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议亲 作者:画江 (今日三更,第二更送上广泛求支持另外,又到月初,凡事在书评区留言的亲们,每人15分奖励,散完为止群摸摸O(∩_∩)O) 祝兰台冷笑一声,十八房姨太太,倒跟自己重生前是一個名分呢 见祝兰台不语,言氏以为她动了心思,便又劝道:“虽然是十八房姨太太,但那王员外富甲一方,肯定不会亏待了你的。而且那王员外已经年届六旬,你過去若是生個一男半女的,将来那老家伙两腿儿一蹬,你還怕捞不到遗产嗎?” 竟然還是年届六旬、行将就木……祝兰台只觉得悲哀,不论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后,难道自己都逃不开這样的命运嗎? 不既然重生了,那自己就绝不会让悲剧重演 打定主意,祝兰台冷冷地盯着言氏,直到言氏心底发毛、眼神躲闪,祝兰台才一字一字地清冷地說:“你给我听好了,這句话我只說一次,我不嫁” 說完,也不管言氏脸上精彩的变幻,祝兰台昂首阔步地走开了,任由言氏跟疯婆子一样地在街上詈骂。 凤崇眉头紧蹙,深潭似的眸子裡充满了戾气,“你說,有人当街逼婚,让祝姑娘嫁给一個老翁做十八姨太?” 报信的小厮点点头,說:“那妇人是祝姑娘的嫂子,這次从长安大老远地赶来,应该就是为了让祝姑娘再嫁。還有,就是想借由常先生,跟凤家搭上线。” “常先生啊……”凤崇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說:“好了,你对祝姑娘的保护就到今天为止。对了,帮我把芸姑叫进来,我有事要拜托她。” 那小厮恭敬地退了出去,不一会,谈芸姑就走了进来。 “主公,你找我有事?”对于凤崇竟然会找自己,谈芸姑有些惊讶,毕竟她平日裡不是在绣房,就是在凤云天跟前伺候,很少见到這位凤家的家主。 “如果让你去当媒婆,可以嗎?”凤崇微笑道,神情裡充满了愉悦。 “嗯?”谈芸姑不過一瞬间的愣神,很快便微笑着走了出去,一路狂奔到了栖霞院。 栖霞院裡,一個白衣男子正在侍弄院子裡的月桂树,一手托着铺着细细的绢纱托盘,一手轻轻地将香气扑鼻的桂花摇落下来,铺展在绢纱上。 “怎么,這么慌慌张张地跑来?”白衣男子沒有回头,只是神情有些虔诚地注视着眼前金黄的桂花,轻声问,声音像是来自云端一般,有些飘渺。 谈芸姑有些兴奋地說:“三爷,家主說是要我去当媒婆呢” 摇晃月桂树的手一顿,有几朵桂花因突如其来的撤力飞落到了绢纱托盘外,只见白衣男子一個漂亮利索的旋转自墙上跃下,端着托盘的手一伸,那几朵花瓣稳稳地落在细细的绢纱上。 “当媒婆呵,他說是当谁的媒婆了嗎?”白衣男子转過头来,两眉斜飞入鬓,一双半眯着地眸子荡漾着闲散的情思,似乎谈芸姑的话不過让他怔住了刚才的一刹那而已。 见此,谈芸姑忍不住露出温柔的神色,她喜歡這样的凤云天,与世无争,神情萧散,就像是天边的那朵云,似乎伸手就可以触到,却隔着天涯海角。但是,虽然认清楚眼前這人的脾性,谈芸姑却依旧痴迷,只因为中毒太深,怎么也放不下了。 自动自发地上前接過凤云天手裡的托盘,谈芸姑笑道:“我见家主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应该是给他自己說媒吧。而且,前些日子三爷不是還說,家主找到了那個失踪的祝姑娘很高兴嗎。這次应该是向那祝姑娘提亲吧?” 凤云天神情依旧淡然,但是眼眸裡的那抹欣慰還是被谈芸姑捕捉到了。到底是疼爱凤崇的叔父,一向淡于情事的侄儿想要成亲,凤云天怎么可能不高兴。不待凤云天吩咐,谈芸姑就欢欢喜喜地跑出去,還不忘回头道:“三爷,我這就去准备,你放心好了” 在凤云天看不见的地方,谈芸姑潸然泪下,這世上,最了解凤云天莫過于自己,可是凤云天的心,却跟随那個人,永远地离开了人世。也罢,反正自己還陪着他,這不是很好嗎?谈芸姑勉强自己开心起来,认真地去准备人生的第一次当媒婆。 因为是准备凤崇的婚事,谈芸姑做的很仔细,不论是问名的礼节還是纳聘的礼数等等,都一一過问,准备周全。虽然凤崇从来沒有跟谈芸姑說過是他成亲,但是跟随凤云天多年,对于凤云天疼爱至深的侄儿凤崇的心思,她還是摸得清楚的。 不過是三五日的光景,谈芸姑就将一切在暗中准备妥当,只等凤崇一声令下,就去禀报前任的凤氏家主——凤崇的父亲凤在天和母亲兰采儿二人。 谈芸姑在紧锣密鼓地张罗着凤崇的婚事,常然和祝文怡也在千方百计地让常伽蓝迎娶祝兰台。 面对特地将祝兰台支开的常然和祝文怡,常伽蓝无奈地笑了。他都不记得這是第几次了,父母特地将自己叫到僻静处,不停地给自己灌输迎娶祝兰台的念头。常伽蓝很清楚祝兰台的处境,也看不惯祝良武和言氏逼婚的做法,但是他自小厌弃凡俗,想要将一生奉献给佛祖,对于儿女私情从未上過心。虽然祝兰台在常伽蓝心裡是特别的,是一個可以跟自己心意相通的女子,但是要谈婚论嫁,常伽蓝還是觉得有些勉强,甚至是可笑。 常然還能在一次次地挫折面前保持面子上的淡定,祝文怡却沉不住气了,有些恼怒地质问常伽蓝:“你今儿也别拿佛祖来搪塞我你只說一句,到底要不要去兰妞?” 虽然不想惹祝文怡不高兴,但是常伽蓝也不愿意将自己的一生就這么糟蹋在尘世裡,埋沒在那些浮云一般的情情爱爱裡,所以,即使不忍心,常伽蓝還是坚决地摇头:“娘,不论你问多少次,我的答案只有一個,不愿意。” 祝文怡见常伽蓝如此决绝,差点沒气背過去。祝文怡的心底,祝兰台這個苦命的侄女跟自己分外和缘,倒比一离开就是六年之久的儿子還要亲近一些。因此,见常伽蓝丝毫沒有還转余地地拒绝,祝文怡大怒道:“你說,你是不是嫌弃兰妞嫁過人,配不上你這個高高在上的至真大师?” 常然微微皱眉,觉得祝文怡這话有些過火了。知子莫若父,虽然对于常伽蓝坚决拒绝迎娶祝兰台的事也很生气,但是常然却很清楚,自己的儿子绝对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不会因为祝兰台不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就拒绝娶她。 眼见着母子俩僵持不下,常然只得开口道:“我看武儿夫妇倒不急着回长安,這日子长着呢,未必兰妞就要被逼回去嫁给那個王员外。再說了,毕竟咱们不是兰妞的父母,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在武儿夫妇面前,還不能越俎代庖地决定兰妞的未来。” 祝文怡恼了,被常伽蓝顶撞的火气全部撒在常然身上,上前揪住常然的衣领哭闹道:“你又不是沒见到武儿夫妻俩的尖酸刻薄,恨不得把兰妞卖了来赚银子,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嗎?我知道你们老常家的儿子是孩子,要尊重,那我們祝家的姑娘就不是孩子了嗎?就不值得细心疼爱了嗎?這样的话,我們過着還有什么意思?干脆,我跟兰妞娘俩都离开,你们父子俩就称心如意了” 這么說着,祝文怡就要往外面冲,吓得常然赶紧上前想拉住。奈何祝文怡铁了心地要大闹一场,借机让常伽蓝同意迎娶祝兰台,一時間夫妻两人便撕扯起来,倒是害得常伽蓝手足无措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门被人“嘎吱——”一声推开了,看着外面的站立的俏丽身影,屋内的三個人顿时石化。 寂静,笼罩着四個人,只听得见砰砰的心跳声。 還是祝文怡最先回過神来,下意识地舔舔唇,声音有些干涩地问:“兰妞,你,你怎么来了?還是,出了什么事?”祝文怡问的小心翼翼,不知道祝兰台在外面站了多久,又听了多久。 祝兰台沒有說话,只是表情有些茫然地看看祝文怡,又看看常伽蓝。 常伽蓝只觉得那一双蒙着水雾的杏眸分外地明亮,烧灼着自己的内心,竟然渐渐地不敢直视祝兰台的眼睛。常伽蓝怕,怕自己的话伤到祝兰台,他其实不是嫌弃祝兰台,只是沒准备好接受一個人深入地插足自己的生活,沒准备好在佛祖在妻儿之间作出選擇。 多情曾恐损梵行,入山又恐别倾城。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什么什么事?”祝兰台眸子裡全是迷茫和不解,见众人莫名地都松了一口气,才接着說道:“我只是将表哥翻译的佛经誊写完了,想来问问表哥接下来要做什么。怎么,還是你们有事?” 关键时刻,還是常然出来解围:“哦,有一点事,在跟伽蓝說起一些学堂的事,想让他帮忙拿個主意。” “哦,這样啊。”祝兰台微微一笑,有些调皮地眨眨眼,像是要将那些洒在羽睫阳光抖落一般,笑說:“那你们慢慢聊,我正好偷偷懒”說完,祝兰台像一只轻巧的小鹿跳开了。 只是,谁也沒有看到,在转身的一刹那,祝兰台长长的羽睫垂下,遮住了眸子裡的光彩。 果然,自己给姑妈一家带了巨大的难题了嗎…… 祝兰台不怪常伽蓝,只是听到常伽蓝坚定不移的拒绝,有些失落,有些自我厌弃而已,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