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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5章 白仙

作者:北国之鸟
“是人头!”一個妇女扯嗓子喊道。

  围观的人群惊恐万状,纷纷向后避退,生怕被這只从树墩中爬出来的人头袭击。

  “我就說树裡住着個东西,這下完犊子了吧,上回那條大白蛇還沒找着,现在又出来這么個玩意,咱张家沟怕是要大祸临头了哇!”一個老汉一脸苦相地喊道,說完還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扑腾。

  “完犊子啦,完犊子啦!”二傻见有人坐在地上扑腾,立马倒在地上打滚。

  這时我看见人群中的老光棍正一脸疑惑地看向那颗滚动的人头,就连忙问道:“老光棍,這树裡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光棍說道:“是白仙儿。”

  “白仙儿?”我疑惑道。“你是說這是只刺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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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间传說中有五大仙,分别是狐黄白柳灰,這狐指的是狐狸,黄指的是黄鼠狼,白指的是刺猬,柳指的是蛇,灰指的是老鼠。

  狐黄白柳灰之中,狐黄柳是民间认为最通灵的动物,所以關於狐狸、黄鼠狼和蛇的传說数不胜数,而有关刺猬和老鼠的传說却少之又少。从生物学角度来讲,狐狸、黄鼠狼和蛇的平均寿命是在1o~15年,刺猬的寿命则是在1o年左右,老鼠的寿命更短,撑死活不過五年。

  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总有一些生灵或诞生之初就与众不同,或机缘巧合误食了上了年份的灵芝老药,从而挣脱一定的自然限制,活得年月久了些。

  老光棍曾說過,动物想要成精,必须要挺過六十年的关口,狐黄白柳灰虽为五大仙,可真正想要挣脱自身限制活過六十年谈何容易?就像人的正常寿命是八十岁,有的人六十岁就老死了,有的活到一百二十岁還健健康康的,歷史上道家奇人活過百岁的比比皆是。還比如云南因为山水好,许多地方都有长寿村,一個村裡甚至有上百個老人活過百岁的记录。1t;i1t;/i

  但动物与人不同,动物想要挣脱自然束缚比人难得多,它们智慧有限,沒有安居之所和医疗條件,一旦生病就几乎代表着死亡,能撑到到最后都是出类拔萃的佼佼者,所以山川湖泊存于世间亿万年,一方水土孕育生灵過万千,想要诞生一只精怪都不容易。

  尤其对于五大仙来說,挣脱自然束缚活過六十岁,多少年才能遇到一只,而在它们六十岁的关口還会迎来一次天劫,這天劫其实指的就是天灾人祸,那只比狗大的白狐狸挺過了天灾沒躲過人祸,老井裡的白皮水蚺则是挺過了精怪化蛟的百年大关,最后還是不免一死。

  难道眼下這只刺猬也是成了精的仙家?

  要知道,世间生灵挺過六十年的关口时就会在自然的洗礼下诞生某种与众不同的能力,白狐狸被打死后還能杀了张富贵一家的,白皮水蟒用眼睛就害死了徐半仙,還险些要了我的命,那這只大刺猬呢?1t;i1t;/i

  老光棍见我一脸忧愁,嘿嘿笑了声說道:“你放心,這只白仙儿還沒成气候,大刺猬想要活過六十年的关口可不容易,它是讨了巧,躲在這老槐树的树芯裡了。当年我师傅他老人家走之前曾在树裡留下了东西,就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却沒想到是只刺猬,那股恶臭是它這些年的粪便和死老鼠的尸体腐化产生的,刚刚电锯经過白仙的头顶,把它背上揦了一道口子,它受了伤所以才叫得惨,看它這個头要不了三五年就要经历那道关口,让它跑了,到时候它得回来找你报仇,杀了的话有点可惜。”

  “那该怎么办?”我连忙问道。

  “你妈前些天不是住院了嗎,是胃病?”老光棍不答反问。

  “是啊,她得了胃溃疡,以前我姥姥也是死在胃病上,不知道是不是遗传,好像治不好。”我說道。“你问這個做什么?”1t;i1t;/i

  老光棍点头,說道:“你八成還不知道,刺猬刺猬,這刺猬的肉是最为养胃的,尤其是這只白仙儿,马上就成精了,你把它的皮脱了,放锅裡煮個一天一夜,放点葱花老姜大蒜,别說治你妈的病,就是男的那玩意不好使了,三五碗下去也治好了,這玩意补啊!”

  “那不還是杀了嗎?”

  老光棍不理会我,咽了口唾沫,拎着棍子就走向大刺猬。

  “老光棍,你干什么,這可是树裡的仙家,你想害死全村人嗎?”一個老人指着老光棍說道。

  “這哪是仙家,這分明就是個人头,我看還是打死得了,要不然是個祸害哪!”地上那扑腾的老汉說道。

  我拾起地上的一把铁锹,三下五除二就把這颗“人头”砍翻,大伙這才看见,這颗人头下面竟然隐约伸出来四條小短腿。1t;i1t;/i

  大刺猬常年被困在老槐树下面不见阳光,身上的白刺已经退化成黑色,加上一身的污秽所以看起来就像個硕大的人头。

  将大刺猬打死之后,我拎着它就往河边走,洗了好半天才把她一身的骚臭味洗净。

  “不是人头嗎?我怎么看着像刺猬?”有人议论道。

  “我看也像刺猬,可是刺猬怎么可能长那么大個,怕是也成精了吧?张富贵打死個狐狸都一家遭了秧,张阳他就不怕死?”

  “這娃脾气太倔了,好說歹說劝不住,先是白狐狸,又是大蛇,现在又来了個人头一样的刺猬,他横竖躲不過一個死字,等着给他收尸吧。”

  村民们对先前张富贵一家的死還余惊未定,现在我又打死了只大刺猬,他们這样想也不奇怪。1t;i1t;/i

  老槐树被砍倒之后,本以为结了账就沒事了,可金三胖却有些不愿意付钱,因为這老槐树先前曾被雷劈過,上半部的树芯裡怕是裂了道口子,下方树墩也有中空,而且這树芯被大刺猬的屎尿常年浸泡熏染,怕是做木材打家具也有股味道。

  我观察了一圈现的确是這样,所以也就有意给金三胖便宜些,先前讲好的四千,就让他三千块钱拖走。

  可金三胖還是不愿意,說道:“這老槐树的木材本就不好打家具,加上這屎尿味的渗透,兄弟我最多只能给你1ooo块,要是早知道這样,我就不来了。”

  见金三胖变卦,我顿然把脸拉了下来,刚要作,爷爷却步履蹒跚地走了過来,他說道:“阳阳啊我老糊涂了,差点忘了告诉你,這树砍能砍,卖却不能卖,老祖宗留下的物件儿,不能這么卖了。”1t;i1t;/i

  见爷爷這么說,我本来心裡就不大乐意卖的,就說道:“那就不卖了吧,請你们的人工费是多少,算一下结给你们。”

  “不能啊大兄弟,這咱都說好了的,怎么又不卖了呢?”金三胖一听我這话就急了。

  “是啊,都說好了的又变卦的确让人很恼。”我盯着金三胖的眼睛說道。

  金三胖嘿嘿笑了一声,面色尴尬地說:“要不這样吧兄弟,您看我出三千吧。”

  “别說你出三千,我爷爷說不卖就不卖了,你出三万我也不可能卖。”我說道。

  “兄弟你這样就沒意思了,要不我還是出四千,這树我拉走,我来一趟总不能一点都不赚。”金三胖一脸懊恼地說道。“再說你要這树能干啥,打家具一股骚味。”1t;i1t;/i

  “這可是雷劈木,用处多着了,出三万也不能卖。”爷爷說道。

  虽然不知道爷爷說的雷劈木有什么用,但我已经不想卖了,金三胖见我态度坚定也拉下来脸,开口就要两千。

  “伐個树要两千,你怎么不去抢?”

  金三胖一脸轻佻地說道:“咱们伐树都是這個价,你不信问问工人。”

  我看向一名工人问道:“你们伐一棵树要两千?”

  那名工人看了一眼金三胖,点头說道:“是要两千。”

  “哦,看我年纪轻,仗着你们人多,勒索我,行。”我点了点头,看向满脸横肉的金三胖,甩手一巴掌就掴在了他的脸上。

  金三胖踉跄摔倒,他似乎并不以为我会先动手,气急败坏地喊道:“敢打老子,老子弄死你這不知死活的东西。”1t;i1t;/i

  先前我說過张家沟穷山恶水,正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整個山区都這样,我打小就对這种事情司空见惯,這些人不讲规矩,眼见沒利可图就翻脸,仗着人多就耍横。

  一群伐木工人见我动手,顿然全都围了過来,我拎着手裡的斧头指向最先走過来的伐木工人,還沒进一步动作,只觉得后脑勺一疼,一股血腥味就冲进了鼻腔。

  我转過头看向金三胖,只见他手裡拿着一根粗木棍,凶神恶煞地盯着我。

  我霎時間涌起一股杀意,那一刻我脑子裡一片空白,只觉得双眼充血,视线裡一片模糊。

  再看到金三胖的时候,他就已经躺在地上四肢抽搐,七孔流血。

  “头儿?”一群伐木工人冲上前去扶起金三胖。

  “是中邪了,肯定是中邪了,刺猬成精可是白仙,杀了白仙张阳和這胖子是罪魁祸,光天化日之下七窍流血,报应要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這句。

  那时我眼中的血红渐渐褪去,因为金三胖当时是站在人群外的卡车后面,所以我面对他的时候,除了他沒有人看见我的眼睛,我虽然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却知道金三胖之所以会這样,肯定跟我的眼睛有关。

  自打几天前吞服了蚺珠之后,我的视力就越清晰,而且时常伴有一股火辣辣的刺痛,难道我吞服蚺珠之后,眼睛产生了某种异变?

  金三胖很快被工人们抬上车拉走,我捂着流血的头,在一群村民的注视中也回了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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