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值日
我的饭碗在书桌抽屉裡面，這省了我不少功夫，记得以前有时候为了省事，我們经常把自己的碗放在教室外面的窗户上，一放学冲出教室，顺手拿起饭碗，就可以跑向食堂了，這可节约了不少時間，满是饭碗的窗台，在我們学校，也算是一景。可是窗台上那么多碗，如果我吃饭的家伙也放在那裡的话，依我现在的记忆力，恐怕不知道哪個是自己的吧。
刚走上讲台，我身后一個男生喊道：“张浩，你干什么去？不扫地了？”
我一脸迷惑地回過头来，一個和我同一排的男同学站在我后面，他個子比我高一些，脸上有些粉刺，正对着我說话呢。
“今天我們值日？”
“你怎么忘了，我們都干两天了，快点扫地吧，你负责這一片。”他指着我說道。
這家伙叫什么呢？在我的记忆裡是有他的印象，不過只是一些印象，其他的全是空白，看他的架子，难道他是我們的组长？
“好了，我知道了。”我今天真背，回来才几個小时，就要给别人干活了，仔细想想，我好像有六七年沒做過這样的事情了。
高中我最讨厌的事情就是打扫卫生，有一個清洁的学习环境是好的，可是我們班密密麻麻的桌子椅子，扫起来费事极了，每次值日最少要花上一二十分钟，等我們为人民做好贡献，只有到食堂吃冷馒头去了。
最可恨的不是這一点，学校裡每個学生都值日，大家沒什么不同，我們只能忍受了，可是每天的值日情况都是有人检查打分的，到下一周周一做早操的时候，学校的头目会在学生集合的时候公布卫生检查成绩，這时候每個年级的倒数第一名倒霉了，学校是不会惩罚的，可是班主任爱面子啊，只要是倒数第一，上一周值日的同学必定罚上一周，這一干就是两周，高中三年，有几個两周啊，每天尘土飞扬的，谁想受這份罪呢。
小心地把凳子一個一個地摆放在书桌上，我开始工神作书吧起来，既然扫地，就扫干净一点吧，省得到时候担惊受怕的，我注意了一下，和我从事同样任务的同学，所持的态度基本上相同。
一排有八個人，分工很明确，一個人负责提水，四個人扫教室裡面，一個人扫外面的走廊，一個人倒垃圾，剩下的那個也不轻闲，他负责擦整天的黑板。
等我完成自己的任务，洗了洗手，准备去吃饭的时候，已经有人吃完饭回来了，我苦笑起来，今天這么重大的“节日”，我却只能去吃剩饭了。
和我們這一组的难兄难弟们来到食堂，果然我预料的不错，正在打饭的人很少了，绝大部分人都蹲在食堂外面的空地上吃饭，96年的时候，我們学校的條件很简陋，大家只能這样吃饭，這种状况到下一年的时候好了点，学校在校园靠近城墙的一块区域修建了新的学生食堂，我們用餐的條件才改善了不少。
我們這裡的风俗，中午的时候一般吃的是面條，也有米饭和炒菜，不過吃米饭要贵一些。我是不用想了，做完卫生后，只能吃大盆裡泡了很长時間的面條了。
三個男生围在一起，一边吃饭一边聊着，96年的物价水平不是很高，我满满的一碗面條只用了一块钱，虽然味道并不怎么样。
我很快知道了其他两人的名字，一個叫罗晓鸣，一個叫李亮。
“今天肯定是盐涨价了，老板省的多了，他妈的，這碗面條，沒一点味道。”我用筷子捣腾了一下饭碗。
“张浩，有的吃就不错了，我們如果再晚下来一会儿，连碗面汤都沒了。”李亮打趣道。
“喝食堂的面汤，還不如喝几口白开水呢。”我的话很有讽刺性。
几個人纷纷点头同意，对于我們学生来說，吃饭的时候挖苦挖苦食堂的老板，是每天我們必做的事情，事实摆着這裡，学校外面的饭食比学校食堂的好吃，价格上也不是很贵，只是我們出不去，在我們眼裡，食堂的老板是赚了不少黑心钱。
“唉，明天就要考试了，你们复习的怎么样了？”罗晓鸣问我俩道。
“不知道啊，這是我們考入高中后第一次考试，我心裡也沒有底。”李亮說道。
我也叹了口气，明天等待我們的会是什么呢？我呢，肯定是不行了，他们两個呢，依据我的记忆，在我的学生时代，他们两個的成绩最多只是中等。
“這高中，上的我迷迷糊糊的，学了半学期了，好像我什么都沒有学到。”罗晓鸣挠了挠头皮。
我也深有同感，记得我們刚来的时候每天都要去清理操场，住宿條件又差的很，全班的男生挤在一個大屋子裡，很多人睡不好觉，這种情况直到我們的新宿舍楼建成后才好了许多。
高中和初中是不同的，每一個能考上县高中的学生，无一不是自己学校的佼佼者，老师眼中的红人，等到了高中，全县十几個乡的才子集中在一起，很多人才知道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些人不适应這种转变，迅速变成了差生。
“嘿嘿，明天考试，我們可以少扫两次地了，不幸中的大幸啊。”李亮說道。
我們是每天打扫三次卫生，下早自习打扫一次，中午放学打扫一次，下午放学打扫一次，如果考试的话，我們只上早自习和晚自习，中午和下午的卫生可以免了，我們可省了不少力气。
“考试三天時間，我看下一周的卫生情况学校也不会公布了，我們逃過了一劫，最少我們不会被处罚了。”我說出了以往我的经验。
“希望這個好运伴随我們到明天的考试吧。”罗晓鸣說道：“快点吃饭吧，吃完饭我去睡会觉去，上午我快瞌睡死了，老师讲的我什么都沒听懂。”
赶快往嘴裡扒了几口饭，我觉得自己的吃差不多了，碗裡還有一些，我是不愿意再吃下去了，今天中午的面條特别难吃，我把剩下的倒进了垃圾桶，我不是一個愿意浪费国家粮食的人，這碗面條太不合我的胃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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