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神之軀體
天際已經泛白，但大地依然籠罩在黑暗中。
在望遠鏡中，地月運輸船已經清晰可見。
這龐然大物正處於離地面數百里的太空不斷下落，隨着秒錶的行走，它變得越來越顯眼。
爲了不至於一頭撞上地表，它正在不斷減速，速度變得越發緩慢，按照推算，大約五分鐘後，它會安全降落在機場。
“是時候了！”
哈里森猛地揮手，“不能和敵人在地面作戰，不然對方藉助地形，就算是打不贏也可以逃走，孩子們，出發吧！”
“是！”
明日香三人早已就位，在各自的神使胸口機甲處待命，此刻收到命令，立刻全力開始共鳴。
無數導線插在他們身上，同時鏈接着神使周身，在儀器的放大下，他們的腦電波驟然放大，與神使產生了共鳴。
原本一動不動的巨人開始了顫動，而隨着共鳴的深入，他們的動作也越來越大。
“……二號機共鳴程度達到85%，情況穩定繼續上升，零號機共鳴程度達到95%，情況穩定繼續上升，初號機共鳴程度達到99%，即將達到臨界點……”
機械音不斷播報共鳴情況，哈里森面無表情，沒有人能夠看出他在想什麼。
“……初號機共鳴達到100%，駕駛者軀體溶解，被神使吸收，全面進入作戰狀態，預計失控時間爲七分四十五秒……”
此時的碇真嗣在一陣恍惚後，發現周圍無比拘束，他彷彿被放進了一個罐頭中。
“我這是……”想要說話，卻發現自己根本開不了口，嘴巴完全被不知道什麼東西覆蓋包裹，張都張不開。
他下意識準備用點力，但下一刻耳邊就傳來的哈里森的聲音，“碇真嗣，馬上準備出發作戰，祝你一路順風！”
咔咔咔的幾聲脆響，初號機頭頂突然出現了一個空洞，露出一條長長的甬道。
“電磁彈射充能完成，發射！”
一股龐然大力作用到初號機的腿上，碇真嗣彷彿是被塞進炮管的炮彈，嗖地一聲就衝出了地底。
碇真嗣此時已經想起了自己的任務，開始回憶起過往駕駛初號機的經歷。
一切都似乎很熟悉，可他總覺得又有些陌生，似乎自己之前並沒有駕駛過初號機。
‘看來我是有點暈頭轉向了。’
過往的記憶歷歷在目，他根本無從分辨，大敵當前，他立刻放棄了思考，注意力投注到緩緩降落的地月運輸艦上。
嗖嗖兩聲，零號機和二號機也趕了上來，與他一同停滯在地表上空五十公里處。
“繼續上升！”
三個巨型機甲閃爍着淡淡微光，從外表看不到任何動力，但卻飛速向上，剎那間就穿過了上百公里。
此時，他們離地月運輸艦隻有不到十公里的距離。
這個地方，已經進入了神之使徒的戰鬥範圍。
三臺機甲呈品字排列，做出一樣的動作，雙手彷彿環抱無形球體，下一刻，機甲掌心各自迸發出三道顏色不同的光柱，它們融匯爲一，化成一道粗壯的淡白色光柱，朝着地月運輸艦轟來。
這一招，並沒有什麼花俏，就是最原始的能量波轟擊，三臺神使憑藉龐大的身軀，能夠容納更高的能量，因此每一道光柱的能量都相當於千萬噸TNT，而三者融爲一體，威力更是提升了一個量級，達到了上億當量。
這一招與女皇號的炮擊威力相差甚遠，不過在不使用真神本能時，錢恆依然無法抵抗這一擊。
下一刻，青銅門突然在光柱行進的路線上出現。
光柱轟進了青銅門另一面，沒有產生任何波瀾。
而在光柱止息的同時，三個身影突然鑽了出來。
這三個身影正是李沉舟，蕭峯和楊過。
蕭峯哈哈大笑，“這三頭巨人，就是這個宇宙的終極戰力嗎？”
楊過上下打量了神使機甲，“看起來傻笨笨的，很不怎麼樣呢。”
錢恆的聲音響起，“他們只是甜點，真正有威脅的，還躲在下面想要陰我呢。”
李沉舟冷哼一聲，“那就先把這三個巨人打發了吧。”
他話說完，就化身流光，同時對三臺神使轟出三拳。
雖然他的能量被壓制的連玄境都到不了，但憑藉真神境界所能展現的技巧，他卻有着遠超玄境的殺傷力。
“轟！”
李沉舟的移速太快，明明是同時攻擊三人，但卻只有一聲巨響。
然而也僅次而已了，他的重拳並沒有奏效，甚至沒有對環境造成破壞，除了一點聲波，所有能量都被對方吸收殆盡。
李沉舟微微一愣，望着三臺機甲身上色彩各異的護罩，喃喃道：“真神本能？”
錢恆的聲音適時響起，“這神使可不好打發，在這個能量被極度壓制的宇宙，想要擊敗這些有着真神本能的神使不難，可你想要殺他們，卻絕無可能。”
真神本能可以短時間扭曲一定範圍內的宇宙法則和常數，在六星同級的戰鬥中幾乎沒用，可這能力用來對付六星以下的存在，卻堪稱無敵。
真神本能即使不用來進攻，單純用來防禦，也能讓人立於不敗之地，畢竟只要修改周身一定範圍的法則，對方一切技巧性的招數都會不攻自破。
譬如對方若是以快爲主，能夠以光速出招，防守者調整常數，把光速的速度降下來，敵人的功法招式依賴的法則環境都消失，殺傷力自然歸零。
面對這種方法，唯一的方法就是用強大到足以崩壞規則的純能量轟擊，但在這個宇宙，想要做到這一點簡直是天方夜譚。
此時蕭峯三人已經明白錢恆召喚他們的原因——既然無法摧毀對方，那麼就拖住他們。
“我不明白，這巨人爲什麼有真神本能，我能感覺到，他們甚至沒有自己的意識。”
楊過三人此時已經跟神使交手數個回合，憑藉高強武藝輕鬆壓制了這些笨重的神使，只是由於無法破開他們的AT力場，始終無法限制對方的行動，一瞬間局面竟然陷入了僵持。
錢恆微微一笑道：“因爲，這玩意並非如你們一樣，是憑藉自身覺悟而晉升，如果我的猜測無誤，他們其實只是某個強者的一部分，也就是所謂的分身。”
……
地底基地。
一處絕密空間內，高空中的戰鬥在全息投影下完美呈現，哈里森呆愣愣的看着突然出現的蕭峯三人，汗流浹背。
“居然是最壞的情況！”
他早就預料到新宇宙不簡單，只是抱着最後一絲希望，才動用一切力量反抗。
他通過綜合所有的信息，包括但不限於錢恆的言語跟行爲，用量子超級計算機推算出錢恆很有可能是新宇宙對面的最強者，且對面並沒有與錢恆同級的存在。
如果是這種情況，他只要能殺死錢恆，那麼就有一定的可能和對面宇宙建立威懾，從而獲得暫時的和平和喘息。
可蕭峯三人的出現，卻證明了這個猜測完全失敗，對面竟然不止有一人有能夠跟神使抗衡的實力，這實在太過聳人聽聞。
他看了一眼錢恆的全息投影，而對方恰巧也看了他的位置一眼，眼神中充滿蔑視和冷淡，似乎對方已經通過投影看到了他。
“不！”
哈里森大腦一片空白，他的確感覺到了一股深深的惡意。
對方絕對不會放過他，甚至不會讓他死的很乾脆，等待他的，必然是無盡的折磨。
‘這樣的結局，不可接受！’
哈里森面目猙獰，眼球暴突，整個人彷彿發狂的惡魔。
他深呼吸幾下，平復了激動的心情，走到牆壁的角落，雙手按在上面。
滴滴！
金屬牆壁突然分開，露出一個狹小到只能容一人存身的電梯。
他踏入其中，點中電梯左側的一個鮮紅按鈕。
金屬門關閉，接下來整個轎廂猛然下墜，哈里森感覺一股強烈的失重感涌來。
一分鐘之後，隨着一聲輕響，大門再次洞開。
此地已經深入地底，離地表的距離超過了三十千米，已經是地殼的邊緣，再深入一點，就是由熔融物質構成的地幔。
由於離地幔太近，接近岩漿層，這裏的溫度也極高，平均溫度大約在1100℃~1300℃，不耐高溫的金屬都會被融化。
不過對於SSS級哈里森來說，短暫待在這個環境中，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他催動自身能量，隔絕高溫侵襲，走出了轎廂。
這是一個極爲空曠的空間，正常來說，三十公里的深度不可能形成如此巨大的地下空洞，就算是用最耐高溫的金屬打造出這麼一個空間，也會在幾年後，被無休止的高溫和高壓摧毀。
費特會的科技做不到維持這個地下空間，然而哈里森在初次發現這個空間時，卻發現這空洞已經存在了上百年。
而百年前，也正是紫界文明突然毀滅的時間。
他到現在，也沒有弄清紫界文明究竟如何滅絕，但從收集到的信息來看，滅絕一定跟這個空洞中的一個類似神使的巨人有關。
這個巨人身材比例勻稱，看面貌像是東亞人種，他的體型無比巨大，平躺於地面，光身高就接近一公里，遠遠超過了初號機，整個地下空間都被他佔據了大半。
巨人並沒有死，而是一直在沉睡，他的胸口還一直有起伏，只是並沒有呼吸。
雖然看不見，可哈里森能夠感覺的出來，巨人渾身一直在向外輻射一種無形的力量，而正是這無形力量，支撐起了整個地下空間，使其一直沒有坍塌。
幾年前，他的親信發現了那個通向地底的電梯，他派出機器人探路，發現了這巨人的存在。
只是從屏幕中看了一眼，他就明白了這巨人的強大遠遠超過了神使，如果說初號機是神使，那麼這巨人就是真正的神的軀體。
哈里森明白，這就是自己夢寐以求的東西，只要得到它，他就能獲得無限力量和永恆的生命。
這份覺悟來的莫名其妙，但他卻深信不疑。
爲了不泄露神之軀的消息，他直接殺人滅口，幹掉了所有知情者，隨後獨自一人下到地下空間，研究這地底巨人。
然而研究似乎並沒有必要，在靠近這神之軀的同時，他就憑空獲得了很多紫界文明的知識和資料。
除此之外，神之軀彷彿有一股奇特的魔力，讓他不由自主的想靠近，同時將自己融入其中，變成他的一份子。
好在他的隨身智腦發現了他的異常，及時喚醒了他，他纔沒有繼續向前。
察覺出異常的哈里森返回了地面，在仔細研究過腦海中多出來的資料後，他才知道自己差點完蛋。
一旦他真的接觸神之軀，一瞬間身體就會溶解，變成神軀的一部分。
不過他之前的感覺也並沒有錯，如果他能夠在這個過程中保持精神穩定，不斷擴張自我思維，就可以讓自己的意識主導神之軀，成爲真正EX級的存在。
想要在融合過程中保持精神穩定並不容易，哈里森爲了研究如何做到，把主意打到了神使的駕駛者身上。
正常來說，駕駛者會在和神使共鳴數十次後，纔會被其神使靈魂融合，哈里森爲了自己的研究，克隆了無數的明日香、碇真嗣和綾波麗，然後不斷開展演習，讓克隆駕駛者超期駕駛，最終靈魂消亡。
而在這個過程中，他也收集到了大量的數據，進而準備更進一步，試圖讓三個神使共鳴，只要達成這一步，他就有足夠的把握以凡人之魂主宰神之軀，成爲真正的神靈。
然而就在計劃快要完成的時候，時空震盪來襲，錢恆單槍匹馬就殺穿了七界，讓他不得不終止實驗，眼睜睜看着毀滅降臨。
眼下的他，只剩下最後一條路，豁出去搏一搏，試試能不能融合神之軀。
如果失敗，自然無需多說，大不了一死，這也比落入敵人手中飽受折磨強，而如果成功，他必然能夠絕地反起，橫掃當世，將仇人轟殺至渣。
“雖然實驗並沒有完成，可收集的數據差不多足夠，三成，我有三成的把握可以成功，如今別無選擇，唯有奮力一搏！”
哈里森深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中只剩下堅定。
他踏出最後一步，單手按在神之軀上。
下一刻，他整個人都化爲一灘橙汁，被神之軀吸收。
一分鐘後，神之軀猛然睜開了眼睛，兩道高能粒子流剎那間從他雙目噴出，洞穿了三萬多米的岩石層，照亮了整個天空。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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