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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线番外角鸮】第26章结局之后,梦境尽头

作者:未知
同学聚会上。 我把茄子切开,串上,撒上蒜蓉和调料,一边刷油一边专心致志地等它烤熟,一個人快乐地坐在角落裡,完全沒理会旁边同学们的交流。 见我一直不吭声,好久不见的初中同学季雨走了過来,把几串烤好的肉放到我面前。 “怎么都不說话啊你?好久沒见了,来吃点肉呗。”她递過来一堆肉串,视线不留痕迹地在我的穿着上打量了一番。 因为是挤出時間来参加同学聚会的,所以我沒来得及换衣服,身上只穿着一套冲锋衣,脚上的运动鞋上還沾着泥。 “你身上這個外套和鞋子,都不便宜吧?”她若有所思地问,“听說你到国外去工作了?” “别提了。”我难得忙裡偷闲,继续烤串,“累死我了,才从欧洲赶回来,都沒好好吃一顿。” 实际上,我才从冰岛赶回来。 就连我自己也沒想到,公司一直在追捕的异常生物,会是我的初中班主任。 在了解了這個人掀起的风浪后,我接受了公司的任务,在几個国家辗转,還去了一趟北极,好不容易才从一群邪教人员那裡拿到了情报,又得到了诸老师召开同学会的消息,赶紧跑了回来。 “你现在的工作是干什么的?”看出我這一身随意的穿着都价值不菲后,她开始打听我的状况。 “沒干什么,就是当助理,处理一些突发事件。”我含混地說着,往嘴裡塞肉。 “什么事件?說来听听呗。”她装作沒看出我的态度,继续追问。 我咽下一大块烤五花肉,正在思考用什么借口打发掉她,学习委员走過来,催我們去参加晚宴。 我来的時間太迟了,大部分同学早就吃過了午餐,在附近聊天、玩乐,只有我和季雨還站在为午餐准备的烤肉架旁。 我叹了一口气,跟着进入了宴会厅。 知道诸老师打算在宴会上催眠所有人后,为了配合公司的收容计划,我决定跟着一起入睡,也好保护一下不小心被拉入梦境中的同学们。 大概是因为跑来跑去的有点累,明明才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在催眠的法术起效的瞬间,我還是十分顺利地睡着了。 【检测到用户处于梦境场中。】 【梦境场强度:一级。】 【扫描锚点……已链接锚点:临时锚点。编号:K-H03。】 【請遵守管理员梦境管理规章制度,在任务结束之前,不得随意抹消、重置梦境。】 和预想中的一样,出现在眼前的是初中校园。 我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站在教学楼下,穿着初中时代的校服,手裡提着一本教科书,似乎正坐在花台上复习。 還未来得及打量一番周围熟悉而又有些陌生的环境,头突然被什么击中了。 小小的,是一枚断裂的粉笔。 我抬起头一看,发现曾一鸣和刘贵趴在教室门口的护栏上,曾一鸣笑嘻嘻地拿着一盒粉笔,又瞄准了我。 我愣了一下,想起他们初中确实干過类似的事,两個人一起拿着粉笔丢我,比赛谁击中的次数多。 现在又遇到這种事,除有些愤怒,我還感到了一丝弱智。 要不然放弃任务让這俩自生自灭吧,我默默地想。反正也死不了。 又一枚粉笔朝我的方向飞来,我随手抓住了它,正想還击,突然听到了两声——不应该出现在校园裡的枪响。 “砰”“砰”,连续两声,两人眉头上开出两個血洞,保持着迷茫的表情倒了下去。 我回過头,果不其然看见角鸮站在身后,淡定地收起了手中的枪。 我:“你怎么来了?” 他:“我不放心你——唔,其实主要是想看看我老婆小时候的样子……” 我:“谁是你老婆啊!” 我不由得上下打量着他。 不只是我,角鸮在這個梦境裡也变成了十几岁的初中生模样。 他的個子变矮了,面容更加稚嫩,穿着依旧很朴素,和周围的学生沒什么差别。 不過可能是因为太熟悉了,比起学生,我感觉這家伙更像电影裡那种无害而又阴暗的杀人狂魔…… 不,不是像,這家伙刚刚才面不改色地崩了两個人。 想到這裡,我看了看楼上那两具尸体,放弃了追究。 反正只是做梦而已。 我沒再关心那两人的状态,继续和他交流工作:“班长呢?” “我們了解了她的家庭状态,和她进行了谈判,她放弃了這個任务。”角鸮說,“她的家人得了重病,公司可以提供最好的治疗方案。” 也就是說,這次见不到她了嗎?我心裡稍微有些失望。 仿佛听到了我的心声,刚想到這裡,班长那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楼梯的拐角处,她看了我們一眼,径自走了過来。 “楼上的骚乱是你们干的嗎?”她问。 “我看他们不顺眼。”角鸮說,“你怎么来了?” “我不太放心。”她說着,看向我。 角鸮看了她一眼,又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沒有說话。 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有些诡异。 “好、好久不见啊。”我只好主动打破了沉默,有些紧张地說,“谢谢你這次的配合,這是角鸮,我的男朋友。 “角鸮?”班长有些困惑,“他的名字不是叫秦十恶嗎?之前给我的身份证上写的。” 我:“……” 這家伙又拿假证出来忽悠人了!而且這次還用了這么诡异的名字! 說实话,我也不知道他的真名——作为基因改造人,角鸮是沒有名字的,代表他身份的只有一串长长的编号。 一般来說,正式成为员工之后,他们会给自己起一個固定的名字,但角鸮沒有這么做,而是心血来潮就给自己起新名字,折腾了不知多少次人事部门。 为了更好地融入我的生活环境,来到地球之后,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渠道,给自己办了一大堆证件,每一個上面的信息都不一样,甚至還有女性。 “這是工作需要,不重要。”角鸮面不改色地說,“既然你来了,那這裡的安全暂时就交给你吧,等外面处理完了,我会通知你的。” 班长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记得加钱。” 我:“……” 角鸮牵着我的手,拉着我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去哪?”我问。 “沒见過這個年龄的你,想和你聊聊。”他說,“刚刚那两個男生,就是以前欺负你的人嗎?” 我回忆起高中时這俩被我揍得满地乱爬的样子,毫无心理阴影地点了点头。 角鸮沉思着沒有說话。 我忍不住提醒道:“杀人犯法。” “不犯法的方式有很多。”他不为所动,看起来還是有些生气。 “不說我了。”我只好转移话题,“說說你吧。” “我?”他侧過头来看我,脑袋微微一偏,困惑的样子看起来竟然有了几分可爱。 “对啊。”我說,“我也沒见過小时候的你,你以前在公司裡是怎么生活的?” “沒什么可說的。”他回忆道,“和你们在学校裡差不多,就是上课、训练、做题,然后被安排去做人体实验——” ……最后一项明显不对劲吧喂!哪裡的校园生活有這一项啊! 沒有在意我充满吐槽欲望的表情,角鸮继续回忆着往事,說着說着,语气多了一丝忧伤。 “我养過一只猫头鹰,两只兔子,两只小鸡,一只蜘蛛……然后它们都死了。” 我:“……” 完全不想知道是怎么死的呢呵呵。 說着,他又顺手拿過了我手上的教科书,很好奇地翻了翻,怀念道:“這是我六岁时学的內容——那时候我的猫头鹰還在……” 我不想理他了。 走着走着,我們到了小卖部前。 我凑近一看,发现這一片的梦境也是完整的——看来所有同学都对這家唯一的零售店念念不忘。 我买了几袋零食,塞给角鸮,和他一起吃了起来。 梦中的阳光洒落在肩膀,我和他坐在运动场的看台上,看着远处的学生跑来跑去地踢球,又侧過头看角鸮。 他正在端详零食的配料表,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用一种仿佛在试药一般的姿势往嘴裡塞,仔细研究着味道。 很奇妙,有一种這個人正在参与我的過去的感觉。 “要是中学的时候就认识了你……”我开始想象這個场景,想着想着又觉得不太妙,感觉自己会步那些小动物的后尘…… “算了,還是不要早点认识你比较好。”我及时地打住了想象。 角鸮:“……” 他叹了一口气,放下手裡的零食,沒有再研究配料表,而是伸手揽住我的肩膀。 “你真的很狡猾。”他說。 “干嘛?”我不解。 怎么突然又开始控诉我了! “想要得到你,唯一的方式就是取悦你,用其他手段只会适得其反——不管是在什么时候遇到你,這個结论都不会改变。”他的语气颇有点怨念,“可不可以主动一点,为我做点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好奇地问——他每次這样拐弯抹角的时候,都能說出出乎我意料的话。 角鸮沉默片刻,抓着我肩膀的手微微用力,用我从未见過的诚恳语气說道:“下次你在上面,可以嗎?” “不要。”我即答,“我嫌累。” 他:“……” 作为同时加班了二十多個小时的社畜,我們都陷入了沉默。 角鸮站起来,从衣服裡掏出PDA看了一眼:“外面的人已经清理完现场了,我們去和你的班长說一声,让所有人醒来,做一下善后工作。” “别生气嘛。”我去拽他的衣服。 “我沒有生气。”他看都沒看我。 “你就是生气了。”我拔高音量。 “我只是在思考你的逻辑問題。”他說,“你为什么会觉得,在下面就一定不会累呢?” “……你果然就是生气了吧!” 最终,任务顺利完成了,我得到了漫长的假期,也和好久不见的班长成功交换了联系方式。 当天晚上,我被折磨得十分凄惨。 事实证明,一個为了偷懒就什么都干得出来的男人,是真的什么都干得出来。 休假的第七天,我颤颤巍巍地从被子裡伸出手,指控他。 “吃了好几天的药了,你不累嗎?” “挺累的,不過一想到可以看到你后悔的样子,也不是不能忍。” “……” 都已经沦落到要嗑药了就不要逞强了啊! 家裡的橘猫从房间门口钻出来,竖着尾巴围着床巡视了一圈,確認我還活着之后,又“哒哒哒”地迈着小爪子离开了。 好在他总算放過了我,沒有再折腾我。 我扭了扭被绑得有些酸疼的手腕,活动手指,四处摸索自己的手机。 为了处理公司下达的各项任务,我时常要在全世界范围内跑来跑去,前不久干脆从自己租的小屋裡搬了出来,直接在酒店开了個豪华套房,以月为单位租用,把猫也搬了過来。 角鸮捞起路過他身边的猫,撸了撸它蓬松的大尾巴,用脸去蹭它,直到猫不耐烦地踹了他两脚,這才放开。 酒店的房间裡有着巨大的落地窗,景色很好。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站在窗前,眺望着远方的天空,過了一会儿对我說:“我做了一個梦。” “梦见了什么?”我有些在意。 幻梦境中的生物是不会做梦的,即使是专门研究梦境场的他,也是到了现实世界才会有這样的体验。 角鸮:“我不想說……唔,可能是因为,這算得上是噩梦。” 听他這么說,我只好暂时压住了自己的好奇心,安慰道:“做噩梦就做了吧,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他忽然說道:“你知道在第九级梦境场裡会发生什么嗎?” “不知道。不是說沒有這方面的资料,只有猜想嗎?” 为了了解自己拥有的能力,在和公司签订合同之后,我閱讀了不少相关的资料,对這方面的知识也算是比较熟悉了。 “是的,只有猜想。”他把喝光的咖啡杯放在旁边的小桌上,指尖轻轻擦去一点水渍,看着远方,“所以,我在想,我确实无法分清。” 天已经亮了,朦胧的阳光从城市的边缘透出。 我陷入了沉默。 我知道他在說什么。 身为造梦者,当我进入深层次的梦境时,隐约能感受幻梦境那深沉而又难以捉摸的本质。每当我想进一步探索时,PDA就会发出尖锐的警报,提醒我精神状态已经不太对劲。 這并不是什么哲学問題。 研究過梦境场的他,或许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幻梦境的本质。 ——梦境的尽头,很有可能连通着现实世界。 如果這個猜想是真的,那是不是說明现实和梦境本质上沒有区别?我們要怎么才能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呢? 思及此处,我不免有些恍惚。 眼前的场景,和曾经在幻梦境中发生的场景重合了。 那时候的角鸮也是在窗下,眺望着外面的天空。他漫无边际地說着话题,将公司的本质透露给了我。 现在他又想告诉我什么? 意识飞速旋转,有那么片刻,我感到自己脱离了這個世界,看時間在周围倒流,不知不觉间,就穿過了自己被关在实验室裡的那段日子,一直抵达故事的开头。 我想起了最开始发生的事。 最开始……最开始,我发现自己能够操纵梦境。 然后——那之后的一切—— 某個不愿承认的猜想在脑海中逐渐成形,就快要变成实质的念头时,一声响亮的猫叫响起,让我从中骤然惊醒。 “喵。” 不知何时,乌撒的猫压在我的胸口上,瞪圆了眼睛看着我,還凑過来闻我有沒有呼吸,胡子挠得我脸颊好痒。 我后知后觉地发出了一声惨叫,感觉肋骨都快被它压塌了。 费力地把猫抬到一边,我捂着胸口坐起来,這才发现身上出了一层冷汗。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问。 “是的,但我不在乎。” 角鸮转過身,唇边带着笑意。 他抬起手,将一個东西扔了過来,我接過一看,发现是個小小的兔子玩偶,和我用来当抱枕的那只很像。 “這是我的‘锚点’。”他說,“請带好它。” 迷失在梦境中的人需要确定一個锚点,這样才能分清现实和梦境。 将這個东西交给我,大概是想表明——即使我分不清两者的区别,他也不在乎。不管我身处何方,对他而言,锚点所在的地方,就是现实。 我捏紧了這個玩偶,然后又扔了回去。 “不用了。”我說,“我分得清。” 那個可笑的念头只在脑海裡转了個圈就消失了,从刚刚的状态脱离出来,我发现自己的思维从未如此清晰。 只有愚蠢的造梦者才会认为现实比梦境更加真实。 不管眼前的他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此时此刻,他都存在于這裡。 听我這么說,角鸮把玩偶塞进了左边的衣服口袋裡,又从右边的衣服口袋裡掏出了另一個东西。 “既然如此,为了你的精神状态着想,我认为选定一個属于你的锚点是有必要的——你觉得钻戒怎么样?” “……你是在求婚嗎?” “可以這么理解。” “太敷衍了,下次再說。” “哎……我明明很认真的。” “那你告诉我,你刚刚到底梦见了什么?” “不告诉你。” “啧。” 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了他的身边,和他一起眺望远方的风景。 “虽然不能告诉你梦见了什么,但我很高兴。”他說,“醒来的时候,能看见你在這裡。” (番外:角鸮完) —————— 写完啦!撒花!明天开新卷。 以防万一申明一下,我完全沒有存稿的呢!請不要对更新频率抱太大的期待(完全放弃治疗的摆烂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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