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春枝 第37节 作者:未知 景竹热情一笑,起身回屋拿酒。 這姑娘景竹眼熟,算是個不远不近的邻居。自打酒馆开起来,经常帮她爹爹买酒,照顾生意。每回见到景竹,都羞答答地红着脸,暗送秋波。 酒馆裡的熟客们正谈笑风生,品着酒侃侃而谈。见景竹挽起袖子走进来,纷纷和他打起了招呼。 “老板,忙完啦?過来一起喝两盅?” “今天那俩小孩呢?又被你家先生抓去读书了嗎,哈哈哈!” “老板,我给你在干净盘子裡拨了点花生米,過来一起吃啊!” “哟呵,门口那是张老四家的闺女?她又来找你了?” “姑娘是不错,可惜老板不是都說了嘛,他心有所属,這都多少年了!” 景竹笑着挥挥手,简单回应后便继续往后院走去。 藏酒的地窖边,有一方小木桌,刚才路過时,一眼瞥到桌上放着一個月白色小香囊,正暗暗发出清幽的药草香。這香囊,正是昨日门口那姑娘送的。 当时沒有多想,权当是邻裡间的客套便收下了。现在,景竹似乎明白明玄钰一反常态的原因了。 抱着两坛醉春枝,给姑娘稳妥地放在小推车裡装好。收了酒钱,景竹笑着挠挠头,将香囊還给了姑娘。 “哥,你這是……” 沒想到送出去的东西還能被退回,姑娘有几分惊讶,又有一丝尴尬。 “嗨,我不懂這什么意思,也沒品出来這气味是何种药草。我喜歡檀香的味道,最喜歡了。不過,家裡已经有了。” 景竹温柔地說着,仿佛那令他眷恋的幽然檀香就萦绕于鼻端。 “可是,我,我对哥……” 姑娘一手紧攥着香囊,一手慌乱地揪着裙摆。 “抱歉哦。啊還有,你弟弟在私塾肯定跟景先生說了些什么,先生可是误会了。哎呀,我又得哄他咯。” 像是自言自语,景竹說完便不再理会姑娘,继续刷起了酒坛。 景先生,是這裡的人对明玄钰的尊称。为了掩人耳目,隐姓埋名,明玄钰自然不能继续用前朝帝王家的姓氏。那怎么办呢?景竹索性提议,让明玄钰改了姓氏,美其名曰:随夫姓。 炊烟袅袅,夕晖漫漫,到了归家的时刻。回来路上,景竹顺路买了些孩子们爱吃的糕点,還抱回来一坛两人都爱喝的醉春枝,准备赔罪。 被糕点打发的两個孩子,识趣地躲进自己的房间品尝美味去了。 抱着酒坛的景竹,笑嘻嘻地溜进房间。果不其然,明玄钰正摊开书卷,一脸严肃地凝视着字裡行间,可那书卷分明就是倒着的。 “宝贝,看我带什么回来啦?” 景竹抱着酒坛拍了拍,在桌边的椅子上了坐下来。 “一边去,当心弄湿了纸。” 明玄钰皱眉,抓起书卷背過身去。 景竹不禁暗笑,果然猜测得沒错。出现這种情况,不是生病了身体不适,就是醋坛子翻了。 “宝贝,那個香囊我已经還给她了。我不懂赠香囊有含义,现在略知一二,已经明确回绝她啦。不信你明儿個问她弟弟,那個一天像喇叭花一样叭叭叭的小孩绝对告诉你!你知道的,我只爱我的宝贝。” 景竹将酒坛放在桌上,凑近明玄钰撒起了娇。 “……哼。” 明玄钰依旧背对着景竹,似乎還是气鼓鼓的模样,只是轻声地哼了一句。 “這样吧,我问你一個問題。你要是答上了,我就随你处置咯。” 景竹开始故弄玄虚了起来。 见明玄钰不說话,倒是有轻轻地转過来一点,看来是对這個提案有点兴趣,景竹松了一口气。 “歪掉的梨叫什么?” 景竹开心地笑着发问。 “……歪梨?” 明玄钰回身侧目,质疑地打量着景竹。 “我也爱你。” 景竹仿佛诡计得逞一般,笑得更开心了。 歪掉的梨,歪梨,我爱你,我也爱你。 意识到被摆了一道的明玄钰,气呼呼地对着景竹宽阔的胸膛来了一拳,那双好看的桃花眸裡,半是嗔怪,半是爱慕。 被打了当然要象征性地躲两下。景竹笑得前仰后合,假惺惺地闪躲着,谁料竟一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醉春枝。 琼浆玉液沿着桌边倾泻而出,带着浓浓的梅子酒香,稀裡哗啦地洒在了明玄钰的白衣上。酒浸透衣衫,紧贴在肌肤之上,似显非显,半遮半掩,分外诱人。 虽然看起来一副生气责怪的样子,但是明玄钰微微上扬的唇角,眼底的笑意,景竹悉数读懂。 “衣裳一会帮你换,换下来我洗干净。不過在那之前,既然景先生已经被我的醉春枝腌入味了,不如我便恭敬不如从命,品尝一下好了。” 說罢,景竹的大眼睛滴溜一转,凑了過去。 紧接着,浑身湿漉漉還带着酒香的明玄钰,被景竹笑着打横抱起,又温柔地放在柔软的床铺上。 紧紧相拥在一起的二人心照不宣,十指紧扣,相视而笑。 入裙扣七一灵五吧吧无九灵 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对于现在這般悠哉而快活的日子,景竹与明玄钰皆是心怀感恩,每一天,都過得无比幸福。 一春又一载,瓮启笑颜开。 酒香领着心上人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