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他原本想去捞桌上卫生纸的手微微发颤,心裡在当小三和三万五之间纠结片刻,最后還是一把抓住抽纸“唰唰唰”一顿狂抽按在了地摊上。
误会都能慢慢解释清楚,但是钱沒了那可就真沒了。
叶双鲤觉得可以让江老板先顶一会儿,如果說不清楚的话,那他再上。
“嗯,”江野回应得风轻云淡,“有人。”
叶双鲤听完這话人都傻了,那脑袋就跟上了锈似的,只是微微转了大概九十度,“咯吱咯吱”艰难又困苦。
不是啊!你们一对小情侣闹矛盾别带上我啊!!!
叶双鲤那张脸上带着的笑比哭還难看。
好在小作精并沒有原地爆炸立刻跑来捉奸,他還算平静,换了個問題:“你现在在哪?”
江野停了片刻:“不是分手了嗎?”
啊?
分手了?
叶双鲤猛地就坐回了地毯上。
靠,白担心了。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胶着,那些电话的两人也不再吭声。
叶双鲤默默地把湿透了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裡,心想這要是干洗,自己過年累這么多天估计都得搭上去。
“可以,”小作精终于有了动静,“江野你别后悔。”
长长的忙音宣告着這段通话的结束,江野把手机往沙发上一扔,拿起啤酒仰头灌完一听。
男人的手挺大,那個空了的易拉罐被他随手一攥,就像是压瘪了一般扔进垃圾桶裡。
电视上還放着春晚的小品,演员在台上卖力演出,观众台下哈哈笑成一片。
叶双鲤把一包抽纸抽了快有半包,這会儿心裡還惦记着地毯的干洗费。
不過江野似乎沒怎么在意自己那三万五,他又开了一罐啤酒,并且点上了根烟。
“那個…”叶双鲤艰难开口,“要不要送去洗啊?”
江野的目光转向他,皱着眉呼出了一口烟:“不用。”
“好歹三万五呢,”叶双鲤有点過意不去,“早点洗效果可能好一些。”
“哦,”江野空出一只手揉了揉眼:“這地毯三百五,我在網上买的。”
我日!
叶双鲤差点沒把那個垃圾桶盖在江野头上:“你有毒啊,翻個一百倍来骗我?!”
江野也烦躁道:“不然你怎么让你包扎伤口?”
想制住一個财迷,必须要用钱来压他。
江野的做法挺成功的,最起码叶双鲤当时沒敢乱动。
但是吧!他刚才這受惊過度要怎么算!
“果然暴发户就是暴发户,”叶双鲤愤怒起身,甚至還在那地毯上跺了两脚,“我真是猪油蒙了心,還真信你這三万五。”
他气势汹汹回了卧室,把门一关上床睡觉。
被子似乎似乎是刚晒過的,枕头上带着香香的洗衣液的味道。
叶双鲤翻了個身,把被子蒙過头顶。
他刚洗完澡,但是却在客厅裡沾了一些烟味,這点味道带进被窝,实在有点难受。
所以他翻来覆去半天,最后還是起来了。
分明吃火锅的时候他還困得不行,但是人一旦過了那個临界点,就有点睡不着了。
特别是一想到客厅裡還有個惨兮兮的暴发户,叶双鲤躺的越舒服,他就越心虚。
出去劝劝吧。
他被子一掀下了床。
客厅裡,江老板還保持着刚才叶双鲤离开时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叶双鲤走過去坐下,也拿了一根烟点着跟他对着吸。
“小小年纪,”江野看着他,“烟瘾挺大。”
“我他妈二十了,”叶双鲤摘了嘴上的烟,“您高寿啊?”
“前几天還跟我說十九。”江野說。
“现在過年了。”叶双鲤答。
江野觉得好笑:“你元旦长一岁,除夕還长啊?”
“长虚岁,”叶双鲤還挺有理,“我們家那边就是看虚岁。”
江野略微无语,转头笑着抽了口烟:“我這是带了只鹦鹉回来?大半夜讲单口相声逗我乐呢?”
“我這不是知恩图报嗎?”叶双鲤把腿一伸,“著讲几句相声就当付房费了。”
江野眯着眼睛,后仰着看他。
男人双臂摊开,睡衣露着半截锁骨,显得慵懒又疲惫。
叶双鲤把自己刚才撒了一半的啤酒拿過来,刚喝几口就觉得自己屁股底凉飕飕的。
他坐在了那滩啤酒上。
叶双鲤小声骂了一句,换了個位置坐的离江野近了些。
“你個小屁孩,真是什么都不怕。”江野用手指把烟灰缸往后一勾,往裡点了点,“我喜歡男人,你不怕我把你办了嗎?”
“我都說了,我认栽,”叶双鲤甚至還把那听啤酒往江野面前递了递,“你肯定干不出来這事儿。”
开玩笑,舔狗之所以为舔狗,那他肯定得有职业操守啊!
江老板为了小作精跳了两次湖,那忠贞程度,简直天地可鉴啊!
“你哪来的自信?”江野问。
叶双鲤实话实說:“我觉得你挺喜歡你那個对象的。”
江野:“怎么看出来的?”
叶双鲤心說有只眼睛就能看出来好嗎?你都這样了谁還看不出来啊真是!
“江老板,我說句不好听的。”叶双鲤把啤酒瓶“当”的一下搁在茶几上,“你這样的好听点叫为了爱情义无反顾,难听点叫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不說别的,就单說上次我跟你一起在渝大遇见他,人家新欢的手都搭這儿了,你還凑上去问他穿的少冷不冷。”
叶双鲤捂住自己的眼睛,深吸一口气才继续道:“我真是日了狗了我当场想给你啪啪两耳巴子。”
江野的思绪被這几句话带回了曾经,他眼睛看着叶双鲤,可是焦距却是虚的:“他有正常的社交圈。”
“正常的、社交圈。”叶双鲤把“正常”二字念得很重,“你觉得他那正常嗎?”
江野却不以为意:“你们男生之间勾肩搭背不正常嗎?”
“那他妈能一样嗎?”叶双鲤简直无语了,“你搁着自己骗自己呢?”
江野沒有說话。
“是,我們男生的确喜歡勾肩搭背。但是那是你对象,他喜歡男人,他有对象,他還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這他妈就不正常。”
江野起身又拿了根烟,垂眸对着把火点上。
“再說你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嗎?你他妈跟别的男人勾肩搭背从操场出来,你对象看了能直接剥了你你信嗎?還问冷不冷,我真是…”
叶双鲤气的够呛,捏着拳头沒把烟头直接怼江野脸上:“你還问他冷不冷!!!”
江野咬着滤嘴:“他很容易生病。”
叶双鲤立刻捂住耳朵:“操!”
江野继续說:“和你一样。”
叶双鲤:“……”
“稍微受凉就会发烧,发烧会连带着咳嗽,他有轻微哮喘,冻不得。”
“我身体比他结实多了,”叶双鲤极度抗拒,“再說你不要拿我跟他对比!”
“你挺像我的,”江野冲叶双鲤抬抬下巴,“人糙,不讲究,性子又倔,不讨人喜歡。”
叶双鲤立刻打咩:“你是你我是我,我很讨人喜歡的!”
“是嗎?”江野笑了,“大概是你念過大学吧。”
“這跟念大学有什么关系?我沒念大学也很讨人喜歡。”
叶双鲤說完這话就有点心虚,想想他初高中干的那些狗都嫌的破事,好像也沒几個人喜歡的。
“那就不一样吧。”江野舒了口气。
他一向不和叶双鲤争辩,就像是大人不跟小孩一般见识一样。
這就让叶双鲤非常不爽,因为他觉得自己不是小孩,他和江野应该站在平等的位置。
“其实你能迈出第一步就已经很不错了。”叶双鲤放软了声音,觉得人总需要鼓励,“能看清楚跟他分手,以后找個正儿八经的人過日子,挺不错的。”
江野嗤笑一声:“這是今年我和他分的第三次手。”
叶双鲤一愣:“啥意思?你還准备复合啊?”
江野只是抽烟,沒有把话說明。
“你還真想着复合啊?!”叶双鲤“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我刚才說的那些话都对狗說了!你這人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江野皱了皱眉:“我又沒让你扶。”
“是啊我是有病我才来扶你!你看我之前对你說那些话嗎?我根本就不稀得說!”叶双鲤气得原地转圈,想直接揍人又觉得自己打不過,“我是觉得你這人不错,我才告诉你,老子想把你拉出来,你還非要自己摆烂。你就這么让别人作贱你是吧?可把你贱的!”
他被火气冲昏了头,什么话都敢往外說。
江野沒有回应,只是看着他静静的抽烟,叶双鲤自己缓了片刻,這才发觉似乎有些交浅言深了。
“对不起!”叶双鲤大声跟他道歉,“你就当我刚才在放屁!”
江野的目光转移到电视机上,表情神色看不出喜怒,似乎压根沒把他刚才发的疯放在眼裡。
“我才是贱的慌,”叶双鲤一边走去卧室一边小声嘀咕道,“跟一條舔狗說這些干什么。”
随着门被轻轻带上,刚才聒噪的人形鹦鹉随即消失。
江野一连换了几個频道都兴趣恹恹,最后他拿過手机,看到了连衾给他发来的一條信息。
-明早你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們就真的完了。
江野看着那條信息,估算了一下去连衾家裡得几個小时。
连夜开车的话,明早应该能到。
他下意识就打开了导航,可是沒等软件反应,又随后关闭。
江野闭上眼,刚才叶双鲤說的那些還都在脑子裡。
他真就烂泥扶不上墙,可那么多年又怎么說放就放。
重新睁开眼睛,那双一直沉稳的眸带了些许迷茫。
拇指点进对话框,江野想了又想,输进去一串文字。
-你是真的在作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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