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說是单独相处,其实也不過是两人默默到了人少的角落,屋子裡其他工作人员還是在忙碌。
奥西裡斯披了件浴袍坐在椅子裡,他抱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苏酥靠近。
苏酥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目光投向正忙碌的人们,两人相对无言。
沉默了一分钟。
“osiris,”最后是苏酥先打破了僵局,“抱歉,之前是我太情绪化了。”
她觉得,总有一個人要服软,而那個人只能是自己,于是采取了先缓和关系的策略。
谁知,奥西裡斯抬眼睨她,淡淡道:“你确实情绪化,吵吵闹闹,比尔的比喻很恰当,像只烦人的蜜蜂。”
苏酥眉头微蹙,侧头,有些难以置信,“osiris,你的态度总是這么恶劣嗎?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认错人了,也挺对不起我嗎?”
奥西裡斯嘴角翘了翘,“我已经道過歉了,ok?难道需要我每见到你一次,就向你道歉一次嗎?”
“osiris,你——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为什么我觉得你很不喜歡我?我們即将合作,如果有什么误会,我希望能在今天解开。”苏酥不明白他为什么每一句话都要带着刀子刺過来。
奥西裡斯淡淡道:“难道你能指望我喜歡一個,满口谎言,就因为她和男友闹别扭,害得我赛前還离开球场的人嗎?如果我不讲道理,完全可以将法国队的输怪罪到你头上。”
苏酥:“……对不起,這件事我可以向你道歉,当时我确实太過情绪化了。但是,osiris,法国队输给葡萄牙队,這個罪名可太大了,你不能乱扣!我虽然耽误了你一些時間,但你并沒有迟到,隔了十分钟你才上场的。顶多,我們算扯平了,毕竟你不拉我過来,后面的事也都不会发生了!”
奥西裡斯耸肩,转移了话题,“你预备每和我說一句话,就喊我名字一次嗎?小女孩,你就這么仰慕我嗎?噢,抱歉,我忘记了中国足球的水平。”
她好想反驳啊,可是,關於国足的水平好像真的沒有办法挽尊……
苏酥气鼓鼓的瞪着奥西裡斯,最后决定放大招,“哼,你嘴巴這么毒,难怪费莉丝要甩了你!”
說罢,她不给男人反驳的机会,起身就走。
奥西裡斯波澜不惊的脸上,终于掀起了涟漪,他一個打挺,直接起身追了上去。
“等等,你给我說清楚,”他拉住女孩的手,“我們沒有公开這個消息,你怎么会知道?!”
苏酥回头,脖子一昂,說:“我知道的多着呢,你管不着!”
奥西裡斯仍然攥着她,眼睛微眯,问:“费莉丝告诉你的?”
“哼哼,”苏酥抽回自己的手,“我不告诉你,慢慢猜呗。”
這一次她沒有再给奥西裡斯机会,直接跑到了比尔旁边,“我调整好了,比尔,我想可以重新拍摄了。”
比尔回头看了奥西裡斯一眼。
男人沒办法,只好脱掉浴袍,也走了過来。
两人又重新回到了强光之下,還是方才的动作。
经過刚才并不愉快的交流,苏酥再面对奥西裡斯已经沒有什么包袱了,虽然他是费莉丝的前男友,但她现在觉得,他真是活该被甩。
至于他是席云洲的爱豆,那也并不是亲密接触的障碍,反而应该是激励她做得更好的催化剂。想想啊,如果席云洲看见自己和他爱豆的杂志合照,该多惊讶啊!
想到這裡,苏酥已经将奥西裡斯当做了一件炫耀的奖品,心裡的障碍瞬间被克服。
她背脊轻轻抵着男人的胸膛,大腿与他相抵,右手轻抬,抚上他刺人的短发,眼神睥睨,嘴角轻扬,风情无限。
女孩突然变得有侵略性,奥西裡斯作为一個男人,当然不会退让。
他往前一步,令肌肤相贴,右手不经意往前,抚上了女孩的腰间。并且,他额头往前轻点,与女孩相抵。
“小女孩,原来你需要激将法,才能做好你的工作?果真只是個小孩子,难怪你男友要甩了你。”奥西裡斯在无意间,狠狠地回敬了她。
苏酥完全忽视了男人的前半句话,脑子裡只剩下“小女孩”、“甩了你”两個词,這完完全全戳到了她的痛处。
心中的脾气将发未发,由于对着比尔的摄像机,她气得一笑。
而比尔完全不知道两人的争锋相对,在他的视角中,构图简直完美!
女孩踩在高跟鞋之上,几乎快与男人同样高;她微微倾斜的身体,恰到好处地挡住了男人左半边身体,将男人分割成完美的黄金比例;两人额头相抵,眼神却沒有交汇,亲密透着疏远,和谐暗藏杀机。
這個构图和立意,完全符合足球杂志的风格,荷尔蒙与竞技相并存!
“妙极了!”他低呼一声,手上不断地按着快门,“我們完成了,你们是我遇到過的最默契的搭档!”
比尔由衷地赞叹,完全不顾身边已经回来的费莉丝。
与此同时,苏酥如避蛇蝎般弹开,与奥西裡斯保持不算近的距离。
“呵,他永远不会是我最默契的搭档!”她嫌弃地說了句,转头乐呵呵地走向比尔与费莉丝。
“谢谢你比尔,辛苦你了。”她先对比尔道了谢。“沒关系,苏酥,你调整得很快,很有潜力,期待我們下次的合作。”比尔拍拍她的肩膀,又和费莉丝点点头,去忙其他的了。
苏酥這才略别扭地走到费莉丝身边,她抿抿唇,說:“费莉丝,我今天表现得還可以嗎,奥西裡斯简直太烦人了,我刚才忍不住讽刺他被你甩了……這個我得向你道歉,我不应该拿這個来刺激他的。”
“噢,我都听說了。”费莉丝揉揉她的脑袋,“沒关系的,我知道你们的合照拍摄得不太顺利,你一开始肯定還是将他当做我的前男友对待了。不過我得夸夸你,我进来的时候你们刚好二次拍摄,你调整得非常不错。”
苏酥被夸得有些脸红,一把抱住她,“费莉丝,你真的太好了!”
费莉丝:“行了,别对着你的评委撒娇,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就要进行二次录制了。”
“恩!”苏酥点头,迅速钻进更衣室换回衣服。
费莉丝评委的身份摆在這裡,不方便送她回去,她便自己搭车回别墅的。
路上,苏酥再一次摸出了手机,因为今天要拍摄硬照,她便将其随身带着。
手机嗡嗡震动了许久,电量直接被耗去一半,她看了一眼,仍然几乎都是席云洲发過来的。其中還有几條,是席云洲的母亲,发過来的。
苏酥望着窗外,想了又想,觉得自己還是应该给杨姨回個电话。
因为這些年来,是他们夫妻保护着自己,爱护着自己,才能让她健康快乐地长大。
于她而言,席云洲的父母早已经如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般。
其实像苏酥這般身世,原本不应该养成這么天真单纯的個性,幼年成孤的人大多少年老成。
苏酥是個例外。
父母走的时候,苏酥還太小,七岁都不到,其实根本還不知事。這個时候席云洲的父母将她接了過去,用她父母留下的遗产养着她,家长会什么的都是他们去开。
時間能够抹平伤痛,渐渐地,苏酥也就不那么纠结自己沒有父母的事。再加上遇到的朋友都還算友善,她的世界除去父母双亡,几乎沒有過什么负面事情。
后来到了初中,她一方面觉得自己应该待在父母留给自己的房子裡,另一方面又喜歡上了席云洲,觉得不应该留在他家裡住,会显得像他的亲妹妹。所以那個时候,苏酥才搬回了隔壁住,只是经常去席家串门。
世事难料,席云洲真把她当了亲妹妹,她可以生他的气,但不能从此不理他的父母。
毕竟,他们对自己有养育之情。
想到這,苏酥沒有再犹豫,打了個越洋电话。
她算了算,此时,国内应该才晚上九点多一点,他们還沒有休息。
果真,电话很快就被接了起来。
“苏酥!你怎么现在才打电话回来啊,昨天打你电话一直关机,我真的要担心死了!”杨姨满是担忧地问道。
苏酥顿了顿,答:“杨姨,对不起,我骗了你和席叔叔。我沒有在云南旅游,而是在法国,我過来找云洲哥哥了。但是我和他发生了一些事情,和他吵架了,所以一气之下关机了。”
“什么?!!”那边,杨姨听起来相当震惊,“你怎么一個人跑到法国去了?那你现在有沒有和云洲在一起,有沒有和好?!不行,我一会儿得打电话去骂他,這么大的事,他居然也瞒着我們!”
苏酥:“杨姨,你别激动!我沒事的,很安全,已经一個人呆在這边好几天了。云洲哥哥他……他交女朋友了,我可能很长時間都不想见他了,但是杨姨,你和席叔叔对我還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我在這边参加了一個综艺节目,可能暂时不会回国了,如果一切顺利,我可能会等申根签证到期之后再回去了。”
“什么?!”杨姨几乎快疯了,“你一個人在法国,沒和云洲在一起,他還谈朋友了?!苏酥,你们這不是胡闹嗎,云洲今天早些的时候還告诉我,明天他就要杀青回国了,难道你要一個人继续留在法国嗎?不行,那太危险了,你才十七岁为什么要突然在国外参加综艺节目!苏苏,那样我和你席叔叔不得担心死啊!!!”
苏酥忽的沉默了。
片刻后,她還是說:“杨姨,对不起,可是我现在真的沒有办法回国面对他,也沒有脸回来面对你们。我参加的节目叫《未来超模》,杨姨你可以在網上看到我的状态,我也会定期向你们报平安的。”
杨姨:“苏酥,你這孩子,你不想见他,那不见就是了。我和席叔叔都会站到你這边的,云洲他工作這么忙,怎么会谈恋爱,你是不是误会了?!乖啊,回国好好念书,不要拿這种事开玩笑。”
苏酥知道,自己短時間内是无论如何都沒办法說服杨姨的,于是她只好說:“对不起杨姨,我会回来的,但不是现在。再见,杨姨。”
說罢,她直接挂了电话,不让自己再听见杨姨的声音。
人在低谷期的时候,那些温柔安慰的话不能够多听,否则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会像泄气的气球一般漏光。
《未来超模》是個机会,苏酥想要抓住它,不仅仅是为了和席云洲置气,也为了证明自己。
和杨姨坦白之后,苏酥心中压着的石头轻了不少,至少沒有那种瞒着家长在国外胡来的感受了。
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别墅,苏酥客气地与司机先生道谢,然后又回到了這個暂时的“家”。
选手们有的出去放松了,有的在客厅练习台步,苏酥沒有去招惹她们,径直往后花园走去,简妮正坐在椅子裡看书。
她沒有事情做,也在花园裡练习起台步。
约莫過了半個钟头,客厅裡传出熟悉的尖叫声。
苏酥看了眼淡定地简妮,克制了又克制,最终沒能忍住跑了进去。
是克拉拉来信了,客厅的小电视屏幕上写着:
今晚七点,《未来超模》第一期即将播出,明天你们将听到观众们的评价,准备好迎接新一轮的暴风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