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参军
“逆子!你是从沒有吃饱過饭嘛,如此模样与那街边行乞之人有何差异!”
“我有沒有吃過饱饭,你难道不知道嗎?”
听着方成的斥责,方休当即就反问了回去,看着方休還敢顶嘴,這些众人眼神中的惊讶再也隐藏不住了,方成也被方休的顶嘴弄得愣在了原位沒有說话。
其实方成斥责方休的理由极其的可笑,方休吃饭的动作虽然有些失礼,但绝对不至于到和行乞之人无异。只不過是方成对方休贬低习惯了,自然是什么不堪,就挑什么来形容方休了。
“一十六年,除了我刚出生时有奶娘服侍以外,我之后的時間裡有沒有吃過饱饭你不知道嘛。”
砰,方成拍案而起,怒目圆睁的看着方休道:
“怎么,你是要叱责为父嘛!”
相比于方成的气急败坏,方休倒显得十分淡定。
“进之也别生你父亲的气了,之前打你也是为了你好,子不教父之過,棍棒底下出孝子,哪家的孩子沒被教育過,還有吃饭這事,你看我們那一次不曾叫你来過,不都是你自己不愿意落座嘛,又何必怪到你父亲身上呢。”
一旁的方王氏见机立马捣鼓了起来,看着是在向方休解释,实际上却在不停的给方成添柴加火。
果不其然,被方王氏這么一說,方成当即准备对方休动手起来。只不過眼前的方休可不是之前的他了,看出了方成的打算,直接一個起身躲开了方成的攻击。
“你還敢躲,你個逆子给我站住。”
看着方休躲過了自己的巴掌,方成看向方休的眼神更加不满了,今天敢躲他的教育,明天就敢忤逆他。
一旁的方王氏也趁机站了起来,来到了方休的身边。
“老爷你不要再打了,进之已经大了,你這样可不行啊。进之,听话快向你父亲道歉。”
话是這样說着,可方王氏的手却紧紧的抓着方休,不让他有躲闪的机会。
眼看方休被控制住了,方成可不管方王氏的话,抬手就朝着方休抽了過来。
身体不能动了,不代表方休的脑袋不能动。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的原因,十六岁的方休长的和方王氏一般高,方成的巴掌是朝着方休的脸上扇去的,在快要靠近方休脸庞时,方休装作被方王氏绊倒了一样,身子往前一倒躲過了攻击。
可這样一来紧紧抓着方休的方王氏可就惨了,方成那硕大的巴掌丝毫不差的拍在了方王氏的脸上,清澈的声响让方王氏和方成都沒有反应過来。
等到脸上的疼痛传回到脑子时,方王氏這才反应過来,一手捂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方休和方成。
“方文博你個沒良心的玩意,你连我都打。”
方王氏犹如得了失心疯一般空出一只手不停的拍打着方成,一边打一边哭喊着。如此狼狈的模样方远也是看呆了,从来沒见這個场面的方远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上去拉住父亲,可是父亲是一家之主,出手教训家人属于情理之中。
拉住母亲,這不就是帮着父亲一同欺负母亲了嘛,方远从小跟在方王氏身边,备受方王氏的宠爱怎么可能会对方王氏出手。
倒是方休躲過了方成的攻击后,再次回到了位置上吃着饭,看着眼前的闹剧,该說不說,有了戏看后,這饭菜也香了不少。
“大……大哥,你就這样看着嘛。”
方远来到方休的身边,看着吃着正香的方休开口询问道。
方休扭头看着身旁比他稍稍高一点的弟弟,這小子虽然养在方王氏的身边,但那些利益争夺的产生的负面东西他是一点也不知道,满脑子学的都是圣人說,可以說他就是一個盛长柏的弱化版。
至于說为什么是弱化版,那是因为方远虽然和盛长柏一样学习圣人学,却沒有自己领悟,也沒有明确的底线,遇到事情也是优柔寡断的。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嘛。”
“這,我也不知道。”
“那不就得了,你且看着吧,說不定等你娘打累了就会停了。”
眼前的方成和方王氏虽然打個不停,但都是方王氏在出手,方成一個劲的躲着,所以等到方王氏沒力气了自然会停下来。
“那……也是大哥的母亲。”
方远看着父母之间的打斗,确实想不出好的主意后,不知所措的站在方休身边,犹豫了片刻才对方休补充說道。
方休也只是轻轻的瞥了瞥他,沒有再多說什么。
沒一会,方王氏也打累了,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神凶狠的看着方休,一只手推搡了方成几下,示意他接着对方休动手。
同在一张床上躺了這么久,方成自然也知道她的打算,立马走到了方休的身边抬手准备打下去。
“你個逆子,看着父母相争竟然拉着弟弟在一旁看戏,你還有为人子的样子嘛。”
不管三七二十,方成先给方休套上一顶帽子。
可這一次面对方成的巴掌方休沒打算躲了,因为他接下来的话,绝对让方成不敢再动手了。
“武将勋贵子弟差不多要集结了吧,我记得咱们家就只有我和定安吧,你要是把我打伤了,那之后上战场的就只有他了。”
方成的巴掌停在了方休脸旁,不敢再靠近分毫了。
武将勋贵世家除了独子,每家每代都要择选一名子弟前往边塞战场,不求立功封爵,只为了守卫边疆,而一般的世家都是派庶子前去的,嫡子可高枕无忧,但定远伯一家只有方休和方远两個孩子。
這也是为什么方成会让方休从小习武的原因,什么继承伯府,不過是为了给方远当替死鬼罢了,毕竟战场无眼,医疗又落后,一旦受了伤,大部分都是不死也残。
身为伯爵府的继承人,身体怎么可以有损伤呢。
“怎么,不敢动手了。”
說着,方休還将自己的脸往方成的手靠了靠,吓得方成赶忙缩回了手。
“方文博,你在干什么,你难道還被這個小子吓破了胆不成。”
看着方成迟迟沒有动手,方王氏当即按捺不住走上了前,打算亲自动手。
“闭嘴,你沒听见他刚刚的话嘛,他就是想要我們动手打他。”
方成一把拦住了气势汹汹的方王氏,将方休刚刚說過的话同方王氏也說了一遍,方王氏也是出生高门之家,自然明白了方休的打算,也不敢动手了,不過虽然手动不了,但嘴可不会放過方休。
“你個祸害家门的死货,祸害了你娘亲還不够,還想要耽误我們家的远哥儿,你怎么這么不要脸啊。”
刚刚還一脸笑意的方休听到了方王氏的咒骂后,顿时阴沉起了脸,骂他可以,但是骂方休的生母他不能接受。
无关這具身体本来的意识,有混沌珠在,這种影响方休本人的东西更不会发生,他生气是因为方休的生母是一個伟大的人,在這個女子生产就是踏入鬼门关的时代,方休的生母用自己活命的机会换取了方休的生机。
原本的方休可能不知道,但是有混沌珠的帮助,方休所见過的东西全都在现在的方休面前過了一遍,包括他尚在襁褓时发生的事情。
保大還是保小,产婆的话都沒說完,那個娇弱的高门贵女便選擇了保小,在一声声的哀嚎中,方休出生了,因为害怕孩子第一眼看见的是她便永远记在心中,她在死前都沒有见過她用命换来的孩子。
“砰”
菜盘被方休打碎,拿起一块锋利的碎片,抵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跪下!”
方休突然的举动将众人都吓了一大跳,根本沒有反应過来方休說的是什么。
“肩膀的位置有着大量的血脉,一旦刺入鲜血就会喷射出来,只要注意一些关键位置,就可以让伤口看着严重却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们說我要是在集结前受了這么严重的伤,到时候被派上场的会是谁。”
方休虽然沒有指明人选,但是眼睛已经紧紧的盯在了方远的身上。
“你想要什么。”
還是方成這名伯爵沉得住气,一脸严肃的看着方休,抬手挥退了一旁的仆从们。
“很简单,我要她跪下,向我母亲道歉!”
方休淡定的坐在位置上,神色高傲的看着他们。
方成目光紧盯在方休的脸上,片刻之后才冷笑道:
“好啊,我還真是小瞧了你,想不到你竟然能够如此忍辱负重,不過参军是你最后的選擇了吧,你要是把自己伤了,還能去嘛。”
方成的眼神笃定,他认为方休绝对不会像他自己說的那样弄伤他自己,正如他所說,方休在府中忍辱负重多年,为的不過就是有逃出生天的机会,眼前参军就是他最好的机会。
不愧是伯爵,這么短的時間就看出了方休未来的打算,不過也沒关系,方休可是有着他不知道的神奇东西啊,就算今天真刺下去了,他也能在参军的时候完好无损的出现。
不過這玩意就和核弹按钮一样,最大的作用就是在施展前的威胁。
“你既然都說了我忍辱负重了多年,难道我就沒有其他的计策了嗎,参军的确是我的出路,但不是唯一的出路,不信,你可以试试。”
說着方休抵在肩膀上的碎片往肉裡刺入了几分,顿时流出了血液将方休破旧的衣服染红了。
“你……”
“你再多說一句,我就多刺入一分。”
還不等方成开口,方休便出言威胁道,方成有着高深的城府,方休担心继续說下去会被他抓住破绽,于是直接让方成闭麦。
“战场上的刀剑可不长眼,你儿子生娇体弱的說不定還沒走上战场,就倒在了行军的路上,你就這么舍得你儿子嗎。”
“我……休哥儿,进之,你也是他的大哥,你……”
“那你们有将我当做他的哥哥嘛,我为什么从小习武,你们要的不就是這個嘛,你现在唯一能够保住你儿子的方法只有一個,跪下,向我生母道歉,不然,你就好好的和你的儿子道别吧。”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方休的生母为了他可以放弃生命,那么方远的母亲也不差,在看到方休那坚定的眼神后,她選擇了跪下。
這個高傲的女人,当着自己儿子的面跪在了满是碎片的地上。
“休哥儿,都是我的错,我不知尊卑,辱骂了大夫人,我罪有应得,還請休哥儿原谅我。”
大夫人這個词本该是放在她身上的,不過看着方休对她的态度,她也明白這個词在方休的心裡永远只属于他的生母。
“好了,她该說的都說了,你可以放下手中的东西了吧。”
闻言,方休松开了握着碎片的手,起身向着屋外走去,就在路過方成身边时,方成突然开口道:
“参军前,你院子裡的一切我都会恢复,你這些天就好好的在院子裡养伤吧,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說,那名女子你要是真想娶,我和你母亲会亲自去下聘。”
面对這些,方休沒有丝毫的停留直接走了出去,老狐狸,现在知道他的能力了,還想两头下注,真是可笑。以后他要的东西,他自己回去拿,绝对不是靠人施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