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跟踪 作者:九窍八方 一花臂青年倚在墙边,叼着烟,嘴角用力,使烟头笔直朝上,看起来十分的吊儿郎当。 那一对浑浊的眼睛透過迷离的烟雾,不怀好意地盯着一小崽子。 他叫张浩,外号“老鼠”,是因为他的那双眼睛就跟鼠眼一样,又小又奸猾。 道上的人有的叫他“耗子”,有的叫他“鼠哥”。 他是跟彪哥的。 今天也是受彪哥的吩咐,来這儿监视一個人的。 他听其他弟兄說過彪哥的事情。 好像是栽在了一個大陆仔的手裡,本想着带领弟兄们找回场子,沒想到堂口临时紧急召集,要跟另一家火拼。 最后,当然是赢了。 毕竟仇老大的功夫那么厉害!! “什么时候,我能像仇老大那么威风就好了??” 张浩在心裡幻想着代入仇老大的角色,想着嘴角大杀四方,然后各种左拥右抱,嘴角不自禁地露出荡漾的笑容。 “好了,也该回去报给彪哥了。” 张浩把烟屁股朝地上一扔,脚下一下子踩扁它。 啐了一口唾沫后便扬长而去。 嘴裡哼着当下的小调,边走边扭,也不管其他人的目光。 “那南风吹来清凉, 那夜莺啼声凄唱, 月下的花儿都入梦, 只有那夜来香。 夜来香……” 自我陶醉中的张浩,浑然沒有发现身后的一道矮小身影,不远不近地跟了上来。 第一次跟踪人的洪康显得十分紧张。 前世今生,這都是他第一次跟踪别人。 要是在前世,這种行为可是要被人报警的! 或许是换了一個世界,又或许是学了半年多的功夫壮了胆气,才让洪康做出了跟踪這個可疑的人的决定。 洪康尽量控制着脚步的声音,和前方那個人保持着二十步左右的距离,视线只是偶尔落在那人的身上,生怕被其察觉。 這其实是洪康完全多虑了,不是每個人都有他那么敏锐的灵觉的。 過了大约半個小时多。 洪康看着那花臂青年走向了一群看起来就不是很正经的青年堆裡。 那帮青年個個叼着烟、拎着酒瓶,就差在脑门上刻上“我是古惑仔”几個大字了。 洪康眼光一闪,借助自己矮小的身形,隐在了一個电线柱的后面。 “彪哥。”张浩恭敬叫道。 “是耗子回来了。”彪哥随手甩過去一包烟,“打听的怎么样了?” 张浩低头一瞧,哟吼,還剩半包沒抽,這下子又可以顶個四五天了。 美滋滋的收下后,道:“彪哥,打听清楚了。” “那胖子是個差佬,刚好是分管我們這边的。” “原来是個條子。”彪哥啐了一口,“還管我們!哼,他有那個资格嗎?他又敢管嗎??” 神情裡尽是不屑。 “彪哥說得对!” “這可是我們的地盘,区区一個條子而已……” 有小弟开始附和拍马屁。 “什么我們的地盘。”彪哥猛地一拍說话的那個小弟后脑勺,“這是仇老大的地盘!” “哎,对对对,是仇老大的地盘。”那小弟不断地嬉笑着点点头。 “那彪哥,我們要弄那個條子嗎?” 张浩露出一個恶狠狠的笑容,比划了两下。 彪哥神情一窒,随即一副你脑子瓦特掉了地看着张浩。 “淦恁母,你是不是傻!!老子跟那胖子又无冤无仇的,干嘛要去招惹那胖子?再說了,人家可是有枪的,到时候你顶上去嗎??” “老子要对付的是那個大陆仔。”彪哥揉了揉脸颊,眼前似乎又浮现了那一拳。 他眼神阴翳:“說說那個大陆仔的情况。” 张浩道:“那家伙现在码头做事,有时候忙起来两三天都不回来一次;他老婆在给别人烧饭,家裡经常只有他儿子一個在家。” “你确定只有他儿子一個人在家?” 张浩一踟蹰:“其他時間不敢說,但是上午9:00到11:00那段時間,他家裡肯定只有他一個。” “好!”彪哥把烟头一扔,“那我們就把那小崽子给绑了,叫他老子拿钱来赎人。” “彪哥,叫价多少呢?” 彪哥伸出两個指头,在风中摆动。 “两千元?” “淦,老子十几個兄弟被打了,就值两千?老子說的是两万!” “两万?!!” 一帮小弟顿时发出惊喜的欢呼声,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么多的小钱钱,沒有一個人去考虑对方是不是很有那么多的钱。 电线柱后的洪康拳头握得紧紧的,深深地看了一眼众人,轻踏着步子远去。 “啪!!” 一声巨响。 桌子上的盘子都震得弹起来。 “混账!欺人太甚!!” 洪震南的咆哮声如怒虎嘶吼,浑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 “我要去宰了他们!!” 說着就要起身,庞凯波见了急忙拉住他。 “阿南,别冲动。你知道对方有多少人嗎?你一個人赤手空拳地過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洪震南眼睛一瞪:“我会怕他们?!!” “沒說你怕他们,只是,這事還得从长计议。他们是白眉会的人,白眉会人多势众,要是那么好对付的,怎么可能快五年了都不倒!” “阿嫂,你也劝劝阿南。” 洪梅芳却沒听庞凯波的,反而俏眉一扬:“南哥,我跟你一起去。” “喂,我說你俩……” 庞凯波急的都不知道說什么了。 洪康站了出来,施施然道:“爹,娘,我觉得……” 话沒說完,耳朵就被洪梅芳揪了起来。 “我還沒說你呢?你现在胆子大了是不是,敢一個人跟踪那些混混,要是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现在就敢這样,以后還得了!!” 洪康龇咧個嘴,眉头皱的跟個老头一样。 任你功夫再高,耳朵這個地方始终是個薄弱之处;更何况,他只是练武半年多的萌新。 “娘,疼!疼!疼!” 洪康本能的踮起脚来,试图缓解疼痛。 听到儿子叫痛,洪梅芳一心疼不禁松开了手,洪康一個滑步,躲开了母亲的“魔爪”。 嘴裡“呼哧”地抽着凉气,洪康轻轻揉着自己的耳朵。 洪震南忽然问道:“阿康,你說你是怎么发现那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