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当家主母 作者:画江 打滚求支持嗷嗷 “听說,你现在居然接了一個镖,怎么,打算转行做镖师?”男子說到最后,便笑了,声调上扬,倒是有些玩笑的意味。 黄志却又单膝跪在地上,抱拳道:“是桑园管事的楠伯跟我說要带個人去洛阳,還說若是主公知道了带的是谁,恐怕也不会反对。” 黄志說這话的时候,偷偷观察着首座的男子,正是因为桑园管事的最后那句“若是主公知道了带的是谁,恐怕也不会反对”的话勾起了黄志的好奇心,也是黄志刚才在房间故意为难的祝兰台的原因。 听桑园管事這么說的时候,黄志本以为是自家主公的好朋友要一同前往,相互有個照应。但是当黄志看到进来的是個女人,還是個青丝挽起的陌生女人,就疑惑了,不明白自家主公为什么会在意這样一個姿色只是中上等的女人,更让他不解的是,這個女人挽起的头发表明,她已婚嫁,什么时候洁身自爱的主公想要破坏人家家庭了?! 所以黄志为难祝兰台,甚至有些调戏的意味,就是想看看這個除了主子的主公女眷外,唯一让主公在意的女人到底有什么不同。 果然,有原则而不失圆滑,忍气吞声而不忘记反击,是個不错的女人! “姑苏慕容家什么时候养出個‘长舌男’来?”男子笑骂道,见黄志一边說,一边一脸暧昧地看着自己,便笑道:“真沒看出来,你也有长舌妇的潜质。” 黄志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地挠挠头,不再紧盯着男子。 “起来吧。”男子微微抬手,說:“不過是听楠伯說起那女子的蚕桑经,觉得赞许,便多问了几句關於她的事,沒想到就让楠伯产生這么多的联想,還告诉了你!” “听說可不止是多问了几句呢!”黄志狡黠地一笑,打趣儿道:“听楠伯還說,主公還特地吩咐楠伯问了祝兰台的哥哥祝良武几個關於蚕桑的問題,只怕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哦?”男子挑眉,笑问:“何以见得?” 黄志到此时也沒了刚才的拘束,跟男子像是兄弟间闲话家常一般,在男子的下手椅子坐下,笑道:“祝良武是什么人?只怕這整個长安城认识他的人沒有不了解的!好吃懒做、坐吃山空,外加自高自大、目中无人,那种人,怎么可能知道蚕桑之事?主公让楠伯问他,不就是在变相地问祝兰台?” “他现在怎么說也跟是咱们的生意伙伴,相互了解,总不为過吧?”男子笑道。 “生意伙伴?”黄志嗤之以鼻:“要跟凤家成为生意伙伴,祝良武不但不够格,還差远了!主公是凤家的家主,凤氏一族的族长,掌管着整個洛阳大半的丝织业,怎么会看不透這一点?” “你太抬举我了。”男子微微一笑,正是洛阳凤家的族长凤崇。 “是太了解。”黄志闲闲地說,末了突然凑近凤崇,一脸八卦的样子,說:“来,透露個,主公是怎么看上祝兰台的?她可是有了丈夫的人!” “现在沒有了。”凤崇简短的回答。 黄志瞪大了眼,說:“還說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你看,连人家目前是单身都打听清楚了!” 凤崇好笑道:“下次還真是不能让你跟楠伯在一起了!好好的一個沉默寡言的人,竟然变得如此碎嘴八卦!” “那可不行!”黄志赶紧反驳:“我自幼丧父,被母亲丢弃在荒野间,吃了不少沒有父母疼爱的苦头!如今好不容易碰到個心地善良、待我亲厚的楠伯,說什么也不能把我們分开!” 凤崇挑眉,眉梢几乎入鬓,故意问:“你是在說,我心地不好,待你严苛?” 黄志赶紧摇头摆手,說:“沒有的事!”见凤崇颇为满意地点头,黄志又忍不住打趣儿道:“主公连一個弃妇都肯收留帮助,怎么会怠慢了我?!” “你!”凤崇被黄志气得不轻,干瞪眼看着他,却被噎得一句话也沒說出来。 “好好好,我不說了!”黄志赶紧撤身离开凤崇一点,生怕凤崇一恼,就拳脚无眼了。 “不過。”凤崇眉头深锁,看着黄志一脸的轻松,问:“此去洛阳,只怕不会太平,带着她,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怕添麻烦啊……”黄志托腮沉思,一脸正经,开口說出来的话却让凤崇哭笑不得:“不如我們出钱让祝兰台自己雇马车去洛阳算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咱也不用负什么责任!” “你!”凤崇指着黄志,半晌笑道:“你這张嘴啊,真是越来越像楠伯了!不如,什么时候找個時間,把你们俩的事儿办了,也省得楠伯无人照料身后事,也了却你的一桩愿望,有個家。你看,怎么样?” 黄志虽然心底渴望有個家,但還是摇摇头,有些黯然地說:“這事儿毕竟只是我的想法,不知道楠伯怎么看,倒时候万一是我一厢情愿,倒是显得为难楠伯了。再說了,主公也知道,我带着商队常年在外,也不能奉养膝下,认了楠伯为父,只怕也尽不了什么孝心,倒白白地让楠伯替我担心……” “可是……”知道黄志說的有理,也知道黄志心中对家的渴望,凤崇犹豫了。 黄志见凤崇一脸的为难,嬉笑道:“有沒有家,不在乎那一個仪式,那一個名分!只要我跟楠伯像父子一样相互照应,沒有父子的名分在也是一样的!主公不需为我担心。但是,”黄志也认真起来,话锋一转,道:“祝兰台跟着我們,只怕也会碰到他的埋伏,到时她万一有什么好歹的,倒真的成了凤家的责任。” “现在知道這么做不合适了?”凤崇又好笑又好气,“就为了试探我对她的心思,你们就不惜让人家犯险?” 黄志不好意思地看着凤崇,歉疚地问:“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将祝兰台给送回去吧?” 凤崇摇摇头,說:“她如今還沒有让家人知道她被休弃的事,又急着去洛阳,只怕是为了避开什么事。若是我們现在将她送回祝家,只是将她推入更危险的境地而已。到时候,說不定比带她走,更加危险。” 黄志一边担忧,一边嘴上又忍不住打趣道:“主公還說对人家沒意思,先前因为她答应祝良武的條件就算了,后来還故意让楠伯出题通過考祝良武来考她,现在又为她考虑得這么周到,事事上心……” “凤家需要一個当家主母,可是我……”凤崇打断黄志的调笑,幽幽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