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失足捕快和君子(bushi)
“我沒。”
“你么不动手?”
“因我连半把握都沒。”
屋裡两個人,一個站一個坐,坐着的似乎是個女人,正对着镜梳妆,刚才那话也正是她问的。
這实在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她的头发就好像乌云一般,眼睛也柔几乎要滴出水来,她拿着梳的那双手,更是洁白细腻,好像玉做的一般,這样的美人,和石观音比起来也不差分毫。
可最叫人注意的還是她那一双绣花鞋。
绣花鞋总是要绣些花和鸳鸯的,她這一双却绣了個猫头鹰,布料也红好似鲜血。
這個女人当然就是红鞋的公孙大娘。
就是那個喜歡扮做熊姥姥、五毒娘、女屠户的公孙大娘。
她怎么会在這裡?
公孙大娘又在同谁讲话?
她這样恶毒的女人,是不是了么阴谋?
站着的人接着道,“我一路寻到那裡,却瞧见了沈百终和陆小凤,他们和那快網张三显然是朋友,你叫我怎么动手?”
這個人竟然是金九龄!
昔日六扇门的名捕怎么会认识十恶不赦的公孙大娘?
公孙大娘叹口,“你确实不能动手,你不仅不能在当时动手,就连他们走了,你也不能动手!”
“沒错。”金九龄道,“陆小凤若是见不到快網张三,一定会把京城找個底朝天,不定還会发动他在丐帮的朋友去找,到那时,就连你我的秘密也要泄露出去。”
“可那明珠……”公孙大娘皱眉道,“东南王府的明珠件件不凡,心人一看就能知晓,再仔细一查,定会查到王府去,南王若开仓库,也一定会发现己引以傲的宝库早就空无一物,到时候可怎么办?”
“罪了南王倒不要紧,他心谋反,必定不敢声张。”公孙大娘继续道,“要紧的是让人沈百终发现這件,那些东西我們交给了九公,若是搞砸了……”
杀人都不眨眼的公孙大娘到這裡竟然了個冷颤,看起来害怕极了。
金九龄的脸色也很不好,“我认我們的计划天衣无缝,把珠宝黄金送去无名岛的那艘船也绝不会被人发现……”
“万一呢?”公孙大娘断他的话,“你知不知道再完美的计划也总是万一的?张三不就恰巧偷走一颗明珠么?”
金九龄冷冷道,“若是万一,我們就会被九公扒了皮,抽了骨头,然后扔进油锅裡去炸個八熟,最后喂狗。”
這话听起来不像真的,像是大家都总的话,可两個人都知道宫九绝对做出。
他就是那样的人。
公孙大娘扔掉手裡的梳,再也沒心情梳头,她這样的女人若是不爱美了,一定是遇了天大的情。
“我来去,张三還是一定要死!”公孙大娘冷冷道,“我們可以下毒,也可以把他的尸体绑石头扔进湖裡!只要情做巧妙,再把那颗明珠拿走,就绝不会人知道真相!”
金九龄头,“你对,一机会,我就会立刻杀了那小。”
公孙大娘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金九龄却又了她不爱听的话。
“只是不是现在,现在我們绝不能动手。”
“么?”公孙大娘问道。
“因我了骗過沈百终和陆小凤,把手裡那块帕交了出去。”金九龄道,“我本以沒人能发现我,却還是小瞧了沈百终的武功,他简直好像不是個人,我将呼吸屏住,却還是被他发现了行踪。”
“帕?就是你在皇城根捡到的帕?”
金九龄头。
“你当然不能你是了杀张三去那裡的。你這样的人也绝不会喜歡游山玩水。”公孙大娘喃喃道,“所以你只骗他们你是在追雄娘,你了让己更可信一,也只交出那块帕。”
“沒错。”金九龄叹道。
“那块帕似乎是找到雄娘的唯一线索,似乎也是到剑谱的唯一线索。”
“对。”金九龄道,“我既然把帕交了出去,然要与他们一起办案,哪裡会空去杀张三?”
“這其实不要紧的。”公孙大娘突然笑了,“莫他们知不知道偷剑谱的就是雄娘,就算他们知道,你也可以与他们一起找人呀。至于那快網张三,我去杀便是了。”
“你去杀?”
“我去。”
“你保证能做好這件?”
公孙大娘笑了,“你莫忘了,我一年总是要杀几十個人开心开心的。”
金九龄头,“那么就只剩下一個問題。”
“么問題?”
“沈百终和陆小凤若是插手,一定会在我們之前找到雄娘。”金九龄道,“我又怎么能在他们的眼皮底下与雄娘偷偷话?”
“你這個人怎么突然变笨了。”公孙大娘笑道,“雄娘既然被抓到,就一定逃,而沈百终和陆小凤也不可能随时随地看住他的,你趁此机会将他放出来,再与他提剑谱的情,他就算是了报恩,也会将它借你一看的!”
金九龄皱眉道,“若是那样做,我的名声和地位……”
“你怕么!”公孙大娘道,“拿了剑谱,你就去把它献给九公和小老头,再在无名岛住個一年半载,中原武林哪裡還会人记你?這时候你易容从海回来,做么就做么,干么就干么,岂不是比当一個金盆洗手的捕头要来快活?”
金九龄若所思,慢慢了头,“這似乎是一條很好的后路。”
“這本就是很好的后路!”
公孙大娘终于从椅站了起来,笑着走到金九龄身边,道,“九公若是造反功,沈百终又算了么呢?到时候以你的功劳,地位难道会低么?”
金九龄叹出一口,“你的沒错,做大的人,就该赌一赌的,赌的越大,赢的然也越大!”
“你明白就好。”
公孙大娘突然开柜找起了衣服。
“你要出门?”金九龄忍不住问道。
“是。”
“你要去哪?”
“然是去杀人。”公孙大娘找出两根彩色绸带来系在己的双剑,“我這個人脾不好,性也急,杀人的时候绝不到第二天的。”
公孙大娘急着去杀谁?
然是快網张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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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的街道修很宽敞。
宽敞到几十個人并排走也沒問題。
但福瑞祥和宝香斋却偏偏藏在角落裡,你若只是外地来的游客,一定找不着這個地方,因這两家店的老板是一個人,据他這办是了防住一些土老冒。
老板姓胡,大家都管他叫胡老板。
胡老板坐在摇椅缓缓扇着扇,天虽不热,胡老板却觉热,只因他是個胖,胖到几乎走一步就要掉一斤的热汗。
所以胡老板能不动就不动。
沈百终一踏进屋,就被吓了一跳,不過你是绝不会看出他吓了一跳的。
陆小凤也吓了一跳,他的一跳是明显的一跳。
因坐在椅的简直不像是個人,反而像是一大团碎布條。
胡老板也看见了他们,只不過他不认识沈百终,只认识陆小凤。
“陆小凤,你看我這件新衣裳如何?”
陆小凤觉很趣,于是笑道,“好看,好看极了。”
“看来還是你会欣赏。”胡老板又往椅裡靠了靠,“這件衣服可是我花了不少功夫做的,我把福瑞祥的所布料都加在了面。”
难怪這件衣服看起来就像是一個彩色的大拖布。
“你么要把所的布料加在面?”陆小凤忍不住问道。
“一個开店的人,若是不用己的东西,岂不是明他的东西很差?”胡老板抄起桌的茶杯,慢慢地吸了一口茶水,“饭馆的老板吃己做的饭,酒馆的主人喝己酿的酒,他们做就很对,所以我决定也用己的布料来做衣服,只是每匹布料都很好,我都很喜歡……”
“所以你就决定全部穿在身?”
“我就知道你是個聪明人!”
陆小凤摸摸鼻,从他和楚留香相处了一段時間,就好像也被传染了這個毛病,“我這次来,是請你帮個忙。”
“你。”
沈百终拿出那块帕,展开来平铺在桌,“胡老板,你认不认识這件东西?”
沈百终并沒穿飞鱼服,所以胡老板也并不害怕,只当他是陆小凤的普通朋友,闻言便拿起沾满血迹的帕仔细瞅了瞅。
“我认识。”
“你认识?”
“沒错。”胡老板头,脖的肥肉也跟着乱晃——他实在很一個老板的富态样,“這块粉帕是从一大匹布料裁下来的。”
“那么那匹布料又去哪裡了呢?”陆小凤问道,“這布料难道很多么?”
胡老板立刻摇摇头,“這布料只一匹,我敢整個京城,整片天下也绝不会同样花纹的料。”
“哦?”
“因這料是人订做的。”胡老板皱眉道,“這個人是晚来的,穿了一身黑衣服,蒙着面,看起来一也不差钱,他一来,就放下了一大包银,要我替他做出一块绝无仅的料来,這料要可以做一件裤,一件衣,最好還能做一块帕。”
陆小凤沉吟片刻,“那么這裤和衣,是不是你给他做的?”
“当然是。”胡老板意道,“整個京城,再也沒比我還好的裁缝。”
沈百终头,“那人留下的尺寸如何?”
“尺寸?”
“对。”陆小凤道,“他是不是留下了一個男人的尺寸?”
胡老板大笑出声,“陆小凤,你的脑莫非問題不?谁会用粉色的料做男人衣服?”
“可……”
“那黑衣人要我给他的女儿做衣服!”胡老板接着道,“他還仔细问了年轻女儿家喜歡的纹饰,实在是個很贴心的父亲。”
陆小凤怔住了。
沈百终也皱眉。
胡老板却還在话,“這位兄台,我看你穿着一身黑衣,虽然英俊沉稳,却丢了年轻人该的味道,吊不到么漂亮姑娘的,不如让我给你看件蓝衣裳,红衣裳,就算是紫衣裳也……”
他竟做惯了生意,要做到沈百终头去了。
虽然陆小凤也看看沈百终穿彩色衣服的样,但他也珍惜己去找沈百终玩的机会,所以還是忍住欲望,赶紧和沈百终一起走了。
两個人出了店面,都觉些奇怪。
陆小凤靠在门前的大柳树下,些犯傻,“黑衣人难道不是雄娘?他的帕难道是从那個黑衣人那裡抢来的?”
沈百终道,“也许黑衣人就是雄娘,也许他确实一個女儿。”
陆小凤又开始摸己的胡,他总是些闲不下来,“你的理。雄娘祸害了那么多女孩,总一個会怀身孕。”
“寻常人替女儿买衣服,绝不会蒙住脸的。”沈百终淡淡道,“只他那样声名狼藉的人,才会害怕己被人认出来。”
陆小凤头,“所以我們该一。”
“?”
“对!”陆小凤道,“這帕若真的是雄娘替己女儿买的,那么他一定是万般无奈下才用掉了這帕,了哄女儿高兴,他不定会再来买一块!”
“那就。”
陆小凤站直身体,拉住沈百终的袖,把他拽进对面的客栈裡去,“我們寻個房间坐着,不管這黑衣人是谁,他总不会白天来的。”
“好。”
两個人选好房间,支好窗户,一起坐在窗边喝茶,春风轻柔,吹人只睡觉。
陆小凤忍不住了個哈欠。
沈百终立刻就注意到了,“你可以先去睡一觉。”
陆小凤也不矫情,一翻身就了床,伸手给己拉被,一眨眼就直挺挺地躺下了。
沈百终看他一眼,转回头去,发觉不对就又转了回来,“脱靴。”
“啪啪”两声传来,陆小凤蹬掉靴,又往裡缩了缩。
他一觉睡起来时,天经黑了。
房间裡沒灯,沈百终不知去了哪裡,陆小凤也不着急,动也不动地躺着,伸直两條腿,就好像是在发呆。
沈百终总不会抛下陆小凤走的,他若是走了,即使不留下纸條写明去处,起码也会替陆小凤着灯才是。
他担心陆小凤醒来会觉害怕,担心陆小凤下床时找不着鞋穿,担心陆小凤看不到桌的茶杯喝不到水……
他总归要担心的,沈百终就是一個這样的人。
他若是在乎一個人,简直恨不把那個人挂在衣服看住,再在脖写個编号,注明了丢失請找北镇抚司。
這时突然响起了开门声。
能让陆小凤听不到脚步声的人,除了沈百终還谁呢?
沈百终放下手裡的托盘,着了灯。
托盘的菜正冒着热,松鸡米,酱爆青蟹,凉拌鹅掌,干蒸火方,两碗粥,一只烤鹅,還一斤温好的竹叶青。
這都是陆小凤喜歡吃的菜,所以他立刻坐了起来,稀裡糊涂套衣服就往桌前凑。
“你沒瞧见人?”陆小凤问道。
沈百终摇摇头,“下午出入那裡的都是一些丫环小厮,即使几個男人,也都是普通人,只会些粗浅的功夫。”
“而這些人当然都不是雄娘。”
“对。”
“這倒不碍。”陆小凤道,“我們两個都很耐心,就算在這裡十天半個月也是起的。”
所幸他们的运一向很好,所以根本不用那么久。
陆小凤下楼送了盘,再来时就带了一個棋盘。
他己虽是個臭棋篓,沈百终却不是,叫沈百终和他下棋实在些难人。
陆小凤也不算下么围棋,他拿黑,沈百终拿白,竟用着棋在棋盘叠起罗汉来,叠到十颗就抽出一颗来,谁的“罗汉”先倒,谁就先输。
沈百终的眼力比陆小凤要好,但论起手稳和手快,无论是谁也比不陆小凤,所以這游戏倒足够公平。
两個好朋友坐在一起怎么也不会无聊的,這样的游戏他们一直玩到后半夜也沒停下。
沈百终抽出一颗白来,拿筷在白纸條蘸了蘸酒水,然后就啪的一下贴在了陆小凤的脑门。
他己头当然也,不過還是要比陆小凤少些的。
现在這两個人简直像海裡刚捞出来的鱿鱼,若是人突然进门来,一定会吓一跳。
一道黑影突然闪进了福瑞祥的后院。
沈百终和陆小凤都瞧见了,他们的人终于到了。
“我們再,反正這也不着急的。”陆小凤翘着腿笑道,“那一块帕做起来也要些時間,我們何必搅黄胡老板的生意呢?”
沈百终头,把棋推倒,一颗颗捡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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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鲁直是江湖公认的君。
要起绝不会谎的人,世恐怕只那么几個,西门吹雪、叶孤城、沈百终都离寻常江湖人太远,他们也不常出现在人多的地方,所以這位“君剑”黄鲁直的名更大一些,最江湖人称道。
再起君剑,很久以前的江湖也這么一位君剑,那人本名叫做岳不群,虽被人起了這样的外号,做的情却都无耻之极,下流到了地底去,是個彻头彻尾的伪君。
黄鲁直黄老前辈然是不一样的,他不贪财,不好色,武功也修的是堂堂正正的名门正派剑,不卑不吭中庸平和,就算对待敌人也是诚实很。
這样的人怎么会不受到大家的拥戴?
可這样的黄鲁直现在却觉到无比的愧疚和羞耻——因他正蒙着面在买一块女儿家用的帕。
他這一辈也沒干過這样的,他甚至還沒摸過任何一個女孩的手。
所以他一拿到东西,就迫不及待地奔了出去,恨不立刻消失在夜色裡,恨不己是個隐形人才好。
就在他翻過一堵围墙时,突然被谁从背后踹了一脚,到底是江湖前辈,黄鲁直虽沒摔個狗吃屎,却也些狼狈,不由又惊又疑,抬头看去。
墙站了一個人,正看着他。
黄鲁直再一看,就看见了一把绣春刀,面罩后的脸立刻苍白起来,只觉己真是倒霉。
锦衣卫虽多很,但這样武功的锦衣卫岂不是只一個?
沈百终淡淡道,“雄娘?”
黄鲁直摇摇头,“我不是。”
“你是谁?”
“黄鲁直。”
墙又冒出一個人来,“黄鲁直?你是君剑黄老前辈?”
黄鲁直头。
陆小凤突然笑了,“沈百终,這次我們可走运了,黄老前辈這個人是从不谎的,我們问他么,他就会答么,岂不是很妙?”
沈百终也觉好笑,“那這一定是世审起来最轻松的犯人。”
黄鲁直确实是。
连逼都不用逼,陆小凤问么他就答么,简直是個听话的乖宝宝。
“黄老前辈么要去买帕?”
黄鲁直苦笑道,“是替朋友买的。”
“替哪個朋友?”
“我不能!”
陆小凤道,“是不是雄娘?”
黄鲁直大惊失色,“你,你怎么知道!”
“你么会是雄娘的朋友?”沈百终问道,他的态度些变了,黄鲁直的名声很好,又是個老人家,他一开始是很客的,现在却变些冰冷,“雄娘是個淫.贼,不知祸害了多少闺阁少女,人阴险狡诈,现在更是罪加一,你难道不知道?”
“我知道……”黄鲁直叹道,“可他现在变很善良,很温和,他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只凭這一,我也……”
“你也么?”沈百终冷冷道。
“我也愿做他的朋友。”
“那只因他诱.奸的不是你的女儿,不是你的妻。”沈百终慢慢道,陆小凤看出他非常生,“他既洗心革面,就该找個衙门首,而不是像现在這样在江湖中东躲西藏。”
“他也不的苦衷。”黄鲁直长长地叹口,“他若是进了衙门,就再也见不到己的女儿了。”
“他的女儿是谁?”陆小凤问道。
一個人若是受了伤,被整個朝廷追捕,還要拜托己的朋友去替女儿来买东西,那么他一定是個很好的父亲,這样的父亲绝对不会离女儿太远的。
只可惜一個人是好父亲,却不一定是個好人。
黄鲁直沉默半晌,道,“到如今,我似乎也只能把情告诉你们。”
“沒错。”陆小凤生怕沈百终再被黄鲁直到,于是抢着话,“你被我們抓住,雄娘一定会来救你,他若是来救你,就一定再也走不了,所以你還是出秘密好。”
“其实……其实水母阴姬并不是個完全讨厌男人的人。”黄鲁直一出口就是足以惊动江湖的大秘密,“她的情人就是雄娘,他们甚至還一個孩,只是水母阴姬与雄娘分开后,很讨厌他去见己的女儿,于是便定下了五年见一次的规矩。”
“這和剑谱又么系?”
黄鲁直看起来些不平,似乎是替己的朋友到愤怒和不满,“這剑谱是水母阴姬要的!她雄娘若是见女儿,就必须把剑谱拿来给她!”
“那么他的女儿知不知道己的父亲是谁?知不知道雄娘做了么?”
“這我倒并不十分清楚。”黄鲁直摇摇头,看着沈百终,還是忍不住道,“就算你们现在去杀他,杀死的也不是雄娘,而是一個好人,一個爱着己女儿的好人罢了。”
沈百终不话。
陆小凤也不话,只是叹了一口,然后从沈百终袖裡摸出一個黑色的铁筒来。
天空中绽放出一道红色的烟火。
很快就一队夜巡的锦衣卫赶来。
“指挥使大人!”领头的队长恭敬道。
“嗯。”沈百终头,“把這個人交给宗先生,就是我吩咐的,我要這個人一晚看完北镇抚司收着的所档案。”
陆小凤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黄鲁直。
“看那些淫.贼的卷宗,還那些女孩的卷宗。”沈百终冷冷道,“她们的去处,她们的处境,還她们本来的夫家和现在的夫家,這些全部拿给他看。”
“是!”
“看完以后,再送去张平野那裡。”
“我要他把那些东西一字一字背下来。”
陆小凤跳下墙,拍拍黄鲁直的肩膀,道,“黄老前辈,你是個正直的人,我們明日去看你时,你一定会变的。”
黄鲁直不太懂他的意思,不過沒系,宗也白会让他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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