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邀請的代价 第4节 作者:未知 這個名字的寓意挺好。李幼荣点了点头问:“家裡有人是医师嗎?” “我爷爷是個老中医。”估计有些饿了,沒忍住的周济怀拎着筷子朝凉菜发起了进攻。“我先吃了哈。” “嗯。”李幼荣抿着嘴喝了口茶,周济怀的這种說吃就吃的举动其实挺得他心的。 在他的意识裡,两個人就是相识十四年的老友(虽然一直忘记交换名字),客气什么? 只不過他好像忘记了什么? 直到服务员上上来一盘叫《古道西风》的菜,李幼荣才突然反应過来。 他十分不敢相信的看着周济怀问:“你是导演?” “我跟你吹過這個嗎?”忙着填饱肚子裡周济怀头也不抬,“嗨,那些话你别信,我顶多就是個小演员吧。” 小演员?等等,那小姑娘怎么說来着?在东南亚海外票房過亿還是什么的……总记不大清了。但是不管怎么說,周济怀日后在娱乐圈肯定很成功吧。這样一個成功的人居然是他相交多年的網友现在還這么落魄……李幼荣突然想笑。 命运和缘分真的很奇妙。 那边嚼完嘴裡的东西的周济怀擦了擦嘴上的油道:“我老实跟你說吧。我是中戏的,毕业后就一直在影视基地跑龙套,到现在還是個群演。你刚才介绍自己的时候有說谭向荣,那么我猜你应该是追星的。你要刘璋的签名不?我之前给他做過替身,所以有一张来着。” “不用了。”李幼荣看着自己面前的八宝鸭,伸手给周济怀夹了一個鸭腿,“既然一直在做群演,那你回燕京是来做什么的?” “有個偶像剧在公开选角,我過来试试。”对于碗裡香喷喷的鸭腿,周济怀因为刚才稍微垫了一下,也沒那么馋了。他看着李幼荣笑了一下,“這次回燕京,我身上就五十块,沒钱住旅店,我就跑網吧去混了三天。因为這样,我也沒钱去吃什么东西,刚才让你請我吃饭,真的是饿狠了,我之前沒想什么的。” “沒事,不用說這些。”李幼荣等他說完,才摇了摇头。虽然不是很饿,但担心对方不自在,他還是拿着筷子在夹菜吃。“咱们认识三四年了,虽然有一段時間沒联系,但交情還是硬的。打游戏的时候,你沒少帮我,况且你還是我师傅呢。今天你就当作是徒弟請师傅吃的谢师宴好了,别想太多。” 在影视基地那破地方见過太多人情世故,乍一听着這话,周济怀突然间有了想哭的冲动。他眨了眨眼睛,装作低头吃东西,暗地裡吐了好几口气后說:“行,你既然這么仗义,那我也就认你這個兄弟!” 李幼荣被這句听起来中二病满满的话逗乐了。 “好。”他用一边拳头掩了下嘴,一边站起来给周济怀继续夹菜。 “沒事你吃你的,我不会跟你客气的。”周济怀說完,抄起碗裡的龙虾肉就往嘴裡塞。吧唧完后,他喝了口水,抬头问:“你现在大二還是大三?” “大三。” “什么专业的?” “京昆表演。” 周济怀瞪了瞪眼睛,“嚯”了一声,“艺术家呀。” “少埋汰我了。”李幼荣抿了抿嘴道:“就是個唱戏的。” “那可不会,京昆那可是国粹呀。”周济怀竖了個大拇指,“我爸和我爷爷都爱听。” 李幼荣看着他,突然放下了筷子。 有些事,他憋在心裡实在是不舒服。 “我以后其实不打算唱戏了。” 周济怀愣了一下,“那你做什么?” “我想去演戏,想去拍电影,做大明星。” 李幼荣不知道,他說這话的时候,双眼亮晶晶的。 被唬住的周济怀结巴了一下,“为、为什么突然就……” 李幼荣眨了眨眼睛,說:“我喜歡上了一個人,我想离他近一点。” 周济怀一琢磨,猜测道:“谭向荣啊?” “嗯。”李幼荣抿着嘴激动的点了两下头。 周济怀舔了舔嘴,看着对方,到底沒泼他冷水。他想了一下,說:“那也挺好的啊,你自己有這個想法就去做呗,不管以后结果怎么样,你都算是拼過不是?” “就是問題现在是我家裡不同意。”李幼荣扬了扬眉,有些无奈。 周济怀咬了咬筷子,說:“我当初去报艺考,我爸也不同意,但是我完全沒听他的——毕竟他年轻的时候就是瞒着我爷爷去报了西医。你說学医多耗時間多耗钱啊,爷爷之前就是因为他学医而砸锅卖铁,现在家裡條件好不容易好些了他就想让我也加入白大褂大军,我不同意他就揍我,简直不讲道理。” “后来你就跑出来了?” “我偷了他三百块钱跑来北京去参加初试,然后复试。我爸当时是准备抓我回去的,但是看我两场都過了,他一下起了傲慢和偏见,老头子根本不信我能過,就想着陪我参加三试让我吃個教训也沒什么。结果他沒想到,我居然過了哈哈哈……可能真的是老天的意思,我爹想了一晚上,看我犟也沒办法,就只能让我去读中戏了,虽然平常裡說起来他对我哼哼唧唧超级不满,但不管怎么样,我好歹算是做了自己想要的事。”說到這裡周济怀得意的总结:“所以呀,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呗,家裡人不同意算什么?胳膊哪裡拧得過胳肢窝?” 李幼荣靠在椅背上,莫名觉得這人的胡說八道還有几分道理。 “那我试试?” “试试呗”周济怀撑着下巴笑了一下。看着李幼荣,他转了转眼睛,突然道:“不如你直接学我,一不做二不休,先斩后奏好了。” 李幼荣把嘴裡的菜咽下去,扬了扬眉,“怎么說?” “你明天跟我一起去面试好了。”周济怀觉得自己简直做了一個不能再聪明的决定,他激动得都想拍桌子了,“你看,如果咱们两個都被选上了,那不就好玩了嗎?以前是在游戏裡咱们狼/狈为/奸,现在在剧组,咱们完全可以合体用奸/夫/淫/妇/剑横扫一切!” 【奸/夫/淫/妇/剑】是两人在《剑神》中一個组合技的浑称,李幼荣沒想到周济怀這么不讲究,在饭桌上說這些,差点沒被口水呛掉。他用拳头掩住嘴侧過身咳了两声,有些啼笑皆非。 而那边被自己脑中幻想好的未来刺激得不行的周济怀激动得脸都红了,他不停的问:“怎么样怎么样,你跟我一起去呗?一起去好了,說不定面试官看咱买一送一這么划算,直接让咱做主角了。” “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事?”用纸巾擦了擦嘴,李幼荣有些无奈,“你怎么就知道咱们一定会被选中?” “如果我們落选,他们损失简直大了好嗎?”周济怀用筷子扒了口米饭,吃完后粗犷的抹了把嘴。他看着李幼荣发了会儿呆,然后說:“說实话,這是我最后的尝试了。如果這次落选,我就回老家种地去。” 這句话說出口后,說者和听者都免不了失神。 或许是想到那种光景,刚才還慷慨激昂的人现在一下子像泄了气的气球。 “我其实不是一個轻言放弃的人。”周济怀突然有些失落的說:“我其实也想坚持的。但是……可能是我的心不够坚定吧,做了一年多的龙套和替身,我总觉得看不到未来。我真是适合做這行嗎?我真的适合做一個演员嗎?我不够上镜嗎?我的演技有問題嗎?我不合观众的眼缘嗎?我的为人不够优秀嗎?我的社交范围不够广泛嗎?我的人品有問題嗎?到最后想想,是否,连我的梦想也需要被否定呢?” “沒有那种事。”李幼荣站起来给周济怀倒了杯水,他看着杯子裡的茶叶說:“茶的种类有很多,虽然每种茶的采摘時間都差不多,但是并不代表過了那個時間就不可以采茶了。光是春茶就可以根据不同的采摘時間分为早春、晚春、明前、明后、雨前和雨后。虽然味道可能有差异,但茶确实是一年四季都可以采摘的。這世上,是不存在沒有用的茶的。沒有经過发酵的,是绿茶,发過了的,是乌龙茶;完全发酵的,是红茶。龙井的以春茶为优,乌龙茶却是夏天摘的最好喝。因为茶的种类不一样,所以最佳的采摘季节也会不一样。所以一個還沒有迎来夏天的乌龙茶农,怎么可以就在春天,說自己种的茶不好呢?” “沒有人会对自己的梦想轻言放弃。”李幼荣歪着头看着他轻声道:“虽然人生存下去需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但是对年轻的我們来說,未来才刚刚开始啊。你为什么会看不见彩虹?因为只管撑伞低头走路的你,根本沒有注意到天上的雨已经停了。” “你說的话我一句也沒听懂。”周济怀故意這么說。他叹了口气,捂着脸說:“我不是不想把伞收起来,只是下了這么多天的雨,我已经觉得這场雨永远都不会停了。而且我只是不想因为這场雨,让我自己憎恨起我的梦想。” “如果你是真的喜歡,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的。”李幼荣想着自己上辈子,虽然闹成那样,但他也是遗憾多過后悔,对于谭向荣,他還是照样喜歡。对于演员,他也从来沒有想過放弃。“人是靠什么活着?只有物质,精神层面却空虚的人,是不能算是活的好的。一個人到死,总要有自己的信仰才对。” 周济怀沉默了一下。 他看着杯子裡的茶,仰头把它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他抬起头问:“我种的是乌龙茶?” 李幼荣点了一下头,說:“对,三十亩的乌龙茶。” “我就這么点力量,种三十亩会不会太多了?” “不种的话,你之前的垦地浇水不都白费了嗎?” “但是真的能种出来?” “肯定能的,现在還只是春天不是嗎?” “……”周济怀呆滞了一下,突然吸了吸鼻子,“徒儿,看到你這么温柔的安慰我,让为师感动得想哭。” 李幼荣眨了眨眼睛,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這個一点都不会控制气氛的傻瓜蛋。 ? 作者有话說: 昨天好像做了什么傻事情(° ? °)??° 第5章 面试惊魂 生平第一次面基,李幼荣跟周济怀吃完饭后又去外面浪了很久。他们两個沿着江边轧马路,然后跑到地上商场去晃悠。在去網吧组队刷本之前,少女心爆棚的李幼荣還买了個气球送给周济怀。周济怀觉得特别傻,当时转身就把气球卖给了街边哭闹的小朋友,赚了一块五毛钱。 然后周济怀拿這一块五去买了两個面包。 李幼荣看着他,甚是不解,“你沒吃饱嗎?” 周济怀拍着面包咧开一口白牙,“這是为师明天的口粮。” 還真沒饿過肚子的大少爷沉默了。 “对了,明天记得陪我去面试哈。” “知道了,你好烦。” 两個人闹到半夜,在再三答应明天肯定不会爽约后,李幼荣才开上自己的小车车回到了家。不過就算如此,他在进院门时,還是免不了被门口的警卫员调笑:“又過夜生活去啦?” 李幼荣有些无奈的笑了一下,“是呀。” 一個沒有妹子充满着杀戮的夜生活。 停好车,掏出钥匙开门,李幼荣准备轻手轻脚上楼的时候,抬眼看见一楼的主卧還亮着灯。 那是爷爷的房间。 想着老爷子可能睡着了忘关灯,這两天一直因为心虚躲着老人的李幼荣想了想,還是挺直背脊走了過去。 结果开门一看,老爷子正神采奕奕的拿着老花镜看报纸。 抬头看到李幼荣,老人家气的嘴上的两瓣白胡子都给吹了起来。 他开口留住转身想跑的李幼荣:“穿得這么体面這么晚回来,是到哪裡鬼混去了?” 李幼荣走进房间讪笑两声,“沒有的,我就是跟朋友……” “狐朋狗友!”李爷爷瞪了瞪眼睛,一脸的不满,“你那些朋友,我沒一個看得上的。你說,是不是因为他们跟你說了什么,你才這么闹的?” 李幼荣垮下肩,有些哭笑不得,“爷爷,您不能因为我有了自己的想法,就觉得我是受别人影响。我沒那么沒主见吧?” “你的想法你的主见就是把你老子气上了天!”老爷子冷哼一声,“我现在還只是骂骂你,得幸亏你师父還不知道這事儿,不然棍棒加身,有你受的。” 一提到师父,李幼荣就說不出什么话了。他等爷爷讲完,笑着应了一声,“您說的是。” 李爷爷脸上挂满了嫌弃,他耸了下鼻子,說:“隔這么远我都能闻到你身上的臭味,快去洗澡。” 不敢反驳的李幼荣一脸尴尬的“诶”了一声。 回房间洗了澡,李幼荣下楼准备跟老爷子說晚安的,但等他进门后,已经摆好枕头空出地方的爷爷一脸嫌弃的拍了拍自己身边。 “今晚你就睡這儿。” 李幼荣自然不会說“不”的。他帮老爷子收好老花镜和报纸,然后摆好风扇,出去关上客厅的灯,回来后小心翼翼的在爷爷的身边躺下。 “卡达”一声,李爷爷伸手关上了台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