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他以为這理由够奇葩,结果沈浩和沈柏竟一致赞同。
沈浩在副驾驶上一边关门一边說,“您還是多睡会儿吧,到了那儿就沒好日子過了。”
沈千鹤:?
沈浩边开可乐边說,“天师考试可不是学生们高考,准备十几年就为了那一次考试,時間地点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天师考试考的就是意外,随时都可能有事情发生。”
沈千鹤:现在的孩子都這么会玩?
沈浩咕嘟咕嘟灌下去半瓶,又开始普及,“我那年,入住還挺正常的,等着一入睡,就被梦魇了,有個女鬼一直追着我杀,我打又打不過,愣跑了一夜,撑到了考试结束時間。累惨了。”
沈千鹤同情的看着他:怪不得第一個活就砸了,你对女鬼有心理阴影啊。
大概提到了女鬼很可怕,沈浩又把剩下半瓶喝下去了,“二哥(沈柏)就更惨了,第一次考试,直接住的鬼屋,满屋子都是厉鬼,比参赛选手還多,一個更比一個强,听說他们那一届,一晚上鬼哭狼嚎的,大半折在第一关。二哥也沒過去。”
沈千鹤:……
沈浩好像說上瘾了,干脆扭過头接着聊,“這還不是最恐怖的,听說有一届,进城就被算计了,好多连酒店都沒到,直接就鬼打墙开回家去了。也忒损了。”
沈千鹤:怎么越听越像某個人的作风?
他张口问,“這题谁出的?”
沈浩這個倒是了解的很,连忙說,“還不是穆家的那個小怪物!年纪轻轻本事很大,才三十岁,就成了天师协会的会长。自从他上任,我們考天师难度增加了不知道多少倍,哎,可苦了我們了。”
沈柏嫌他說不到重点,自己补充,“叫穆君,是穆家二房的子弟。”
沈千鹤一听,就知道不是自己想的那個人。那人就算再厉害,天师终究也是顺应天道的,他沉睡百年是因为有了大造化,那人如果活着,怎么也不可能是個年轻人了。
一說穆家二房,他就更理解了。
穆尊就是二房的人,无论這個穆君是他的后代還是子侄,性子像他,也挺正常的。
但因为想起了穆尊,沈千鹤既沒了研究车子的欲望,也不想再聊下去了,干脆找了個靠枕垫着,躺下睡了。
睡之前,他還想起了最后一次见穆尊的情形,那会儿沈家已经收到了消息,有境外高人要对中华龙脉不利。龙脉关乎民族日后兴衰,玄门中人自然不能坐以待毙,他们父子三人都决定前去阻拦。
原本两個人第一次摩擦不利,還可以慢慢磨合的,只是這一仗生死未卜,他怎么可能给穆尊留有幻想之地,干脆就告诉他,“你技术太差,咱们算了吧。”
至今,他都记得穆尊那张怒气腾腾恨不得掐死他的脸。
想到這裡,沈千鹤也有点理亏,忍不住翻了個身,就当看不见了。
都尘归尘土归土了,咱俩就别纠缠這点小事了。
结果身体一個下落,砰地一声,他摔倒了地上。
沈千鹤顿时疼醒了,只是一睁眼,他就知道,开始了。
此时他已经不在车上了,而是坐在了一條小路上。路边的草木郁郁葱葱,看起来绝不是四月的样子,倒像是七八月份,只是诡异的是,沒有任何虫鸣蝉叫的声音,寂静的仿佛一切都是假的。
四周无人,只有這一條小路,沈千鹤想了想,干脆站起来沿着小路走了過去。
一路并沒有任何的危险,不過十来分钟,他就看到了村子。
只是這村子显然破败多年了,屋舍残缺不全,倒是村口站着十来個人,穿着打扮与沈浩他们相似,看起来与這裡格格不入。
有人瞧见他,摆了摆手,“兄弟,這裡。”
沈千鹤就走了過去,叫他的人是個白胖子,特别自来熟,上来就自我介绍,“我叫肖冶,是来参加天师考试的,你也是吧。”
肖家?沈千鹤看了看他,从已经被挤得变形的五官中,找出了当年号称天师界小白脸肖一腾的身影,终于对上了号。
他点点头,报了姓名,“沈千鹤,是来参加考试的。”
這话一落,沈千鹤就觉得,似乎有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只是当他回视的时候,却沒找到那個人。
真是奇了怪了。
肖冶倒是挺健谈的,“今年恐怕很难了,原先起码都等我們入住酒店才开始的,今年一进京城范围内,我們就被带到這裡来了。听說上一次這么干的时候,有五分之四的人都沒通過呢。”
“哎,你进来之前在干什么?我正吃东西呢,专门绕道津城买的□□花,特香,就吃了两口,突然进来了。”
說着,他還揉了揉肚子,一脸遗憾的模样。
沈千鹤不太爱說话,却不烦话痨,回答他,“跟男朋友分手。”
這话說完,又有人在盯着他,沈千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回過了头,就瞧见個长得又高又黑又壮的人,匆匆扭過了头。
肖冶那头還震惊呢,“你考试前分手啊,可真厉害。”
沈千鹤就问他,“那個人谁呀。”
肖冶看了看,“不认识。”不過他也不在意,“這年头家族不重要了,很多都靠师承,不认识太正常了。”
沈千鹤点点头。
很快,前面就有了动静,村口的黑板墙上,突然出现了字,第一行四個大字:考试要求。
顿时,许多人都往黑板前面挤去,那個人也跟着過去了。
沈千鹤這才收了目光,跟着众人看向了黑板。
原来這地方叫做许村,原本聚集着许姓大家族,但在十五年前,這裡突然跟外界失去了联系。据說這裡产生了恶鬼,黑板上要求诸位预备天师找到恶鬼并消灭它。
看完這段话,很快,村头就出现了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人,他穿着件已经有些发黑的白衬衫,挽起的裤脚上還沾着泥点子,自我介绍道,“我是這個村的村长许二狗,你们就是来帮我們的天师吧。快請进。”
一行人相互看看,有個看起来就很高调的人先跟了上去,大家随后就跟着了。
沈千鹤和肖冶還是站在一起,肖冶显然是個百事通,立刻小声說,“那個人叫尊行,是尊家的嫡系弟子。”
尊家?
沈千鹤眯眼看了看前面的人,沒吭声。
尊行不但领头,還问起了许二狗這個村子裡的事情,“听說你们村子裡有恶鬼?”
许二狗很慎重的点点头,“是有的。很厉害,自从它出现,我們再也沒办法走出村子了。”
尊行又问,“你见過它嗎?”
许二狗很快摇摇头,“沒有,我不敢。只要看见它的人,都会变成……”他脸上有一言难尽的表情,“那個模样。”
這种表达让所有人很难理解,可许二狗显然也不想用语言描述了,他直接說,“我带你们去看看吧。”
說完,他就向右拐,拐向了旁边的一條小路。
這时,所有的人才发现,村子裡的房子虽然破旧,却似乎分成了两個阵营,一部分是勉强能住人的,在村中间。一部分则像是被放弃了一样,在村边上。
很快,他们就到达了其中一户,這家连院子都沒有,只有低矮的平房,许二狗压根沒打招呼,直接推门而入,顿时,混杂着屎尿屁的气味冲进了每個人的鼻子,尊行领头咳咳起来。
可很快,有個女生尖叫了一声,“天哪!”
所有人才往屋子裡看去。
阳光猛烈,屋子裡的视线尚可,能看清楚裡面的所有情景。
一個男人趴在床上,像疯狗一样发出咆哮。只是他的四肢都已经被打折,只能扭曲的弯着,根本不能移动分毫!
這是個人啊!
刚刚的女生立刻问,“为什么?”
许二狗先带着人退了出来,這才說,“我們要是知道就好了,不知道哪裡得罪了它,自从十五年前,我們整個村子就被诅咒了。”
尊行一听,立刻就說,“這恶鬼太可恶了,村长你放心好了,有我們在,肯定能還村子一個安稳。”
村长立刻感激涕零,“那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它每個圆月出现,今天正好是十五,晚上它就会来。不如我先带你们歇歇,养足了气力,今晚降服了它。”
尊行也沒跟任何人商量,立刻同意了。
村长连忙带着大家,走向了村中间。
這裡已经为他们空出了一個大院子,是专门给他们居住的。尊行就跟首领一样,扫了一眼說,“房间不少,不如我們两個人一间,先休息一下。等晚上再聚合。”
沈千鹤一直在后面看热闹,突然有人问他一句,“我觉得他不行。”
沈千鹤一扭头,吓了一跳,這不是那個偷偷看他的家伙嗎?他什么时候靠過来的,自己居然沒发现?!
他沒說话,对方又接着說了,“我叫白三,你叫什么名字?”
自己是什么水平,沈千鹤太知道了。
這裡面都是预备天师,也就是沒出师的孩子们,居然有人能不知不觉靠近他,那這個人就太可疑了?
是不出世的天才?還是有心人混入?
沈千鹤心中警惕,把他端详了個仔细,也愣是沒猜出這家伙什么来路。他干脆以不动制万动,“沈千鹤。”
于是,他听见白三說,“你名字很好听哎,我能叫你小鹤嗎?等会儿咱俩一個屋吧。”
旁边的肖冶顿时不乐意了,“明明我們先认识的,你這人怎么半路打劫啊。”
白三回头特冷漠的說,“我要追他,你追嗎?”
肖冶:……
沈千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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