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昨日重现 作者:未知 夏青就這样落了单,罗威和齐天华有意带着她一起,也被她拒绝了,說一来不要都合成一组,影响了分工的进度,二来谁知道纪渊会不会過些天又从牛角尖裡钻出来,到时候免得造成二次尴尬。 罗威觉得夏青的這個說法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于是就沒有再說什么。 认为夏青不应该一個人落单跑的人很显然不止有罗威這么一個。 之后夏青因为工作任务的关系,经常需要一個人到处跑,沈文栋抓住了這個机会,适时地跑来表达了自己的关切之情。 “小夏,我听别人說你這几天都落单自己走的?這可不行啊!辛苦還是一方面的,主要是怕這样不够安全,你毕竟是個女孩子。”他对夏青說。 “沒关系,沈师兄,我的战斗力還沒有那么差。”夏青笑着对沈文栋說。 “沒关系,有什么困难你可以直接跟我說,要是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帮你去和董大队說一說,别不好意思,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不然万一真的有個什么事,到时候就說什么都来不及了!”沈文栋当然不是随便一句话就能打发的。 夏青想了想,沒有继续婉言谢绝,而是一反常态的对他点点头:“那就麻烦沈师兄去帮我开這個口了,我看董大队這几天心情不好,都沒敢提過。” 沈文栋略微一愣,然后有些讪讪的笑笑:“沒事,你别担心,我找一個合适的时机去帮你问问董大队,看看他怎么說。” 夏青并沒有把沈文栋的话太放在心上,和他简单的客套了几句之后,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一点也沒有受他的影响,更沒打算真的去等他帮自己打申請。 這事儿夏青看得明明白白的,沈文栋那個人最喜歡的就是空头人情,你也是推辞的厉害,他就越是要表现出很大的诚意,不停的表示自己要帮忙,让人反反复复的回绝他,凸显他想要帮忙的诚意,送出更大的人情。 所以想要速战速决就必须要反其道而行之,越是积极的想要让他帮忙,他反而就被吓得退缩了,這样就可以迅速解决問題。 当天晚上,结束了最后一站的走访调查之后,夏青拖着一身疲惫准备结束工作回家休息,不知道是不是阴天的缘故,气压不高,也沒有一丝风,天上浓厚的乌云就好像老早以前卖冰棍儿的保温箱上面的那层棉被一样,只不過压住的不是凉气,而是一股子滞闷,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和纪渊分开走之后,夏青就沒有了纪渊的顺风车,這会儿時間已经不早了,最后的這一处走访地点有比较偏远,她必须步行走出很远才能找到一处公交车站,并且从這儿折腾回家,估计又免不了辗转换乘几次。 夏青抬头看看一颗星星也沒有的夜空,叹了口气,疲惫之余也有一点烦躁。 這阴云密布,明知道有雨却偏偏不下的天儿可真是太难受了,這么滞闷的难受着,還不如干脆狂风暴雨一场,来得更加酣畅淋漓。 走着走着,夏青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在慢慢的靠近過来,她下意识的加快了一点脚步,然而很快她就意识到,对方已经离自己很近了,不等她有任何转身的动作,随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夏青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悠悠转醒的时候,夏青觉得自己的脑袋還有那么一点昏昏沉沉,不過很快就变得清醒起来,此时此刻她的眼前一片漆黑,呈侧身状蜷缩在一個狭小的空间当中,姿势毫无舒适感可言,双手在身后被塑料扎带捆得结结实实,让她的肩膀都有些酸痛,脚踝也是一样,动弹不得,身下能感觉到有微微的震颤颠簸,呼吸间還能够问到一股子淡淡的汽油味儿。 這裡应该是汽车的后备箱才对,自己很明显,是被人绑架了。 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夏青缓缓呼出一口气,绷紧神经的同时,却又略显怪异的松了一口气。 好几天了,她时时刻刻都在等待着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或许是绑架,又或许是直接了当的出手灭口,哪种可能性都有,所以必须时刻做好准备。 现在总算是答案揭晓,也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接下来只需要专心应对這一种局面就够了,好事自然是不算的,但至少是一件让人比较踏实的事情。 不過夏青很快就意识到,自己眼前的這一片黑,可不是因为后备箱裡面的黑暗,而是她的眼睛被人给用眼罩蒙住了,对方的小心谨慎程度可见一斑。 不過从另一個角度来說,能够忍上這么多天才出手,也足够說明問題了。 夏青试着在有限的空间裡面略微的活动了一下,沒发现自己哪裡有受伤的迹象,看来自己這個“筹码”還是有一定价值的,除了随身的背包已经不见了,手机等等物品都在那裡面之外,暂时還沒有什么损失。 就這样蜷缩在狭窄的后备箱裡面,夏青毫无舒适度可言,也无从判断時間的长度,唯独能够凭借颠簸的幅度略略判断一下路况,猜测车子的行进方向。 中途有那么几次,因为实在是太過于颠簸,夏青被颠得差一点飞了起来,身体离开后备箱底部,撞在盖子上,又跌落回去,那滋味儿别提多难受了。 夏青咬紧牙关,沒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就好像她仍然无知无觉的昏迷着一样,虽然她很清楚自己先前嗅到的那东西并沒有让人长時間处于昏迷当中的作用,但是对方知不知道還是個未知数,总要赌一下的。 现在她的处境就是既不能盲目反抗,又不能太過于镇定,盲目反抗容易让自己提前陷入危险境地,這很显然是她不希望发生的,而過于镇定又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毕竟对方的小心谨慎在之前的很多细节上都已经有所体现了。 這种时候,越是表现得毫无防备,对方才会在自信甚至是自负的催动下,认为自己计划执行顺利,把警惕性和防备心略微放松那么一点点。 终于,不知道颠簸了多久,车子终于停了下来,夏青连忙调整自己的状态,让自己尽量放松,看起来就像是一個還沒有苏醒過来的人那样。 车子熄火,开车门的声音,关车门的声音,脚步声,后备箱被打开的声音。 一股新鲜的空气涌进夏青的鼻腔,冲淡了原来满腔的汽油味儿,夏青不懂不懂的“昏迷”着,被人粗暴的拉扯了几把,连拖带拽从后备箱摔到地上。 隔着衣服能够感觉到身体被小石子硌出来的疼痛,鼻息之间還能闻到一股泥土特有的腥气,這很显然已经远离市区,方才自己在后备箱裡的判断沒有错。 夏青的手臂被人扯住,上半身架起来,拖麻袋一样的移动着,幸亏她为了外出调查走访的时候行动方便,穿着牛仔长裤和运动鞋,否则這一路拖拽下来,换成短裤凉鞋之类的服饰,吃苦头的恐怕就是自己的皮肉了。 开门声,拖拽,关门声。 夏青的眼睛被蒙住了看不见,這种状态她也并不陌生,此前早就有過类似的体验,她努力让自己的注意力更多集中在听觉和其他感官上,以此来做判断。 进了门之后,空气的温度好像骤然下降了许多,因为由春入夏,外面已经非常的温暖,夜间也都是单薄的衣裤就足够的程度,可是這屋裡却有一股子寒意,就像乍暖還寒的初春。 眼罩遮住了全部的光线,夏青只能凭感觉判断這裡面的空间不算小,那人七拐八拐才终于把她给撂在了地上,看样子這才真正算是到了目的地。 就在自己被丢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夏青听到了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努力压抑的惊呼,尽管那声音很轻,但還是让夏青一瞬间感到心头一沉。 這情况似乎和她原本预想過的有点出入啊…… 夏青尽管心裡面咯噔一下,脸上還得努力保持着毫无反应的昏迷状,她听到一阵稀裡哗啦的铁链声,還有锁头咔嚓落锁的声响,自己右脚踝明显感受到了重量,之后冰凉的刀片插到扎带中间,挑断了塑料扎带。 她的手脚瞬间又重新找到了血流畅通的感觉,那种舒适感让她下意识的想要活动一下,不過当然還是被克制住,让手臂瘫软的自然垂落在那裡。 处理完這一切,那人便起身离开,走之前甚至沒有对陈清绘說什么,夏青那么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一直到脚步声远去,锁门声传来,又過了一小会儿,一只冰凉的手颤颤巍巍的伸到了她的鼻子前面,想要试探她的鼻息,她這才睁开眼睛,用重获自由的手撑着地坐起身来,环视一下周围。 這裡很显然是一处低温果蔬保险仓库,沒有窗子,墙面做過保温材料的处理,头顶還安装着用来控温的制冷装置。 夏青此刻置身于這個仓库的内部一角,脚踝处被绕上了铁链扣上了锁头,另外一端被锁在墙角的钢架上,有一定的活动自由,但是想要挣脱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再前面不远处還有几排货架,上面堆着各种装着水果的纸箱,阻隔了视线,看不到更远处的情形。 在离自己大概两米多开外的另一個角落的地上坐着一脸憔悴的陈清绘,這恐怕是夏青自打见過陈清绘以来,看到過的她最狼狈的样子了,脸上早就沒有了什么精致妆容,头发也有些凌乱,身上的衣服更是皱皱巴巴的。 陈清绘很显然沒有想到夏青会被带回来,看向她的眼神裡充满了诧异和绝望,原本样貌当中的英气被悲悲切切的表情都给冲淡了许多。 夏青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她的手腕上被扎带勒出了两條红印子,皮也磨破了,现在感觉有一种火辣辣的疼,除此之外倒是還好,不算特别狼狈。 “陈师姐,你怎么会在這裡?”检查過自己的情况之后,她看向陈清绘。 陈清绘一脸痛苦的看着夏青,摇了摇头:“你還是别问了吧,什么也别问我,咱们俩也尽量少說话,表现得跟我一点也不熟,什么也不清楚,可能你還有机会活下去,我是已经沒有希望了,死路一條。” “那倒也不见得。”夏青对陈清绘笑了笑,有一下沒一下的揉着自己的脚踝。 陈清绘這才意识到夏青的态度似乎和自己原本预想的不太一样,从昏迷到醒来的過程清醒得太快,清醒過来之后又表现得過去镇定了。 “你……已经被绑架了,怎么還這么放松?”她有些疑惑的小声问。 “可能是因为我在這方面有经验吧。”夏青其实心裡面的负担一点也不轻,但還是让自己对陈清绘說话的时候语气放轻松一点,這位陈师姐看起来已经是惊弓之鸟一样的状态了,在這裡看到她本来就是一個意料之外,夏青不希望她因为情绪崩溃而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为,“其实你不需要跟我說什么,我也都清楚。能被绑到這裡来,从郑义的角度来說,不止是你,包括我在内,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去,甚至可以說不止咱们俩,還包括纪渊在内,都要死。 不過那是对于郑义而言,他的個人计划而已,他的计划是死的,我們人却是活的,非亲非故,也沒有什么交情,我們好像也沒有必要非得那么尊重他的意见,严格依照着他制定的剧本去走吧,你說对不对? 我們要争取的是大家都活着,想要活下来,首先得先镇定下来。陈师姐,现在对于你来說,最重要的就是两点,第一是尽可能保持自己的状态,保证战斗力,第二就是振作精神,保持冷静理智,随机应变。” 陈清绘也不知道是因为觉得夏青說的有道理,還是被她那种淡定自若的状态给感染到,深呼吸了几次之后,眼神当中的慌乱也渐渐隐去,虽然憔悴依旧,倒也算是打起了精神:“你說的对,听你的!不過……你怎么会被绑来了這边?纪渊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