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偷渡(第二节) 作者:未知 第一章偷渡(第二节) 忠心耿耿的英国管家舒尔茨开始为小主人的情况担心了,从那個漆黑的夜晚开始,美丽的襦勒小姐就从沒有离开過游艇的客房,即使是最简单的端茶倒水也一定要亲历亲为,而這一切都只是为了那個莫名其妙地被游艇撞伤的亚洲人。 刚刚拿到游艇驾驶执照的襦勒小姐夜游敦刻尔克港的壮举還沒有开始就有不好的征兆:先是出港时把停泊在相临船位的游艇撞了個大花脸,然后是螺旋桨被一块奇怪的破鱼網给缠住,最后就是一條鲨鱼猛地从漆黑的大海跃上了游艇的前甲板,站在驾驶位位置的襦勒小姐当时就吓得瘫倒在地,经历過二战洗礼的舒尔茨二话不說掏出腋下的那支老鲁格手枪一阵狂射,等鲨鱼不动弹了才发现鲨鱼旁边還有個近乎赤 裸的人,手裡死死地攥住一把捅进鲨鱼脊背的古怪军刀! 随船医生马上为襦勒小姐和那個奇怪的男人做了检查,发现襦勒小姐只是受到惊吓,沒有什么大碍,但那個近乎赤 裸的男人肋骨断了三根,全身上下几乎被锉刀般的鲨鱼皮蹭了個遍,再加上严重的脱水和营养不良几乎和死人沒有区别! 按照舒尔茨的想法应该马上把這個人交给港口警察,可任性的襦勒小姐也不知道怎么了非要把這個奇怪的男人留在身边,還天天伺候着他。舒尔茨摇摇头,心裡暗暗叹息:该死的法国浪漫情节啊! 残留的意识好象在提醒自己仍然在与鲨鱼搏斗,逐渐从痛苦和疲劳中苏醒過来的男人第一個念头就是反手一刀,好象碰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然后是继续的昏迷。模糊中,好象有人给自己喂一些东西,很怪的味道,有时候象是来自家乡的茉莉花茶,淡淡的芳香沁人心脾。 更多的是一双温柔的手在抚摩着自己痛苦的脊背,经常有一首怪怪的歌在耳边响起,不象是自己习惯的吴侬软语,也不是兄弟们那天南海北口音的调侃,是英语?還是法语?好象還掺杂着一些德语在中间捣乱?是什么歌?是什么? 還有那些与自己一样的终生制职业者,有的已经年過四旬,有的比自己還要年轻,可都不存在了! 终生制职业者计划被取消,负责计划的朱祥家少将被捕,其他几個高级军官被终生囚禁,所有的终生制职业者被清除! 漫天的血影刀光,轻快的机枪点射,還有爆破手雷的轰鸣,一個個倒下的赤手空拳的同僚,還有自己面前最后看到的那双眼睛,尽管蒙着面罩,可自己還是知道是那双眼睛故意放過了自己! 蛰伏在肮脏的小旅馆养伤,艰辛的偷渡旅程,从海轮上刺眼的探照灯光中最后的跳跃,還有鲨鱼!鲨鱼!!鲨鱼!!! 猛地翻身坐起的男人让守侯在他身边的襦勒小姐再次花容失色,而舒尔茨更是一把拽出了片刻不离身的鲁格手枪。好象在看一部东方电影,襦勒看着這個几乎死去的男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把将舒尔茨按倒在地,飞快地从舒尔茨手中抢走了枪顶在舒尔茨的后脑上。襦勒惊恐的喊道:“不要!不要伤害舒尔茨先生!” 仔细地观察了周围的情况,伤痕累累的男人慢慢地放开了舒尔茨,而那支舒尔茨视若生命的鲁格手枪在他的手中一通搓揉重新回复到了零件状态。舒尔茨揉着脖子站了起来:“中国人?” 男人慢慢坐下,刚才剧烈的活动让還沒有完全愈合的肋骨钻心般作痛,他拿起桌子上的一瓶上等白兰地,仔细地倒了半杯:“你怎么知道?” 舒尔茨苦笑着說道:“只有中国功夫才会象這样让我无法抵挡,我的教官是上海租界的英国总巡长,大战开始后他专门训练過我們,不少的刑讯方法就是他在中国学的,說实话,有的方式并不很体面,但相当有效!你脖子上的项链缀饰好象是中国的女神,叫观音对嗎?” 男人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那么你呢?姓是标准的德国姓,手枪也是德国鲁格手枪,应该有年头了但保养得相当好。如果我沒有记错的话当年上海的那個英国人训练的是mi5的人吧?這裡是法国,你是间谍?” 舒尔茨耸耸肩:“应该說是退役的间谍,大战后就退役了,现在只是個管家兼保镖,一個被按倒在主人面前的蹩脚保镖!” 一直插不上话的襦勒小姐对面前的男人无视自己的存在感到相当气愤,不管怎么說,在敦刻尔克的社交场合自己从来都是聚会的中心和亮点,可面前的這個中国男人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了吧?难道~是自己刚才惊慌的表现太失礼了?襦勒尽量使自己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先生,是否可以告诉我們您的姓名?如果有需要我們帮助的地方我們也会尽力的帮您的。” 男人抬眼看了看襦勒含糊地說道:“我我叫鬼龙!” 第一部第一章偷渡(第三节) 襦勒一闪一闪地眨巴着美丽的蓝眼睛:“奎尔德.龙?你怎么会有個法国名字?你不会和奎尔德家族有什么关系吧?” 舒尔茨活动着酸痛的脖子:“小姐,看来這位来自中国的绅士好象選擇了一种不太体面的方式来到法国,现在我們该把這位尊敬的先生送到哪儿?警察局還是移民局?我想我們不该再惹任何的麻烦了!” 鬼龙慢慢地站起身:“我来法国不過是想有一個谋生的地方,对你们所做的一切我深表感谢!现在請你们把我的刀還给我,如果可以請告诉我在什么地方可以找到法国外籍军团的报名处?” 舒尔茨轻蔑地笑了:“你想加入外籍军团?也就是說你要加入法国国籍咯?看来外籍军团最近很吃香啊,不管什么人都想去碰碰运气!可惜,外籍军团的报名处在巴黎,从敦刻尔克到巴黎可不是徒步旅行就可以到达的,你沒有合法的身份无法找到工作,看来你的确给自己出了道难题!” 舒尔茨的挖苦和嘲笑显得相当刺耳,但鬼龙毫无办法。如果不是人家收留了自己,给自己良好的治疗,那自己早就是海滩上的一缕冤魂,最好的结果也是在移民局或警察局的班房裡了。 看着舒尔茨拿来自己的衣物和d-80虎牙军刀,鬼龙仔细地在裤子的口袋裡翻找着,仅有的几百美金已经不知去向,连缝在裤腿中的那本制造精良的假法国护照也遗落在海中了! 现在的自己,沒身份、沒钱,甚至沒有一件可以遮体的衣服! 抱着最后的希望,鬼龙拿起船上的电话,拨通了那個记忆在脑海深处的电话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一個欢快的声音问道:“你好!這裡是北京餐馆,請问能为您做些什么?” “您好,請问中国的王得胜先生在嗎?” “王?他早就辞职不干了!請问還需要些什么?” “有他的联系方法嗎?” “沒有,他离开前沒有留下任何的联系方式!” 挂上电话,鬼龙苦笑着重新坐下来,看来运气真的不在自己這一边。尽管襦勒小姐一再挽留,天刚黑下来,鬼龙就穿着一身襦勒小姐送给他的海员服离开了游艇,走向了人群簇拥的码头。 喧嚣的码头上聚满了水手和来自天南地北的游客,作为二次大战中著名的发电机计划中的撤离港口,前来凭吊故地的老兵和向往這一奇迹的人们络绎不绝的前来,让這個原本靠航运起家的港口城市有了些旅游胜地的样貌。 船坞的栈桥下,不少人聚集在一起吵闹着、叫喊着观赏五美圆一场的打斗,沒有规则,任何人只要愿意参加就可以上场搏斗,一個瘸腿的黑人在卖力的喊叫着:“谁愿意和秃头杰克打一场?谁愿意上来?只要坚持五分钟就可以得到十美圆!如果打倒杰克就可以获得五十美圆啊!” 精力過剩的水手们挥舞着红酒瓶子在为上场的人助威,不少人开始在瘸腿的黑人手中下注,秃头杰克咆哮着袒露上身举起双臂展示着他发达的肌肉,连续五场搏斗并沒有让秃头杰克感到一丝疲惫,战败者的鲜血和痛苦呻吟反倒刺激得他双眼通红! 鬼龙摸摸自己空空的口袋,走上前去拍拍瘸腿黑人的肩膀:“我可以试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