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愈演愈烈 作者:未知 “你說的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我现在想到的是,咱们之前被村子裡二十多年前藏着的那些事情给震惊到了,再加上李永福的突然死亡,所以被扰乱了整個调查的思路和节奏,所以现在咱们首要的任务应该是从這三個人的死因去着手,从凶手是怎么能够对他们三個人成功下手這一点去分析整件事。”夏青說出自己的看法,“毕竟一個人的作案手法,往往会跟自己的身份,与死者之间的关系等等這些都有很大的关联。” 罗威有些无奈:“话是這么說沒错,但是李永安不用說了,县局法医已经对他进行過了尸检,死因是因为食用了未经過炮制的乌头。李永福也是因为比较严重的過敏导致了死亡。至于李俊良,這個只是咱们根据李家村前前后后一系列的事情,做出的一個推测,连尸体都已经被火化了,除了当时確認是意外落水溺毙的這個结论之外,就沒有办法再有什么进一步的收获了! 李俊良死之前唯一的目击证人就是李永福,他生前說過,只是看到李俊良直勾勾的走向了水库,中途他和李俊良打招呼李俊良也沒理人,沒别的了呀!” “不,有别的,”這回沒有需要夏青去开口对罗威再解释什么,方才沉默听他们对话的纪渊忽然开了口,“李俊良落水后的反应,還有李永辉一家上下对李俊良的死做出的反应,都值得进一步挖掘。” “嗯,我也是這么想的,如果单纯是因为醉酒,李俊良的反应不会是那么的呆滞,虽然酒精麻痹了神经之后,可能会导致人的感知力和判断力受一定影响,但是那個影响也只是在某种程度上存在的,落水之后求生的本能不至于消失。 而且醉酒之后失足落水被淹死,這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丢脸事情,作为家人不需要讳莫如深,为了遮掩,甚至连难過的情绪都不愿意多流露出来。” 夏青說着,给了罗威一個提示:“你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去李永辉家的时候,說起李俊良的死,李永辉的老婆是有些难過的,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所以急急忙忙就回避了,当时李永辉的表情看起来很紧张,他還赶忙去看自己父亲的脸色,好像是在等他的指示一样,看他沒什么反应,才继续跟咱们說话。” “嗯,這事儿我倒是有印象,原本沒多想,你现在着重拿出来那么一說,我也觉得好像确实有点不太对劲儿,他们家那么回避李俊良的事,肯定還有什么比喝醉酒、交往了一群狐朋狗友還见不得光的事情!”罗威也想通了。 “所以先吃饭,然后稍微休息休息,然后咱们争取在李永辉家裡找一個突破口!”夏青早就在這件事上有了打算,“罗威,你就负责把李永辉支开,不管是谈一谈李仁或者王平家的平安問題,還是别的什么,都好。我之前观察過了,李永辉的父亲几乎不怎么出门,李永辉老婆一般下午沒有开始做晚饭之前会到外面去坐一会儿,跟别人聊会儿天什么的,我争取說服她跟我聊一聊。” “行,那我就心裡有数儿了!”罗威点点头,伸了一個懒腰,舒展了一下有些疲劳的四肢,“我吃完了,先回去睡一会儿,昨天晚上处理完那個带头闹事的,回到招待所天都快亮了!在這边想买個咖啡喝都困难,旁边小卖店连速溶咖啡都沒有,现在困得我脑子好像浆糊一样,那咱们就一会儿碰头吧!” 說完,他就打着呵欠先离开了。 夏青的饭吃了一大半,剩下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困倦的缘故,也沒有什么胃口去吃,索性就不吃了,她不想让纪渊有一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所以等到罗威走了之后才对他开口。 “我估计你今天能发现王平家裡面被人找麻烦,应该是在村子裡的时候通過某种途径获取到的信息,所以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有自己的计划和打算,如果你已经考虑好了要做什么,那我就……” 夏青的话還沒等說完,纪渊已经摇了摇头:“我下午和你一起去。” “好,那咱们就這么說定了!”夏青对纪渊笑着点点头,把自己的餐具收了收,“那你一会儿也抓紧時間休息一下吧,出发之前我联系你!” 纪渊对自己的合作程度确实也让夏青感到有些惊讶,虽說她对两個人的搭档关系一直属于比较看得开,甚至已经认定为是一种彼此之间各取所需的互助,但是不管怎么样,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最重要的当然還是和谐二字。 除非真的是心理有問題,否则哪有人会希望跟自己的身边人保持一种紧张关系的呢? 在起身离开,走了几步之后,夏青忽然回過头去,刚好看到纪渊的视线正落在自己的身上,很显然他方才是在看着自己的,即便现在被夏青当场抓包,也并沒有任何的躲闪和回避。 “你……对我感到好奇?”夏青早就察觉到了纪渊经常默默的观察自己這件事,正好借着這样的机会,干脆挑明了询问一下。 纪渊的态度仍然是出乎意料的坦白,他点了点头:“对,我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夏青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關於自己经历了那样一场足以留下终生心理阴影的可怕事件之后,现在能够以這样的一副精神面貌示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故意装成一副已经看开了的样子给别人看,实际上内心深处完全是另外的一副样子,根本就沒有从心理阴影当中走出去過?”夏青看穿了纪渊实际的想法,“這种事,确实需要眼见为实,我不介意你继续观察我,毕竟装模作样可以维持一时,维持不了太久,你說对不对?如果我能作为一個积极的影响,让你早点打起精神来,那也是功德一件了!” 纪渊沒有什么表示,目光扫過夏青挂着微笑的脸,起身离开了。 夏青回到房间裡面,订了一個手机闹表,然后就沉沉的睡了過去,感觉就好像才闭上眼睛,闹表就又响亮的唱了起来,她被惊醒過来,急忙爬起身,用冷水洗了個脸,让自己清醒一下,就出了门,正想着给纪渊打個电话,就看到自己要找的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确切的說,纪渊是一個人靠坐在他的那辆摩托车旁,两眼看着远处在出神,夏青這些天已经不止一次看到他這种模样了,也不知道自从他那個叫做郑义的搭档出了事之后,纪渊就一直是這样的,還是說最近忽然之间因为自己的出现,才让纪渊有了這样的一种变化。 夏青走過去和纪渊打了個招呼,然后给罗威打了個电话,罗威接电话的时候声音還是那种满是睡意的咕哝,随后才彻底醒過来,赶忙表示会尽快出来。 “這個罗威,估计昨天真的是累坏了!”夏青挂断电话,对纪渊說。 纪渊沒有回应這句话,而是回過神来,看了看一派轻松的夏青,忽然开口问:“支撑你走出来,走到现在的信念,是什么?” “哦,這個么……”夏青想了想,“大概就是我眼睛還沒有好的时候,我恩人对我說過的话吧。他說,痛苦和自责之前,先摸着自己的心,问问自己,心裡面有沒有愧,如果是问心无愧的,那就不用在乎那些横加指责的人說什么做什么。不被我在乎的人,不管說什么就都伤不到我了。” 纪渊默默听着,沒有接话,這时候罗威也出来了,之前的话题便在這裡戛然而止,两個人默契的都沒有在继续下去。 夏青一边和罗威他们准备上车,心裡面一边想着,這倒也不失为一個好兆头,不知道是不是說明纪渊有一种想要向自己借鉴经验的意图。 他们上了车還沒等出发,招待所院外拐进来一辆车,是齐天华回来了,他把李仁夫妇送走,安顿好,又返回来,加上前一天晚上的疲惫,现在看起来风尘仆仆,也带着明显的倦意。 罗威和齐天华是搭档,关系自然是比较要好的,他连忙過去询问了一下情况,夏青也跟着過去,听齐天华介绍了一下情况。 李仁夫妇都已经在亲戚家裡安顿好了,短時間之内也不打算回来村裡,应该不会有什么問題,暂时不用担心。 齐天华不知道還有王平家的那一档子事儿,所以送完李仁夫妇之后,第一時間是返回了李家村,想要找罗威他们,然后才从其他留守在那边的同事口中知道了王平家的事情。 “李家村现在可以說是人心惶惶,”他对夏青和罗威他们說,“我回来之前,听說又有人跑去王平家敲大门,非要进去‘串门聊天’,后来被赶過去解围的李永辉给赶跑了。好多人私下裡都說他们村的诅咒要应验了,能跑就赶紧跑,再守着那块地方,搞不好就连命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