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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8章 小白和马道士

作者:北国之鸟
马道士走后,喜宴继续进行,除了我和老光棍、小五,沒人知道马道士說的话是什么意思。

  晚上喜宴结束后,我和小白坐在婚房之中,相对无言。

  “小白,你晚上别去,有小五在,他太师祖不会拿你怎样。”我說道。

  小白說道:“总不能一辈子都躲在小五身后,有些事情,我還是要面对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這個马道士看起来应该不是個是非不分的人,总要讲点道理。”我說道。

  此时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我开了门见是母亲,母亲端了一碗汤過来,喜笑颜开地說道:“熬了一碗莲子羹,儿媳妇喝了之后,当晚就能中贵子。”

  “妈,你說什么呢,也不害臊。”我脸通红地說道。1t;i1t;/i

  “都结婚了還害什么臊,老张家可就你這么一脉单传,你爸在的时候跟我說過,自打嘉庆帝之后,老张家向来是一脉单传,即便生出多個孩子,最终也只有一個人可继承家业,传承香火,据說两百年来第一胎都是男丁,九代单传到了你這裡,从沒出错。”母亲說道。

  “哪有這么玄乎,现在男孩子竞争压力那么大,又要车又要房的,而且男孩子不好管,生個女儿好。”我說道。

  “你家老祖宗九代单传,到你這裡可不能断了啊,别瞎說。”母亲白了我一眼,扬了扬碗裡的羹汤,就要喂小白。

  小白說道:“妈,我自己来吧。”

  母亲說道:“妈是生過儿子的,我来喂你,到时候准生個大胖小子。”

  小白面露羞涩,点了点头,在母亲的喂食下把一碗莲子羹都吃了。1t;i1t;/i

  因为我們這边有新娘子结婚前一晚和当天洞房前不能吃饭的习俗,所以小白沒吃饭,此时定然饿了。

  而在门口,小五一边扒着個大碗,一边向门裡张望。

  “你吃的什么?”我问道。

  “吃莲子羹啊。”小五說道。

  “那是我妈煮给小白吃的送子羹,吃完会生大胖小子。”我說道。

  小五的动作一滞,白了我一眼說道:“生就生,大不了我到茅厕把它拉出来。”

  小五的话将我們逗得笑了好一会儿,之后母亲又在我們的房间裡聊了一会儿,她走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钟,我建了個微信群喊老光棍過来,一会儿等大家都睡着了,我們一起去南山找马道士。1t;i1t;/i

  山裡夜深之后,我們一行四人共同去了南山后五裡,那裡有一处林中空地,到的时候马道士正背对着我們,站在一处低矮的土坡上,望月亮。

  “太师祖!”

  小五看到马道士,连忙跑了過去。

  老光棍则又上前跪在地上,呼天喊地地大拜道:“弟子张世耿拜见恩师,愿恩师福寿延绵,万……”

  “好了。”

  老光棍正准备张口就来就一串說辞,谁知道被马道士直接打断了。

  “你见我一次說一次,你就不嫌烦嗎?”

  “额,弟子当然不烦。”老光棍說道。

  “我烦。”马道士說道。

  老光棍一脸尴尬,他清了清嗓子爬起来,說道:“那以后弟子就不說了。”1t;i1t;/i

  小五說道:“太师祖,六尾狐已经修成.人身,她叫小白,我已经认她做了姐姐,前些日子她還救了我的命,您就放了她吧。”

  “我有說過要杀她嗎?”马道士說道。

  “啊,那您的意思是?”

  马道士說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人人都說马道士神乎其神,我以为是真正的神仙中人,到头来還是免不了正邪之分的那套俗不可耐的陈词滥调,小白如今是我的妻子,你想伤她,我不同意。”我說道,因为马道士的话让我听着来气。

  “哦?”马道士转過身,看着我說道:“你怎么個不同意法?”

  我說道:“你口口声声說小白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她有什么罪需要你来审判,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审判她?”1t;i1t;/i

  “张阳,不得对我恩师无礼!”老光棍叱责道。

  “他是你的师傅,又不是我的师傅,再者說,当年這個老道士传了你几手三脚猫的功夫,你根本不必感恩戴德,要不是他,你怀有身孕的妻子也不会在破四旧的时候被辱自杀,人人都說他能掐会算,他怎么算不出来你会遭這份活罪,苟延残喘那么多年,這都是拜他所赐。”我說道。

  “道家之人,记名弟子本就该如此,是我自己资质愚钝,学不成恩师半点绝学,不敢有怨言。”老光棍神色悲哀地說道。

  马道士看向我,叹了口气說道:“你說得倒也有道理,我有时也在想,自己有什么资格来管那么多事情,毕竟我自己的事情都管不好,可那时候的人不像现在的人那么聪明,认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妖魔鬼怪害人,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修道人斩妖除魔,也是自古以来就有的惯例,我身为道士,斩妖除魔,难道有错嗎?”1t;i1t;/i

  “小白已经修成人身,她又沒有作恶,更是跟你无冤无仇,你之前已经关了她几十年,何必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她,她哪裡惹你不高兴了嗎?”我质问道。

  马道士說道:“她有沒有作恶,不是你可以来空口评断的,人乃是天下万物的主宰,而妖想要通识修行,几乎必然要害人,妖不像人一样容易教化,尤其是自身拥有凡脱俗的妖法,更是会肆无忌惮,自古以来,从无例外,包括你的妻子,死在她手裡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那些死在她手裡的人,可不止都是恶人。”

  马道士這么一說,我回头看向小白,小白面色苍白,說道:“当年供奉家师的城隍庙被路過的一队军阀所辱,所以我一怒之下杀了所有人。”

  “嗯,听起来倒也不是那么不能理解,毕竟秦良玉一代巾帼,死后被封城隍接受百姓供奉,你护师心切也算不得大错,所以我才将你带到此处镇压鼠妖,将功抵罪。”马道士說道。1t;i1t;/i

  “那为何你最后又要将我镇压在老井裡?”小白问道。

  “有些事情,普通人接触不到,更何况是妖灵,当年的道门生了很多大事,时值天下大乱,军阀四起,最后毛石伢子实现一统,建立新权。他上位之前,为了平稳局势,大肆拉拢能人异士,并且同时下了禁道令,要天下万门弃武禁道,不服者者一律格杀,所有修炼有成的邪魔外道也一律清洗。而我茅山当其冲,要做個表率,我门下徒孙知道你的下落后要来杀你,他们实力不济,必然会死于你手,所以我才亲自去找你。而我之所以沒有杀你,一是因为看在秦良玉一代巾帼的面子上,你身上有她的功德护佑,另外一点就是你的身份,狐族修炼出五尾不易,你本是妖谱上排在前几位必杀的妖邪之一,我出于私心不想杀你,可任由你离去,又怕到时你长了本事,不知会造成多少生灵涂炭,所以才以五仙阵将你镇封在老井裡。”1t;i1t;/i

  “照這老头這么說,那他反而是救了小白?”我心中暗想。“什么禁道令,除了破四旧是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清朝雍正年间還有個禁武令,什么时候又出来個禁道令了?”

  小白被囚禁在老井裡五十年有余,枯坐半個世纪之久,终年不见天日,她定然恨极了马道士,可沒想到马道士竟然在此刻說出這样的话来。

  “這么說来,太师祖决定要放了小白姐姐了?”小五高兴地问道。

  “我說過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道门规矩,逆乱阴阳者杀无赦,妖族与人通婚本就是禁忌,這不仅有违常伦,還会造成很多不可知的后果,她身上多少還沾染着一丝戾气难除,将来必造杀孽,如若她能在我手裡撑過半柱香的時間,我就放了她,从此不再追究。”1t;i1t;/i

  “不行,我不会让小白受到任何伤害的。”我說道。

  “呵呵,如果是你的话,只要你能有本事走到老道的跟前,我就可以不对她动手。”马道士說道。

  “好,那我就试试!”

  我說着就要走過去,小五和小白都拦住了我,小五一脸为难地說道:“张阳,太师祖功参造化,還是让小白姐姐来吧。”

  我不理会,继续走向马道士,谁知道一步踏出,身体突然像是扛了两百斤重的粮食一样,每走一步都加重一分,才走了十米距离就已经压得直不起身子!

  眼看着离马道士還有五步之遥,再踏出一步时顿然如负千斤,直接跪了下来,我汗如雨下,双手撑地,脸上和胳膊上的大筋都爆了出来。1t;i1t;/i

  马道士說道:“强行再站起来,到时你内脏破裂,死了可别怪老道沒提醒你。”

  我实在难以想象马道士竟然有這种道行,明明在原地沒动,却可以让我這般吃力,這是什么道术?!

  可是为了小白,我只能强撑,再走出一步时,只觉得骨骼被挤压得要断裂,鼻血一瞬间流了出来,我的眼睛一片血红,突然心中涌出一股杀意,下一刻我就倒飞了出去。

  我挣扎着爬起来,站在土坡上的马道士则略有诧异地看着我问道:“你练過什么邪术?”

  我說道:“我哪有那能耐练邪术,只是吞了当初白皮水蚺胆内的蚺珠。”

  “什么,当初那白皮水蚺的内丹是你偷去的?”老光棍听到這话就不淡定了。1t;i1t;/i

  “是我当初送给他的。”小白纠正道。

  老光棍听到小白這么說,也不敢再說什么。

  “不,蚺珠虽然吃下最多会让人拥有夜眼,并不足以让人拥有這种瞳力。”马道士說完,上前抓住我的手腕,片刻之后才松开。

  “师傅,张阳他……”老光棍欲言又止地问道。

  马道士皱着眉头,沒說什么,我看向他问道:“不知我刚刚可算是站在你面前了?”

  马道士說道:“自然算得。”

  “多谢老神仙成全,老神仙功参造化,张阳今日一见深感震撼,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恭敬地给马道士行了一礼,刚刚我双目通红,短暂地失去知觉,激出某种未知的力量,以前无论是伐木队的三胖,還是道行不浅的侏儒道士,中了這招之后都会七孔流血。1t;i1t;/i

  而马道士不仅半点沒事,反而能瞬间让我清醒過来,而且他抓住我手腕的时候,我能清晰地感觉到,某种能量进入自己的体内,让我原本身体几处疼痛的地方不再那么疼了。

  這应该就是小五一直所說的道气。

  马道士看向小白问道:“老道有句要问你,当初你为什么要選擇张阳?”

  马道士的一句话把我问愣了,我倒是沒想到小白当初为什么会看上我這個穷屌丝。

  小白說道:“我在井中化形之后,看到张阳的年纪和我一般大,所以他這些年的成长我都看在眼裡,心中早已倾慕,最重要的是,我想引动雷劫毁掉老井上的封印时,低估了雷劫的威力,劈死了另一只白狐,我为了不劈坏井中肉身所以元神出窍,躲到了狐仙庙,庙裡有我的一处功德金身,但谁知雷劫紧随而至,正好那晚张阳躲进了庙裡,他躺在我的金身旁,凝聚多时的雷劫就忽然消失不见了,所以我觉得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原来我毕业回乡的那天晚上,是因为這個原因小白才认定我是她的相公的。

  這事儿小白一直都沒說,我也不敢问,此时听到,心理安慰了许多,因为我也终于可以保护小白了。

  马道士沒再多說什么,让我們先回去,老光棍则被留了下来,不知道谈了些什么。

  由于我当天累得不轻,晚上還受了点伤,所以洞房花浊夜竟然什么都沒干就睡着了。

  而我在梦裡,竟然再次梦见了父亲。

  梦裡父亲和我說了很多话,相当于這些年补偿给我的促其长谈,让我很是感动。

  這让我一度都觉得,自己的生活将会变得无比美好起来。

  但是鸡叫天亮,父亲即将离去=的时候,他突然說了一句让我毛骨悚然的话。

  “你要小心你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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