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借我五块钱呗
拉倒吧,跟猴子在一起少不了花钱,我們還不了解他啊?柳依娜把钱塞给我。
猴子出来的时候還是昏迷状态,进了病房安顿下来,又输了消炎的药。
医生說還要住院观察几天,我去领了生活用具,忙完以后都快11点了,猴子仍在昏迷中,墙上的氧气装置咕噜噜的冒泡。给猴子打的饭全凉了,看来他晚上是吃不了了。
我也有点饿,就拿了個小笼包子吃。
你妈逼猴子突然断断续续地說:不许吃我的东西
我一下跳起来:你醒了?!
猴子却沒有反应,眼睛依旧紧紧闭着,只有墙上的氧气装置咕噜咕噜地冒着泡。
估计是說梦话吧。我叹了口气,继续吃我的小笼包。
不许吃猴子又吐了三個字。
我cǎo?!我瞪着猴子,一手拿着小笼包,一手去拍他的脸。
依旧沒有反应。
我惊了,完全沒想到猴子在昏迷中還能护食。
我只好不吃了,希望他能好好休息,别老惦记着這点吃食。猴子果然沒再說话,我又租了個简易单人床在旁边睡下,一晚上就這样糊裡糊涂地過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猴子终于醒了,狼吞虎咽地吃那些东西。我說起昨天晚上的事,他已经完全不承认了,說我纯粹在放屁。
我也懒得跟他计较這些。
猴子吃完东西,就嚷嚷着要出院,后来被医生骂了一顿才罢休。我說你就踏踏实实住着,不用急着找九太子报仇,来日方长么。猴子說屁,我今天游戏任务還沒做完。我說那你不想报仇了?猴子說报,一定要报,我给你說個人,你去找他就說我被大猫捅了。
我问找谁,猴子說2班的黄杰,你去找他,他应该在宿舍睡觉,然后又给了我宿舍号。我這才知道,原来猴子也有朋友,他叫我找這個人,肯定是叫来一起打九太子的。
安顿好猴子,我就回到学校,进了猴子說的宿舍,果然有個人正在睡觉。我把他叫起来,他迷迷糊糊地问我是谁。我說我是猴子的朋友,猴子让我過来找你的。
黄杰一听,直接又躺下了。
哎我拍着他。
我沒钱,让他去找别人!黄杰非常不耐烦。
不是,猴子让我告sù你他被大猫捅了。
啥?黄杰一下坐起来:谁被捅了?
猴子被捅了。
黄杰更加着急:被谁捅了?
被大猫捅了。
哪個大猫?
就九太子那個大猫啊。
真的?
真的。
黄杰呆住了,一脸的不可思议。我心想,果然是兄弟啊,一听见猴子被捅就傻了。
他让我来
我的话還沒說完,黄杰突然笑了起来,咧着一张嘴嘿嘿的笑,就跟犯了傻病似的,刚开始是嘿嘿的笑,后来是咯咯的笑,再后来是哈哈的笑,仿佛碰上了全天地下最高兴的事。
這回轮到我傻了,知道猴子被捅他竟然這么开心,這明显和猴子就是仇人啊,猴子让我跑来告sù他干嘛啊?
笑完還不够,黄杰从床上蹦起来,塌了拖鞋在宿舍裡跳起舞来,一边跳還一边唱: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我看着他在宿舍裡疯,终于忍不住了:你差不多点,就算和猴子有仇,也沒必要這样!
黄杰停下来惊讶地看着我。我哼了一声,站起来就走。
黄杰說:你跟猴子什么关系?
兄弟!
他也有兄弟?
又是這句话!我不耐烦地說:有,就是我!
好。黄杰說:你去告sù猴子,我知道了,我等着他一起报仇。
我愣了:你說要跟猴子一起报仇?
对啊,我俩也是兄弟,当然要一起报仇。
可是你刚才乐成那样
对,我是挺乐,因为我知道這是猴子故意挨的刀。
我惊讶地看着黄杰,已经完全理解不能了,我的脑子处于当机状态。
为什么?
這還用說?除非猴子故意,否则就大猫那個废物能捅了他的刀?
我是问为什么猴子要故意挨刀。
猴子沒告sù你?
沒有。
黄杰沉思了一下:這個問題,最好還是让他告sù你吧?
好吧。我知道从他這是套不到答案了,還是回去问猴子比较好,于是我转身就走。
哎,你等等。
嗯?我转過头来。
借我五块钱呗,我還沒吃早饭呢。
都你妈是什么人啊!
我甩下五块钱,气呼呼地离开寝室。现在我相信猴子和黄杰是兄弟了,也知道這两兄弟为什么不在一起了,你妈两個穷鬼在一起根本就沒法活啊!
因为找了趟黄杰,我对猴子为什么故意挨刀更感兴趣了,于是我火赶到医院,却在病房裡扑了個空,因为猴子已经不在了,吊着的输液瓶裡還有一半水呢。
我找来护士问人,护士惊讶地說:哎這人呢,刚才還在的啊!
你妈,要是人有個三长两短,看我找不找你们医院!我推开护士就到外面找人。
走廊沒有,厕所沒有,哪裡都沒有,打电话也沒人接。我有点慌了,担心是九太子来医院补刀,還跑到大街上四处去找,当时真有点想报警了!找着找着,我一拍脑袋,我咋就沒想到那個地方呢?!
于是我赶到了網吧,一进去就看见猴子戴個大耳麦在那骂人。
你们上海人都是傻逼嗎上来就给人家送人头?哦你是东北人啊!东北人更傻逼啊!冬天在外面尿尿都冻成冰柱了啊!你们就不能往蛋蛋上吊個暖手宝啊!
我冲過去一把就把他耳麦扯了。
猴子愣了半天:哦,左飞,你来了啊,快坐快坐。
坐屁啊,你不在医院输液跑這来干什么?
我做完任务就回去。
任务重要還是身体重要?气的我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都重要。
猴子,你该改变這种不健康的作息了。你昨天才挨了一刀,现在還处于住院观察期,拜托你注意一下自己身体好么?你不是還要报仇么,就這样你能找谁报仇?
猴子垂下脑袋,双手捂着自己的脸,看上去一副痛苦的模样。
我呼了口气,终于被我說动了啊,看来猴子也不是无药可救。
我拍拍他肩膀,刚要說话。
把我队友给坑惨了,现在游戏裡肯定全是骂我的,连累咱们省都成傻逼了猴子无限痛苦地說道。
我已经放弃对他治疗了。
五分钟后,我也坐在了电脑前面。
既然无法改变這個世界,只能去适应這個世界,這是谁說的至理名言?
可我实在不喜歡玩游戏,玩了一会儿就觉得浑身痒痒,于是到外面抽根烟去。刚往前走了两步,就看见黄杰站在吧台前面,正往裡面递了五块钱进去。
充到我的会员裡去。
我一下就冲過去了,愤怒地抓着那五块钱:你說你要吃早饭的!
我认得這五块钱,买皮蛋瘦肉粥的时候找的,有個角被折了一下。
黄杰愣愣地看着我。
五分钟后,我們三個都坐到了电脑前面。
既然无法改变這個世界,只能去适应這個世界。
猴子和黄杰一句话都沒說,从坐下开始就一句话都沒說,好像他们俩是陌生人似的。可是一旦玩起游戏来又出奇的相似,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把全国骂遍。
我加了他俩QQ,又建了個讨论组,在裡面问他们准备怎么报仇。
沒有回复,两人都忙着打游戏,骂全国的傻逼。
好不容易捱到中午,我說:咱们去吃饭吧?
猴子說:我不饿。
黄杰說:我不饿。
我掏钱。
两人一起站了起来:哎呦突然觉得肚子有点饿了呢。
进了一個烩面馆,两個人都狼吞虎咽,好像三天沒吃饭了,又好像吃了這顿就要有三天不吃饭了。我敲了敲桌子:现在能告sù我猴子为什么故意挨刀了吧?
吃饭呢說那些沒用的干嘛?猴子嘴裡塞着一大口面,含糊不清地說道。
好啊,那就吃完了再說。
两人几乎同时吃完,又同时站起来往外走,好像旁边的網吧是他们的亲娘。
老板,我沒钱。我慢條斯理地說道。
哎围着围裙的老板帮我拦住他俩去路。
他俩只好又回来:左飞,你不能說话不算数啊。
让我出钱也行,把事情先给說明白了。
猴子和黄杰对视一眼。
猴子說:半年前,我捅了大猫一刀,你知道吧?
知道,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不敢找你的事了,对你尊尊重重、客客气气的。
那一刀是我让他捅的。黄杰說:当时我和他一個宿舍,但是后来我搬出去了,实在受不了他老和我借钱。
我呸,你沒和我借過?
你借给我一毛了?你他妈抠门的要死。
那你借给我一毛了?你不是铁公鸡一個?
两人都瞪起了眼睛,而且语气越来越凶,大有和对方干上一架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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