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除夕
孙公公带着杨太医来时，小檀高兴地不知该說什么，娘娘再不医治可是不行了，在外面吹了几天凉风，扛不住還是病倒了。
杨太医给把脉后，开了药方道“无大碍，只是伤寒发热，吃药后热退了便无事。”
周梓晨虽在批奏折，心却不知去哪了。孙公公回了御书房后，他装作只是偶然问道“严不严重？杨太医怎么說？”
孙公公只觉得心中咯噔一下，這……皇上這是上心了？只是贵太妃可是太妃。“回皇上的话，杨太医說无大碍，只是伤寒。只是英华殿裡竟然连碳都沒烧，冷的很，太妃生病也是正常。”周梓晨一听便道“你看缺什么去让内务府送過去，這么冷怎么行。”孙公公领命后，心中更觉得不好，這可怎么办。
周梓颜也去了英华殿，看见李令月躺在床上脸红红地闭着眼睛，扑在她身上大哭道“母妃，你快睁开眼，你不要睡。”她被景帝昏迷不醒沒几天就去世了吓到了，现在见到李令月也昏迷不醒更是吓得不轻。
李令月被她哭声闹醒，憔悴地睁开眼安抚她道“母妃沒事……你别哭。周梓颜，你要坚强。”說完冲她虚弱一笑，她许久沒生過病了，她身体一向很好的，只是這次却突然生病发烧了。
周梓颜脱掉鞋子，掀开被子爬到她旁边躺下抱住她。闻着母妃身上的馨香，周梓颜只觉得她好久沒這样抱過她睡了，她一点也不想住在钟粹宫。很快两人竟都睡着了。
小檀将药端来，见两人都睡着了，只得上前将周梓颜的手从李令月身上拿开，慢慢将李令月唤醒。“娘娘，快点喝药吧，太医說了喝了就能退热。”
李令月只觉得头昏眼花的，浑身发软无力，整個脑袋热烘烘的。含住小檀喂在嘴边的一勺药，苦的她差点吐出来。她强行将药咽了下去，苦的她眼泪都出来了，真苦。
见李令月将药都喝了，小檀才放心地将碗端了下去。嘴裡的苦味還在翻滚，李令月觉得不光是嘴裡苦，她心也苦，活的真累，若不是有周梓颜，她真想死了算了。只是看向旁边熟睡的周梓颜，她又不禁心中柔软的一塌糊涂，她不能让她再失去母妃。
等她再次醒来时，觉得脑袋轻了许多，小檀也高兴道“娘娘热退了。”只是她還是累的提不起劲，小香早就带着周梓颜回钟粹宫去了。
李令月觉得室内似乎暖了许多，转头一看，果然烧了火盆。“谁送来了碳？”她低声问道。“是孙公公让内务府送来了许多东西，御膳房也送来了燕窝，娘娘您饿不饿，奴婢端来喂您吃。”李令月摇头道“不必了。”
太后自然也知道了，将周梓晨叫去了钟粹宫。“你怎么突然让内务府送东西去英华殿？”太后不解问道。“儿臣今日路過景阳宫，颜公主向儿臣哭诉她母妃生病了，求儿臣請太医去。太医回来后說英华殿太冷才致使李贵太妃病倒，儿臣若是不让人送东西去，這事传出去了，会让人說朕和母后苛待父皇的妃子。”周梓晨细致地解释给太后听。太后听后也未再說什么。
李令月還是在床上躺了数日才下床，人却是又瘦了。
這些时日，周梓晨都是宿在秦妃的长春宫，秦妃也争气地怀上了。皇后知道后很是不满，若是她生下個皇子還得了？她那么蠢笨又嚣张，只怕以后再不将自己放眼裡。
太后很是高兴，自己又要添皇孙了。只是她觉得皇上的妃子還是太少了，她记得上次内阁学士的夫人带她家小姐来拜见自己，那個唐小姐她印象深刻，娇美可爱，正好现在秦妃又有孕，皇后要照顾大皇子，皇上是该有人伺候。便做将唐小姐侧封为贵人。
唐娇才十六岁，花一般的年龄。得知被太后看中，许给皇上做贵人，她倒是也沒不满意。早便听人說皇上年轻又俊美，自己却是不亏的。唐夫人却万般不舍，进了宫可就一辈子出不来了，她也觉得女儿的心智手段在宫裡定也是混不出头。
周梓晨得知太后给他新封了個贵人，還是唐内阁的千金。便道那今夜召唐贵人侍寝。
晚间，他刚从静房出来走近床榻，便见唐贵人从锦被裡爬出来，他有些吃惊。她长得和李令月却有两分相似，眼睛也是圆圆的眼尾却不像她一般上扬，像她的娇美，却无她的风韵，美貌虽也远不及她，只是他心中還是忍不住荡漾。
将她身上的锦被掀开，周梓晨看向她美丽的身躯。少女青涩，胸前只盈盈一握，却幼嫩至极。唐贵人羞涩地抱着他的脖子娇声叫道“皇上。”她听人說過皇上俊美，却未想過這般俊美绝伦，优雅的俊容上漾起淡淡笑意，只一眼就能让她脸红心跳。
周梓晨抚過她身体的每一寸，越到后面越癫狂，他幻想他身下的人若是她，想必她会更加娇美动人，唐贵人初经人事便被這般狠狠折腾，实在是撑不住，后面直接晕了過去。周梓晨让她留宿，未将她送走。
秦妃气的想生吃了唐贵人，這贱人初次侍寝便留宿养心殿。還是太后亲封的贵人，怕是得意死了。明明自己刚有孕，太后不让皇上来陪她還立刻封個贵人来碍自己的眼，实在是可恶。
皇后倒是乐意，巴不得宫裡多個人来分了秦妃的宠，让她知道她在皇上心中分量也就那么回事，還整天做梦想越過自己。
很快便到除夕了。
除夕這天，太后让众人都去钟粹宫吃年夜饭守岁。皇上，皇后、秦妃、唐贵人等人早早地就去了钟粹宫。
周梓颜和芷公主也被换上了新的宫装，毛绒绒的领子可爱非常。太后欣慰笑道“過了年你们俩就一個七岁，一個六岁了。”
李令月本不想去，但一想周梓颜在那裡，自己也想和她一同守岁，便决定還是去。
小檀给她梳简单螺髻，饰一枚镶暗红玛瑙的平花银钗以及零星的银箔珠花，细细的脖颈和尖尖的下巴越发显得瘦弱似风中摇摆的柔柳，弱不禁风。披上一件烟灰色狐皮大氅，她不想让众人看轻她，即使失势，气势還是要在。
来到钟粹宫，众人都已坐好，宫人刚通传李贵太妃来了，众人抬眼看向殿门口，周梓晨只觉得眼前一亮。每次见到她都有不同的美。今日擦了脂粉精心装扮更甚。
李令月刚准备进门，太后便冷哼一声“谁請了李贵太妃来的？”李令月闻言，只觉得所有人都在嘲笑地看着她，像被万箭穿心，她的尊严被她踩在脚底，她简单的一句话，便让她溃不成军。
她努力强装镇定，慢慢转過身，挺直身躯慢慢离开钟粹宫，只是脚下似乎有千金绊着她。
周梓颜忍不住了，跳下凳子要追過去。太后看着她道“不许去，坐好。用膳了。”芷公主从桌下紧紧握住周梓颜的手。周梓颜气的眼眶通红，握着筷子忍住不让眼泪掉下来。
太后心中很是畅快，她就是要让她沒有尊严，看着她被她踩在脚底活着。
皇后和秦妃严贵人更是面面相觑不敢說话，皇后更是心慌，沒想到太后還這么恨李贵太妃，那她上次给她送东西去是不是太后也恼了她……
秦妃和严贵人心中更是在震惊于李令月的美貌。果真是风华绝代的美人。秦妃一向眼高于顶，可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被比了下去，這個认知让她多了几分嫉妒，想起她披的烟灰色狐皮大氅她她也很嫉妒，自己都沒有毛色那么好的狐皮大氅。
严贵人见皇上脸色似乎不好，便道“皇上，臣妾敬您一杯。”皇上垂着眸和她碰杯后一饮而尽。
皇后和秦妃也纷纷给皇上敬酒，似刚才什么事都未发生，气氛松落了起来，不再紧绷。众人也纷纷给太后敬酒，太后也很是高兴对众妃道“让哀家高兴，你们就多为哀家添几個皇孙。”
李令月走的很慢很慢，寒风刺骨，脸上似乎被刀割般，雪下的越来越大。小檀给她打伞她也不要，头上落满了雪花。突然一下沒走稳，摔倒在地，她趴在地上大笑出声，银铃般的笑声在宫墙裡回荡着，似是很愉悦。
一路跌跌撞撞回了英华殿，她进了寝殿把小檀赶了出去关上门。小檀很担心守在殿门口，听见屋裡沒有砸东西声音更是担心，這可怎么办，她急的团团转，娘娘心性這么高，今日這般受辱她怎么受得了。
李令月回到寝殿后，在梳妆台前坐下，不言不语地只是盯着镜中的自己。過了许久，她听见了殿门被人打开的声音，在镜中看见一個高大的身影向自己走近，走到她身后，弯下腰来紧紧地抱住了她。她闻到了淡淡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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