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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各人心思

作者:雁九
梅平眼见梅氏重新接纳了梅小八,只当是雨過天晴,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

  梅童生并晓得两家還有其他干系,听了梅平方才劝孙子那句话,只当是梅小八大伯、大娘心存不良,对老人家抱怨道:“到底你才是一家之主,還沒有到七老八十的地步,作甚都听儿子儿媳妇的!父父子子,你尽管去管教,梅青树還敢不孝不成?”

  梅平唯有苦笑,村裡人家不都是如此嗎?儿女都是债啊。

  辛苦拉扯大儿子,给儿子娶了儿媳妇,最后老了老了還得看儿子儿媳妇脸色過日子的老人,不是一個两個。

  梅童生不喜女子来村塾,這梅氏虽是侄女,可到底是也女子,說完梅平,又对梅氏道:“以后莫要左性,過嗣就是過嗣,岂是闹着玩的?梅旭既是你胞兄嗣子,你這個做姑姑的不教养,谁来教养?還有桂家那边,莫非忘了你胞兄是怎么沒的,抚养小八本就是应当的,有什么脸面嫌弃小八?再有下回,老夫就去找桂家人好生理论理论!”說罢,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好了,家去,家去,這是学圣人书的地方,又不是集市,一個两個的過来折腾!”

  梅氏也不想再掰扯什么,对梅童生与梅平福了福,就家去了。

  木家村外,官道上,一辆马车驶向西集镇。

  张大赶车,桂重阳与桂二爷爷坐在马车上。

  张大脸色,還是余怒未消,道:“平素裡瞧着梅家人,一個一個傲气的不行,沒有想到竟這样下作!就是该告!不能饶了他!”

  村裡過日子,赶上农忙的时候,哪裡能天天都有人看家。這一個村裡出来個贼,整個村裡都难安生。

  桂二爷爷叹气道:“之前就晓得他们坏心,只是沒有想到他们竟存了這個念头。這大白天的,跟明抢也不差什么了,都是村裡住着,实不想走到這一步。”

  张大摇头道:“說不得梅家就是看着桂家厚道,才敢蹬鼻子上脸呢!桂家长房那边,四张嘴,三张姓梅的,顺娘不說了,一手好针线,自己能养活得了自己,两個小的,可不是都要桂家养活!梅家不念好不說,這是恨不得桂家长房都归了梅家才好呢!這可得防住了,小三儿還小呢。”

  张家是村裡小姓,最近亲的就是桂家,两家几十年的老交情,小辈们也亲近,张家自然是盼着桂家日子越来越好的。

  桂家既露了富,這样被人惦记的事情有一就有二。這次登门入户的是梅家小子,還算是幸运,换做其他人,连梅氏姑侄的名声都要受牵连。要是真有心肠恶毒的,直接害了桂重阳性命,到时候可沒有地方悔去。

  村裡人为什么不敢惹杜家,就是因为杜裡正当年刚上任时,挤走了两家;桂家要是不厉害些,只有被人欺负的。

  几個人說着闲话,就到了西集镇上。

  桂重阳請桂二爷爷与张大去了百味香食铺暂歇,自己去袁氏书院請桂五去了。

  這百味香食铺,张大還是开业的时候来過一遭,如今是第二次登门,看着客人盈门,還是咂舌不已,对桂二爷爷道:“老五這日子是過起来了,以后桂二叔就擎等着享儿孙的福吧!”

  桂二爷爷看着未到饭时就熙熙攘攘的食客,却是不喜反忧。

  生意這么好,是不是太招摇了?

  外人以为這是桂五的产业,可桂家人当然晓得這是桂重阳的产业。

  桂二爷爷眼中,桂重阳的身体是需要娇养的,只入秋以来這两個多月,桂重阳就病了几遭。有這几個铺子,還有那几顷地,桂重阳也能有個保障。

  這裡可是通州地界,离京城实在太近了,有贵人看上杜家的地,杜家就得捏着鼻子卖地;那要是有贵人看上桂家的食铺呢?

  人老成精,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桂秋正在這边论值,见到祖父過来吓了一跳。

  老爷子因为腿脚不便利,不愿意给人增添麻烦,鲜少来镇上,今天這是日头打西边出来了?

  待晓得老爷子是陪桂重阳来镇上,为的是与梅家打官司,桂秋睁目结舌,惊讶的能吞個鸡蛋进去。

  有张大在,桂秋不好說什么,却是多少觉得堂弟有些小题大做。

  毕竟以后都在木家村,這样撕破脸沒有什么好处,就算是震慑,经過官府也太過了些。

  袁氏学馆外。

  桂五得了传信出来,听了桂重阳要告官,却是点头道:“早该如此!”

  桂五素来想的多,觉得桂家這样来一次也好。

  不仅是震慑其他村民,也是为了让梅家不敢再打梅小八的主意。

  梅小八到底是梅青竹嗣子,与梅氏姑侄密不可分,可要是与本生亲那边黏黏糊糊,除非真的退回去,否则以后少不得扯皮事。

  另外一件事,就是加深桂重阳与张量的关系。

  张量既受了桂重阳“徐师兄”的托付,要看顾桂重阳,那也不能总這样不远不近的。

  有的时候,“两不相欠”人与人之间关系反而生疏,适当的受了别人人情,关系才能更紧密些。如此有来有往,总比现下這样“君子之交淡如水”,临时有事再求到门上要好。

  桂五有自知之明,晓得桂家做不了桂重阳的助力,顶天能做到不拖后腿,桂重阳以后想要在仕途上有所作为,自己蒙头乱闯,還不若借着父荫与两個师兄保持往来,以后彼此扶持,京中的“徐师兄”如此,另一個即将回京的“梅师兄”也是如此。

  桂重阳年岁小,骨子裡带了几分傲气,行事素来自立自强,并不是依赖人的性子。桂五看在眼中,既是自豪堂侄的风骨,也是隐隐担忧他太刚性,如今能借着官司推一把,自是巴不得。

  桂重阳不晓得桂五已经为他的前程事未雨绸缪,心中颇为感动。

  百姓人家,提及官府衙门莫不是噤如寒蝉,可不管是桂二爷爷還是桂五听闻他要打官司,都沒有說一個“不”字。

  就算晓得桂重阳认识新县令,可這样全心为他着想不怕麻烦不怕非议,只有偏护他的,也只有真正将桂重阳当成家人才会如此。

  桂五让桂重阳稍待,自己回去請了半日假,才随桂重阳去了百味香与桂二爷爷爷等人汇合。

  百味香就有纸笔,桂五吩咐桂秋拿了,自己挥笔写状子。

  桂秋本想叫桂重阳到一边劝两句,眼见叔叔都应了,就立时闭了嘴。总不能就他一個人聪明,既是阖家都觉得小堂弟這官司该打,那自己還废话做什么就算爷爷想的少,五叔還能想的不周全?

  不過一刻钟的功夫,桂五写好了一张状子,却不是为桂重阳代笔,而是以自己的名义告梅家窥视配方、入室盗窃一事。

  梅家偷窃未成、也沒有伤人,看似并沒有造成什么“恶果”,桂五自不能這样写,少不得写到“重伤守门犬”、现场留凶器“铁扳手”,吓得桂家人夜不敢寐,少年桂重阳“惊惧”之下犯了“宿疾”。

  桂重阳因是早产的缘故,身体不好,如今季节变换,正好犯了咳疾,看着憔悴不少,倒是正好与桂五的状子对上。

  桂秋看了状子,为梅家人捏了一把冷汗。

  要是换成是梅童生那房,這样折腾一番桂秋只有欢喜的,谁让梅童生与桂家有宿怨;换做梅平那房,桂秋多少有些不忍,却也知趣沒有說什么。

  张大听了状子,却是不由去打量桂重阳,担忧道:“刚才就听三儿咳嗦,這么一看孩子可不是蔫了,要不要寻個大夫给重阳好好看看?”

  桂二爷爷也不放心,早年虽日子過得穷,可除了桂春落水大病了一回,自己這两個孙子都是野草般长大;可桂重阳這侄孙子,身子骨委识太单薄了。

  都說“独苗难养”,长房兄弟三個只留了這点血脉,以后還要等他开枝散叶,岂能有半点闪失?看来得吩咐下去,以后大家都不许叫重阳名字,還是用“三儿”做小名,糊弄過去阎王爷。

  桂秋在旁听了,也望向桂重阳,却是羞愧不已。

  因桂重阳是外回来的,即便如今阖家都靠桂重阳,可桂秋心裡多少都有些提防之心。毕竟有自己那位四叔的前车之鉴在,坑一次亲人就是数條人命;要是桂重阳再来一次,桂家說不得真要彻底断绝。

  因這一点提防,桂秋始终沒有办法将桂重阳当成真正的亲人,也就不会像桂二爷爷与桂五那样全心为桂重阳着想,才会就桂家要打官司的事想东想西,压根沒有留意到桂重阳的憔悴。

  桂重阳昨晚确实很晚才睡,却不是什么“惊惧”所引起的,不過是放心不下梅小八那個傻蛋而已。

  這些沒有必要解释,桂重阳谢過张大的关心,只說有药方正吃着。

  桂五却是留心进去,却也沒有說請镇上大夫的话。

  镇上能有什么好大夫,等的官司完了正好可以带桂重阳进京一次,到时候寻個好大夫好好诊诊脉。北地寒冷,桂重阳头一次在北地過冬,也给开個温和的方子调理。

  桂二爷爷腿脚不便,张大听到衙门难免犯怵,最后桂五請两人在這边包厢等了,带了桂秋、桂重阳去了县衙递状子。

  县衙门口。

  桂五来過几次,门子已经熟了,殷勤道:“桂五爷您這是来寻钟老爷,小的這就去传话!”

  升斗小民怕衙门,可這衙门上工的也要吃饭。

  像桂五這样在镇上有产业、出手又大方的主儿,在衙役眼中本是大肥羊,可谁让桂五百味香开业时,铁和尚放出话来“桂五不仅是桂家的桂五,還是铁家的老五”呢,县衙的捕头就姓铁,是铁和尚的亲侄子,素来也待桂五极亲近的,衙役与门子自然也不敢勒索到桂五头上。

  门子给脸面,桂五却不好真的“狐假虎威”,悄悄塞了一块银子到门子手中,道:“我今儿是来寻刑房的老爷递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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