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国师崽崽22
前面的墨羽正在驾驶着马车,他看着沉默地坐在旁边的万岁爷,一時間有些疑惑。
他们几個是突然被告知凌晨出发的,临走的时候也匆匆忙忙,只带了一些必备的东西。
墨羽觉得皇上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他们之前跟着主子去南边收粮食的时候,主子一直带着笑容,虽然有时候会咬牙切齿,但很快就恢复了過来。
而现在的主子一直非常沉静,自从坐上马车之后,面色就沒有任何变化,仿佛又变回了皇宫中那位严肃冷漠的君王。
“不用担心,银骑军也会跟過来,不過他们今日午时才出发,会远远地跟在后面。”崇朔以为墨羽在担心自己的安全,于是主动开了口。
墨羽小心翼翼的看了万岁爷一眼,连连点头,反正主子說的什么都对。
但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难道是被丢在县衙裡面的福总管?也不太对劲,毕竟福总管也不是头一次被丢下,就连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仔细的来說,马车裡面似乎少了那個白白胖胖的小国师,之前万岁爷宁愿自己驾马,也要带着這個小国师。
可为什么现在却不带過来了?难不成两個人又闹了矛盾,打架了?這天底下也就只有那個小国师有這個胆子和万岁爷对上了,而且每次吃瘪的都還是他们主子。
墨羽暗暗摇了摇头,心想還是认真的赶马车吧,不能再想這么多了。
他挥舞着马鞭,在周围扑面而来的晨风中,突然听到了几声非常细小的猫叫声。
墨羽的手不由自主的顿了顿,他觉得這只猫叫有些熟悉,应该就是主子养的那只小猫崽。
原来主子把人家小国师丢在县衙,却把這只奶黄色的小猫崽带来了呀。
他的心中顿时有些了然,說不定万岁爷嫌弃人家小国师,觉得带着這么一個小娃娃实在是麻烦,所以只把這只猫崽带了過来。
他沒有发现旁边的君王整個身子都僵了起来,乌黑深邃的眼睛有些不太相信瞪大。
“喵~”猫叫声再次传了過来,而且這次非常的清晰,很快帷布后面就露出来了一只奶白的小猫爪,紧接着猫崽悄悄地探出了脑袋。
当柚可看到大龙的时候,一双金色的眼睛高兴的眨了眨,小爪子悄悄地探了過去。
然而和大龙那双不可置信的眼睛对上的时候,小猫崽的僵直了身子,紧接着喵地一声转头钻进了帷布,只露出了奶黄色的小尾巴。
坐在木板上面的崇朔感觉眉心狠狠地跳动了几下,无奈的看着只露出一條尾巴的小猫崽。
“你倒是胆子越来越大,都学会偷偷跟過来了嗎?”
崇朔這次沒有打算把小家伙带出来,沒有想到猫崽竟然学会偷偷摸摸的跟着自己了。
也不知道這個小家伙到底是怎么瞒過那些暗卫,偷偷的潜到自己马车裡面的。
背对着君王的小猫崽无辜地摇着小尾巴,仿佛听不懂他說什么一样。
“墨羽。”崇朔奈何不了這個小家伙,只能无奈的转头。
“主子,您吩咐。”墨羽听了万岁爷的声音,连忙恭敬地說道。
“你下去吧,不用你赶马车了。”君王的语气非常平静,像是正在和暗卫聊天气,說到了今天天气挺好一样。
刚刚還内心忐忑,想着万岁爷可能会给自己布置什么非常重要任务的墨羽呆了呆。
????
他這才刚刚赶马车沒多久,为何又要下去?难道主子真的觉得自己赶马车的技术非常烂嗎?
但他也只敢在内心中嘀咕一句,动作還是非常利索的,直接把手中的马鞭交给了君王,然后主动跳了下去。
等跳下去之后,墨羽就這么站在路边,看着远处那辆灰扑扑的马车越行越远,逐渐不见了踪影。
身后骑着马的青羽带着人追了過来,看到的就是呆愣在旁边的墨羽。
“主子呢?为何只有你在這裡?难道出了什么事情?”青羽的面色非常焦急。
“主子?主子自己赶马车跑了。”墨羽有些郁闷地說道。
他之前還嘲笑一直都被丢在后面的福总管呢,现在也体会到了总是被万岁爷丢下的苦楚了。
“你上马,我带着你。”青羽同情地看了他一眼,把墨羽拽了上去。
“青羽,你說万岁爷這次偷偷出来微服私访,是不是就想练一下架马车的技术?”
墨羽坐在后面,有些狐疑地问道。
前面的青羽直接笑出声来,“你還是别乱想了,若是被主子听到,很可能会被送去军营中,一直赶马车了。”
墨羽连忙闭上了嘴。
…
另一边的崇朔還不知道自己的暗卫已经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想锻炼架马车的技术。
此刻的君王已经停在了一條小道上面,捧着手中的奶黄色小猫崽,正在试图和柚可交流。
“月姑娘知道你偷偷跟過来了嗎?你是什么时候钻到我马车裡面的?”
崇朔挠了挠小家伙的下巴,对上那双金色的眼睛,询问道。
“喵?”
“那你你变回人形,我們也好交流,不用担心会被其他人看到,墨羽已经被我赶下去了。”
“喵喵!”小柚可就這么看着他,說什么也不变回去。
崇朔捏着小家伙的爪垫,又给她顺了顺身上的毛毛,撸地小家伙张开了小爪爪,可是柚可仍然沒有要变回来的意思。
“喵~”小猫爪摆弄着君王修长如玉的手指,高兴了還会拍两下。
“怎么越来越傻气了?”崇朔有些忧心。
他现在就想着,小家伙施展能力的副作用是不是会慢慢的变傻?若真的是這样,那可不好办。
奶黄色的小耳朵竖了起来,柚可立马给他来了一套喵喵拳,粉色的肉爪垫拍在君王的手心上面,能听到啪啪的声音。
崇朔的手心很快就变红了,上面隐约有几块红色的印记,就像是猫爪印一样。
好了,他现在已经确定,那個副作用应当不是变傻,不然這只小猫崽也不会反应這么灵敏,他才刚刚說一句,小猫爪就立马挥了過来,都不带停顿的。
“既然你不想說,那便不說吧,只是南黎那群人估计又要以为我把你给偷走了。”
崇朔想到這裡,突然感觉有些头疼。
這次可真不是他做的事情,而是小猫崽自己跟過来的,他可以說是完全不知情。
奶黄色的小猫可沒有他這样的烦恼,小爪子动了动,很快就熟练的钻进了他的衣襟裡面,然后找到合适的位置窝在了那裡。
“既然這样,你就跟着我一起,南黎那些人总会追過来的。”
崇朔深知南黎那群人的效率,這几天一直被福总管吐槽,說一把老骨头都快被那些人颠散了,带去的太医甚至都口吐白沫。
說不定南黎人现在已经在追来的路上了。
“主子。”身后骑着马的青羽也带着人来到了這裡,一眼就看到了在马车上面自言自语的君王。
他面不改色地下马,来到马车旁边,恭敬的俯下身子。
也是這個角度他正好看到了万岁爷的衣襟鼓了一小块,隐隐约约有奶黄色的毛毛露了出来。
他很快就猜测到了,這裡面肯定就是万岁爷养的那只小猫崽,那只小猫总喜歡待在這個位置,看起来可爱的不得了。
“你派一個人回去找南黎那群人,跟他们說猫崽自己偷偷摸摸地跟過来了,她们应该会理解的。”
崇朔拿着马鞭,无奈地說道。
“主子,我立马就安排。”青羽转身和后面的人低语了几句,其中一個人很快就翻身上马,朝着相反的方向驾马奔跑過去。
崇朔戳了戳自己衣襟上面那個鼓鼓的小包,有些失笑。
“小豌豆,我們可要出发了。”
“喵~”出发!
小脑袋探了出来,耳朵向两边点了点,金色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柚可挥舞了两下奶白色的小爪子。
因为還沒有离开青州,吹来的风都带了一丝清凉,前几天刚刚下過了一场大雨,路面都多了一些小水沟。
崇朔挥起马鞭架马,带着衣襟中的小家伙向济州的方向行驶過去。
怀中的小家伙总是不太老实,他每次都要空出一只手把小家伙的脑袋重新按回去。
然而沒過多久,這只小脑袋又重新探了出来,让君王有些无奈。
他只能在赶马车的過程中不时的盯着自己的衣襟,观察小家伙的情况,每隔一段時間都会提醒一次。
過了青州,天气又开始热了起来,地面也沒了坑坑洼洼的水坑,马车行驶過去的时候会扬起漫天的黄色尘土。
這個时候,崇朔就不让小家伙待在自己的衣襟裡了,让她窝在马车裡面。
路上他们遇到了许多流民,有些流民双眼麻木地看着這边的马车,沒有任何的动作。
但是有一些面色凶悍的流民看到后,会带着手裡形式各样的武器冲過来。
這些人通通都被旁边的暗卫处理掉了,崇朔的身手也不差,他沒有丝毫的手软。
這些人因为天灾的原因,成为流民确实非常惨,這也不是他们谋财害命的理由。
而且崇朔看着這群人的狠厉的目光就清楚,這群人的手上定然有不少條人命,這样的人死不足惜。
越是往济州的方向走過去,他的面色越是沉重。
流民越来越多,很多人都是拖家带口的逃荒,還有整個村子的人出来逃难,正在往青州的方向赶過去,可以见得济州的情况非常不妙。
這個時間段项陵应该已经到了,项陵带去了朝廷拨過去的万石粮食,恐怕也出了問題。
這让崇朔一時間有些恼怒,如果這次不出来一趟看看,恐怕還不知道外面這些人蒙骗他多久呢。
若是寻常的时候也就罢了,可這是蔓延了玄朝大半领土的旱灾,這群人還要从中作梗,实在可恨。
他挥舞了手中的马鞭,又加快了速度。
…
昏暗的牢狱裡面,项陵正披散着有些灰白的头发,穿着白色的囚服,身上也是乱糟糟的。
他低垂着脑袋,紧紧地握着手中干枯的草茎,心中有些愤懑。
项陵已经被关在這裡面两天了,自打来到了這裡,济州的州牧和朝廷派過来的卢大人对他的态度可谓是关怀备至。
這让项大人有些怀疑,他之前的猜测难道是错的,卢大人真的在为济州的百姓着想,前些天還为济州的百姓忧虑過甚,缠绵病榻好一段時間。
而且街道上面那些人的评价,也都觉得卢大人是为百姓着想的父母官,很多人都非常感激。
他逐渐放下了心中的警惕,将手中的一部分粮食交给卢大人和州牧,毕竟整個济州的范围太大了。
初来此地,他对于济州肯定不如州牧和卢大人了解,项陵也想要更多的人能够吃上一口热乎的,而不是带着一家人流离失所。
一开始的施粥非常顺利,百姓们排了长长的队伍,很多人都在感激在场的官员。
后来很多百姓都在白粥裡面吃到了不少沙子,卢大人說這是为了不让一些富家人過来和灾民抢食。
项陵虽然觉得不太好,但這么做确实有几分道理,能让更多的灾民吃上饭。
沒想到当天他就被州牧和卢大人一起带人抓了起来,理由就是往粮食裡面掺沙子,贪污官粮和朝廷下发的官银。
這也是项陵在官牢裡面待着的原因,让他最郁闷的是,通過那些狱卒的谈论,外面的那些百姓也对自己這個从朝廷来的钦差大人非常痛恨,对于那位卢大人仍然非常的爱戴。
他在牢狱裡面气的吐血,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度過来的,整個人浑浑噩噩,恨不得冲出去跟他们拼了。
“伙计们,你们說书读的再好,官坐的再大又怎么用,還不是被咱们州牧大人轻而易举地抓到了這裡。”
对面的狱卒手持黑色的的长鞭,结队走過来,他们一边走一边调笑,往项陵這裡看過来的时候眼中带了几分轻蔑。
“钦差大人,我們這牢狱和那繁华的京城相比如何,能不能入得了您的眼?”
狱卒随意地甩了甩鞭子,另一边牢门裡面关着的几個人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
项陵面无表情地扭過脑袋,他拒绝和這群人說话。照理說皇上派来的钦差大人哪裡由得了区区一位州牧处置,但卢大人也有监察的权利,必要的时候還可以提前把人拿下。
他就是因为信任了那個卢大人,才吃了這個闷头亏,一時間更加郁闷了。
“好了,就让钦差大人好好休息吧,你们都别去打扰了。”领头的一位狱卒神色复杂地看着裡面披头散发的项陵,也是叹了口气。
许久,這群人越走越远,最终不见了身影。
只留下项陵待在牢中,暗暗叹了口气,他看着面前的干草堆有些忧愁。
牢狱裡面非常暗淡,只有微弱的光线从外面投射下来,昏暗的尘埃在湿热的空气中舞动。
周围隐约传来了几声怒嚎,之后便沉寂了下去,整個空间变得格外寂静。
项陵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他在思考這段時間的经過,到底是怎么沦落到這种地步的?
沉思了许久,项大人也沒有什么答案,他又换了個姿势。
“喵?”细弱的猫叫声从不远处传来,让坐在地上项陵打了一個机灵。
他立马朝着四周看過去,却什么都沒有发现,只有一些干草堆,還有地面上堆着的一些杂物。
项陵顿时有些失望,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产生了幻觉,不然怎么会听到皇宫中那只小猫崽的声音呢?
即便是从京城离开的那几天,他也沒有在皇宫中发现那只奶黄色的小猫崽,应该是被皇上给关起来了。
项陵顿时有些痛心,猫崽這個时候爱玩一些,也是非常正常的,怎能把小家伙居在一個地方呢?
這样的话,他每天不就喂不了那只小奶猫了嗎?
唉,不過现在說什么也晚了,别說去喂小猫崽,他连自己都喂不了,說不定還要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而断送性命。
希望猫崽有机会出来的时候,不要在那裡等着了,他可能沒有机会回去了。
虽然卢大人无法直接要他的性命,但若在押送回京路上的时候偷偷动手脚,比如說染上什么疾病因病去世也不是沒有可能。
毕竟這么把他放回去,万一他为自己洗清了冤屈,到时候问罪的就是卢大人,那人应该不会想要這种事情发生。
“喵喵!”有些激动的猫叫声再次响起,這次项陵可是听的清清楚楚,他的脸上一時間有些错愣。
只见墙壁上面那個狭小的漏缝裡,一只奶黄色的小猫崽正努力地把脑袋钻過来,而且都已经进行了一半。
项陵一眼就看出了墙壁上正在钻墙的那只小猫,就是自己一直偷偷喂养的小猫崽。
他被這小猫的动作吓得不轻,那可是這么小的缝隙,小家伙怎么能钻进来呢,万一被卡在中间怎么办?
但是他又不敢出声,怕把那群狱卒给招进来,只好焦急的对着小猫崽挥手。
“小喵,你别进来了,伤了身子怎么办?快回去,你不能来這裡!”项陵压低声音,焦急地不行。
济州本来就有着严重的旱灾,牢狱裡面的伙食可以說是少的可怜,他每天都吃不饱饭,现在都饥肠辘辘的。
猫崽這個时候进来,万一在裡面和他一起饿死了怎么办?
然而小柚可并不听他的提示,一股脑地往裡面钻,把墙裡面和墙外面的人都吓的不轻。
崇朔一直黑着脸,拳头紧紧地捏着,觉得自己想要揍孩子。
旁边的墨羽紧紧地憋住,怕直接笑了出来,因为现在小家伙被卡了一半,露出毛茸茸小屁股的样子实在太搞笑了。
他偷偷看了一眼万岁爷,发现皇上的脸色如锅底,连忙收敛了自己的表情。
站在墙外面往裡面钻的小家伙非常努力,好在猫崽的身体格外小巧,還真的让她给钻了进去。
最后只有一條小尾巴卡在外面,偶尔還会摇几下,像是对外面的人說,你看我已经成功啦!
然而无论成不成功,君王现在都只想揍孩子。
裡面的项陵還在呆愣,他仰着头看着墙上面蹲着的這只奶黄色的小猫崽,一時間觉得自己可能又产生了幻觉,不然怎么连小喵都看到了呢?
“喵~”柚可看到熟悉的身影,毫不犹豫地从上面一跃而下,朝着项陵的方向跳過去。
吓得项陵连忙伸出了手臂,左右来回踱了几步,怕自己接不到這個小家伙。
柚可跳下来之后,牢牢地扒住了他的肩膀,一双金色的眼睛兴奋地看過来。
“喵喵!”又见面啦!
“喵!”握個爪。
小爪爪对着项大人的一双干枯的手伸了過去,爪垫蹭了蹭干燥的手背。
项陵突然感觉鼻子一酸,沒有想到小猫崽能在這個时候来找自己,他觉得自己即便是现在就死,也沒什么遗憾了。
不对,還是有遗憾的,他還沒有完成自己的任务,沒有来得及稳定济州的秩序,沒有来得及让更多的人分到粮食。
“小喵,你是如何来到济州的?”他努力压下去自己软弱的情绪,对着毛茸茸的小猫脸问道。
项陵当然不指望小猫能够回答自己,他只是太過震惊,想不明白一直呆在皇宫中裡面的小猫崽为何会出现在這裡。
這只小猫应该是皇上养的猫崽,那天皇上的表情他可是看到了,也偷偷地询问了别人,后来遗憾不已。
等等,皇上养的小奶猫突然出现在了這裡,那不就是意味着皇上很也有可能也過来了。
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這一点,觉得一双手都要僵了,当初离开皇宫的时候,他可是信誓旦旦表明自己一定会完成這次任务,而且還会揪出卢大人的阴谋。
现在沒過多久,他已经来到了牢狱裡面,而卢大人仍然什么事情都沒有,說不定外面的群百姓還以为那位大人是难得的父母官呢。
现在项陵几乎都可以确定,朝廷第一批下发的官银肯定被济州的州牧和卢大人合伙坑掉了很多。
就那些官粮,只怕也被偷偷运走了不少,为了让粮库裡面的粮食看起来和原来差不多,這些人肯定往裡面掺了不少的沙子。
然而最后所有的骂名却让他一個人来背,百姓们吃到那些掺了沙子的粮食,也只会痛骂他這钦差大人。
反而对着卢大人和州牧感激戴德,觉得是那些人拯救了他们。
想通了一切,项陵顿时觉得眼前有些黑,這真的是什么好事的被這些人占了啊,怪不得其他的官员都沒有发现這两個的真面目。
敢情是段位太高,其他人根本都玩不過,只有他一個人闷头闯了进来,即便是凭借着钦差大人的身份也是孤立无援,怪不得被坑的這么惨。
项陵在心中给自己点了一支蜡烛,然后感觉下巴那裡有软软的触觉,肩膀上面的小猫见他愣在了那裡,正在用小爪爪和他打招呼。
“小喵,等那群狱卒再来巡视之前,你赶紧跑路吧,那群人可真不是個东西,你可千万别被抓住了。”
项陵知道现在是饥荒的时候,易子而食的事情都有发生,更何况是面对這么一只小猫崽了。
這监狱中也是非常可怕,那些狱卒们看到了小猫,說不定還想着给他们加餐呢。
這一想,项陵觉得忧愁不易,连忙把小家伙抱在怀裡,生怕被其他人看见。
“小喵,你别发出声音,我想办法把你送出去,不然你站在我的脑袋上,重新跳上去,原路钻回去也行。”
项陵紧张兮兮地看着周围,只要有任何动静,都觉得這些人可能是過来抓小猫崽的。
怀中的柚可扒拉两下他身上穿的囚服,对于上面的字有些好奇,還多看了几眼。
等面前的這位临时饲养人說完话,小猫崽這才抬起了脑袋,用小爪垫拍了拍项陵的手,示意他不用担心。
然后柚可迅速地跳到地上,小尾巴高高翘起,颇为优雅地走到了监狱的铁栏面前,金色的猫瞳带了几分打量,小猫爪贴在纤细的铁柱子上面,来回扒拉了几下。
项陵也跟着蹲下来,试图用自己的身子把小猫给挡住,他一边叹了口气,一边看着正在玩铁柱子的小猫,不知道该如何把小家伙送出去。
但愿那群人還有点良心,不会对這么一只小猫做些什么,也希望小猫能跑快一些,尽量找到万岁爷,别被人发现了。
就這么在心中祈祷了一会儿,他感觉前面的景象似乎有些不对劲,原本粗细都非常平均的铁栅栏不知何时开始朝着两边扭曲。
再仔细一看,奶白色的小猫爪正撑着两边的铁柱子,一点点向两边推過去,很快就推出来了可以供一個人出入的口子。
项陵:!!!!
他因为太過震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由蹲在地上,变成了坐在地上,干枯的手压着身旁的干草堆,干裂的嘴巴扯的老大。
下意识用干枯的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面前模糊了一会儿,等到逐渐清晰的时候,发现面前的铁栅栏仍然是扭曲的。
奶黄色的小猫崽正蹲在扭曲的铁栅栏中间昂着小脑袋,金色的大眼睛显的格外的灿烂。
那個小表情似乎在說,你看猫猫非常地厉害吧,我给你掰开了一道门!
柚可对着他挥了挥小爪子,想让临时饲养人跟着自己出来。
然而项陵已经完全被惊住了,他的一张嘴开开合合,干枯的手有些哆嗦。
“喵?”不走嗎?
柚可回头看着他,毛茸茸的小脑袋微微歪着,金色的猫瞳带了几分明显的疑惑。
项陵還是沒有动静,像是已经完全被吓傻了。
小猫崽用奶白色的小爪子蹭了蹭自己的胡须,她瞅着面前的铁栅栏,用小脑袋仔细想了想,然后再次跳了回来。
买白色的小猫爪,贴在弯曲的铁栅栏上面,用力推了起来,让刚刚已经扭曲的缺口再次扩大了不少。
她又来到了左边,再次用猫爪推出来了一道非常大的缺口。
“喵?”金色的眼睛再次看過来,那個小眼神似乎在說已经给你扩大了,你可以出来啦。
项陵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紧接着又咽了咽口水,脑海已经停止了转动了。
崇朔带着一群人過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猫崽這么努力推着铁栅栏的场景。
他看了看七扭八弯的铁栅栏,又看着裡面像是已经被吓傻了的项陵,微微拧着眉心。
“有人要逃狱,快去捉拿!”那群领着人過来的狱卒下意识以为项陵才是那個徒手掰铁栅栏的人,一边喊着要去捉拿,一边却不由自主的退后了几步。
笑话這种徒手把牢房都能给掰弯的人,這可不是好惹的,他们可不会以为自己的脖子比那些铁棍還要坚硬。
像這种武艺高强的硬茬子,除非是做了什么穷凶极恶的事情,普通的官府一般都不敢收的,有时候随便糊弄糊弄,就恨不得连忙人给送走。
這位京城来的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钦差大人,竟然是身怀武功的绝顶高手嗎?
不少之前嘲讽過钦差大人的那群狱卒顿时觉得脖颈一凉,看着项陵的身影更加的惊恐了。
“你们都给我退下去。”崇朔觉得這群人有些碍事,万一這些拿着鞭子和拿着长刀的狱卒伤了小家伙怎么办?
那群人一接到命令,就迫不及待的拔腿狂奔,生怕晚了一秒就被留了下来,他们可是已经得罪钦差大人了啊,继续留在這裡无异于送死。
一群狱卒接连狂奔,让牢狱裡面关着的其他人非常好奇,关在這裡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像样的罪名,他们一大部分都是因为旱灾来临,养活不了自己,主动想办法进来的。
别看這只不過是济州府城的一座小小牢狱,可是比其他地方的牢狱都要抢手,這些人也是手疾眼快,拖了关系才进来的,寻常人還进不来呢。
对于這些人,他们只打算在裡面混吃等死,恨不得让這些官差多留自己一段時間,哪裡会想着逃跑,于是看到那群狱卒全都跑了,顿时有些慌张。
那群人跑了,那谁還過来给他们送饭?不能跑啊!
有人在铁栏后面努力伸出手,想要抓住一個问问情况。
然而那群狱卒看着面前的這种铁栏,就会想到关押钦差大人的那和牢房,他们总觉得這裡面也有深藏不露的高手,顿时甩着两條腿跑的更快了,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一群被关在裡面的人非常遗憾,纷纷在内心裡面祈祷不要被赶出去。
另一边,崇朔正和小家伙对着眼睛,他看着面前看起来非常凄惨的牢门,嘴角抽了抽。
君王一直都知道這個小国师的力气非常大,但是沒想到能达到這种地步,徒手掰牢房都是轻而易举。
难道這就是黄金血脉所带来的一些能力嗎?那還真的非常神奇。
“皇,皇……”不知什么时候倒在地上的项大人也终于看清楚了面前来救自己和小猫崽的人是谁,顿时更加的结巴了……
崇朔不悦地看了项陵一眼,对面的人慌忙的改了称呼。
“黄大哥,你终于来救我了,呜呜呜……”项陵扑過来,哭的老脸通红。
崇朔:…………
他倒是不清楚,原来项大人外面是這么奔放的嗎?竟然直接哭了出来,之前每次在朝堂上面怼自己的时候,可沒见這個人有丝毫的慌张。
项陵哭的流了一把清水鼻涕,被君王嫌弃的不行。
小国师的鼻涕他還能忍,這個绝对不行!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