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虚惊一场 作者:未知 半天的時間,王爷都窝在小书房裡沒有出来,他也不准任何人进去打扰,守在外边值守的两個的人却心惊胆颤了半天,听着裡边的动静怎么也不像是在看书,倒像是在闹妖。忽然屋裡安静了下来,沒了声息,“王爷,你還在嗎?”一個小黄门壮着胆子问道,要是王爷出了事情,他们都得跟着陪葬。 “咳咳,我沒事!”屋裡传来王爷的咳嗽声。 “哦,奴才在外候着呢!”小黄门放下心来,他愿意怎么折腾就折腾吧,谁都知道王爷不正常,只要人沒事,上头不会怪罪他们的,院子裡几個探头探脑的家伙也缩回了屋裡。 又過了好一会儿,脸上黑黢黢的,发髻散乱,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的王爷怀裡抱着個书匣腾云驾雾地走了出来,“你们去把书房收拾干净,我去洗洗,咳咳···”說完他头也不回地向自己的屋裡走去。 “是···是!”两個小黄门见惯了王爷不修边幅的样子,今天還是吓了一跳,赵柽已经走出老远了他们才反应過来,想起来行礼。 进了书房两個人转脸就跑了出来,吓得两腿发抖,“快禀告大官吧,出了這么大的事,咱们可担待不起啊!”一個带着颤音說道,另一個鸡吃米似的点头。接到小黄门地报告,王府内侍总管黄经臣赶紧赶了過来,书房裡的硝烟還沒有散去,他吩咐小黄门把窗户全部打开,驱散烟雾后才走了进去,不禁摇头苦笑,整洁的书房如同遭了雷劈一般,好好的紫檀书案被砸的坑坑洼洼,地上撂着的那把铁锤看样子就是凶器,上面摆放的琉璃笔洗,娘娘赐给的端砚,那套宫廷御制的钧瓷茶杯都成了碎片,地上扔着两本烂叽叽的《论语》,墙上挂的皇上亲笔画的‘春日百花图’,上面又添了几個大窟窿,他怎么也想不出王爷小小年纪如何把书房变成這個样子的。 “唉,都收了吧,再从内库裡拿一套换上!”黄经臣叹了口气淡淡地說道,把這当做了小孩子胡闹。 ······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赵柽想明白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也变的小心翼翼起来,不再偷偷的溜出府去玩耍,而是老实的保持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方式,早晨起床花园也不去了,只在院子裡溜达两圈,然后在见喜的陪伴下去大书房上课,结束后立刻返回自己的院子裡,下午也是足不出户的躲在卧室裡或是小书房中。 到了晚上,赵柽更是不踏出卧室半步,内院裡住的人不少,有总管内侍一人,两個有低价品级的内侍两名,分别掌管着钱粮和采买,他们下边是十個打杂的小黄门,负责一应杂务。再就是两個宫裡指派的两個三十多岁的女官,领着十多個丫鬟婆子负责他的起居饮食,可以說整個院子裡只有他這個小孩是個真正的男人。 “1、2、3、4、5···”赵柽身体不断上下起伏,汗水像豆子似的不断从滴落下来,“99、100”一百個俯卧撑做完,他死狗似的趴在床上喘着粗气,连抬手擦下脸上汗的力气都沒有了。好一会儿,赵柽喘匀了气,翻了個身又开始一百個仰卧起坐,然后是一百個靠墙蹲,等這套体能训练结束,已经折腾了半個多时辰,外边想起报时的梆子声,现在已是亥时。 他擦干了身体,躺在床上,揉着酸痛的小腹,准备入睡,‘咔哒’屋顶上突然发出一声轻响,赵柽从枕下抽出枪一個骨碌滚下床,躲在了暗处。簌簌的脚步声在屋檐处戛然而止,一個身影倒映在窗户上,赵柽凭住呼吸握着枪盯着人影等待他下一步的动作。 接下来发生的事却让他迷惑了,這個人观察了一会儿,突然推开窗户翻了进来,“妈的,难道是冲我来的?”赵柽轻轻板起击锤,把枪口对准了黑影,但很快又放下了枪,嘴角留下一丝笑意。 ······ “刺客,有刺客···”王爷的房间裡突然响起了凄厉地喊声,正背着一個包袱翻窗的黑影被身后突然响起的喊声吓了一跳,不留神被窗幔绊住了脚一個跟头栽到了地上,包袱裡的金银器皿撒了一地,元宝珠子到处乱滚。 赵柽一边大声喊叫着,一边迅速把窗户关上插好,万一這小子狗急跳墙再返回来,把自己劫持成了人质,可就不美了。凄厉恐怖的童音在寂静的夜晚传出很远,值夜的小黄门立刻敲响了示警的铜锣,高声喊叫着。 赵柽躲在窗户下偷眼观瞧,好嗎,院子裡的抓刺客的喊声此起彼伏地响起,紧接着就是推开屋门的‘怦怦’声,几十号男男女女涌了出来,女的酥胸半露,云鬓散乱,不男不女的披头散发,光着脚,穿着大裤头就都冲了出来。手裡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小黄门有抱着花盆,拎着板砖的,举着扫地的笤帚的,小丫鬟们扛着洗衣服的棒槌,晾衣服的竿子,厨房裡的几個厨娘武器是最先进的,两個拎着菜刀,最次的也是手裡有根擀面杖··· 院子裡的灯笼很快被点起来,照的通明,赵柽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的人虽然出来不少,但是雷声大雨点小,一群人只是远远的围着,诈唬着不敢上前,但是這個架势看起来也很有威慑力,蟊贼可能也沒想到会惹出這么大的阵仗,脑子有些发懵,后退了几步,靠着墙抽出一把匕首做出拼命的样子,与這些衣衫不整的人们对峙起来。 “打他啊!”院子裡的人這时又听到王爷的一声拉着长音的呐喊,机灵的反应過来了,王爷還在屋裡内,如果他有個三长两短,在场的谁也逃不過一死的命运。 ‘咚’先是一個杂役投過来一把夜壶砸在‘刺客’脑袋上,有了开头,紧接着各种远程武器雨点般的飞過来,乒乒乓乓响做一团,這個‘刺客’估计也是刚出道,重重挨了几下,脑子才清醒喽,想起了跑,拿出看家的本事抱着柱子上了房,三蹦两窜翻過内院不高的围墙逃之夭夭,一群人眼看着‘刺客’消失在黑暗之中··· “幸亏只是個贼,要是来的真是刺客,自己還真指望不上這帮人!”赵柽看着外边如同闹剧般的救驾大戏,骂了一句,刚才从那個黑影进屋直奔柜子自己就断定他只是個贼,绝不是刺客,也就犯不着拿他开了杀戒,過早的暴露自己的秘密武器,现在要做的就是低调。 “王爷,王爷···”赵柽听到有人涌进了屋子,正在各個房间寻找他,知道该自己上场的时候了,‘啪’他在自己的鼻子上拍了一巴掌,鼻涕夹杂着眼泪立刻流了出来,他顺手在脸上一抹,浑身抽抽着倒在地上,一副马上就要见阎王的样子。 “王爷···”最先发现赵柽的是還是睡在外间的槐花和桂花,看到王爷满脸是血窝在墙角,槐花两腿一软,手裡的烛台险些掉在地上,浑身哆嗦迈不动步了,桂花到底岁数大点,蹲下身伸手探了下赵柽的鼻息,见還有气,把他搂在怀裡大声喊起人来。 “快叫太医!”黄经臣住在后院一所独立的房子裡,沒能赶上刚才的‘战斗’,他到底是见過风浪的,看到王爷的样子立刻让人去請住在院外的王爷专职保健医生。 王太医也够倒霉的,活到六十多了才混到太医院的一把手,就赶上二皇子大病,结果把他给‘治死’了,他就等着皇上盛怒之下把他拖到了午门之外开刀问斩了,沒想到二皇子又活過来啦,罢官是免不了了,可好歹捡了條小命被送到這戴罪立功来了。 听說王爷出事了,王太医拎着药箱就往内院跑,看到赵柽满脸污迹,双眼紧闭,嘴裡直吐白沫,脚一软,他先跪下了。“王太医,你赶紧给王爷瞧瞧啊!”黄经臣看到王太医直打愣神,一把把他拽了過来。 老头稳稳了心神,让小黄门把烛台拿近点,向前爬了两步哆嗦着伸出手搭在王爷的脉门上,“還好,沒死!”他是被吓怕了,临来时皇上有话,二皇子再有個三长两短就不是杀他一個了,而是要灭了他全家。王太医這下有了底,只要你不死,好歹我的命先保住了。 “王爷并无性命之忧,就是惊吓過度,伤了心神,需要好好调理一番!”王太医混了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静下心仔细给他号了号脉,发现王爷脉象不浮不沉,不大不小,节律均匀,从容和缓,流利有力,比他妈的自己還健康呢,可是王爷這個样子自己要实說,又和看到的情况不符,略一沉吟就给赵柽诌出了個病来。 “那王爷怎么還昏迷不醒啊?”桂花抱着赵柽抽泣地问道。“這個待老夫施针,王爷自会醒来!”王太医心裡有了底,自然要卖弄一番,取出针包,选了根最长的银针对着赵柽的人中就扎了下去。 “啊!”效果立刻出来了,王爷大喊一声‘活’了過来,手舞足蹈地喊道:“刺客,抓刺客!”“王爷,王爷不是刺客,是個偷东西的贼,已经被打跑了!”桂花赶紧把赵柽搂在怀裡,轻声安慰。 “回京城,我要回宫,不在這裡待啦!”赵柽看看周围一個個如释重负地众人哭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