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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身世

作者:驿路羁旅
“這丫头是气急攻心,一时悲痛,但青青从小身体健康,亦无伤病,因此沒有大碍。”

  在落月琴台,瑶琴的闺房中,青青躺在床铺上,脸色苍白,眉头皱起,似在昏睡,又好像着了梦魇。

  时不时喊一句师父,或者喊一句师兄快跑。

  应该是做了噩梦。

  一位老年医者将手指从青青手腕上移开,他摸着胡须,对坐在床边,担忧不已的瑶琴姑娘說:

  “老朽开副药方,给青青姑娘服用,两三日便见效,此后静养一月,便不会落下病根。”

  “麻烦您了,苏管事。”

  瑶琴对那医者說:

  “這几日便劳烦您照看青青,這丫头如我亲生妹妹一般,我实在不忍见她受苦。”

  “无妨。”

  苏管事站起身,背了药箱,对瑶琴說:

  “老朽本就是苏家世代医护,从小看着你和青青长大,這鬼机灵的丫头也如我后辈一般,老朽自会用心。”

  “只是,瑶琴姑娘,你切莫因为青青丫头的病症就忧思過度。”

  苏管事提醒到:

  “你从小体弱,现在又要管理整個落月商坊的大小事务,本就劳心费力,老朽担心,你要是多想其他,怕是也要受疾病之苦了。”

  “我晓得了,苏管事。”

  瑶琴点了点头,她說:

  “你去休息吧,顺便請沈秋师兄在外间稍等,我要等青青稍好一些,再出去与他說话。”

  苏管事快步离开,瑶琴坐在床边,拿起手帕,帮青青擦拭额头汗水。

  她颇为心疼的說:

  “真是可怜的丫头,从小便家人离散,有個心疼你的师父,却還一走了之,你又不知你身世,唉...真是命运多舛。”

  “山鬼哥哥,快杀了那狗贼!”

  青青又在迷糊中喊了一句。

  這倒让为她擦汗的瑶琴愣了一下。

  這丫头喊师父,师兄,她都能理解,毕竟路家镖局三人相依为命,感情深厚,但這山鬼,又是何人?

  听青青的语气,似乎对那山鬼颇为信任。

  這一趟她跟着路叔叔去太行山,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

  瑶琴心中疑惑,但此时青青也无法回答,她便想到在外间等候的沈秋,也许,那位师兄会知道一些事情。

  說起来,沈秋师兄這一次回来,似乎变化甚大。

  瑶琴站起身,她重新带上面纱,拿起美人扇,一边向外间走,一边想到,莫非是因为路叔遭难,让凡事碌碌的沈秋师兄发了奋?

  但也不太像啊。

  這只是短短两月,怎就像是变了個人一样?

  “沈秋师兄。”

  瑶琴走出闺房,便看到了正站在门口,看着眼前小湖的沈秋,后者站的笔直,左手握着一把雁翎刀,右手扶在木质栏杆上。

  风吹起他的长衫,让沈秋的单马尾头发也顺着风摇曳。

  瑶琴注意到,沈秋的双手戴着黑色的手套,像是江湖中人用的,其上点缀着精钢护指。

  倒是有几分江湖少侠的气质了。

  “瑶琴姑娘。”

  沈秋听到有人唤他,便回過头,对瑶琴小姐微微俯身。

  青青可以和瑶琴互称姐妹,但他不行,路家镖局是挂靠在落月商坊下的商铺,瑶琴姑娘,理论上就是沈秋的老板。

  该有的尊重必须有。

  而沈秋此时心中也颇为诧异,這位瑶琴姑娘,怎么走路沒声啊?

  “不必如此客气,沈秋师兄。”

  瑶琴指了指手边,她說:

  “坐下說话吧,我有些事情,要对你說。”

  沈秋走入房子,坐在椅子上,便有侍女送来茶水,瑶琴则坐在上方的锦榻上,她摇着美人扇,思索片刻,对沈秋說:

  “路叔叔去太行大半月,未有书信传回,我心裡担忧,便找了城裡的易家镖局去寻访,十日前,他们带回了陆叔叔的尸体。”

  瑶琴叹了口气,她說:

  “我去看過,伤口甚多,死状极惨。”

  “那镖头易柯猜测,应是路叔叔被亲近之人暗算身死,我便想问,關於路叔叔的死因,你有何看法?”

  “瑶琴姑娘不必多虑。”

  沈秋端起茶杯,借喝茶低下头,轻声說:

  “是他的结义兄弟,洛阳侠客查宝,勾结北朝黑衣卫谋害的他,我和青青得遇江湖豪侠相助,已经除掉了查宝。”

  “师父的仇已经报了。他若九泉之下有知,大概也会安息的。”

  “哦?江湖豪侠?”

  瑶琴握扇的手动了动,她沉默了片刻,问到:

  “是山鬼?”

  沈秋的眼睛立刻眯起。

  然后就听到瑶琴解释到:

  “是青青在梦中說的,她似乎对那山鬼颇为信任。”

  “是。”

  沈秋暗道笨丫头坏事,但脸上非常平静,他对瑶琴說:

  “确实是自称山鬼的豪侠帮了我和青青,但他与我們立下约定,不能将他的事告知其他人,所以,還望瑶琴姑娘不要再询问了,可好?”

  “嗯,那便如此吧。”

  瑶琴似乎对江湖事并不感兴趣。

  她不再追问山鬼的事情,而是对沈秋說:

  “路叔叔与我父亲乃是故交,他是我家中长辈,路叔叔为人正气,不愿叨扰我家,便自己开了镖局,我作为晚辈,也不便劝說。”

  “但现在,路叔叔与我父亲皆已亡故,沈秋师兄,不如便和青青一起,搬到這落月琴台来。”

  “我从父亲那裡接手偌大的商坊,时而感觉力不从心。”

  瑶琴摆着手中扇子,轻声說:

  “若师兄愿意助我,我便在商坊为你谋個差事...”

  “不必了,瑶琴姑娘。”

  沈秋摇了摇头,他說:

  “让青青住過来吧,她与瑶琴姑娘情深义重,住在這裡我也放心,但我,我便继续开镖局,不忍让师父的一番心血就此付诸东流。

  我想,以青青丫头的伶俐劲,也是可以帮上瑶琴小姐的,我自小鲁钝,怕是会坏了商坊事务。

  瑶琴姑娘乃是商坊之主,随意安插亲近之人,怕是会坏了规矩。

  我和青青,還有师父,已经得了苏家太多恩惠,却又无以为报,但也只能谢绝姑娘厚爱了。”

  沈秋這番话說的通透,又不损瑶琴面子,他去意已决,让瑶琴也有些无话可說。

  气氛一时冷了下来。

  沈秋喝了口茶,他想了想,便又问到:

  “說起来,我這裡有件事确实需要瑶琴姑娘帮忙。”

  “說吧。”

  瑶琴摆了摆扇子,說:

  “你是路叔叔的弟子,我們之间不是外人。”

  “我想问瑶琴姑娘,对我师父年轻时的事情可曾了解?”

  沈秋问到:

  “我和青青在太行遇险,从那位山鬼大侠那裡,得知了一些關於师父教我的武艺的消息,他告诉我,那是军中武学,而且只有天策军才有传承。

  莫非,师父年轻时,也是天策军人?”

  “這...”

  沈秋這個問題,让瑶琴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她的眼睛裡有一抹为难。

  沈秋见状,便說道:

  “若是不方便說,那就算了,我也只是单纯好奇罢了。”

  他看了眼门外,便起身告辞。

  “今日天色已晚,我将青青留在瑶琴姑娘這裡,便先回镖局去了。”

  說完,他握起刀,转身离开。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瑶琴唤住了他。

  “师兄且慢。”

  瑶琴站起身,对身边的丫鬟们說:

  “你们都退出去,這房子三十丈之内,不许留人!”

  “是,小姐。”

  一应丫鬟快步离开,還将房门关起。

  在她们走后,瑶琴坐回锦榻,对站在原地的沈秋說:

  “师兄既是青青信赖之人,又是路叔叔的亲传弟子,便也是我所信任之人,但路叔叔的過往,牵扯到前朝旧事,那些事情的余波,今日都還尚未消散。”

  瑶琴带着面纱,那双大眼睛盯着沈秋,身为落月商坊的主人,這姑苏之地有名的豪商,被她严肃盯着的压力是有的。

  她盯着沈秋,认真的說:

  “师兄,你若是得知此事,便也逃不开了,若事出不详,還会有杀身之祸,你還愿听嗎?”

  沈秋沒有回答。

  他闭上眼睛思索片刻,然后看着瑶琴,說:

  “我猜,和青青的身世有关?”

  “你!”

  瑶琴這下是真的惊讶了。

  她指着沈秋,很怀疑沈秋是不是从路叔叔那裡听到了什么。

  但沈秋却面色如常,他說:

  “天策军,老镖师,又牵扯前朝之事,這很容易猜,瑶琴姑娘,师父并沒有告诉我這些,实际上,我們当时被迫分开时,根本沒時間說這些。

  师父让我拼了性命,也要保护青青,這說明,在他眼裡,他和我的命,都沒有青青的命重要。”

  “那丫头才不是什么苏州弃婴...”

  沈秋拉過椅子,坐在瑶琴对面,背靠着房门,运气真气,让耳目轻灵,他对瑶琴說:

  “說吧,瑶琴姑娘。”

  “你一個弱女子,都愿意冒险为青青隐瞒,我大好男儿,又岂会退缩?我今日敢来,便不怕什么杀身之祸。”

  瑶琴上下打量着沈秋。

  這位师兄确实是不一样了,也许行走江湖有奇遇?

  总不能是鬼魅附身吧?

  在好几分钟的思索之后,瑶琴打定了注意。

  她对沈秋說:

  “首先一点,我父族,和青青母族有数代姻亲关系,所以法理而言,青青确实是我妹妹。我苏家上下对青青只有关切,沒有利用,這一点师兄可以放心。”

  “嗯。”

  沈秋点了点头。

  他之前也一直很怀疑,青青一個小门小户出身的丫头,是怎么和落月商坊的少主有如此亲密的关系?

  這個谜团算是解开了。

  琴台管事的那声“二小姐”,不是白叫的。

  “其次,路叔叔确实是天策军人,而且還曾是骁勇都尉,天策大将李守国麾下的心腹之一。”

  瑶琴又說到:

  “二十多年前,正定初年3月,天策军于大散关大败北朝先锋,重挫其锐,又以天策大将李守国,都尉路不羁以下3000精锐星夜追袭。

  天策军大破北朝汉中大营,夺回长安关中。那一战裡,路叔叔乃是天策先锋,也是他带着部署,破开了长安城门!”

  “路叔叔乃是当世英雄,你切不可将他视为一個脾气古怪的老头。”

  沈秋点了点头。

  他猜到便宜师父有故事,却沒成想,那老头年轻时居然有如此风光。

  真的是很难将百战英雄的形象,和那怪脾气老头的脸联系在一起。

  瑶琴摇着扇子,继续說:

  “前朝大楚的国度本在燕京,但被北朝入侵后,楚少帝便带着嫔妃妻女移驾到临安行宫。”

  “23年前,赵虎入临安前,少帝便感觉赵虎有不臣之心,向各地发出求援,天策军响应了少帝的求援,当时长安已经夺回,李守国将军便請求少帝移驾长安。”

  “他所派来临安的心腹,便是路叔叔。”

  瑶琴叹了口气,她說:

  “赵虎那厮入临安前夜,临安行宫失火,楚少帝不幸遇难,但他的儿子与儿媳却被路叔叔和各路忠贞之士拼死救了出来。

  那时我尚未出生,是我父亲接应他们,因我家乃是前朝皇商,世受皇恩,无以为报。可惜,事情终究是出了差错。

  赵虎勾连江湖人士,在临安夜裡,对少帝儿子和儿媳加以刺杀,在混乱中,路叔叔只能护的少帝之子和他妻子冲出临安,其他王室成员皆被杀害。

  路叔叔带着两位楚国血裔赶往长安,路上也遭刺杀,但侥幸生還,自那之后,他们便在西北生活。

  然后,正定10年,也就是13年前,那位前朝后人带着妻子回返临安祭祖,在路上遭到魔教中人残害,路叔带人赶到时,只救下了青青的母亲。”

  瑶琴舒了口气,她的故事說完了。

  “第二年6月,青青出生,她母亲也因忧思過度离世了,就葬在落月琴台外的湖畔,路叔的坟茔也在那裡。

  天策军中有南朝国主的眼线,路叔叔不敢带青青回去,便只能在苏州落脚。

  从那之后到现在,13年前裡,路叔叔从不提及過去,我也是从父亲那裡听說這一切的。”

  她站起身,看着沉默的沈秋。

  她加重语气,对沈秋說:

  “今日之事,出得我口,入得你耳,不能再有第三人知道,就连青青问起,你也千万不能說!

  沈秋师兄,這事关联甚大,一旦泄露,那就是灭顶之灾。

  你知路叔为何要带着青青去太行?

  不仅仅是因为什么仙家遗迹,而是因为南朝巡捕在3月前入了苏州,他带青青去,是避祸的。”

  沈秋闻言一惊,他看着瑶琴,他說:

  “那我此番带青青回来,岂不是自投罗網?”

  “那倒不是。”

  瑶琴轻笑了一声,她摆着扇子說:

  “這天下间,又有多少如路叔叔一样的忠贞之士?”

  “那些巡捕在苏州借国主之令,行贪贿之事,他们大肆敛财,吃的满嘴流油,已于半月前,回去临安了。”

  沈秋這才放下心。

  他看了一眼瑶琴的闺房,他站起身,问到:

  “青青的生父,真的死了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瑶琴摇了摇头,她感慨的說:

  “我父亲生前,一直在寻找,但也一无所获,若那前朝后人真的在世,今年也得有快40了吧?”

  “那我便将青青放在這裡了。”

  沈秋今日听了太多事,他需要独处来消化一下,他对瑶琴姑娘抱拳行礼,說:

  “我便告辞了,改日再来看青青。”

  “嗯,沈秋师兄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你了。”

  瑶琴送沈秋到门口,她說:

  “在苏州城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便来這落月琴台,我自会竭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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