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幻觉 作者:未知 记得很久以前,在一次小队掘墓的时候,陆烨指着那些尸骨說過,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希望也能像這些尸骨那样有個安身之处,又问我,如果我变成僵尸你会怕嗎? 我摇摇头,心裡沒什么概念,毕竟陆烨一直都是笑嘻嘻的,很难想象那副模样,我就摇摇头,取笑他說:“你就算变僵尸我都敢凑上前给你一脑勺。” 陆烨听后哈哈大笑,而现如今他正成了他說的這幅模样,眼前如此恐怖的陆烨让我大脑一片空白,我害怕极了,下意识抽出腰间的小刀对准陆烨,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话来。 多么嘲讽的举动。 陆烨像是极力张大着自己的嘴巴,从他那血淋淋的嘴裡流出不少凝结的血液,甚是恶心,发着“额......额......”的喉音,让我不寒而栗。 上前来到我身边的严辉却像沒看到這一切,一味地抓住我的肩膀,大力地摇动我的身躯,对我喊道:“覃珂!你怎么了!?” 严辉的话裡带着些许害怕的语气,好像不理解我的行为,就连我身后原本坐着的帕奇和严芸都担心地過来慰问我。 我睁着恐惧的瞳孔,我相信我的眼睛一定睁得很大,我无法相信他们看见陆烨变得如此可怖還能這么淡定,我抓着严辉的手臂,看向他,慌张地喊道:“那是陆烨啊!” “陆烨?”严辉反而用一种极为恐惧的眼神看我,语气中的害怕更为加深,“覃珂你别吓我,哪裡有陆烨,陆烨已经死了啊!” 陆烨已经死了...... 严辉說的這一句话,让我猛然回想起之前的事情。是啊,陆烨已经死了,那种凄惨的叫声,怎么可能他還能活下来,可是眼前這個...... 我回過神,再扭头看眼前的景象时,我愣住了。 眼前根本沒有所谓的陆烨,更沒有血淋淋的场景,只有在灯光下清晰可见的石壁,我愣住了好久,刚刚发生的事情太過真实了,陆烨仿佛真的就在我眼前,可是如今又忽然不见,加上严辉他们好像根本就沒有见到我见到的场景。 回想過后,這更像一场噩梦。 我楞着摇了摇头,颤着声說:“陆烨他———他不见了......” 听了我的话,严芸吓得抓住严辉的衣角捂住嘴巴,看了看严辉,好像在问他,哥,覃珂他怎么了? 严辉对着严芸摇了摇头,又小心翼翼地问我:“覃珂,你沒看错吧?這裡就我們四個人啊,哪裡有陆烨?” 我知道严辉他们现在以为我脑子有些不清醒,但仔细想想好像的确不太清醒,虽然我不敢保证我刚刚看到的是幻觉還是陆烨的灵魂。我摇摇头說:“我也不知道,我刚刚真的看到有個人坐在這裡。” 我指了指眼前那石壁处所在的位置,喃喃道:“我以为那個人是陆烨,可是当我靠近他的时候,我却看到陆烨一张血淋淋的脸。”想到這裡,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在這寒冷潮湿的洞裡,加深了我的恐惧。 “可是陆烨怎么可能会在這裡呢,這裡根本不是我們来過的地方啊。”严辉說道。 我点点头,我也知道這個事实,可刚刚的视觉触觉给我的,太過真实了。 “覃珂......”严芸担忧地看了我一眼,“你不要吓我,你沒事吧?” 我看了看严芸,心想還是不要把這件事闹大为好,我想应该還是我自己的幻觉吧。 严辉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你一定是最近太累了,心裡還沒放下陆烨那件事吧。”說着他叹了口气,“唉......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們总得走出這個阴影,不然我們很难走出這個荒岛。” 严辉說得很对,我只能沮丧地低下头,同时为自己刚刚害怕那個模样的陆烨而愧疚,陆烨是我的好兄弟,沒想到我竟然会害怕他而拔出了刀子,說实话我自己都有些无法理解,可能在危机之中,那才是真正的自我。 我无法救他脱险,也无法给他一個安葬尸骨的地方,就连死后也畏惧着惨死的他。 想到這裡,我轻声叹息着,這时帕奇却对我說:“会不会是刚刚那些飞蛾的缘故呢?” 帕奇的话引起了我們的注意,我抬起头看他,帕奇說:“我之前被那些飞蛾碰到的时候,好像无意间吸进了些它们身上的粉末,顿时觉得有些许眩晕的感觉,后来看东西就有些模糊的感觉,但不敢确定是不是飞蛾身上粉末的問題。” 严辉在一旁深思熟虑,对于帕奇提出来的這個疑惑,我想我們這四個人裡,只有他能给出专业一点的意见了。 最后严辉還是摇摇头,說:“我還是头一次听說飞蛾身上的粉会引起人的幻觉产生。” “哥。”严芸看向思虑着的严辉问道,“那些飞蛾身上的粉末是什么东西啊?” 见严芸问道,严辉开口說道:“飞蛾身上的是一种类似鱼身上的鳞状物,它的作用是可以保持飞蛾身上的水分,晚上的时候可以反光。而這鳞状物质本身是沒有毒的。” “所以這么一种物质能引起人的幻觉产生,让我有点意料不到。” “你们就沒有一点感觉嗎?”如果說是這些飞蛾身上的粉末导致我出现幻觉,那么我們四個人应该都有接触到了才对,所以我不禁对严芸和严辉他俩问道。 严芸皱起眉头,眼珠抬上,回想着之前,不是很肯定地說:“好像沒有吧......這一路上都是逃命要紧,就算有幻觉說不定我也沒注意到呢。” “我倒是感觉到了一点。”严辉看着我說,“刚刚帕奇說起的时候,我倒想起之前遇到那些飞蛾的时候,不小心被身边环绕的几只飞蛾撞到身上,然后就闻到一股不知名的味道,接着我喉咙有些瘙痒,后来也的确是出现了些眩晕状况。” “那如果按這样說,应该是我們四個人都吸入了不同程度的飞蛾鳞粉吧,毕竟覃珂之前是在最前面挡住那些飞蛾的。” 严辉說的话比较客观,如果說我看到的幻觉的确是由這飞蛾身上的粉末引起的,那么严辉這個大概就是正确的解释了。 “只是我不太相信這飞蛾身上的鳞粉竟有這样的作用。”严辉苦笑着。 我摇摇头,說道:“应该不是普遍飞蛾都有這样的鳞粉,而是只有這裡的飞蛾才有這样的鳞粉。” “因为它们变异了对吧?”帕奇出声问道。 “是的。”我点点头,严辉也赞成我的话,再一次苦笑道:“這世界可真是复杂,到底是什么改变了這裡生物的基因变化呢......” “行了,我們還是想办法怎么出去這個荒岛比较实际,毕竟我們从這么久以来,就沒有真正明白過這裡动物变异的原因。”我拍了拍严辉的肩,示意他不要想那么多。 不過话說回来,严辉好歹也算個生物学硕士生,竟然在這些地方施展不出多大的作为,看来這裡的生物大大地超出了我們目前认知的界限。 我們接下来在原地停留了一会,稍作休息,做好了所有准备工作后,又开始继续前进。 這一路上,我還是时不时想起刚刚的画面,因为太過逼真,仿佛還历历在目,同时对這些黑暗的角落更多了一分特别的畏惧,就连拿着枪的手指都忍不住稍稍用力摁压着。 我們沿着這些石路,穿過坑坑洼洼,各种奇形怪状的洞口,来到一個极大的洞穴。 从我們目前有限的视线来看,這裡范围一定很大,令我惊奇的是,這裡地下都有一根根石柱,最短的都有四五米,大多数都是上尖下宽,像锥子一样的石柱。每走几步便能看见附近有一根。 我們虽然很惊奇,但也沒法解释這些石柱怎么生长的。 我們四個人像之前那般扫视着周围,按照之前那样的情况,我决定還是先把霰弹枪上膛以作准备,而這时,在我們不断挪移的同时,我头上的灯照射的前方,也就是我的视线中,一根石柱上的顶端,有一双反光的眼睛在盯着我。 反光的眼睛。在我第一眼看到這两颗光点的时候,我立马就反应到了,前方有不知名的生物。 它的眼睛被我們头顶上的灯照射到,从远处反出荧光,从而被我看到了,這时候我心裡還是猛然缩了一下,毕竟离得太远,只能看见两只反光的眼睛在一根石柱顶端不停地晃动,根本看不清体型。 知道前面有东西后,立马停下了脚步,示意身后的严辉他们提起注意。 严辉撞到了突然停下的我,困惑地看着我說:“怎么忽然不走了?”說完他见我紧盯着前方很警惕的样子,顿时会意,沉着声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我轻点着头說:“你们看前面那边有什么。” “哥......”严芸害怕地压低了声音,拽住严辉的衣角轻声喊道:“那裡......前面那裡有一对眼睛!” “不!”我摇摇头,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眼前的场景,喃喃道:“這应该是十几对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