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天地有缺
蘇陽眸中符文幻滅，星河虛像不斷變換着。
他手中的寶鏡照出了一團團的混沌霧靄，似乎涉及到時光之力，要映出另一片時空的景象。
蘇陽一邊參悟着這面寶鏡的符文構造，一邊觀察着鏡面內景象的變化。
不過這寶鏡之內的符文十分古老，甚至因爲涉及時光的力量，本身都隱沒在一層迷霧之中。
蘇陽沒有能夠從寶鏡上參悟出什麼，便將心神全部放在了鏡子裏的畫面上。
一團團混沌一片的霧氣漸漸散去，終於是在鏡面上露出了過去的一角。
龐大的宮殿羣坐落於天穹之上，向下方垂落一道道仙靈之氣。
許多年輕人往最高大威嚴的那座殿宇走去，渾身繚繞着璀璨的焰光，流露出恐怖氣息。
這些都是頂級的俊才，精氣澎湃，血氣洶涌，像是一位位幼年真龍。
他們神色激動，彷彿將要朝聖的信徒。
寶鏡繼續映照，畫面朝着那座大殿之內深入。
只見一個個蒲團擺放在臺階之下，無數俊才落座，像是一位位護壇使者守衛着中央的高臺。
片刻之後，天空忽然一亮。
一尊巨大的神鳥自界外而來，雙翅捲起無邊的神光，降臨到大殿高臺之上。
這尊神鳥翎羽銀白，聖潔無比，帶着一股飄然仙氣。
蘇陽眉眼一凝，先前他在島上從那古老氣息中，彷彿見到了一隻銀色神鳥騰空，便與這尊極爲相似。
蘇陽沒有從那身影上感受到威壓，也許是境界太高，這寶鏡根本映照不出來分毫氣息。
緊跟着，那神鳥口吐人言，開始講道。
大殿之內道音繚繞，金蓮地涌，仙氣瀰漫，無數異象紛繁而出。
最關鍵的是，蘇陽居然也能聽到那鏡中的講道之聲。
隨着道音響起，讓他不自覺地推動問道古經，順着那股道韻，在重演過去修煉的過程。
蘇陽的元神神祗也是如此，在一同演化問道古經。
這篇經文傳承同樣十分古老，爲蘇陽打下了堅實的根基，讓他有了同輩稱尊的戰力。
可這股道音卻讓蘇陽有種感覺，自己似乎還能更進一步。
他的道似乎並不完美，每個境界都沒有走到真正的盡頭。
道音逐漸微弱，鏡中的畫面漸漸遠去，一層層的霧靄將映照出的畫面重新遮蔽起來。
手中寶鏡重新變得樸實無華，符文隱沒。
蘇陽看着這面鏡子，回想着先前所見與感知到的異樣，不由一陣默然。
他有了猜測，這神鳥莫非是一位鳥中仙？
蘇陽很確信，自己過去修煉的過程中，幾乎每個境界都走到了極境，可這次聞道卻讓他看到了更廣闊的天地。
‘難道，天地有缺？’
隨着這個念頭在心中出現，蘇陽的直覺立馬就肯定了這個猜測。
如果天地有缺，那三千道州難道是一片還未演化完全的天地？
又或者，這片天地曾經完整過，只是後來被人打崩了？
蘇陽心中一陣悚然，將發散的思緒止住，無論如何，他暫時都沒有辦法感受完整的天地法則。
但緊跟着，他又想到了自己腦海裏的那座福地。
‘如果去往其他世界，說不定便可以感悟到完整的世界法則，藉此重修補全自身。’
想到這裏，蘇陽倒是略微鬆了口氣。一旁的曹雨生此時見蘇陽放下了手中的寶鏡，湊上前來，似乎是要主動爲他介紹一番。
“這面寶鏡來歷古老，甚至可追溯到開天前的歲月，不過也只能用作穿梭空間。”
“我試着參悟過，可這寶鏡內部的符文涉及時光之力，根本就無法看穿......”
蘇陽目光一動，朝着曹雨生開口問道：“你可曾從這寶鏡上見過什麼異象？”
說完，蘇陽眼底悄然浮起星河虛像，直直地望着曹雨生。
曹雨生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並不曾，這寶鏡也沒有鎮邪破妄之類的能力，就只能穿梭一段空間。”
蘇陽微微頷首，沒在言語，眼底的星河虛像漸漸淡去。
他確認了曹雨生所言非虛，於是心中更加疑惑起來，難道先前的景象只有他才能看到。
蘇陽又一次探出神念，觸及寶鏡，可這一次卻沒有任何的異象顯化出來。
沒有仙宮，沒有大殿，也沒有神鳥講道。
似乎諸般異象，皆是夢幻泡影。
可隨着蘇陽推動問道古經，他確實感受到了一股缺憾感，證實了那場跨越時光的講道確實存在。
在蘇陽眼中，就像是有大能者將一段歲月封存在了鏡中，等待有緣人出現纔會顯化出來。
他將寶鏡遞迴給曹雨生，輕聲開口，“我已一觀。”
曹雨生接過寶鏡，將其小心收起。
蘇陽沒有直接搶走他這面寶鏡，倒是讓曹雨生真的生出了些結交的心思。
石昊不知何時，已經無聲無息地靠近過來，將那寶鏡從曹雨生手中奪走。
“你這什麼寶貝，給我也看看，我們先前的事情也一筆勾銷了。”
在原地留下了一句話之後，石昊抓着寶鏡迅速遠遁。
曹雨生猛地咬牙，朝着石昊開口大罵，立刻便追了過去。
他已然在石昊面前暴露了本性，此時也不裝了，體內的殺陣都在逐漸復甦。
蘇陽並沒在意，他此時雙眸緊閉，還在思索先前發現的異常。
會不會是自己的身份特殊呢？
蘇陽回想起來，外界盛傳，月嬋腦海裏沉睡着一尊真正的仙子，可他卻從月嬋的元神中感覺到莫名的熟悉感。
這面寶鏡在他手中，也有古老的道音傳出，幫他指出了修煉路上的缺漏。
疑問接踵而來，蘇陽眉心忽然生光。
元神化作一尊神祗，扶平一切煙波，讓他的心境重新恢復平靜。
蘇陽猛然睜開雙眼，將這些疑惑統統放下，他現在只要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
諸般疑問，等到未來自見分曉。
蘇陽道心澄澈，堅如金鐵，將方纔產生的一切影響修行的雜念統統斬去。
一旁的曹雨生已經從石昊手中搶回了寶鏡，兩人也沒有真的動起手來。
東邊的天際，忽然有一陣璀璨的仙光映射天穹，甚至透過了蘇陽施展的狴犴封絕。
“是仙池！是真正的傳承地入口。”
曹雨生口中驚叫，眼睛都有些發紅。
他非常焦急，現在他手中還沒有拿到骨符。
這幾日先被石昊追殺，又被蘇陽追殺，一直到現在，兩次設局都沒有絲毫收穫。
曹雨生的表情逐漸變得兇狠起來，口中喃喃自語。
“那就只有到仙池邊，直接去截殺有骨符的生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