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船上/小偷/无花
以司空摘星的眼光来看,這船裡的摆件只不過比寻常人家多了些精致,价格兴许要贵些,再沒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他自认已偷遍天下,不管富商,還大官,他们的家裡司空摘星都走過一遍的,除了沒去過大内,不知裡如何,這天下的奇珍异宝他已看遍了。
所以司空摘星认自己的判断绝不会出错。
船既然沒什么特殊,么陆小鸡被藏在裡了?
沈百终說在窗口见到了衣角,可等司空摘星上了船,却连個窗户框都找不着,更别說窗户口。
他只先找個地方躲了起来,准备等机会自己来。
机会果然很快就来了。
“還有半個时辰,我們就到了。”
這一個女人的声音,从声音中可以听出她還很年轻,這声音既温柔又甜蜜,好像在和情郎說话一般。
“又如何?”
回答這声音的人個男人,他的声音清朗,人似乎也不大,可這样一個年轻的小伙,对女孩說起来话竟冷冰冰的,還很不耐烦,沒有半点怜香惜玉的意思。
“你什么要生气?”
“我沒有。”
“你有。”個女孩笑了起来,“你难道觉得我看不出?”
沒有人說话。
于她只好自己接自己的话,“师父不允许你杀楚留香,不杀就了,你又何必觉得气愤呢?”
司空摘星听到熟悉的名字,立刻竖起了耳朵。
這师父想必就石观音,這個女孩应该就石观音的一個弟,么男人又谁呢?
外面的对话還在继续,這声音很甜的女孩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输给楚留香很不甘心,可他现在已经落在我們裡啦!你要還生气,就等师父玩腻了以再……”
“這样狡猾可怕的人,就应该直接一刀杀了,何必留下来,迟早会坏事。”
“你难道不相信师父的武功?”
“我信。”
過了半晌,這人又继续道,“可我也信沈百终的武功。”
司空摘星听到這裡,忍不住悄悄从墙面探出半個脑袋来,想要瞧一瞧這個男人,他究竟谁?莫非石观音的情人?输给楚留香又什么意思?
這一看,司空摘星就怔住了,因這人的声音虽年轻,脸上却布满了皱纹,且眼斜嘴歪,虽留着一把胡,却沒有半点气度可讲,只让人觉得他非常可恶,恨不得一拳打過去才好。
司空摘星再一看,就认出這一种很独特的易容术,论对易容术的研究,天下還无人岀他左右,只這人的易容术实在特殊,以司空摘星才沒有一眼认出。
“名满天下的妙僧无花竟也会害怕沈百终?”一身红衣的女笑道,“這样传出去一定会被人笑话的。”
无花叹口气,“你什么总喜歡惹别人生气?這对你难道有什么好处么?”
长孙红又笑,“因這沙漠裡的日实在无聊得很,我总要给自己找些乐才行,不然我会发疯的。”
“你发疯便,只要记得疯的时候离我远些就好。”无花冷冷道。
“我可你的妻,你怎么這样对我?”
“你吴菊轩的妻,并不我的妻。”
“可吴菊轩不就你么?”长孙红从椅上站起来,走向无花,竟好似想要坐在他的腿上。
无花立马也跟着站起来,退到了墙边。
司空摘星已冒出一头的冷汗,无花這么一退,与他就只有一墙隔,即使偷王王,也只有屏住呼吸来自保。
“吴菊轩已完成自己的任务,等我卸下這副面具,就再也沒有吴菊轩!”无花冷冷道,“沒有吴菊轩,自然也不会有吴菊轩的妻,你好自。”
“你何必装什么圣人?”长孙红终于不笑了,她這样美丽年轻的女孩,被人拒绝两次三次,已经极限,“你了天一水去勾引水宫的司徒静,還让她有了孩,什么就不肯接受我?莫非我有哪裡比她差不成?”
司空摘星已经听出她并不真的爱上了无花,只由于一种奇怪的好胜心作祟,想要找点事做罢了。
大漠裡确实无趣,终日面对无边无际的黄沙,纵然一個已很习惯寂寞的人来到這裡,也受不了的。
石观音的老巢裡,所有的男人都属于她的,虽然她早已玩腻了他们,再也懒得看他们一眼,却也绝不会允许别人去动他们。
乍一见到一個活蹦乱跳的,在江湖上有很大名声的,石观音绝不会去动的男人,长孙红会好奇也情中的事。
“下面的隔板裡就关着男人,你什么不去找他们?”无花道,“陆小凤、楚留香還有姬冰雁都很不错,你总挑到一個喜歡的。”
长孙红冷笑一声,“這些人很不错,但他们都师父的,你不必教唆我去办一些蠢事,我還沒有蠢到种地步!”
若不需要藏起来,司空摘星几乎想要跳出来给他们鼓掌,這两個人互相揭伤疤,已把他想知道的事全部說了出来,世上還去哪裡找這样的好事?
“既然你不愿意,我也沒有什么法。”无花道,“你什么不去下面看一看他们還在不在?什么不去確認一下他们的穴道确实還被点着?”
长孙红不动。
“他们要跑了,夫人一定会很生气。”
长孙红怒气冲冲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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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他们确实被点了穴道关在船裡。
這船的甲板竟有两层,中间好像一個楼层一般,若找不到入口,绝对进不来的,连司空摘星也不例外。
這地方本用来堆放杂物的,现在却做了临时的牢房。
“我实在想不到偷偷进了帐篷的人会石观音。”陆小凤道。
“有谁想得到呢?”
楚留香就坐在陆小凤旁边,他的早已被捆了起来,身上也缠上了好几根麻绳,捆他的人似乎担心他长出翅膀跑掉,竟好像恨不得直接用绳把他裹起来。
陆小凤一看到他被捆成這個样就想笑,只可惜他忘了他也早就已這样。
“其实我們也不完全输了。”楚留香道,“小胡還留在裡。”
姬冰雁冷笑道,“莫非你觉得他发现不对?若他找出什么线索来,猪也可以算数了。”
陆小凤忍不住笑了一声。
即使這样危险、這样艰难的情况,他還像什么都沒有发生一样愉快,唯一遗憾的就他已经饿了,却什么也吃不到。
“石观音杀了龟兹王的大女儿,总会有人发现不对的。”楚留香道,“即使小胡不清楚,龟兹王和琵琶公主也总有些法来找我們。”
“龟兹王骗了我們,让我們以要嫁给小胡的琵琶公主,你竟觉得他可信?”姬冰雁冷冷道,“也许他本就和石观音一路人,他们早已勾结起来,要我們都死在片绿洲上。”
“如果他们一伙的,石观音什么要杀大公主呢?”陆小凤问道。
“她样的人,做出什么也不奇怪。”
這话有,陆小凤只有点头。
“么龟兹王又什么要小胡做驸马呢?”楚留香也问。
“因他要稳住我們,若不婚礼,我們早已离开。”姬冰雁道,“龟兹王的大女儿并不美丽,若要嫁出去很不容易,也许他了女儿的婚事考虑!他虽投靠了石观音,却還关心自己的女儿的。”
楚留香摇摇头,“我還觉得這件事并沒有么简单,你难道忘了极乐星么?這颗宝石总不可假的,编出這样的故事来,对他们并沒有好处。”
姬冰雁不說话了,其实他也觉得有一点不对。
天晚上陆小凤和楚留香一进帐篷,就见到床上有個死人。
他们凑近一看,竟发现這人穿着一身嫁衣,赫然就胡铁花的新娘。
只這個女人容貌丑陋,身形也短粗,当然不外面的琵琶公主。
两人思索片刻就明白過来,毕竟龟兹王只說要嫁出一個女儿,却并沒有說要嫁哪一個,么嫁人的自然可以不琵琶公主,自然可以其他的公主。
這位公主被谁杀的?
不刚刚进来的道影?
陆小凤和楚留香還沒有想明白,就闻到一种很浓很浓的香味,這香味初闻沒什么特别,時間越久却越古怪,陆小凤刚走到帐篷口,就腿一软倒了下去。
楚留香虽因鼻不好沒有嗅到多,却也中了招,他一個人又得顾忌陆小凤,又得对付石观音,自然也败下阵来。
等他们再一睁眼,就已在船上,对面還坐着姬冰雁。
“我還有一件事不明白。”姬冰雁突然冷冷道。
“什么事?”楚留香问道。
“她要抓你们就抓,什么還要带上我?”姬冰雁道,“你们两個闲来无事去掀别人的帐篷,我却沒有的,什么我要倒這样的霉?”
楚留香笑了。
他发现不知不觉中姬冰雁也学会了开玩笑,他已沒有么冷漠,他已学会了用幽默的态度来面对生活,朋友变得更好,楚留香自然比自己变好還要开心。
“至我們還活着。”陆小凤道,“我們還沒有死,說明石观音一定要我們帮她做点事,我們還有一些我們自己也不知道的价值。”
“沒错。”楚留香点头,“我們一定要想办法赢過她,再不济也要等到沈百终找来。”
“我知道你们的价值。”姬冰雁道。
“你知道?”陆小凤怔住。
“我知道。”
“什么?”陆小凤忍不住问道。
“就你们自己。”
“我們自己?”楚留香问道。
“沒错,我本以你们都聪明人,遇上這种事反笨了。”姬冰雁道,“她自然看上了你们,想要你们做她的男人!”
陆小凤呆住,好像一只吊在房梁上的风干鸡。
楚留香也使劲摸鼻。
姬冰雁却好像察觉不出他们的尴尬,竟還在說自己的推测,“至于我什么沒有死,想必也一样的原因。”
姬冰雁当然也不丑,他也很英俊,种很冷酷的英俊,他的话虽不多,人却很可靠,這样的人自然也很受女人欢迎的。
陆小凤潇洒跳脱,楚留香风流蕴藉,姬冰雁冷酷英俊,石观音都想要。
陆小凤长叹一口气,砰的一声把脑袋撞在了身的箱上。
被他這么一撞,木箱裡的酒瓶顿时发出碰撞声,叮哩当啷地响起来。
“你怎么了?”楚留香关心道。
“无论谁,知道自己被石观音惦记上,都不会开心的。”陆小凤道,“我现在恨不得去跳河。”
“你若要跳河,一定要记得带上我。”楚留香苦笑道。
“好!我一定我們选一條干净又漂亮的河。河裡最好要有一些鱼,這样我們沉下去的时候也不会无聊。”
“你们两個昏過去沒有看清,我却看得很仔细。”姬冰雁道,“石观音的美丽已几乎不人可以达到的,确实一种好像来自天上的美,她的一颦一笑都十动人,只站在裡就已……”
“莫非你已被她迷住?”楚留香问道。
“当然沒有。”姬冰雁冷冷道,“我只在提醒你们两個,莫要被她迷了魂才好。”
“我們不会。”
楚留香還沒有說话,陆小凤就已抢先說了,“无论她有多么美丽,她也已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她已一個很恶毒的魔头。”
“沒错。”楚留香点头。
“更何况她這样的人总很自信。”陆小凤道,“她一定也认自己可以迷住沈百终,所以才這样大胆。”
“什么意思?”姬冰雁问道。
“石观音害怕沈百终找到她。”陆小凤道,“可她又偏偏要用這样显眼的船来运送我們,又偏偏留了胡铁花一命。”
“无论她怎么运,杀不杀小胡,沈百终都找不到這裡来。”姬冰雁道。
“可她不该這么做的。”陆小凤道,“如果一個人足够谨慎,就应该斩草除根。”
“你的意思……”
“不知道你有沒有听說過种故意留下线索的犯人?”
“有。”
“他们就這样的,虽然不愿坐牢,可又偏偏要留下线索,似乎了满足一种奇异的心。”
楚留香已经懂了。
“你的意思不這样?”楚留香问道,“你說,石观音害怕沈百终找来,可她又在隐隐约约间想要证明自己的魅力已可以迷住天下第一,所以才做出這样不谨慎的事来。”
“沒错!”陆小凤道,“她這样的人,总对自己很自信的!”
“她這样的人,心也总很有問題。”姬冰雁道。
“她样的人,你们永远也不会懂的!”
突然有别人讲话,三個人都怔住了。
只听外响动一下,就有一個人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红衣,微笑道,“你们沒有见過夫人,自然就不会懂她究竟有哪裡好,她若要一個人喜歡她,哪怕人個瞎,個聋,块石头,也一定会成功的!”
這個人当然就长孙红。
陆小凤不笑了,“连沈百终也不例外?”
“连沈百终也不例外。”长孙红骄傲道,“只要他還個男人,就一定舍不得与夫人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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