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chapter 107
杨婧兰的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从天而降落在苏酥身上,令她久久不能回神。
“苏酥?”那端,杨姨催促着,“宝贝?你還在听嗎?”
身旁,奥西裡斯也狐疑看她,“怎么了,谁打的电话,你的脸色很不好,难道是秀场的事有消息了?”
苏酥如梦初醒,捂着手机话筒,着急地对男友道:“如果是就好了!杨姨他们从中国杀過来了,现在人已经到医院大厅,怎么办啊?!”
“杨姨他们?”奥西裡斯迷茫一瞬,不确定地反问,“是席云洲的母亲,你的养母杨姨?”
“嗯啊!”苏酥重重点头,掀开被子,咬唇,“现在怎么办,不然你先去隔壁躲一躲,我就和他们說你出去复健了!”
!!!
苏酥也对奥西裡斯发射出晴天霹雳,他瞪大眼睛,终于体会到苏酥此刻的感觉,满是震惊。
他胡乱地将饭放在床头柜,猛地从床上蹦起来,“你别想這些坏主意,我怎么可能逃避他们?!苏酥,别发愣,先让杨姨他们在大厅坐会,就說你要先和经纪人沟通,我們這一层普通人无法进入。”
奥西裡斯边交代女友,边一瘸一拐地往洗手间走去。
“你干嘛去啊,不是說不逃避嗎,你不会要假装自己一直上厕所吧?!”苏酥紧张地道,“杨姨他们知道我們一起养病的事!”
所以她并不是因为和奥西裡斯“同居”被逮了正着才焦虑,這是所有恋爱中的少女都害怕面对的一刻,男朋友见家长,算是一道坎了。如果父母喜歡,那么接下来的交往肯定一切顺利,若是不喜歡,那可就艰难了。
于苏酥而言,杨姨和席叔同亲生父母沒有区别,她自然也是希望他们支持自己的恋情。
可是,不知道开明的他们能否接受,十八岁的自己就长期和男友同处一個房间……
奥西裡斯翻找着剃须刀,洗脸之前回答女友:“不是,我沒有要逃避,即将见未来岳父岳母我总得将自己收拾得体面些。苏酥,不要紧张,该紧张的人是我。乖乖的,先给杨姨回话,她现在肯定很着急。”
听到男友镇定的口吻,苏酥的心才算稍稍安放下来。掌心的确還传来了些微颤动,杨婧兰果真還沒挂掉电话,她這才一瘸一拐的往阳台走去。
因为卫生间内,奥西裡斯正在剃胡茬,声音有点吵。
“苏苏?宝贝?”杨婧兰的声音开始夹杂着怀疑,“你到底在干嘛,为什么不說话,难道你不希望我們過来看望你嗎?”
听到杨姨略为受伤的语气,苏酥赶紧回答:“当然不是!对不起,杨姨,我刚才在和奥西裡斯說话,因为這裡有保安看守,防止粉丝们涌进来。我的房间号是xxx,你们先在大厅休息一会喔,我现在给经纪人打电话,他会让保安放行的!”
闻言,杨婧兰才放心收线,但他们夫妇并沒有真的在大厅等着,而是按照指示牌先往他们的房间走去。
而苏酥也沒有立刻给文森打电话,而是先跑到卫生间门口,和奥西裡斯商量对策。
“怎么办啊,奥西裡斯,我好紧张!明明已经成年了,但還是感觉像早恋被家长逮着了……”她紧张得声音都有些发颤。
其实,奥西裡斯比她更紧张。
因为他自幼在球队长大,更多的时候都是和教练相处,就连和自己父亲每年见面的时候,他都觉得不自在,更遑论素未谋面的未来岳父岳母。
但是,作为一個男人,他是真心想要和苏酥结婚,他决定强装镇定。
奥西裡斯往身上喷了一点男士香水,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然后一把抱住了苏酥。
他說:“苏酥小姐,不要紧张,你就当平常和父母见面就好。你的男人会好好表现,不会让你们失望,相信我好嗎?”
苏酥定定站在原地,一颗心忽的落到实地,嘴角闪過微不可查的笑意。
“喔。”她在男人怀中仰起头,不确定地问,“那我现在去给文森打电话?”
奥西裡斯抬手轻轻刮了下她的鼻梁,“傻啊?我一会亲自出去接他们,保安会放行的。刚才让你那样說,只是为了拖延時間。”
苏酥:“哦……”
奥西裡斯松开她,“乖,去衣柜裡帮我拿一套衣服,穿病号服太不正式了,顺便帮我手机也拿過来。”
這种争分夺秒的时候,苏酥沒有多问,直接照办了。
虽然对于一会的见面,她心中仍然紧张,但是奥西裡斯的镇定感染了她,她觉得男友這么自信,肯定能应付過来的!
然而……奥西裡斯换好衣服之后,立刻打开了手机中的浏览器,输入了如下問題:
【第一次见女朋友的父母,应该怎么做】、【马上要见女朋友的家长,应该注意些什么】……
两個晚辈不敢让长辈久等,十分钟之内,他们就双双收拾整齐,互相搀扶着走在了走廊之上。
席家夫妇果真已经等在尽头,保安并不认识他们,沒有放行。但当他们看见奥西裡斯和苏酥双双出来,而且還换下了病号服,心中顿时了然,猜到了外面二位的身份。
奥西裡斯循着望過去,走廊尽头的两人虽然人到中年,但席父西装挺括,仍是仪表不凡;而苏酥口中的杨姨也一身肃静的裙子,看起来温婉又美丽。
“杨姨,席叔!”苏酥很是激动地扑进他们怀裡,“我好想你们!”
這是真话,和席云洲的事情解决掉之后,她也会每天和他们联系,离家這么久說不想肯定是骗人的。
奥西裡斯深呼吸一口,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微笑着上前同他们问候:“杨姨好,席叔好。”這句话,他用的是蹩脚的中文,刚才和苏酥现学的。
杨婧兰惊讶地看着他,“小奥你会說中文啊?”
奥西裡斯听着一串的中文,满脸迷茫看着女友,当然为了不失仪,他還是保持着微笑。
苏酥替他解释道:“他就会這一句,嘻嘻。”
席父看了奥西裡斯一眼,情绪难辨,用标准低沉的英文道:“我們去裡面說吧,你们腿伤還沒好,本来就不应该出来,别站久了。”
他是一個商人,经常也会和外商打交道,所以英文并不差。
奥西裡斯心中划過一丝惊讶,旋即了然,面上仍是不卑不亢,杵着拐杖走在前面說:“好的,我在前面带路,苏酥你好好扶着杨姨,不要磕着腿了。”
席家父母搀扶着苏酥往裡走,同时也打量着奥西裡斯的背影,虽然受伤了,他也将自己收拾得不错,背脊挺得笔直,气质還是不错的。
他们对奥西裡斯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错。
但他们不知道,此刻,奥西裡斯握着拐杖的手心都浸出了薄汗,简直比他踢欧洲杯决赛时還紧张!
进到病房之后,席家父母是有些惊讶的,因为裡面相当整洁,并沒有普通病房的脏乱。
不過转念一想,苏酥和奥西裡斯现在都身价不错,肯定是有专人每天打扫,倒也不奇怪。
奥西裡斯并沒有进房之后就立刻躺上床,而是先拿起水壶,给席家父母倒了两杯水。
“抱歉,我們两個都是病人,所以医院沒有茶或者饮料,只能倒两杯白水了。”他說着就要端着水递与他们。
进屋之后,苏酥的紧张也不比奥西裡斯少,生怕席家父母提及他们为什么一起养伤的事,也生怕他们表现出对奥西裡斯的不喜歡。
不過,看起来,她的男人表现得很淡定!
席父沒有真让病人给自己送水,赶紧過去拦着他,“白水挺好的,小奥,你也带着腿伤,不要久站,去床上坐着休息吧。”
奥西裡斯笑着回答:“沒事,坐了一整天,走动两步沒关系的。医生說了,腿伤恢复得很好,应该沒多久就能复健了。”
這是假话,毕竟连石膏都沒拆,但考虑到他足球运动员的身份,他们都沒有拆穿他。
但他這句话让大家有了话题,不至于冷场,席父自然而然地就和他聊起了足球。
其实杨婧兰夫妇对奥西裡斯并不陌生,早就将他的底子摸清了,毕竟席云洲视他为偶像,苏酥又同他在谈恋爱。
不過,他们最终還是避不开见家长的那些话题。
杨婧兰了解了苏酥的情况之后,开始询问:“小奥啊,請问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呢,我們不常来国外,有机会這次一起约個饭如何?”
因为一直沒听苏酥提及過男方的父母,這次腿伤也沒报道過他家人来照料的新闻,杨婧兰其实感到很疑惑,趁此机会就问了出来。
奥西裡斯抱歉地笑了下,答:“真不好意思,杨姨,我父亲是一名无国界医生,最近应该在非洲或者中东。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如果您希望同我的长辈见一面,不知道皇马的教练可以嗎?”
……
……
奥西裡斯說得很认真,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两個长辈都略微愣了愣,房间霎时安静了一瞬。
气氛有片刻的尴尬,苏酥不知道杨姨和席叔目前的想法,赶紧出来挽尊,“其实皇马的教练和奥西裡斯真的也像亲人一般,人也很不错,严厉又不失亲切!”
杨婧兰顾不上向被迫提及伤心事的奥西裡斯道歉,立刻反问苏酥:“你怎么知道的,看起来很了解的样子,已经见過面了?!”
……
苏酥一时无言。
“嗯,我转院的时候,教练不放心一起過来了。最近又沒有比赛,他经常会過来看我。”奥西裡斯替她解了围。
苏酥点头附和,抱住杨姨的手臂道:“嗯呐嗯呐,奥西裡斯說得沒错。”
杨婧兰看着她夸赞男友的模样,心中划過一丝担忧,看起来他们的苏苏宝贝被這個男人吃得死死的啊,真是无法相信是奥西裡斯先追求的她。
“抱歉,提起這些不愉快的事,希望你理解,我們只是想了解女儿男朋友的基本情况,沒有其他意思。”她還是先說了抱歉,接着又道,“不過你這样的孩子成熟得早,苏酥被我們宠得沒边,我們也希望她能找個成熟一点的男朋友。”
這算是夸奖奥西裡斯了,他却沒有因此放松,而是回答說:“嗯,苏酥她這么好,原本就应该被宠着。我会继续努力做到更好,以后踢球的时候都会考虑到她,尽量避免现在這样的情况。”
杨婧兰很满意他的反应,关心了两人的腿伤又问了些俱乐部的事,便沒有再继续追问隐私。毕竟现在沒见到奥西裡斯的长辈,她不希望将话题搞得太严肃。
于是,便将话题拉开,转移到欧洲的风土人情之上。
席家夫妇此次過来巴黎,预备呆上半個月,所以问了很多与当地风景名胜的有关問題,几個人相谈甚欢。
情况比苏酥和奥西裡斯想象中的要好很多,席家开明,见识不短,和奥西裡斯交谈起来居然并沒有障碍。
见状,苏酥暗暗松了口气,杨姨和席叔压根沒提及他们“同居养伤”的事,她反而在心中嘀咕着他们竟开明到如此程度了?
谁料,她還沒庆幸到半分钟,就听席父說:“小奥啊,听苏酥說你也玩微信,我們加個好友可以嗎,有些事我想单独和你聊一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