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村裡那点事儿
上大学的时候,经常听到班上的人說自己家在市中心有几套房,家裡开什么车,车的配置有多牛逼,听得我耳朵都起老茧了。
我的行李箱裡只有二十万,即便在那些人口中不值一提,可我却从来沒见過這么多钱。
我听過太多人张口闭口就是几百上千万,甚至在别人畅想买彩票中五百万的时候不遗余力地泼冷水,說五百万在现在社会算個屁,都不够在上北上广买個像样的房子。
但凡這样說的人,似乎总爱问别人借钱,别人的十块八块钱当成自己的,自己买個水果却藏着掖着不给别人看见。
所以說,钱多钱少,還是自己的好。
有了這二十万,我在家干点什么都行,出去找工作也不必担心吃住問題。1t;i1t;/i
但是最令我欣喜的還是身体上的变化,因为打小家裡穷惯了,所以我在学校时不免有些自卑,穿的衣服都是洗得白的旧衣服,走路时也不像别的学生那样意气风,加上带着厚厚的眼睛,所以整個人看起来有些精神不振,甚至是猥琐。
而昨晚我吞下蚺珠之后,不仅视力变得无比清晰,身体也生了說不出的变化,就连呼吸都比之前顺畅许多。
我望着箱子裡的二十万,对于這意外得来的财富,我不敢大意,毕竟牵扯到张富贵一家三口的命案,不過這钱我拿的并不愧疚,因为這些年来张富贵一家沒少欺负我和母亲,我上学不在村裡时母亲一個人還不知要受他家多少气。
這么一堆钞票放在家裡迟早会出問題,我又不能把這事儿跟母亲讲,免得吓到她,因此一大早我就留了张纸條给母亲,說同学打电话给我让我去市裡,正好看看有沒有什么合适的工作。1t;i1t;/i
我拎着行李箱到了市裡,将现金全都转换成微信余额,之后进行了两天的报复性消费行为,买了一堆以前从来不舍得买的东西,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有钱的感觉真好。
本来還想继续潇洒几天,可第三天早上,我突然接到了邻居海根叔打来的电话,說我妈住院了。
我一听這话就急了,连忙坐车回乡,到了镇上的卫生所才知道母亲是胃病犯了,昨晚肚子就开始疼,但是她舍不得看医生,以为忍忍就能過去,這一夜母亲疼得死去活来晕倒在了院子裡,還好被路過的海根叔现。
海根叔帮母亲垫了住院的挂号费和急诊费,总共是一千四百多,要是在以前,我肯定会被吓一跳,因为一千四百块足够我几個月的生活费了,问了主治医生才知道母亲是胃溃疡作了,因为耽误時間過长导致胃穿孔和胃出血,必须得动手术。1t;i1t;/i
我知道母亲肯定是昨晚吃坏了东西,她本来身子就瘦小,加上长年累月地省吃俭用,我提醒過她很多次少吃剩饭剩菜,剩菜最多吃到第二顿,不能隔夜,否则对她胃不好,姥姥当年就是吃坏了东西引起的胃穿孔,最后整個胃切除,沒挺几天就去世了。
而這次的手术,要一万多。
我那时十分庆幸自己拿了张富贵的那二十万,不然我就算求爷爷告奶奶也凑不出来那么多钱,我知道母亲在给我攒结婚的钱,但我們村结婚的彩礼一般是六千,先不說母亲舍不舍得拿我的结婚钱治病,就算她拿出来也不够手术费用的。
我交了全部的费用后让医生马上给母亲动手术,母亲的手术很成功,之后還要住院观察几天,但母亲醒来后吵着闹着要出院,說咱家住不起院,辛苦一辈子攒的钱怕是几天就沒了。1t;i1t;/i
我安慰母亲說沒花多少钱,住院费和手术费总共也就花了八百多,母亲這才稍稍放宽心,不過她還是坚持要两天后出院。
海根叔那边我把他帮忙垫的费用還了,并且告诉他别跟我妈讲住院费用的事情,海根叔问我哪来的钱,我只好撒谎說问城裡的同学借的。
接母亲出院的那天我骑的是三轮车,从镇上到张家沟的山路不好走,尽管我骑得很慢,母亲依然被颠得头冒冷汗。
把母亲抱到床上后,我看着饭桌上已经臭的饭菜,一股脑全都扔了,碟子裡是一條臭的大鱼,母亲不会水,她又不舍得花钱买,所以我估计她是在水库边上捡到的死鱼。
俗话說臭鱼烂虾,索命冤家,正因为母亲吃了不知来路的鱼才导致胃病作的。1t;i1t;/i
我們一家子都喜歡吃鱼,我爸活着的时候就是村裡水性极好的渔民,自打他淹死之后,母亲就很少敢靠近水边,就连爱吃鱼的喜好都忍了。
母亲现在身体不好,家裡农活沒人干,還有我那行将朽木的爷爷需要照顾,所以我暂时不考虑出去找工作,眼下我的微信裡有十几万,养猪的话需要大量资金和精力,但是如果承包個鱼塘养鱼的话,那就轻松许多了。
因此我下午就去了一趟生产队,看看村裡還有沒有鱼塘对外承包的,我记得年头在水库下游新挖了一個灌溉渠,当时整個村的人都去扒河打的堆,大概半亩的面积,一问果然還沒人承包,而且承包這個鱼塘也不贵,三年才四千块。
我交了五百块钱的订金后,准备第二天签合同把鱼塘包下来,到时候生产队的布告栏上就会张贴告示宣布那條灌溉渠的归属,但是傍晚的时候,三五個村裡的混混就来到了我家门口,說猛哥找我有事谈谈。1t;i1t;/i
他们口中的猛哥指的就是之前徐半仙死的那天,在一旁看我不惯嘲讽我的黄毛青年,张猛。
张猛跟我是同龄人,小时候還和我打過架,他虽然打不過我,但是他爱惹是生非,家裡有钱,時間久了就纠结一批小流氓跟着他,之前他還都敢当着大伙的面骂村长是老东西,谁他都不放在眼裡。
张猛之所以那么狂,是因为他二叔就是咱们村的村支书。
先前我說過,咱们村有個大水库,那水库占地几十亩地,存在不知几百年了,但是他二叔当上村支书之后,這水库就成张猛家的了,以前我們村有不少人是以打渔为生的,但是水库成了张猛家的之后,他家就不让村民捕鱼了,想要捕鱼可以,每年得交八百块钱的打渔费。1t;i1t;/i
实际上這水库裡他家一條鱼都沒撒,有村民就不服,想要到上面告状,這一去告才知道,派出所的所长就是张猛的亲大舅,穷乡僻壤的,村民们只能认栽。
张猛见到我之后,嘴裡還叼着一根烟,他說道:“哟,大学生,听說你妈刚做完手术,你這又有钱承包鱼塘,真有钱哦。”
“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他妈說我找你有什么事?我难道找你吃饭啊,你脸可真大。”张猛的话引得他身旁的几個混混一阵大笑。
“你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面无表情說道。
只是我刚一转身就被其中两個混混推了回来,张猛把手裡的烟头弹到我身上,說道:“我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想承包的那個鱼塘不能给你,那鱼塘就在我家水库下游,一水,水库裡的鱼都冲进你家鱼塘裡了,除非你每年能补给我一千块。”1t;i1t;/i
张猛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带着一帮人有說有笑地离开了。
养過鱼的应该知道,当两個鱼塘相邻的时候,位置在上游的人反而不吃亏,因为一旦了水,上游的水流向下游,大鱼小鱼都会争先恐后地游到上游,這是鱼的天性。
张猛一大家子都是孬种,我之前正是因为考虑到這一点所以才会选個下游的鱼塘,不知道這個张猛是真无知還是故意想讹我,竟然說出這种沒脑子的话来。
晚上我洗完澡躺在床上,望着寂静的窗外,突然有点想念小白。
這几天不在村裡,所以就沒再梦见小白,我以为晚上做梦时小白会来找我,但奇怪的是,一夜睡到天亮她也沒来。
第二天早上我早早地起床到了生产队把承包鱼塘的费用交了,這费用是交给村支书的,村支书是张猛二叔,他都收了钱也签了字,那鱼塘就是我的,张猛死缠烂打两天沒结果应该就会知难而退。
所谓穷山僻壤出刁民,想在乡下办成点事儿总得要面对這种人的。
可我万万沒想到,张猛不知道通過什么手段,查到了我银行卡裡曾经有一笔二十万的流水,张富贵那不翼而飞的二十万巨款,再次被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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