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人尽其用
周夫人迫于自己老爷的压力,不得不卑躬屈膝谦卑地在叶赫那拉家陪着富察太太聊了好一会子的闲话,還约好了過几天等着天气好了点,同去朝天观烧香祈福,等到日头西斜,眼见着時間不早了,才告辞了出来。
一路马车无话,待回到家中,自己家的老爷线闲闲地坐在书房裡围炉茶话呢,周夫人看见了,气打不一处来,推开了房门,也不和李编修說话,自己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生着闷气。
李编修不以为忤,隽秀的脸庞笑了一笑,“夫人,何必生气,今天为夫给您道歉了,怎么样?兰嫔的母亲怎么說?”
周夫人气鼓鼓地說:“老爷您都說要休了我,我還能怎么办?当然礼送到,陪笑也陪到了!”
“富察太太說了什么?”
“富察氏似乎不太懂得我来做什么,也是一直打着马虎眼,關於兰嫔宫裡的消息是一丝都沒露,”周夫人這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丈夫,“兰嫔不過一個正得宠的嫔妃,還只是在嫔位而已,值得老爷你這么下大力气结交嗎?不见得在皇上那裡說得上话!”
“你一個妇人懂什么!”李编修开口训斥了一下自己沒见识的夫人,看见自己的妻子又要发火的样子,连忙缓和了语气,慢慢的解释道,“你知道不知道最近皇上下的许各地自办团练的事儿是谁出的主意?那就是你不放在眼裡的兰嫔娘娘!這样的大事她都能出主意,你說为夫的前程值不值得你去结交?”看到自己妻子一脸震惊的表情,“皇上這种政事都去问了兰嫔娘娘了,保不齐为夫有一天也要求到她哪儿去!你是知道为夫的志向的,這世道,谁愿意在一直在翰林院裡编书呢!编书能给我的夫人搏個诰命嗎!”
“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裡外欲封侯。安茜你觉得這句诗怎么样?”杏贞用梅花玉版纸写下了這两句诗,看来自己从小学一直练到大学的颜体功夫還在,满意地点点头,笑着对着边上磨墨的安茜說。
“奴婢文字上不甚懂,只觉得這两句诗透着一股豪情志气,倒是娘娘這字越发精进了。”安茜含着微笑恭维着。
“虽然是奉承话,我听了還是很开心,呵呵”杏贞明了的笑笑,吩咐着身边的帆儿,“你把這字吹干了送出咱们家去,叫母亲派人送给李编修,然后把银票還回去,想着李编修是個聪明人儿,必然明白我的意思。”
“是。”
现在储秀宫随着杏贞的地位日益稳固,越发团结起来,捧红踩黑這是人之常情,所以只要杏贞依然在皇帝眼裡重要,储秀宫上下就沒有背叛的可能,這是杏贞看了三遍《甄嬛传》才得出的用人经验。
现在唐五福处理的是宫裡的各大小事物,洒扫,膳食,库房,迎来送往。帆儿管的是首饰衣服,因为杏贞进宫之前吩咐了家裡,只有帆儿出宫才算是真的是自己的意思,所以帆儿现在宫内外跑来跑去,活脱脱就是一個邮差。而安茜日日跟在杏贞的边上,提点着有些事情,各宫的消息也是她去打听,所以现在杏贞還是比较空的,无需亲力亲为。
猫耳胡同,李编修家。
一個老仆人冒着风雪来到了猫儿胡同,弹了弹自己身上的雪,看着自己胸前的包裹万无一失,吁了口气,看到了目的地,上前扣了扣门环,不一会,樟木铜环的门就开了一條缝,透過门缝,裡面的门子狐疑地探问道:“您找谁?”
“我是劈材胡同的叶赫那拉家的下人,奉了我們主人之命,送东西给李编修。”老者不急不慢地說道。
“哎哎,老哥儿,快进来暖暖身子,我這就马上去禀报我們老爷。”门子立马变得谄媚起来,自家老爷可是发话了,要是叶赫家的人過来,必须要以礼相待。
李编修在正厅见了這老年仆人,有点期待地问道:“你家主人叫你带了什么给我?”
“我們家主人說了,把這個事物给了大人您,您就明白了。”叶赫家的老仆人从胸前结下了包裹,不卑不亢地递给了李编修。
李编修解开包裹,只看见上头自己叫夫人送過去的五百两银票,李编修心裡一凉,苦笑不已,又看到下面有一叠纸,强打着精神打开,一打开,李编修就瞪大了眼睛,腾地站了起来,把八仙桌上的茶盏带倒了還不自知,不敢相信地看了一下那叶赫家的老人,又看了一遍那梅花纸裡,那裡面苍劲有力地写着两句诗,正是“一万年来谁著史,三千裡外欲封侯”!
這,這可是自己几年前写的诗!
她,居然知道自己!
储秀宫。
杏贞带着暖炉站在门后,看着殿外飘飘洒洒的鹅毛大雪,心裡浮想联翩。
无数的人将会在两江湖广浙闽這個人命和官位的屠宰场沉沦起伏,庸者就此泯灭,但那些天之骄子们,将会绽放出自己的光芒,借着這三千年未有之变革震荡中拔剑而起,笑傲天下!
李鸿章,你既然找到了我,我自然不能放過你這被日本首相伊藤博文视之为“大清帝国中唯一有能耐可和世界列强一争长短之人”,日后清廷上下视之为“再造玄黄之人”晚清第一重臣!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