钱都被骗光了,還欠了人家二十多万的外债。 是谭凯旋连夜坐着飞机赶到鲁东,直接把支票砸在对方的脸上,把他带了出来。 后来赵浮生才知道,因为自己的事情,谭凯旋推掉了一次价值数百万的谈判。 他真正做到了毕业的时候,留在自己同学录上的那句话。 “无论身在何地,有事打個电话,上刀山下油锅,我陪你。” 赵浮生一向都是個内敛的人,他始终相信,世间所有的遇见,无论人或事,都是上天最恰好的安排。 尽管等待有的时候会让時間显得很漫长,有时也会让時間流逝的非常快。 但终究,他有机会,去实践一份承诺。 想到這裡,赵浮生叹了一口气,看向谭凯旋,“你真的喜歡胡夏?” “嗯。”谭凯旋用力的点头。 “好吧,我给你写。”赵浮生沒有再說什么,而是转身趴在桌子上,拿出纸笔,写下了一首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