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
說来惭愧,外人皆道长宁侯府四小姐,聪明可爱,可教過她的那些夫子却是知道她有多难缠,当初缠着夫子给她個好成绩,是個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主。
崔槿能說会道,可這太子少傅谈修,凭着一张嘴能說破天,崔槿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工夫才沒有挂科呢。
太子少傅哈哈一笑,对着程翊拱手:“王妃机灵,难得聪慧狡黠,保持初心,王爷不必相送,臣告退。”
崔槿心道,這谈夫子当初责骂自己愚钝顽劣,孺子不可教,如今竟会夸奖自己。
她正稀奇着,就听程翊淡淡道:“出来吧。”
被发现啦。
崔槿笑嘻嘻的从假山后面走出来,跑過去抱着程翊的胳膊,神色自然问:“晚上想吃什么啊?”
果然又是這個话,程翊笑笑,這可真是三句不离吃的。
“你定下来就好?”
程翊牵着崔槿的手,崔槿问他:“怎么今日少傅這么快就离开了?”
“他就是闲来无事過来喝杯茶。”
谈夫子才不会闲来无事喝喝茶呢,崔槿撇撇嘴,道:“過几日是我娘生辰,家中要摆宴席聚一聚,你有空嗎?”
程翊想也未想便回道:“岳母大人的生辰自然是有空的。”
“那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回去,库房裡那套浮雕冰裂茶具我瞧着不错,我娘应该会喜歡。”
“那就送给岳母做贺礼。”
晚上的时候,程翊从浴房裡出来,见崔槿身上披着一件妆缎狐肷褶子大氅,眉头紧皱着。
程翊走過去从后面揽住她,戳了戳她的眉心,道:“這是怎么了?谁惹你不开心了?”
崔槿极少露出這种表情。
崔槿将手裡的請帖递给程翊,程翊拿起来看了一眼,挑眉道:“安王府的?”
崔槿点点头:“傍晚的时候送過来的,安王妃邀我明日去安王府听戏。”
說是听戏,其实就是定熙這些世族贵妇聚一聚的由头。
程翊将請帖放到一旁道:“不想去就不去,怎么愁成這样?”
崔槿道:“去是要去的,我如今都是你的王妃了,安王妃身为皇室长媳,這是我嫁過来后她第一次邀請我,我若不去,宗亲那裡岂不是会觉得我這個昭王妃太无礼。”
程翊点头,揽着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夸道:“懂事了许多。”
“我跟你說正经的呢。”
“那就去呗,太子妃如今有孕,安王妃若是邀請不可能不邀請太子府的人,小三嫂肯定会去的,你若是觉得同别人聊不来,就同小三嫂待在一起。”
崔槿捏了一颗枣子放到嘴裡,道:“我不是担心同别人聊不来,你也知道,我自幼同文琪玩的好。”
“他现在是侄子。”崔槿還未說完,程翊就打断她。
“我知道他是侄子,我从前也拿她做晚辈看待的。”
程翊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笑了笑,崔槿這话他当然相信,這丫头小时候就是一副人小鬼大的做派,文琪小时候让她哄的天天追在她屁股后面叫她姑姑。
崔槿轻咳了一声:“你别笑,我从前叫母后姨母,他叫母后祖母,按礼,他是该叫我一声姑姑的。”
“嗯。”程翊点头。
崔槿又接着道:“我对他绝无半点儿女私情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你也应该知道,日后我若同他见了面,你可不许胡乱吃飞醋。”
程翊捏了捏她的脸:“我什么时候乱吃飞醋了?”
崔槿往他腿上一躺,懒洋洋道:“我就是觉得别扭啊,我与安王妃是平辈,她却只比我娘小几岁。”
“她本就是长嫂。”
“那......我若是在安王府遇见文琪了呢?”崔槿问。
程翊嘴畔勾起一抹弧度:“那你就离他远点,躲着他走。”
崔槿愣了一下,假装嗔怒道:“我就知道,你嘴上說一套,背地裡做一套,我若真信了你的话,你不定想着怎么欺负我呢。”
這個闷骚的。
为了顾及程翊,她已经很久沒同程文琪见過面了,她自幼同程文琪交好,撇去别的不說,說一句青梅竹马是不为過的,从前文琪总爱往长宁侯府跑,跟在她后头,想甩都甩不掉,如今连個人影也不见,這裡面若說沒有程翊插了一手,崔槿是不信的,她倒不觉得程翊這么做有什么不妥,毕竟连她娘都误会過她和文琪的关系,旁人肯定也会误会,她嫁给程翊,也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谣言。
只是她心中难免对文琪有愧,总感觉自己是重色轻友了。
且她心中总是有些不安,自古以来,男女之事总是最容易为人诟病的,她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旁人却未必這么想,一言一行,皆涉及程翊的颜面。
崔槿按着眉心道:“若是旁人传出我同文琪有染的话,你会信嗎?”
程翊几乎是瞬间变了脸色,崔槿忙安慰他:“我說的是如果,我总是觉得心下有些不安,就像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可我想来想去,似乎只有這样才能令你失了理智。”
程翊谈论事情的时候从来不避着崔槿,崔槿自然知道安王有意于皇位,且因陛下的病,如今小动作不断,安王妃的請帖一過来,她最先想到的就是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防人之心不可无,就当她想多了,防备還是要有的,虽然這個想法有些离谱,可她越想越觉得合情合理,安王妃曾经就在她面前說過想要自己做她儿媳妇的话,只是那时候她装傻混了過去,私心裡觉得自己同文琪并无儿女私情。
可若是安王想要对付程翊,就必须抓住他的软肋,如今定熙城裡任谁都知道程翊很在乎自己這個王妃,软肋不好抓,若是传出自己同安王的世子有染,那么就会让程翊怀疑自己,毕竟陈希然就曾经因为枕边人是安王的人而杀了自己的妻子,自己身后可是有整個长宁侯府,程翊若是猜忌自己,对自己不好,长宁侯府也不会让他好過。
崔槿将自己的想法同程翊說了,见程翊不语,笑了笑道:“都是我瞎猜的。”
程翊摸着她的头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以我那位大哥的性子,真有可能做出這种事,毕竟這种手段用起来他得心应手。”
“也不一定,文琪可是他的儿子。”
“为了皇位,折一個儿子又算什么,這种事传出来,我自己会怎样倒是另說,我若失去理智,非要问文琪的罪,那么你自然也逃不了,长宁侯府定会因此迁怒于我,若是我還有一丝理智,甘愿让人笑话,扣個绿帽子,文琪保住了,也可使我颜面尽失,我若是动怒,杀了文琪,文琪身为皇长孙,宗室那裡又岂会轻易了了此事,父皇病重,安王這一步走的一点都不亏。”
崔槿沒想到自己瞎猫還真有可能碰上死耗子,有些兴奋。
“那我明日就要去瞧瞧她们到底要搞什么鬼。”
“明日你哪也不许去,就在家待着。”
“啊,那多不好啊,人家不是要說我架子大,连安王妃都請不动。”
“管别人怎么說,你明日在家抄写三思而后行這几個字,抄写一百遍。”
“为什么?”崔槿不服:“我想的都够多了,你看,你都沒想起来的。”
程翊冷笑一声:“那還不是你心裡有鬼,你敢說,若不是因为你自己都觉得传出你与文琪的事情可信度很高,你会想到這個?”
崔槿心虚的低下头:“好嘛好嘛,不出去就不出去。”
又忍不住嘟囔道:“還能不能有纯纯的友情了。”
程翊毫不留情的拆穿她:“你对文琪,只怕就是你对阿同的那种慈爱之情吧。”
“你怎么這样啊,我同文琪年纪差不多大好不好。”
“所以你现在是要努力的让我相信你同文琪有什么?”程翊扬眉。
崔槿也发现自己的方向有些不对了,嘟着嘴不說话。
程翊将她抱起来往床边走:“行了,睡觉了。”
崔槿感概:“哎,明天要抄字,不开心。”
“嫌少了。”
“不少不少。”
“让我知道你偷偷跑出去,你就天天抄字。”
崔槿打了個哆嗦,搂着程翊,讨好的亲了亲他的嘴角。
程翊毫不客气的托着她的后脑勺亲了起来,崔槿仰起头,微微喘息,凑到他耳边道:“以后不罚抄字好不好?”
“美人计?”
“嗯,此计如何呢?”
程翊将她放到床上,一手扯着她的腰带,另一手直接从她衣领伸进去,用力的往两边扯,咝啦一声,她的衣服让他扯坏了,崔槿一边感概這皇家的布料也不怎么样,一边想着程翊解她腰带的目的何在,反正都直接撕了。
程翊凑上来,含着她的耳珠道:“美人不错,這计谋還有待考究,待本王来试一试,這计谋使的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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