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
乳母将崔景纶喂饱了,将他抱回来,放到小床上,那小床是崔令深亲手做给儿子的,半点都沒假手于人。
小床裡铺的暖呼呼的,崔景纶一被放进去,砸吧了两下嘴,便睡着了。
崔槿见他可爱,手痒痒的想要抱他,她伸着头,眼巴巴的往裡面看,徐氏拽着她的袖子道:“小孩子要多睡睡才能养的好,你别闹他。”
三少夫人笑着說:“四妹這么喜歡孩子,将来同殿下多生几個,殿下同四妹都是好样貌,将来生出的孩子也定是顶顶的好看。”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是一家门,就算开始时性子不同,這相处久了相互之间也会有影响,长宁侯府這一家子就是,一大家子都是颜控,最注重的就是好看。
崔槿有些脸热,道:“這才哪儿啊,总也得三姐在前头。”
崔栀手裡端了碗杏酪,笑嘻嘻道:“你自己害羞,扯我做什么。”
崔槿瞪大眼:“你知道我害羞,還不给我留点面子。”
這两人一斗嘴,就把旁人给逗笑了,這裡就徐氏一個长辈,怕小辈们說话不畅快,便道:“我去你们祖母那裡瞧瞧,你们姐妹几個也别围在這裡吵着阿纶,都去外头絮话。”
徐氏将姐妹几人都撵到厢房,丫鬟们上了点心,崔栀进门坐下就摸着崔桐的肚子问:“我這小外甥也快出生了吧。”
崔桐柔声道:“总共也就三個多月的日头了。”這可都是掐指算好了的,一天天的。
這做母亲的比谁都心急,那日子真是過一天划一天下去的。
“我原先還觉得要好一阵子呢,沒想到這日子一晃就只剩三個月了,我得回去好好想想给小外甥备见面礼了。”
說到见面礼,三少夫人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阿纶的小长命锁便是脖子上胳膊上腿上全挂上,只怕挂到娶媳妇也挂不完,三妹给小外甥备礼,可别备长命锁了。”
崔槿也想到小阿纶洗三那日,一大家子送的礼居然都是长命锁,也就他爹用心一些,還亲自给他做了個小床,那满满的一大盆子全是小金锁,长宁侯府的人一点异常都沒有,因为当年崔景同洗三时,也是满满一大盆子小金锁,送长命锁给刚出生的小孩是长宁侯府人的习惯。
崔栀嘟着嘴:“怎么只說我啊,阿槿送的也是长命锁啊,還有二姐,二姐送的也是长命锁。”
“所以才要改改,往年都送的,就不能改一個。”
崔栀嘻嘻一笑:“你们都改了,那正好我就不用改了。”
崔桐拿帕子掩着嘴,乐道:“阿槿一定也是這么想的。”
果然是一家人了解一家人。
“往年大家都是這么想的,导致咱们长宁侯府一送东西全家都送一样的。”
崔桐倒是不甚在意,道:“送长命锁有什么不好,能收到這么多的长命锁也是福气。”
傍晚的时候,程翊同崔槿向老夫人告辞,老夫人道:“怎么不多留一晚。”
崔槿笑着說:“明儿和三姐還有表姐表妹约好了要到温泉庄子上玩,祖母去嗎?”
老夫人摆摆手:“我這一把老骨头就不去了,你们小姐妹的過去玩吧。”
崔施正带着长宁侯的人将他们送到门口,崔槿看着站在后头的崔令泽,不知怎么,总觉得心裡有些不踏实。
许是感受到了崔槿的目光,崔令泽抬头对着崔槿笑了一下,温声道:“阿槿总盯着我做什么?是不是嫁出去,越发觉得二哥的好来了。”
還是一样的油腔滑调。
程翊扶着崔槿上马车,崔栀在外头道:“阿槿明日不要晚起了。”
崔槿回头說道:“我记得呢,明儿殿下一起我就起,绝对不晚到。”
上了马车,放下帘子,崔槿在程翊怀裡找了個舒服的姿势坐着。
程翊见她懒洋洋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明儿真的不让我去?”
崔槿摇头:“我們姐妹一起玩,你去想什么样子,赶明儿你得了空,就咱们俩一起出去玩。”
程翊瞬间被安慰了,好歹還是想着他的。
晚上的时候,双柳同紫巧帮她收拾东西,崔槿看着屋子裡摆着的十几個大箱子,并且還有继续增加的趋势,连忙阻止她们:“够了够了,我就過去住两日,带這么多东西多麻烦,把衣服挑一挑,只带两身换洗的就行了。”
双柳手裡正叠着织锦镶毛斗篷,准备塞到箱子裡,崔槿道:“這個就不用带了。”
“這怎么成?晚上风大,出门得穿着。”
紫巧在一旁附和:“小姐是去跑温泉的,那一日一身衣裳怎么够,最少也要带五六身衣裳過去。”
双柳拉开柜子,将崔槿陪嫁时的喜被抱了出来,怕崔槿不让,還加了句:“這庄子上少有人住,被子都不知道干不干净,咱们做奴婢的将就一下就行了,可不能让小姐受委屈。”
崔槿有些尴尬的往坐在一旁看书的程翊那裡瞥,程翊点了点头:“那边庄子我沒去過,那边奴才也沒伺候過人,還是从家中带些過去吧。”
两個丫头一听连王爷都赞同了她们俩的說法,更加得劲了,指挥着小丫头收拾东西。
两個丫头站在那裡,一会指挥小丫头去拿這個,一会去拿那個,崔槿看的头疼,索性就由着她们去了,坐到程翊旁边去同他說话。
当双柳让人将浴盆脸盆也拖进来的时候,崔槿就有些做不下去了,不像话,這也太不像话了,這些东西带過去,還不让王家的阿萱表妹给笑话死。
“你们若是再這样,就不带你们去了。”
双柳手裡端着脸盆,可怜兮兮道:“小姐,外头的东西不干净。”
“庄子上早就派人去通知收拾了,怎么会不干净,偏你什么都要带,到时候东西太重就把你同东西一起丢下去。”
双柳和紫巧面面相觑,最后由紫巧出面說道:“小姐,我們可沒哄你,我虽然在您身边伺候的时日不短了,可小时候的记忆還是有的,庄稼人,沒那么多讲究,小姐身子娇贵,還是从家中带些东西去稳妥些。”
崔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着程翊道:“你当你们王爷的庄子是种庄稼的嗎?那可是专门放着游玩的。”
程翊挑眉笑道:“你就让她们收拾吧,我看你這两個丫头好,知道关心人,你若不让她们收拾,她们今晚估计都要睡不着觉了,东西多些不要紧,我多派些人给你就是了。”
“這怎么成,真要带着些东西過去,阿萱表妹肯定要笑话我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阿萱表妹嘴巴最坏,這会让她捉了這件事笑话我,等将来我老了,儿孙满堂的时候,见了她,她還能将這事翻出来說。”
一想到将来王怀萱满头白发,对着自己的小辈說自己当年出门连澡盆子都带的场景她就一阵打怵。
“衣裳多带几身也就够了,這浴盆都带去就太過了。”
双柳见她实在不想带的样子,只得忍痛将那两個大澡盆子让人抬了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裡的丫头就忙活了起来,怕崔槿走路上饿,厨房从寅时起便开始生火做糕点了,光是食盒子都占了不少地方,崔槿挑挑拣拣让她们把那些不太能用的上的东西都放了回去,最后缩减到三個箱子才满意。
马车挺宽敞,坐五個人也不挤,丫头们都在后面的一辆马车,路上王怀萱摆了一盘棋,同林璇切磋,這裡面也就林璇的棋艺能够同她周旋了。
崔栀伸头往棋盘上看,一见白子明显处于劣势,笑着对王怀萱說:“叫你平日裡骄傲,也总有人能治的了你。”白子是王怀萱下的。
王怀萱手裡捏着棋子,瞥了崔栀一眼,道:“你瞧得懂棋嗎?這一局分明就是白子要赢了。”
崔栀噎了一下,仔仔细细的将棋盘又看了一遍,有些不信,她虽然下棋不怎么样,可這白子這么明显的劣势她還是能看出来的,這怎么会能赢呢,她棋艺不精,也不敢乱說,只得讪讪道:“是嗎?那我刚刚看错了。”
转脸就见崔槿和王怀芙在那裡笑,不解道:“你们笑什么?”
崔槿指了指王怀萱,就见她两手一摊:“我输了。”
“你不是說你要赢了嗎?”崔栀瞪大眼睛。
“我都输成這样了,你還看不出来啊。”
崔栀反应過来王怀萱在打趣她,往林璇身旁靠:“你欺负我有什么用,還不是比不過阿璇姐姐。”
王怀萱倒是不甚在意输给了林璇,只是嗤了一声道:“說的好像阿璇姐姐厉害,你就能够看得懂棋似的。”
“你......你這死丫头,嘴巴這么坏,看我不打你。”
崔栀說着就要往王怀萱那裡扑,崔槿连忙拦住了她。
“你别拦我,看我今天不揍她。”
崔槿语重心长道:“三姐,我沒有拦你,我這是在救你,你打不過她。”
王怀萱看着娇小,其实是练過武的,撂倒一两個大汉不在话下,更何况是崔栀。
崔栀抬眼瞧了瞧一脸得意的王怀萱,吸了吸鼻子,趴在崔槿的怀裡,心裡气的要死,坏丫头坏丫头,嘴巴坏,打架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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