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别劝我大度
“吕掌柜,搞什么,這怎么刚开业就歇业了,這不上赶着给人笑话嗎?”
吕掌柜气的都病了,被折腾的很惨,一肚子的怨气沒地方发泄。
“我的三少爷……”
“我說過了,别叫我三少爷,叫小三爷!”
“……小三爷行了吧,您是一走了之,剩下我這個老头子在這照应,我過得苦啊我!”
……
得知了這段時間发生的事,白景善有些纳闷,這是得罪谁了,沒处說理了真是。
這半個多月他沒干别的,而是偷偷干了件正事,摸摸怀裡的九朝贡胶秘方,一切都值得了。
先是去了鱼头窝棚灶坑裡寻到了一半,又从阿井茶馆做了梁上君子,到手了另一半,总归全是齐全了。
原本白景琦费老大劲,還搭上了一個红颜知己路青青,外加上和发小田子行决裂,才到手的九朝贡胶秘方,就這样简单的被他截胡了。
看来這些平帮的混混背后,就是被孙万田买通的高静阶了。
济南半條街都能被他静了,白景善也有些好奇這货到底有什么本事。
一身的功夫,可惜了平时也用不上,苦练了這么多年,沒想到在高静阶這等着呢!
安慰了几句吕掌柜,当天晚上,白景善就悄悄潜入了平帮高静阶的住处。
這货为人谨慎,平时就喜歡听相声,家裡請了好几個說相声的,每天晚上不听点相声,根本睡不着觉。
這天晚上月亮都升到了半截儿了,快三更天时分高静阶才磨磨蹭蹭的回房睡觉。
沒想到刚躺下,床底下就爬出来一位索命的夜叉。
“你是高静阶?”黑影阴沉的问道。
高静阶肥胖的肚腩直哆嗦,沒想到自己這個平帮大佬,還有被人找上门的一天,外面的守卫简直就是吃闲饭的。
“大侠,您說個数,肯定到位!”
“少废话,我要的不是钱,我要的是說法!”
高静阶心裡一颤,這不是求财,這是寻仇来了。
“那就是我手下有得罪您的地方吧,您言语一声,我立马下令,包您满意!”
黑衣人冷笑:“算你懂点规矩,今天不過是给你個警告,钱不是那么好收的,叫你手底下的人做事把眼睛睁开,别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到时候神仙也救不了你!”
高静阶急忙点头:“我明儿一早就去查,我這手下办事都有收据,您老放心,一准儿让您满意!”
“但愿如此,否则你外宅裡的三岁儿子,我可不敢担保他能岁岁平安!”
“别动歪心思,我能来一次就能来第二次,如果你不想下辈子担惊受怕,那不如求我现在一刀宰了你。”
“别别别,我劝您大度!”高静阶连连摇头。
黑衣人转身撤刀,背对着走向窗口。
“哼哼,我最烦的就是别人劝我大度!他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呀就大度,雷劈他的时候你可离远点……”
话說一半,身后忽然升起一股寒意,黑衣人猛的向一旁窜去。
一颗子弹砰的击中在墙上,若是他稍稍慢一点,现在估计已经倒在地上了。
黑衣人大怒回身,手掌轻送,一把飞镖从袖口飞出。
高静阶喉咙中刀,手裡的洋枪无力握持,掉在地上。
黑衣人回身捡起洋枪,揣在怀裡,也不查看对方的伤势,一脚踢翻油灯,屋子裡的火顿时腾的一下烧了起来。
黑衣人直接从窗口窜出来,几個起落的功夫不见了身形。
外面的守卫被惊动,纷纷进了后院,再想进屋,可惜屋子裡烟气火气太大了,火势眼看着就救不了了。
一個忠心的属下冒死闯进了屋子,发现自家老大倒在床上,双手向上空无力的伸着,仿佛要抓住什么,最终却无力的垂落下来。
一把飞刀,十分精准的切碎了他的喉咙,连一句遗言都沒說出来。
……
山记泷胶庄重新开业,济南城发生的大事仿佛与他们毫无关系,生意照样红红火火。
他们這边儿红红火火,孙万田可就有些恍恍惚惚了。
孙老汉這两天本来胜利在望,结果却被人家翻了盘,而且還是用這么凌厉的方式反击,让他有些惊慌失措。
高静阶那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办事儿特别喜歡开收据,凭着這些收据,平帮的人很快就得找到他头上。
孙万田不敢在济南逗留,连夜带着儿子孙继田跑路了。
京城裡边儿有個连襟,据說生意做的很大,他决定进京投奔亲戚,东山再起,有朝一日重要杀回济南一雪前耻。
他知道高静阶家走水的事,那些发票很可能早都被一把大火烧净了。
但是,他不敢赌,所以只能落荒而逃。
……
孙家的离开和高家的大火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外人一时之间也沒法子将二者联系在一起。
平帮的瓢把子派人接管了老高的地盘,新来的人也沒心思给前任报仇,就连瓢把子接连发来的调查命令,也置若罔闻。
渐渐的,這事也就沒人再提起了,最不高兴的应该算济南府裡說相声的那些人了,這么大主顾說走就走了,上哪說理去。
闲下来的白景善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完善了九朝贡胶的秘方,使其可以做到量产。
新推出的九朝贡胶市场潜力在短時間内得到了巨大的驗證,宫裡的后妃难产濒死,据說吃了九朝贡胶后竟然奇迹般的活了下来。
這一下就打响了名声,九朝贡胶“活死人肉白骨”的名号就此响彻了整個北方地区。
白景善得知孙万田消失的时候,内心還有些惋惜,他手底下能用的人才简直太少了,這老家伙和他儿子都是可用之才。
济南府這边他不可能一直看着,必须要有信得過的人帮他镇守。
吕掌柜固然忠心,但是却太過于沒有职业追求,且稍显能力不足,不是能够充当主帅的那种复合型人才。
可惜了,白家子弟都沒有成长起来,无法为他分忧,還是需要時間啊。
偏偏最珍贵的就是時間!
光绪十六年马上结束,明年就是1891年了。
国难马上要当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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