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貌
巽风把林平之的话自己琢磨琢磨着,倒也明白对方言下之意。
他并不是听不进别人意见的人,何况他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搞事的。要是不小心把這個世界弄得一团糟,那就有点麻烦了。
其实這件事情小二也提過,但那时候客栈更沒有什么人,他就沒怎么在意。
身份挺好掩饰,只要巽风控制住不要那么容易說漏嘴,尤其是關於地府的事,他顶多会被当成有点本事的神棍道士,而不会被联想到其他方面去。客栈的两個女鬼就更好办,她俩才当了两三年的女鬼,有了巽风帮忙遮掩鬼身异常,她们在客栈内外看起来与常人无差是很轻松就能做到的。
不過明白這一点后,巽风仍沒有忘记另一個话题。
客栈沒有几個客人,什么事情都沒有,唯一的娱乐活动挼猫猫,猫還元气大伤在猫窝裡躺尸,沒個十天半個月缓不過来。
巽风一寻思,干脆决定出门巡视阴差工作如何。
既然是巡视,那么碰见落網的恶鬼厉鬼什么的,可太正常不過了,不是嗎?
林平之对小老板的一寻思還沒来得及发言,便被对方拽着出门了,同样待遇的還有被小老板另一只手拖出来的王怜花。
两個不看脸单看年纪,好歹算是成年人的男人被個十四五岁的小少年轻松提起仿若无物,让他们别扭极了。
下一刻天旋地转,林王二人還未反应過来双脚就触回地面,原是巽风把他们放下来了。
“小老板?”
王怜花站稳后四下一看,眼前不见琉璃窗碧玉瓦,不见青山红树金灯花,耳畔亦不闻清溪潺潺流水声。
這裡已不在黄泉客栈,周围建筑景象也不似夔州风貌。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在夔州,甚至已经离开蜀地。
林平之甩了甩有些发疼的手腕,目光接触到周围建筑时微微一怔:“老板,刚刚那是小猫說的传送阵嗎?”
从客栈到這裡只是弹指一挥间,猫猫当初遇到他也是因为误入了夔州直达岳阳的传送阵。
巽风撇了撇嘴:“小二走的是传送阵,我可以直接带人走。”
這個世界他灵识扫一圈都不用花多少時間,自然也能瞬息之间到达世界的每一個角落。当初在大城裡留下传送阵,是想着以后可以开個分店招揽更多客人什么的。
不過他自己可以随便跑,以前不怎么用传送阵,就把阵纹忘得七七八八,画出来的效果也奇奇怪怪,所幸留在外面的传送阵并不多,問題不大。
“一步千裡啊。”王怜摇着扇子啧啧不停,有這种本事,小老板却沒想過能用来做别的事情呢。“小老板,在下想问一下,您的业绩究竟是怎么计算的?”
巽风落地后就往前方不远的城走,听到王怜花的话后头也不回道:“接待客人数量啊。”
只有往生池是用来搜集气运,客栈其他区域是无所谓身份的。而且寻常客人也算业绩,只是不如能开往生池的客人业绩高而已。
“也就是說,其实并沒有限制一定要开過往生池的?”王怜花眼珠一转,笑语盈盈,“我方才听您說有传送阵可达到一步千裡的效果,您有沒有想過可以用它来替人传送物件?”
巽风回头:“嗯?”
王怜花眨了眨那双形状姣好的桃花眼,折扇抵着下巴:“譬如家书、譬如财宝......希望把這类物件迫切送到某個地方的人在這個世界从来不少。您要是把传送阵利用起来,那需要传送阵运送东西的人也是您的客人,這样下去业绩岂非源源不断?”
“要知道,哪怕是最好的马,从边疆送一封信到京城最少也要一個月,這還是朝廷修了大路的情况下。”
巽风睁大眼睛:“這样?”
地府公文传递都很快,他自己和身边人想去哪都方便,這裡送個东西都要這么久嗎?可他怎么记得以前昭明哥哥在外面玩的时候,說過人间有快递两三天就到。
同样是人间,差别這么大?
王怜花道:“林平之家...以前就是做這行的,他比我清楚。”
“林平之?”
巽风眼神移到林平之身上,却见对方不知为何神色恍惚,几乎是飘着走在一旁。
“林平之?林平之!”
巽风又唤了几声,林平之這才回過神来,瞧见巽风略有些疑惑的眼神后歉意道:“抱歉老板,刚刚我走神了。”
“沒事。”巽风摇头,“王小花說你们這裡送东西要花很长時間,是嗎?”
林平之想到刚刚的传送阵话题,很快明了对方的想法:“确实如此,近的還好,若是远地,以人间的运输方式不管是水路還是陆路,都需要一定時間。”见巽风想說什么,他又安抚道:“我知您想要說什么,這個法子我也想到過,還沒来得及告诉您,倒是沒想到王怜花先說了。”
“王小花挺聪明的,嗯,你也是。”
只有他什么都不会,巽风沮丧地想,他该不会真的在病中烧坏了脑子吧。
王怜花已经放弃纠正老板口中自己的名字,随他去吧,跟個小孩子较什么劲。
他理直气壮忽视自己以前欺负過别人家小孩的事实。
林平之哭笑不得,瞧着巽风耷拉的脑袋,忍不住伸手挼了挼那蓬松的头发:“您别多想,若您在人间多走走,也能想到的。”
“我之前沒說,是想着等我报完家仇就可以为您专心负责這方面的事情,說起来也是我家的老本行。”
时至今日,他已经可以坦然提起一些家中過往。
巽风点点头:“那就等你办完你的事情再說。”這时候,他倒是不着急嚷嚷着立刻回去办這件事情了。
王怜花在他们說话时往另一边下面走了走,瞧见了下方不远处有些眼熟的城,又扫了眼城楼上挂着的匾额,便知林平之刚刚为何走神了。
那是福州城,林平之的家乡。
“小老板,我們要进城嗎?”林平之走上前来,语气如常。
巽风道:“嗯,這裡的城隍今日去地府述职,有只厉鬼冒了出来。”
他倒也不是随意挑的地方,只因当时离他最近的就是林平之,就下意识感知了一下林平之来处的情况。
林平之笑道:“好,那我便等着看小老板大展身手了。”
瞧着他们两位說走就往城门而去的背影,王怜花留在原地,无奈地拿折扇敲了敲头。
巽小老板沒意识也就罢了,林平之你也忘了你在福州也算有名气有话题的人物嗎,就這么顶着原本的面容去,一点遮掩都沒有。
现在林平之倒不怕再被追杀,如能打开黄泉客栈名声更好。
腹诽归腹诽,有好戏看王怜花当然不会错過。既然那两位都沒有掩盖行迹走出去,那他便也合一下群吧。
江湖上红衣持扇的多了去了,也不是谁都见過他王怜花自己的脸,再說被认出来又沒人能把他怎么样。
這么想着,王怜花摇着折扇慢悠悠跟上前面的同行者。
当初的血案已经過了好几個月,福州城的骚动在府衙的安抚下平息。得知此案已上报官府,对朝廷有着足够信任的百姓放下心来,只是依然会念叨几句当初人缘甚好的福威镖局众人,为那些死去的人叹息。
福州本来就是大明重要的港口城市,每天都有无数货船在港口停靠,商人们带着海外王公疯狂追捧的丝绸瓷器开往海外,慕名前来大明的洋人操着一口半生半熟的大明官话在港口和本地人交流。
年年岁岁对外通商,這裡百姓的生活较之内陆地域好上许多,每年为国库增收更是相当可观。
林平之引着巽风下来时,福州人流如织,繁华如昔,好似从未发生過那场震惊江湖的血案。
街道两旁招揽客人的各种摊位铺子,挑着担子贩卖小玩意的小贩,手持报纸站在街头为路過行人念官府公文的布衣书生,穿梭在人群中嘻嘻哈哈打闹的孩童时不时跑過来围着书生欢笑,偶尔冒出一句报纸上登载過的诗句,被书生笑着摸头给了一颗糖。
撑着遮阳伞和同伴在街上游玩的年轻姑娘们笑语盈盈,未戴任何面纱的俏丽面庞仿若春日繁花。偶尔被摊位上的新奇小玩意吸引住,便手挽手前去看看。
茶楼裡說书声抑扬顿挫,說书先生讲了一個从京城传来的新故事,便间歇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叫好声。
巽风站在人潮之中左瞅瞅右看看,哪裡都很好奇。
他此前只在深夜踏足此间人间,倒還沒有白日裡在哪個城市好生走過。
眼前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很新奇,脑海裡仿佛有什么在缓缓复苏。巽风知道那是他生病前的回忆,便任由而去。
林平之瞧着他好奇姿态,眼神灵动如幼童,忍不住笑了笑,被进城后瞧见的一如往昔的家乡风貌勾起的惆怅也平息下去。
“小老板,咱们接下来往哪走?”
虽是林平之的老家,但眼下小老板是来抓厉鬼恶鬼的,王怜花避开不知从哪個方向扔给他的瓜果鲜花香帕,淡定问道。
港口城市,风气相当开放。
巽风指着某個方向,說:“喏,那边尽头。”
他指着的方向在他眼裡很近,和热闹繁华的街头相比,那边委实寂静過头了。
林平之往那边看一眼,思索半晌后想了起来,自小在這城中长大的他自然知道那边有什么。
“若是那边城郊之处,我倒是记得一些。”林平之回忆道,“那裡有一座姜府的别院,早已荒废。我和王怜花幼时曾误入此地,但当时情形实在记不起来了。”
王怜花突兀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玄幻魔法小說,烟云小說提供和全文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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